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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借芭蕉扇
the-monkey-ruler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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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key King's Three-Tune Banana Fan (2015) 孙悟空三借芭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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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rector: Fang Zhanrong Screenwriter: Zhang Huayun Starring: Chen Xihe / Lin Biyun / Fang Zhanrong / Chi Mubiao Country/Region of Production: Mainland China Language: Mandarin Chinese Date: 2015 (Mainland China) Number of seasons: 3 Number of episodes: 45 Single episode length: 45 Also known as: Sun Wukong Borrows the Banana Fan Three Times / 孙悟空三借芭蕉扇 / 孫悟空三调芭蕉扇 / 孫悟空三借芭蕉扇 / 三借芭蕉扇 / 三调芭蕉扇 Type: Retelling
Summary:
It tells the story of Monk Tang, his master and his disciples, who went to the West to learn Buddhist scriptures and passed by the Flame Mountain.
Source: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36590989/
Link: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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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kshadows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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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key King 4
This may or may not be good news depending on how big a fan you are of this series but lbr, we’re all gonna watch it anyway :’)
The Aaron Kwok JTTW series has a new installment coming out in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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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 poster yet, but this is the story they’re doing.
Journey to the West: Borrowing the Iron Fan Three Times 
西游记之三借芭蕉扇
No cast changes or official additions yet. Can’t wait to see what new curses this new installment will b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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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娶亲》算什么,吴承恩恶搞孙悟空比谁都严重
百回本《西游记》出来后,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孙悟空不好色。
吴承恩之后,余象斗写《南游记》,就安排孙悟空取经回来后生了几个儿女,在花果山享天伦之乐。 。
周星驰最经典的《大话西游·大圣娶亲》又要登上国内大银幕了。这么一来,估计六小龄童章金莱先生又得难受了。
据报道,对于一些影视作品将《西游记》改编成爱情故事,六小龄童曾经表示:“变成爱情小说对不起祖宗,这种胡编乱造的电影放映次数越多、票房越高,危害就越大。我们要为小朋友着想,我不希望下一次再有小朋友问我,孙悟空到底交了几个妖精女朋友。”而在另一则报道中,他则语带暗示地提到,每次有孩子问他孙悟空到底有几个女朋友时,他心里都十分难受。
章先生这么难受,是因为孙悟空谈恋爱“对不起祖宗”,但章先生嘴里的“祖宗”,是指西游记的原作者吗?如果是,到底是哪一个原作者?
就算百回本《西游记》是吴承恩所写(现在学界还有争议),他也不是最早创造出孙悟空这个艺术形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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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扯远,宋话本《陈巡检梅岭失妻记》,已有猢狲精齐天大圣出现。
这个齐天大圣的特点,两个字就可以概括:好色。
他自恃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喜欢“摄偷可意佳人,啸月吟风,醉饮非凡美酒,与天地齐休,日月同长”。陈巡检携妻张如春上任,途经梅岭,齐天大圣见张如春貌美,便叫来山神说:“听吾号令,便化客店,你做小二哥,我做店主人。他必到此店投宿,更深夜静,摄此妇人入洞中。”张如春被他抢到洞里,发现里面还有很多抢来的女子,其中有一个也叫金莲,还有一个叫牡丹,简直是要翻版金瓶梅的节奏。
齐天大圣对张如春说:“娘子,小圣与娘子前生有缘,今日得到洞中,别有一个世界。你吃了我仙桃、仙酒、胡麻饭,便是长生不死之人。你看我这洞中仙女,尽是凡间摄将来的。娘子休闷,且共你兰房同室云雨。”
张如春誓死不从,齐天大圣还让牡丹、金莲来劝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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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陈巡检遇到神仙紫阳真人,哭诉了妻子被齐天大圣掳去的遭遇。真人命两天将将齐天大圣抓来,“将众多妇女各各救出洞来,各令发付回家去讫”,陈巡检夫妻才得团圆。
《陈巡检梅岭失妻记》的故事跟取经无关,但里面的情节被吴承恩移到了百回本《西游记》里,抢人家老婆的事安在了妖怪头上。时间恰好也是三年。
师徒四人经过朱紫国时,国王病重,孙悟空便看出国王是得了相思病,并且还不轻, 原来,这朱紫国国王的金圣宫娘娘,三年前被金毛吼夺走,至今未回,相思至极这才得了这个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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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开始的故事里原本就是猴子抢的美女,现在猴子反而去救人。
同样是紫阳真人,见朱紫国的金圣宫娘娘被赛太岁抢走,于是送给她一件带刺的五彩衣,让妖怪近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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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真人给了金圣宫娘娘一件五彩霞裳,原著中描述: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装新。
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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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宋话本,元、明初,还有《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二郎神锁齐天大圣》、《蟠桃会》、《西游记平话》、《西游记杂剧》等有孙悟空形象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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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成熟的,是杨景贤所写的六本二十四折《西游记杂剧》。
《西游记杂剧》中的孙悟空已经偷了太上老君的金丹,炼得铜筋铁骨和火眼金睛,还长了“鍮石屁眼,摆锡鸡巴”。
鍮石就是黄铜,又黄又亮;摆锡则是水银掺锡,黑中透亮……
有这么高级的硬件,孙悟空当然不会浪费,剧中,他将火轮金鼎国王之女摄到花果山紫云罗洞里当老婆,上演了一出禁室培育神话版。
而他之所以闹天宫,也是因为上天盗仙衣、仙帽、仙桃、仙酒,才被菩萨压在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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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虽然被压,孙悟空仍不忘旧情,且看这唱词:“金鼎国女娇姿,放还乡到家时。他想我须臾害,我因他厮勾死。他寄得言词,抵多少草草三行字。我害相思,好重山呵,担不起沉沉一担儿。”后来被菩萨放出,条件是跟唐僧去取经,菩萨还送他铁戒箍和戒刀,作用是戒你凡性、豁你之恩爱,就像现在针对性瘾患者的心理治疗法。
但猴走千里改不了好色本性,到了女儿国,国王要招唐僧为夫,孙悟空一再表示愿意替师父做新郎,并在言语上调戏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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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做抱住唐僧)(行者云):“娘娘,我师父是童男子,吃不得大汤水,要便我替。”
就是说,我师父没有金刚钻,揽不得您这雌器活,但我有“摆锡”,放开我师父,招夫找我。
还有,找铁扇公主借芭蕉扇之前,孙悟空先问山神,铁扇公主有没有老公,愿不愿意招我做女婿?
猴子见了大嫂铁扇公主,他直接性骚扰:“弟子不浅,娘子不深,我与你大家各出一件,凑成一对妖精……”面对如此流氓的性骚扰,铁扇公主怒了,不肯借扇子,这才打了起来。
可见,在百回本《西游记》出现之前,孙悟空完全就是一个好色流氓的形象,他的一生所爱实在太多了,比《大话西游》里面还多。
只是到了吴承恩笔下,孙悟空才变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且看百回本里面的借扇,第一次借不到,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耍了个够,逼得铁扇公主将扇借给他;发现借到假的,又变成牛魔王的样子,再去找铁扇公主。铁扇公主以为老公回来了,喜出望外,赶紧排办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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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酒是色媒人,遑论一个被老公抛荒那么久的怨妇,所以,吃着喝着,铁扇公主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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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数巡,罗刹觉有半酣,色情微动,就和孙大圣挨挨擦擦,搭搭拈拈,携着手,俏语温存,并着肩,低声俯就。将一杯酒,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却又哺果。大圣假意虚情,相陪相笑,没奈何,也与他相倚相偎。
果然是:……面赤似夭桃,身摇如嫩柳。絮絮叨叨话语多,捻捻掐掐风情有。时见掠云鬓,又见轮尖手。几番常把脚儿跷,数次每将衣袖抖。粉项自然低,蛮腰渐觉扭。合欢言语不曾丢,酥胸半露金钮。醉来真个玉山颓,饧眼摩挲几弄丑。”
有一个这样的小叔子,真是让嫂嫂太难受了,揩油揩的太狠了。这画面太美,让人喷血,可孙悟空却只是“没奈何”才跟她逢场作戏,你信吗?
不信也得信。因为吴承恩早就让孙悟空坦承,他从小就性无能了。
这事发生在二十三回四圣试禅心那一节。唐僧否决了有三个女儿的寡母关于取经团队集体入赘的动议,妇人大怒,唐僧怕了,以商量的语气说:“悟空,你在这里罢。”看孙悟空怎么回答,“行者道:我从小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当时看到这一节,解毒菌心里格登一下:从来只知有石女,难道石猴是石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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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话说完没多久,才过了四回呢,到了三打白骨精那一节,孙悟空又自己打脸了。
当时打死了白骨精,跟唐僧说那是妖怪,唐僧不信,还指责孙悟空乱道,孙悟空便笑道:“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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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不晓干那事,却懂得变女色迷惑人以吃人,难道吴承恩想说,这石猴其实是个受?
或者身上没有伸缩自如的如意棒?
还记得八十一回,金鼻白毛老鼠精, 她因三百年前在灵山偷吃了香花宝烛,改名为半截观音  。
老鼠精在镇海寺用色诱的套路,三天吃了六个和尚(就像孙悟空在花果山一样)。孙悟空变成小和尚,半夜到大殿念经。妖精不知是计,照样搂抱、亲嘴,并直接约炮,“趁如今星光月皎,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你到后园中交欢配鸾俦去也”。
孙将计就计,于是,“他两个搂着肩,携着手,出了佛殿,径至后边园里。那怪把行者使个绊子腿,跌倒在地,口里心肝哥哥的乱叫,将手就去掐他下体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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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老鼠精却被行者接住他手,使个小坐跌法,把那怪一辘轳掀翻在地上。抱都抱了,亲都亲了,为什么妖精要掐他的小鸡鸡,他就这么紧张呢?难道下面真的没有了?
有朋友说,不可能,你忘了他曾在如来手上撒了一泡猴尿吗?这事我没忘,问题是,太监也会撒尿啊。
诸多疑云,被观音的一番话给解开了。
第四十二回,孙悟空打不过红孩儿,跑去请观音帮忙。
观音将净瓶装了一海水,对孙悟空说:“悟空,我这瓶中甘露水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什么东西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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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者道:“可怜!菩萨这等多心,我弟子自秉沙门,一向不干那样事了。”
这一次,他怎么不说“我从小不晓得干那般事”了呢?上次在“四圣”面前说这话,里面也有观音在啊。
最大的可能,就是“我从小不晓得干那般事”是忽悠唐僧的话,现在单独面对观音,就只好说“自秉沙门,一向不干那样事了”。这话信息量太丰富,它至少坐实了,孙悟空皈依之前是很喜欢“干那事”的,皈依这么久,观音还信不过他,怕他把龙女也拐跑。看来最懂孙悟空的,还是观音姐姐。
吴承恩笔下这一个孙悟空,从“从小不晓得干那般事”,到花果山时期以色诱吃人,再到“自秉沙门,一向不干那样事了”,后来钻嫂嫂肚子、揩嫂嫂的油、跟女妖精搂搂抱抱亲亲惜惜,这些前后矛盾的描写说明了什么?说明吴承恩想把民间传说及前人作品里好色的孙悟空给阉了,但没阉干净,才留下这许多“淫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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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回本《西游记》出来后,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孙悟空不好色。
吴承恩之后,余象斗写《南游记》,就安排孙悟空取经回来后生了几个儿女,在花果山享天伦之乐。更有名的《西游补》,则说孙悟空钻嫂嫂肚子,竟钻出个儿子来,这儿子后来成了波罗蜜王,战场上父子兵戎相见,波罗蜜王对孙悟空说:
“我蜜王与我家父行者,原是不相识的父子。家父行者初起在水帘洞里妖精出身,结义一个牛魔王家伯。家伯有一个不同床之元配罗刹女住在芭蕉洞里者,此即家母也。……
一日撞着了火焰危山,径到芭蕉洞里,初时变作牛魔王家伯,骗我家母;后来又变作小虫儿钻入家母腹中,住了半日,无限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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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家母忍痛不过,只得将芭蕉扇递与家父行者。到明年五月,家母忽然产下我蜜王。想将起来,家母腹中一番,便生了我,其为家父行者之嫡系正派,不言而可知也。”可见,《大话西游》里面孙悟空跟牛夫人有一腿,并不是凭空捏造。
所以六小龄童的“祖宗”,不管哪一个,他们笔下的孙悟空都跟那事脱不了干系。
不近女色的百回本孙悟空,只是吴承恩将诸多孙悟空进行整合、洗白的结果,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对孙悟空的恶搞,严重性不恶于把西门庆写成柳下惠。
而《大话西游》等影视剧让孙悟空谈一场纯纯的恋爱,算是对这个好色之徒的美化了,难不成因为百回本《西游记》被约定俗成列入四大名著,这一个孙悟空就有了国家认证,成了谁也动不得的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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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麦隆习俗(礼仪漫谈)   喀麦隆女子在表演民族舞蹈。  腾讯网   交 际  喀麦隆人讲究礼仪,注重礼节,称呼人往往是姓名加先生、朋友。初次交往会互道安好,行握手礼。相互比较熟悉或表示非常尊重时,可行贴面礼,不论男士之间、女士之间还是男女之间,均可行此礼。见到大酋长,一般情况下不可上前握手、拥抱,应保持一定距离,行注目礼。  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男性居民遇见外国客人会友好鞠躬、鼓掌表示欢迎,女性大多会躬身行曲膝礼。外国客人遇到什么困难,当地人常常会慷慨相助,不索取任何报酬。  喀麦隆的服务行业没有收取小费的习惯,这在非洲比较少见。  服 装  喀麦隆男女皆穿袍装,喜欢包头,光头者少见。过去,人们的衣服颜色比较单一,多见浅绿、蔚蓝、桃红、绛红、咖啡色等。如今,人们更爱穿花衣服,不论男女,若能穿上一身色彩鲜艳、花型时尚的花布衣服,感觉是很体面的事。因此,不管是西非的平花布、中非的“康佳”独花布,还是喀麦隆独有的提花印花布“巴赞”,都很受欢迎,在当地城乡的街道上,随处都可看到彩衣飘飘的景象。  喀麦隆服装的色彩很丰富,图案、式样也繁多,有传统的几何线条、动物形象等,而电灯、飞机、火箭、风扇等各种夸张的图案也会出现在服装上。还有,人们常常将红绿黄三色国旗做成头巾扎在头上,将总统头像印在衣服上。  纹 面  喀麦隆人脸上、手上常常刺有奇形怪状的图案,这是非洲流传已久的纹面、纹身艺术。有的在脸上划几道横向刀痕,有的则刻一个五角星或几个三角形状,有的甚至将公鸡或者蝎子刻在脸上。  不同图案含义各不相同,究竟代表什么,外人无从知晓,属于他们的祖传秘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在同喀麦隆人交往时,即使是熟人朋友,对其纹面、纹身艺术也绝不可紧紧盯着看,只能视而不见,更不可对那些图案、刀痕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向他们打听、与他们讨论其脸上的图案,不仅失礼,还会自找没趣,引起不愉快。  饮 食  喀麦隆南部地区居民食用水果较多,主食有木薯、谷类、香蕉、芭蕉等。由于芭蕉口感较涩,不能生吃,他们将其去皮、切片,用油炸后食用,或者将其晾干磨成粉,再加入面粉、鸡蛋和糖制成面包。  北部地区居民的主食则以小米、玉米、高粱为主,他们将粮食捣碎磨成粉,加水调匀制成蒸糕,同蔬菜一道食用。  喀麦隆城里人的主食是大米、面饼等,副食有牛羊肉、鸡、鱼、虾等以及各类蔬菜。进餐时,他们习惯席地而坐,用手抓取食物。只见他们用左手按住饭盆边沿,用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将主食捏成团状,放进菜盆里滚一下,夹着肉或鱼块放进嘴里,动作干净利落。由于抓食可能会黏住手指,��以必有一杯水摆在��前,以备不时洗涮。  婚 俗  喀麦隆人求婚习俗很特别,男方看上谁家姑娘后,父母便带着儿子,背着装满棕榈酒的葫芦去求婚。到姑娘家不直接说求婚,而是说“向某某姑娘的父母借个葫芦喝水”。若同意这门亲事,姑娘会接过男孩的酒葫芦,打开塞子,斟满酒杯,先敬双方的父母,再敬其他家人,之后自己也啜上一口,把葫芦递给小伙子,请他喝。就这样,大家一起喝了酒,这算订了婚。若不同意这门亲事,酒也是照样喝,只是在客人告辞时,女方会付给男方酒钱。  当地的结婚证有两种,即一夫一妻的和一夫多妻的,可以任选一种。若女方不同意而男方执意坚持多妻,就只好分手。  丧 俗  当地的巴米克族人认为,人死并不是生命结束,而是将通过其继承人来继续生存。因此,死亡不应悲伤,而应欢庆,如酋长去世,要组织全村人唱歌跳舞,举行宴会。  (作者为外交部礼宾司原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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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yany23-blo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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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師父遇險孫悟空壹點也不著急
為何師父遇險孫悟空壹點也不著急?因為他從老君處得知了壹個秘密
西天取經可以說是由如來授意、觀音策劃的壹場大型的護外探險活動,唐僧師徒在西行途中遇到的大部分妖怪或多或少都與觀音有壹定壯陽藥的聯系,這些妖怪有的來自於西方某位菩薩座下,有的來自於天庭某位天壯陽藥推薦神府邸,而這些菩薩或天神又與觀音交情不淺。在天庭中與觀音關系最好的就是太上老君了,所以太上老君多次派妖怪下界。
老君曾派他的兩個童子下界為妖,他們就是平頂山的金壯陽藥專賣店角大王和銀角大王,他們下界是帶足了資本,太上老君口服壯陽藥的紫金紅葫蘆、羊脂玉凈瓶、七星寶劍、芭蕉扇、幌金繩,孫悟空被這些寶貝折騰得很慘,所以事後對太上老君破口大罵,老君卻告訴他說:“不幹我事,不可錯怪了人。此乃海上菩壯陽藥屈臣氏薩問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妳師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太上老壯陽藥品牌君這句話等於是把觀音菩薩給賣了,孫悟空也因此知道了取經路上這些藤素險阻可能都是觀音安排的,於是他也不用再擔心師父的安危了,因為既然這是壹場日本藤素策劃,那麼身為主角的唐僧即使是遇到再大的困難也絕對不會死的。
其實我們也可以發現,很多次妖怪將唐僧抓走後要麼是等某人來了壹起吃,要麼是等洗幹凈了再吃,理由是五花八門,總之就是騰素不吃,所以即使孫悟空來得再晚唐僧也不會有事,而孫悟空也知道這壹點,於是日本騰素唐僧被抓走後也就沒有這麼著急了。
​例如在西梁女國時,唐僧被蠍子精抓走成親,孫悟美國黑金空與八戒、沙僧去救唐僧被蠍子精打退,豬八戒提議日夜不停地上門美國黑金效果索戰,讓妖怪不得安寧,免得禍害師父,可孫悟空卻說頭疼不想去,幹脆紅金偉哥休息壹晚再去。其實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孫悟空根本就不擔心唐僧的安危,如果擔心唐德國黑螞蟻僧的安危就應該聽從豬八戒的提議上門騷擾,即使自己去不成也可以讓兩個師弟去。而孫悟空之前在金山兜山的表現就更讓人大跌眼鏡!
唐僧師徒路過金山兜山時,唐僧師徒被紅金V哥青牛精抓走,孫悟空找來天庭眾神幫忙,當火德星君的火具被青牛精的必利勁圈子套走後,孫悟空便認為妖怪不怕火就必然怕水,於是跟李天王提議要去請水伯幫忙,用水具淹沒妖怪P-force的洞府,臨出發前李天王曾問他說:“此計雖妙,但恐連妳師父都殺也。”孫悟必利吉空卻���:“沒事!死我師,我自有個法兒教他活來。”孫悟空明白,即使唐犀利士僧被抓了也不會被吃掉的,而如果被淹死了屎體保存完整還是可以救活的,因為太上老君有九轉還汗馬糖魂丹,之前孫悟空就用它救過烏雞國國王,所以根本就不擔心他死掉。
有意思的是,這只青牛精又是太上老君派下來的,雖然老君嘴上裝作不知情,說是童子偷吃了他落下的七返火丹才把牛搞丟的,可是威爾鋼這個說法疑點太多了。而在筆者看來其實老君就是故意煉七返火丹,又故樂威壯意弄丟壹顆,再故意讓他的童子檢到,童子檢到仙丹自然忍不住要去嘗。而這壹切卻又是保羅V8觀音與老君早就商議好的,觀音將此事匯報給了如來,如來見考驗得差不多了於是就暗示孫悟空去找太上老君。
孫悟空雖然早已看穿老君的表演,但是他卻沒有說破,因為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橫沖直撞的野猴子了,為了讓唐僧去體驗這些磨難,為了讓自己早日修成正果,他自然是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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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nghuilen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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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年後《西遊記》罕見手稿流出 太美了
大陸直連看禁聞:https://j.mp/jproxy
從1986年到現在,《西遊記》已開播32年了。
這部只靠一個攝影師一台攝像機,拍了整整6年的電視劇,開播後卻創造了89.4%的收視率神話,重播次數超過4000次,伴隨無數人走過童年青春,
即使到今天,當西遊記的序曲《雲宮迅音》一響起,依然忍不住熱血沸騰。
“俺老孫去也”
“妖精!哪裡走”
“悟空休得無禮”
“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32年後,在一檔綜藝節目上,《西遊記》劇組重聚首,唐僧、悟空、沙僧、八戒......多少年過去了,他們依舊是我們的英雄。
永遠的《西遊記》
看到那些熟悉的面龐,六小齡童在舞台上落了淚,也讓台下無數觀眾潸然淚下,86版《西遊記》對於很多人來說,不僅僅是一部電視劇,更是一段青春,一種精神。
《西遊記》團隊展示了珍貴的設計原稿,帶來了再一次的驚艷和感動。
美術設計
手稿畫了有幾千張
除了氣氛圖,還有詳細的製作圖
設計每一個怎麼做多大尺寸
《西遊記》所有的服裝設計和監製
都是由一人完成
敢問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
“楊潔,要是讓你把《西遊記》拍成電視劇,你敢不敢接?”
“有錢就敢,為什麼不敢!”
1981年,51歲的楊潔接下了拍攝《西遊記》的任務,但她那個時候卻沒有預料到將為了這句話付出多少艱辛和血淚。
為了找到符合劇組拍攝的場景,劇組在開拍之前跑遍了26個省,光選景就跑了好幾千公里,當時旅遊業還沒這麼發達,許多地方風景很美卻充斥著危險。
在《三打白骨精》的外景取景地,楊潔險些從山上墜落懸崖;師徒四人拍攝過瀑布的場景時差點跌落;就連白龍馬也滑倒在亂石溝里過......
劇組冒著大雪在黃山采景
為拍攝這個鏡頭,師徒四人差點跌落
幫助白龍馬脫困
因為經費短缺,整個劇組只有一位攝影師,一台攝像機,用兩個人推動的自行車來代替移動軌;在平板三輪車上放上個方桌,桌子上架上把椅子,攝像師坐在椅子上,人們推動三輪車來製造圍移鏡頭,就這樣西遊記拍了整整6年
,靠一台攝像機拍下了一個個經典的鏡頭。
去日本參觀時,楊潔被領導批評,並表示“看他們(日本人)拍的多快”,楊潔表示:要是我們有五六台攝像機,可以拍的比他們還快。
後來為了效果,劇組引進了“吊威亞”,但因為了解不多,不知道鋼絲要塗成和背景同樣的顏色才看不出來,於是為了降低視覺影響,只用細細的鋼絲,這就很容易斷。
六小齡童曾經從四五米的高空中直接摔下來,扮演沙僧的閆懷禮一次直接摔在了攝像師的身上,攝像師當場暈了過去。
電視上每一次讓我們驚嘆的騰雲駕霧,背後都是演員冒著生命危險的呈現。
“那個時候我們吊下來,
就是咱這回又沒摔死,
就跟玩命一樣。”
六小齡童吊威亞
摔傷跌倒是劇組裡的常事
25集的電視劇,拍了6年,演員演員每集的片酬最多只有七八十塊,少的只有三十塊,不是每個月,而是每集,但沒有一個人抱怨。
劇組裡沒有主角配角之分,沒有助理保姆,沒有優待特殊,經常拍完戲晚上還要幫劇組收拾搬運工具。因為人員缺乏,通常一個人身兼數角或者數職。
《西遊記》副導演項漢,不僅兼任武打設計、編舞、獨唱,還在劇中扮演黑熊怪、順風耳等13個角色;
扮演沙僧的閆懷禮除了沙僧,還扮演了牛魔王、千里眼、太上老君等9個角色;
另一位配角演員李建成,在劇中飾演了二十幾個人物,包括奔波兒灞、灌江口鬼判、迦葉、長安茶房、精細鬼等,而且每一個都有一個的特色,絕對讓你想不到那竟是同一個
.......
劇組人一起推車
一起吃盒飯,沒有特殊對待
《西遊記》求的就是一個字:“真”。
除了必要的特效,其他都是真實拍攝,不管是下河還是火燒。豬八戒和孫悟空都是要全身上妝,夏天熱死,冬天冷到爆炸。
但只要一開拍,他們永遠是最好的狀態。為了拍《三借芭蕉扇》,劇組去了新疆吐魯番,頂著40度的高溫拍下了那場戲,每一處風景都沒有特效。
忍不住想起陳道明曾經批評的,現在很多人動不動就說,什麼手破了,什麼哪兒摔傷了,什麼冬天在水裡頭,夏天穿著大皮襖,變成了一個演員的功勞。
火是真火,一喊cut要立刻撲滅
楊潔後來在接受採訪時,對於《西遊記》能火爆三十多年,說了一句話:
“因為我們實在搞藝術,
我們沒有為錢,沒有為名,沒有為利”
正是那些不為錢,不為名,不為利的人們,單純的把一件事情做好,做到極致,才有了這部永遠的經典。
而當年那群激情澎湃的人,如今很多已經悄然離開了世界。他們安靜的離去,沒有打擾公眾半分。
2017年4月15日,86版《西遊記》導演楊潔女士因病逝世,享年88歲。
唐僧師傅和導演楊潔(中)
她走了,卻留下永遠的《西遊記》和《女兒情》。
女兒情
詞:楊潔曲:許鏡清
鴛鴦雙棲蝶雙飛
滿園春色惹人醉
悄悄問聖僧
女兒美不美
女兒美不美
說什麼王權富貴
怕什麼戒律清規
只願天長地久
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
愛戀依愛戀依
願今生常相隨
願今生常相隨
常相隨
.....
1993年11月5日,鐵扇公主的扮演者王鳳霞因病去世,年僅38歲,拍攝完《西遊記》後的第七年,這位美麗個性的鐵扇公主永遠離開了人間。
1995年2月14日,覬覦寶貝袈裟的金池長老的扮演者程之先生因病去世,享年69歲。他精通詩詞、書畫、篆刻,是一位難得的奇才。
2000年7月17日,飾演車遲國王后的趙麗蓉因肺癌逝世,享年72歲。即使身患重病,這位老藝術家最後想的還是給大家帶去歡樂。
2004年,飾演彌勒佛的鐵牛病逝,享年82歲。從此,世間再無那個愛笑的可愛的彌勒佛了。
2009年4月12日,飾演沙僧的扮演者之一閆懷禮,因肺部感染在北京與世長辭,享年73歲。這一天正好是六小齡童的生日,從那年開始六小齡童再也不過生日。
還有:
飾演王母娘娘的萬馥香;
飾演《三打白骨精》中老叟的黃斐;
飾演牛魔王的王夫棠;
飾演寶象國國王的顧嵐;
飾演蜈蚣精的李鴻昌;
飾演昴日星官的徐冠春;
飾演黎山老母的李恩琪;
飾演黃眉老怪的曹鐸;
飾演烏雞國國王的雷鳴
.......
還有一位特殊的存在,它不是人,在劇中也沒有名字,卻是《西遊記》不可或缺的存在——白龍馬。
那匹以800塊買的白馬,伴隨著劇組走遍祖國的大江南北,後來被送到一處影視基地,一度淪為賺錢的工具。出錢可以拍照,可以騎上它遛一圈,當楊潔導演得知此事去探望它時,它渾身污垢,鬱鬱寡歡。
1997年這匹敬業的白龍馬,悄然離開人間,沒有具體日期,也沒有埋葬地點。
而現在,科技發達了,特效更酷炫了,資金也充足了,然而雷人的東西卻越來越多了,楊潔在接受採訪時曾經說道:
“我有一段時間根本不看中國電視劇,看了生氣,好東西太少。你想,50集的電視劇恨不得40天拍完,演員一秒前還在打情罵俏,下一秒就要入戲,怎麼可能?這麼搞下去,電視劇要走向何方?”
在如今這個快餐式消費的時代,人���都在急於求成,多少人還願意沉下心來,一幫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用心去拍一部作品呢?
這也就是為何《西遊記》成為我們心中永恆經典的原因吧,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32年後,當西遊記劇組重聚,暮然回首才發覺早已物是人非,神仙們都老了,我們也長大了,而有些人再也回不來了。
最後,只想用楊潔在《敢問路在何方》的一段話做結:
“上世紀八十年代,是拼搏的年代,是奮鬥的年代,是奉獻的年代。現在的價值觀也完全不同了——金錢至上,名利第一。在如今人們的眼裡,我們那個時代的人也許都是一些傻帽。
而我,無法忘記那個時代……”
懷念那個時代,因為那個年代,做什麼都很認真。
來源:視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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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鏈接:32年後《西遊記》罕見手稿流出 太美了 - 娛樂新聞
本文標籤:《西遊記》, 何方, 六小齡童, 國王, 女兒, 導演, 年代, 扮演, 拍攝, 攝像, 攝像機, 時代, 曾經, 楊潔, 永遠, 沙僧, 演員, 特效, 電視, 電視劇, 看中國, 經典, 罕見, 肺癌, 西遊記, 設計, 鏡頭 from 中國禁聞網 » 娛樂新聞 http://ift.tt/2E6A9iP via via Blogger http://ift.tt/2EJy7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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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tukon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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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個視頻,不知道大家都看了沒有?
這是一段關於天氣的新聞,提醒大家接下來幾天會有冷空氣來襲,註意防寒保暖。
萬萬沒想到,主持人突然說要念一封關於天氣變化的信件?!
內容如下:
你好,我是偏東路徑的冷空氣,最近挺想大家的,所以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地從東北那邊先進來了。一個沒忍住,給吉林長春帶來了今年入秋以來的首場降雪,雖然這場降雪來得比往年稍晚了一些。
未來幾天,我計劃的行程是這樣的:3 號我要凍哭東北內蒙古地區,4 號凍懵新疆西藏地區,大片地區降溫幅度在 3—6 ℃,局部地區將會超過 8 ℃,所以你們趕緊的,該加衣服加衣服,別等我來敲門啊!
念完信,還不忘調侃上幾句:
你看本來窗外呢,就有雪和雨,樓下還要等著敲門的你,我們只好手里準備好傘,直徑兩米。
說真的,我懷疑自己打開了一個假央視 ……
這個男主持,相信很多人都認識。
他叫朱廣權,主持《共同關註》、《午夜新聞》、《國際時訊》等節目,經常在央視新聞頻道活躍。
同時,他也是一個人氣頗高的國家級段子手。
年初,網上流傳過一個段子,說是快過年了,你們電視台放假嗎?
正好說到放假的話題,朱廣權就順道解答了這個問題☟☟☟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地球不爆炸,我們不放假,宇宙不重啓,我們不休息,風里雨里節日里我們都在這里等著你,沒有四季,只有兩季,你看就是旺季,你換台就是淡季。
我看到了,一個央視男主播體內蘊藏的 freestyle 靈魂。
“冷空氣來襲”他讀信開啓第一人稱,吐槽高溫,他也一肚子話說不完。
比如 7 月 9 日的央視新聞中,一則關於北方地區熱浪來襲的新聞中,他這麼評論:
小夥伴兒們,我只想告訴你們,熱不僅僅是今天的事兒,明天後天大後天都是熱情似火的艷陽天,原本想空調 WiFi 西瓜,卻熱得差不多能出鍋撒把蔥花。
完事後,還不忘在微博補上一句:夕陽西下,熟人已經回家。
而等到 7 月 10 號,撒蔥花顯然已經不夠,他直接請來了孫大聖:
如果大師兄,要想滅滅火,找鐵扇公主借芭蕉扇,相信大家肯定都會跟著點贊。
來看這張中國最高溫預報圖吧,可以說是紅紅火火,熱得人是恍恍惚惚。
受高溫天氣的影嚮,山西運城鹽湖呈現出七彩色,宛如一個“七色調色盤”,這是高溫要給你一點顏色看看。
最出名的作品,還要屬春節期間的《一年又一年》。
段子手氣質,把主持人文靜也拉下了馬。
兩個人一唱一和,配合得還特別好。
朱廣權:哎呀看完這段我臉紅我懊悔,我給播音員拖後腿啊,你說我又不會做又不會唱。
文靜:沒事,我拖的右腿 ……
這邊朱廣權說著段子,那邊文靜還跟著表演:
別低頭,皇冠會掉,別做菜,XXX 會笑。
聊到“每逢春節胖三斤”,朱廣權又說過年的煩惱可不止這些。
朱廣權:回趟家,來回機票特別貴,紅包你得多準備
文靜:還有,一問工資很崩潰,還有,讓你相親約個會
朱廣權:受罪
文靜:心碎
朱廣權:疲憊
文靜:都對
關於吃餃子蘸醬油還是蘸醋,這倆人也很有態度:
文靜:餃子蘸醋,這樣吃著滋味才豐富
朱廣權:餃子蘸醬油,吃上停不住
文靜:吃餃子要蘸醋,吃起來有風度。
朱廣權:吃餃子蘸醬油,吃起來才炫酷。
不光是段子手,也是“淡定哥”。
2013 年 3 月,在《共同關註》直播過程中,一男性工作人員突然出現在鏡頭里,整理完文稿後隨即撤出,中間還瞄了主持人兩眼。
這段 5 秒左右的小插曲,絲毫沒有影嚮朱廣權,有網友稱“有一種淡定叫做:《共同關註》主播朱廣權”。
有網友就問了,為啥你能這麼嚴肅地搞笑?
人家又用段子回應:
別問我為什麼不笑,一本正經播報;這是電視人的心聲,不是段子搞笑;所以你要知道,沒哭就值得驕傲。
佳作頻出,段子手朱廣權也就此走紅。
廣大網友的聰明才智,又多了一塊滋長的土壤☟☟
看到這些的朱廣權說,下圖是他的心聲:
除了說段子很溜,小朱同學也是一個妥妥的文藝青年,不僅擅長書畫,還很癡迷刻章。
幾乎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向大家展示他的新作品。
對於自己的走紅,小朱同學也說那些不是段子,只是新聞之間的串接。
一直以來,央視主播在大家眼里,似乎就成了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代名詞。
而事實上,新聞的嚴肅,已經體現在“高”,就更加不能“冷”。
這些新的嘗試,也不是為了去迎合、取悅觀眾,只是讓觀眾感受到央視主播作為“人”的人情味,不是一個機器。
嗯,這樣的央視主播,請給我來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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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bnews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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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直连看禁闻:https://j.mp/jproxy
作者:狄马
格兰特将军和罗伯特?李将军签署了停战协议。(网络图片)
林达在《一路走来一路读》(注1)里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在美国南北战争的后期,罗伯特?李将军率领的南军主力,经过几个月的苦战,已深感没有取胜的希望。为了减少民众和士兵的进一步伤亡,他决定投降。1865年4月9日,北军总司令格兰特将军和南军总司令罗伯特?李将军与随从们先后骑马来到弗吉尼亚州的阿波马托克斯镇,他们在一个叫迈克林斯家的二层红砖房前停下。一番寒暄过后,格兰特将军就在这间房子的一张石桌上签署了有关投降的事宜。李将军提出,败军不受辱,必须充分保证南军将士的人格和尊严不受侵犯。格兰特将军接受了它。格兰特的助手奥特将军还特地提醒他的上司,应该在停战协议里写上,所有接受投降的南军军官可以随身携带他们的手枪和佩剑。
一俟签字仪式结束,败军之将罗伯特?李即起身告辞。格兰特将军亲率随从降级相送。当李将军一身戎装,如一尊雕像含泪离开时,在场的北军将士全体肃立,举帽致敬,目送了一个悲剧英雄的最后谢幕。
一场历时四年的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当和平重新回到人们生活中的时候,参与者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时刻,每一个人都应该向房主迈克林斯索要一点东西以资纪念。不一会儿,客厅里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被买走了,只有那个签字投降的桌子还留在原地。奥特将军也想带一点东西回去,可是他知道,凭他菲薄的军饷要买那张带有大理石桌面的桌子几乎不可能。这时,房主迈克林斯向他走来,他说他想送一样东西给他,那就是这张桌子。这使奥特将军惊诧不已。他问这个和善的房主,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迈克林斯笑眯眯地说,你还记得那个开小差的南军士兵吗?他是我的儿子。
奥特将军这才想起,不久前,战场上曾抓住一个开小差的南方士兵,被他的部下深夜带到他的面前。这个士兵又冷又饿,满脸疲惫,不停地解释他不是暗探,只是想家想疯了,趁着夜色逃跑,不料却误入敌阵。这个诚惶诚恐的孩子思家念亲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同样想家的奥特将军,他神情冷峻地向部下吼道:“给这小孩弄点吃的,披条毯子!看这战争,把这孩子整成什么样儿了!”等这孩子吃了东西,暖过身子,他就下令将他送出前线,并叮嘱道:“快回家吧,再别回来了。”
“给这小孩弄点吃的,披条毯子!看这战争,把这孩子整成什么样儿了!”这几句看似家常的话十分关键,它指出了这个故事背后那超阶级、超政治的人道本质。这个南方士兵,也许他曾向北军的战壕扔过手雷,也许他曾将枪口对准北方的兄弟,也许他曾跟从南方州的议员痛骂过“北佬”侵犯他们的家园,但在今夜,他只是一个想念父亲的孩子,一个有家归不得,常年征战在外的疲卒。更具体地说,就是当他卸掉盔甲,慌不择路地出现在敌兵的阵地里时,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和我们所有的人一样,有恐惧,有软弱,需要毯子御寒,需要食物充饥的人。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他也许会像所有的男孩一样,成为一个父亲眼中的骄傲,女孩梦中的主角。但战争改变了一切。或许,在他内心像他的总司令罗伯特?李将军一样厌恶奴隶制,但在战争来临的时刻,他们信守了一个喝井水长大的人最朴素的理性,那就是,一个人不能将自己的剑指向自己的家乡。
其次,我们应当注视这个故事的另一端,即奥特将军。当他说“孩子”,而不是“敌人”、“俘虏”,甚至是“反动分子”、“叛国者”时,他在内心已自觉地将这个误闯敌阵的士兵作了身分转换;当他说“看这战争,把这孩子整成什么样儿了”时,就等于明白地告诉世人,他痛恨的只是战争,而不是在战争中拿枪的个人。是什么赋予了这个人化解仇恨的能力?是西方教廷几千年“爱人如己”的诫令催生了将军固有的怜悯?还是仅仅把自身的想家情绪投射到士兵身上就产生了伟大的同情?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当将军手搭凉棚,目含哀矜,说“快回家吧,再别回来了”时,语气有点像拿撒勒人耶稣。
不知为什么,每次读到这个故事,总使我想起刘文学。虽然我也知道二者之间并无必然联系,奥特将军和刘文学无论性格、气质还是思维习惯、文化背景都有霄壤之别,但每次读毕,我的脑中还是不可救药地冒出那个怒目圆睁、紧握双拳的四川少年来。
刘文学,一个曾经家喻户晓的名字,现在已为大多数黄发垂髫的“新人类”所遗忘。20年前,我曾被告知:1959年11月18日晚,四川云门镇双江村小学四年级学生刘文学,帮助队里干活回来,发现地里有一个黑影晃动。仔细一瞧,原来是地主分子王云学偷摘集体的海椒,他当即大喊一声:“老地主偷海椒啦!”说着就拉他去见生产队长。王见事情败露,马上拿出一块钱想收买他,可金钱并没有动摇刘文学保护集体财产的决心,他高声叫道:“谁要你的臭钱!”随即与王展开搏斗,终因年幼力薄,被王用红领巾活活勒死。
在这个经典的少年儿童保护集体财产的故事中,它所发生的时间,1959年11月18日,是理解整个故事的前提。我们知道,1959年正是“三面红旗”迎风招展,举国上下,砸锅卖铁,如醉如痴地进入共产主义的前夜。而在这癫狂的背后,成千上万的农民,在风调雨顺的季节,挨家挨户地饿死,整村整村地死亡。原来的上等人“地主”,早已在一次次运动中沦为贱民,他们的生活之悲惨,劳动之苛繁,更有甚于贫下中农。
王云学想撇开人民群众,先富起来吗?不是,相关的资料显示他偷辣椒的动机不过是养家餬口:作为一名淘粪工,他想利用到城里淘粪的机会──注意,这在当时的农村是最为低贱的工作──将偷来的辣椒拿到自己的粪船上去卖。即使“产品”没有被屎水污染,销路顺畅,一斤也只有四角钱。
王云学是天生的杀人狂吗?也不是,从开头的介绍中我们看到,当左倾少年刘文学大喊一声,“老地主偷海椒啦!”并要拉他去见村行政最高首脑的时候,在红色风暴里生活了整整10年的“政治贱民”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后果。即便如此,求生的愿望仍然战胜了一个男人“攻击的本能”,他拿出一元钱想拉拢腐蚀眼前这个14岁的贫困少年(刘文学自幼丧父),但“谁要你的臭钱!”刘文学的一声断喝,打破了王云学玫瑰色的梦。阶级的仇恨就这样被点燃了。对这时的王云学来说,如果听凭刘文学拉去见官,那么等着他的就是没完没了的批斗、游街,无数愤怒的拳头、口号将对准他和他的家人,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而与刘文学搏斗,则说不准会吓倒他,从而避免一场灾难的降临,而最终是刘的不依不饶,导致了王狠下杀心。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不过悲剧对双方的意义截然不同:刘成了全国闻名的英雄,王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
现在就让我们回到这个悲剧的现场,看一下这个故事的另一端。我要特别指出,刘文学出场时喊出的第一句,“老地主偷海椒啦”,是十分关键的线索。注意,是“老地主”,而不是“老贫农”、“老中农”,更不是“王先生”、“王总”或“青年企业家王云学”偷海椒。这句不经意间喊出的抓贼口令,泄漏了意识形态教育的所有秘密──说明在这个14岁的少年心目中,真正严重的问题不是“偷海椒”,而是“老地主偷海椒”,也就是说早在刘文学将偷辣椒的人作出身分界定之前,已经将王云学这个自然人作了有罪推定。正如当奥特将军喊出“给这小孩弄点吃的,披条毯子!”说明在他内心已经将这个南方士兵无罪释放了一样。
那么,1959年的王云学是个什么样子呢?首先,他的阶级早在10年前就已经消灭,现在他不仅和贫下中农一样,要自食其力,而且还必须接受来自政治上的歧视和体力上的超负荷支出。也许他曾拖欠过长工的工钱,也许他曾在国家的法定假日让无产阶级加班加点,也许他曾大斗进,小斗出,为追求剩余价值不遗余力──像现在大多数私企老板所做的那样──但在1959年11月18日的深夜,当他臂挎箩筐出现在辣椒地里时,他只是一个饿得发慌的老人;也许他曾有良田数顷,瓦房若干,也许他曾手拿芭蕉扇,包过“二奶”、“三奶”──像目下许多“成功人士”和“儒商”所做的那样──但今夜当他颤巍巍地掏出一元钱,求告比他小30多岁的孩子“放过一马”时,他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为生活的重担压垮了肩膀的男人。
但没有人告诉刘文学,地主也是人,更没有人告诉他,在阶级的标准、政党的标准之上还有一个人道的标准。他打小听惯的就是,“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打翻在地,再踩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因而他不可能像奥特将军那样,说“给这老人弄个筐子,让他多带点回去。看这阶级斗争,把这老人整成什么样儿了!”──他所做的,他不知道。而且真正严重的问题是,如果他想知道,又有谁会告诉他?也就是说,在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度里,如果刘不想接受“狠斗私字一闪念”、“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之类的鬼话,又有什么样的信息系统可以提供别的选择?因而当几十年的光阴过去,我们重新打量这个意识形态精心打造的英雄神话时,发现刘文学也不过是吃人道德的牺牲品。
这个道德告诉他,贫农是好的,地主是坏的,坏的必须打倒,好的必须热爱。刘看这是好的,就动手实施了起来。
据刘的家人和同学事后回忆,刘在上小学时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好孩子,除了积极参加集体劳动外,放学以后,还经常帮助邻里担水饮驴,喂马劈柴。这种爱憎分明的立场引起了双江村小学当局的高度注意,不久,就将其吸收为少先队员,而当时,在整个双江村小学获此殊荣的只有三位(注2)。
但即便是这样,死亡也不是刘文学唯一的结局。他完全可以利用当时月黑风高的特点,不动声色,然后蛇行匍匐,将情况报告给民兵连,甚至当老地主凶相毕露,动手打人时,他也可以佯装败退,秘密潜回村里,以待群众增援。但没有,当他看清地里晃动的黑影是老地主时,便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明知力单不敌,还是勇猛出击,最终为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刘文学是天生的英雄吗?不是。我们可以想见,起初是由于某种少年人的虚荣心,以及国家伦理激发起来的英雄主义引领着他。在危机来临的一瞬,他的脑中一定闪过许许多多由国家意识形态部门策划,假借媒体和人民之口灌输的道德律令,这些道德律令来到他内心的时候,肯定会和一个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恐惧、怯懦发生冲突,但最终是道德律令战胜了生命本能。
这些道德律令是从哪儿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是;是人头脑中固有的吗?也不是。它导源于官员、报纸、伦理机构以及道德民兵的联合作业。当然,少不了刘本人不舍昼夜地惨淡经营。而在没有遇见王云学,也就是1959年11月18日那个悲伤的午夜之前,刘对这些道德律令的忠诚只能体现在诸如给孤寡老人送水、割猪草等日常修炼方面。而等国家财物──一把辣椒──受到威胁时,这些平日积存的道德律令从胸中一跃而出,像一支离弦的箭,直指国家道德指定的靶心。
英雄就这样诞生了。美国人在战场上把敌人变成了人,中国人却在自己的田园里把人变成了敌人。面对国家图腾的热烈召唤,刘说,我要成为其中的一位英雄,事就这样成了。
刘死后,余荫被及家人,寡母余太珍被请进光荣院,日夜接受着来自全国各地道德香客的轮番跪拜。刘的葬礼更是备极哀荣,由县政府出资,人民公社的全体社员出力,一座巨大的花岗岩陵寝很快在家乡矗立,陵前的铜雕上大书“学习刘文学,做毛主席的好孩子”。同时,文艺工作者向风而动,为他量身定制了赞美的歌曲,以便人民日夜吟唱:“渠江水呀弯又长,有颗红星放光芒。少年英雄刘文学,他是我们的好榜样……”
这一切难道应由刘本人来负责吗?作为一种国家和个人之间的交换原则,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激励更多的人向一个虚妄的共同体兜售忠诚。它的具体条款甚至可以这么解释:个人应当向国家提供无尽的道德劳役,必要时应当抛弃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所有,国家则应当向个人赠谥称号和荣誉,以便他的后人活在一种形而上的浩大荣耀里。尽管这一切已与死者无干。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不满,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急又转回原道。人在大地上的事哪一样会恒久不迁?永恒之手只轻轻一甩,这些盛极一时的英雄面目便变得模糊起来。刘死后不足卅载,无数小道消息就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家乡生长开来。据《重庆晚报》报导(注3):刘几位同乡的伙伴信誓旦旦地确认,刘其实不是勇斗窃贼的勇士。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是趁村民都去看电影的机会去偷辣椒的,不料正碰到王云学,他见王偷得比他多,心生嫉恨,遂与王发生撕扯,最后竟被王掐死了。
这其实就是人在精神被愚弄之后的反向运动。在这儿,刘文学是否真的到辣椒地里偷过辣椒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须寻找这样一个出气的烟囱来发泄我信念受欺的愤懑。人民看这是好的,于是就传播开来,像传播一条邻家寡妇偷汉的消息。
同样的报导显示,刘死后人民也并不像官方报导的那样披麻蒙灰,如丧考妣,许多人甚至拍手称快。原因是刘生前做了不少缺德事,比如喜欢把别人地里的南瓜挖个洞,然后在洞里拉屎送尿,有次甚至把他的老师推倒在土坎下,摔断了骼膊。这种把人民的南瓜切开施肥,甚至和老师较量膂力、最终将其制服的事,在许多具有攻击型人格的儿童身上并不鲜见,如区区在下也未能幸免,但发生在刘文学身上,人民是无法原谅的。这显示了人民对英雄的过度期待。
好在等这些道德英雄的荣誉、光环被肢解完毕,人民的信念将很快转到当初他们被迫信仰的反面,如金钱、物欲以及与禁欲主义相反的肉体交欢上面。这是意识形态宣教者,包括伟大领袖本人都没有想到的。但事情就是这样,而且无法逆转。当地一位热爱刘文学的官员这样告诉访问者:“刘文学死后,每年的11月18日,都有不少小学生来扫墓。特别是在六七十年代,来扫墓的学生数以万计,密密麻麻的,整个墓园根本挤不下。到了九十年代,人就少些了。现在就更少了,除了双江小学的人全部到齐外,其余小学都是派代表来扫墓了。”(注4)。
2004年7月27日草于长安饮马川
注释:
注1.林达着《一路走来一路读》,湖南文艺出版社,2004年4月第1次印刷。该故事出自该书《国家重新联合之地──阿波马托克斯》一文。
注2.注3.注4.事见《重庆晚报》2004年2月7日,朱阳夏《英雄刘文学的三个版本》一文。
来源: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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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monkey-ruler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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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ey to the West Part 3 Borrowing the Banana Fan (2023) 西游记之三借芭蕉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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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rector: Cheng Po Shui
Screenwriter: Wen Ning
Genre: Action / Fantasy
Country/Region of Production: Mainland China / Hong Kong, China
Language: Mandarin Chinese
Also known as: The Monkey King 4
Type: Retelling
Summary:
Xinghao Film Co., Ltd., which once produced "Journey to the West: Havoc in Heaven", has recently approved two new works - "Journey to the West: Three Borrowing the Banana Fan" and "Eight Immortals in the Sea: Each Shows Their Magical Powers". It is understood that Xinghao Films plans to invest 3.5 billion yuan, and in the next 15 years, it will launch 8 Journey to the West series brand movies at an average rate of one every two years. Xinghao Films invested 450 million in the movie "Journey to the West: Three Fighting Bone Demons" which was launched in Wuxi in November 2014. will be released worldwide on February 8, 2016 (the first day of the Lunar New Year of the Monkey). It seems that a new film in the Journey to the West series, "Journey to the West No. 3 Borrowing the Banana Fan" has also been put on Xinghao's agenda.
Source: https://movie.douban.com/subject/26331916/
Link: 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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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yimolin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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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六 廷议 - 妖仙道 - 青莲雪 (第二卷)
幕六 廷议
儒门既与佛乡定下联兵攻打魔城之约,接下来便该安排具体出兵之事。佛公子先前劳累,这两日精神又差了些,暂时不能理事。晏成君代他署理内廷兵部,早晚出入内廷,除了从来不陪奉在龙首御前,几乎同已然入宫没什么两样。
“瞧那出双入对的光景,可真是遂了他两人的心意。”
军务往往涉及政事。晏成君每常与太史侯见面商谈,有时还一同前往太政厅,与外朝官员当面议论。太史侯入宫较早,以御殿之尊位主政内廷,每日与外朝领议政诸臣对柄机要。眼下,晏成君还没有正式入宫参上,外朝的官职也不高,遇上容易被人以地位压派的场合,太史侯一概代他出面。有他协助,安排出兵之事井井有条地进行,处处都无比顺利,便如佛公子在当日在时一般。
“只怕就连佛公子在的时候,也没有像他这样顺风顺水过。”
“他两人原是旧交,如今彼此互相扶持,也不出人意料。只不过——”
为内廷兵权之故,银蟒家和刀龙家早已摆明了竞争的态势。太史侯如此公然站在晏成君一派,很难不让联想到,青猫家会不会已经打定主意联合银蟒家。
“青猫家可也不是他当家的。”
毕竟家主是邪儒宗,就算跟佛公子有些交情也罢,涉及对付玄宗,自然会跟亲王走得更近。
“人家到底已身为御殿了。若要摆出身份来分庭抗礼,家主也罢兄长也罢,还真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袅袅香烟,萦绕着碧玉珠的垂帘。帘栊内外,斜倚卧榻上的雨宫,正与端坐陪奉的箴宫和竹宫两人一来一往地说话。刀龙家与青猫家向来没什么恩怨。只为太史侯的权势压倒了千宫,才使得他们这些人如此妒恨。
儒门制度,必须是学海出身,才能在外朝兼任官职,参议朝政。与太史侯相比,同为御殿的千宫,就算在龙首身边的地位再怎么尊贵,也无资格出入太政厅。太史侯曾为学海礼部高官,入朝便在太政厅身居显位,就连学海那边的官员学士也执礼恭敬,哪像是在千宫面前,总是一副可有可无、内倨外恭的态度。
“东西预备得如何了?——拿来我瞧,倒不知有什么新样。”
侍候人鱼贯入内,各捧着金漆托盘,依次跪倒在垂帘之外。伺候在跟前的两人,膝行近前将珠帘两下分开,垂首恭敬将托盘碰到雨宫面前近处。
“倒是有点意思。”
金漆托盘上以锦缎铺陈,各自盛放着华美精致的匕首或弯刀,一望而知都是难得的锋锐之物。儒门全境,以杀戮碎岛所出兵器最为贵重。此次特为预备雨宫入内而进上,故而经白狐家之手,选用最名贵的宝石精工镶嵌,就算一贯挑剔出名的雨宫,一见之余也甚为满意。
“兄长那边呢?”
雨宫捡起其中翡翠镶嵌的一把,苍白纤细的手指之间玩赏摆弄了一番,看似心不在焉地问道。
“此次专为筹备入内。大公子那边倒是没有送什么。”
箴宫微微行礼,恭顺之中的逢迎,令雨宫深感满意。
白狐家一向做事周全,自然不会忘了千宫那边有所点缀。无奈千宫过目以后,只随随便便捡了一柄珊瑚镶嵌的银妆刀,余下的都让人给雨宫一并拿去。
千宫入内月余,昨日初次归省刀龙家,排场威仪甚是风光华丽。当初若一同入宫,如今这风光派势如何能少他一份。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暗恨,要不是被晏成君之事搅了一局,自己何尝会落到如今这般令人讥讽的地步。
想自己落到这般,转看晏成君,却是不日即将继承银蟒家的家主之位。廷议将开,纵使白狐家随声附和,只要青猫家看在世交的份上,像从前一样继续支持银蟒家,便是平局之势。到那时候,只要龙首一句话,便可确立晏成君继承人的地位。
“若不是因为与佛门联兵,这继承之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箴宫玉扇轻摇,看向雨宫,意味深长道。
佛乡要攻打魔城,儒门虽然同在圣方,却未见得一定关乎己事。玄宗兵力正陷于苦境战场,数次请求儒门出兵,还不是被敷衍了事。听说,攻打魔城之事乃是邪儒宗向龙首极力进言,这才定下。倘若没有出兵魔城这件事,银蟒家又如何能有用武之地,可以凭着龙首的重用开出任何条件。
“若无战事,何来战功呢。佛公子最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一直以为佛公子性情粗疏,没想到竟然也如此精于算计。从与佛乡谈判开始,他就称病不出,把晏成君推出来主事。如今联兵之局已定,又是以养病为由,让晏成君全权负责筹划出兵。
“眼下预备出兵就进行顺利,那攻打魔城之时,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儒门方面的主将。难怪谨成殿的那位处处帮他,不遗余力。”
以晏成君之骁勇善战,攻打魔城必不在话下。来日得胜归来军功在手,堂而皇之地继承佛公子的地位。太史侯这个时候帮他,将来也自有好处。
“照这么说,他两家该是已然联起手来了。”
“目前看来,青猫家的作为确实是对银蟒家有利。可近来又听说,邪儒宗近来跟亲王见面几回,仿佛是在商谈什么。”
商谈什么呢?莫不是让世子殿下撇下白狐家的丹宫,转而订婚枫岫?
雨宫心里想着,隔帘瞥了箴宫一眼,唇边略带讥讽地笑了笑。
“你也是关心则乱了吧?想打听父王身边的事情,该找大公子那边的人问去。”
闭门思过期间,亲王满心厌烦他,连面也不容他见。对已然入内的千宫,倒是时常书信往来,凡有要事必同千宫商议。
“大公子身边有规矩,谁敢轻易去问呢。”箴宫说着淡笑,“倒不如二公子随和,每常对在下多加照顾。”
雨宫一声轻笑。眼前这张柔然带笑的脸孔,明知满是狐狸心机,倒也看得人心情愉悦。
“我也没白疼你。”雨宫倚着卧榻,轻然笑道,“你上次送来的东西,我用着就很不错。”
“二公子喜欢,就是那件东西的福分。”
箴宫行礼淡笑,右手往左掌心里轻轻一拍,但见侍候人引着,两名白衣素服的女童,来到碧玉珠帘近前,极其温顺地拜礼下去。
碧玉珠帘两分,女童温顺近前,依着雨宫的卧榻跟前跪下。先前早已调教过了,此时双双捧起雨宫的手指,含在口中用温软娇嫩的舌尖舔来舔去。
“来,让我好好看看。”
雨宫抽出被润湿的手指,轻挑起其中一人的下颌,目光打量之中,抿了抿薄唇轻然一笑。
“不错。年岁虽然小些,倒是比先前那个更像……”
女童年岁尚幼,形容未足,眉眼之间却已有几分肖似晏成君的模样。倒不知箴宫是从哪里寻来的,雨宫心里想着,润湿的手指已然沿着女童的衣衫划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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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从天还没亮就开始下雨,一直下到现在。虽然如此,千宫照旧晨起练功,回来时也不出所料地全身湿透。亲王派人来请的时候,他还正在里间沐浴。外间殿所的垂帘内外,侍候人进进出出地伺候,也有匍匐跪在地上的下人,正忙碌着擦拭他适才回来时踏湿那些的脚印。
亲王这些年来的习惯,凡有要事必问千宫,故而自他入内以来,两处分离颇感不便。雨宫是无能之辈。亲王每常想起千宫来,不但未曾对他多怜恤些,反觉他诸般可恼令人嫌恶。千宫入内的这一个多月里,亲王从来也不曾召见雨宫,也就是昨日千宫归府的时候,才稍稍让他在跟前坐了坐。父母总是偏心的,千宫习以为常,雨宫也不敢有丝毫怨怼。
“父王怎么亲自过来了。”
千宫自内殿而出,一见是父王,连忙近前行礼拜下。外面正下着大雨,只听下人禀告父王有派人过来,没想到竟是父王亲自等在这。
“早起无事。正觉得雨气清新,走出来散散心情也不错。”
侍候人捧茶近前。千宫亲手接过,奉上亲王近前的矮几上。
“你也坐。”
亲王接了茶放在一边,只让他在跟前坐下,用为父的目光,凝视着许久不见、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儿子。
千宫不在的日子里,他时常走来这边,在这已经人去楼空的殿所中静坐,踱步。他非常想念千宫,先前不见怅然若失,如今近在眼前,又觉得有些不真切。
“喝些热茶吧。”
亲王将自己面前的茶推给千宫,自己则坐在近旁,替他擦拭还湿漉漉地披在两肩的垂发。
侍候人见此光景,也有悄悄退在帘外。千宫侧坐着挨在亲王身边,一时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思绪。
垂帘外的雨打在芭蕉上。一时风吹过来,雨声四散飘飞,无依无凭地乱响起一阵。
“近来有几匹好马,一会儿让人陪你去挑,等天晴了咱们一道出去打猎。”
亲王沉默一时,打起精神来,向千宫笑道:
“一切听父王吩咐。”
千宫点点头,听口气似是顺心,但却依然没有笑意。自行了宫礼的那天,他似乎就再也没笑过,这也是让为父的亲王不知如何是好之处。
侍候人摆上早点来。千宫陪着亲王随意用了些,一时想起雨宫来,便吩咐人预备同样的点心,给雨宫送去。
“理他做什么。”亲王不以为然道,“没得又惯出他的毛病。”
雨宫这种人,今天给他一分好脸色,明天就有胆子去闯祸十倍——倒不如狠狠踩着他,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做出连累旁人之事。
“他还连累不到我什么。”千宫淡淡道,“何况父王不也一样,就算雨宫再口无遮拦闯下大祸,父王还不是百般周全,保住他这一条性命。”
“我只是不想让银蟒家那些人得了意。”
“父王说的是。”千宫点点头,“比起雨宫的死活,还是与银蟒家的意气之争更重要。”
“你这孩子……”
亲王闻听此言,也晓得千宫是在调侃他,不但生气不起来,还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你以为就是意气之争么?”
亲王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若不是他一直压着,任凭银蟒家倚仗兵势骄横,说不定几时又会重蹈当年的云清之乱。
“自然不是。可有龙首的恩宠在,父王再如何苦心权衡,终究落得无谓。”
昔年,银蟒家晏云清以清君侧之名,起兵讨伐摄政的刀龙家,攻至都城周边并纵兵劫掠。玄宗听闻儒门发生内乱,竟然也起兵来攻。战局紧迫,当时身儒门摄政的圣武亲王不得不忍抑怒火,派白狐家人为使者前去见云清,以求尽快和解,抵御玄宗侵略。没想到,晏云清提出条件,竟是要亲王亲自来向他谢罪。纵然经青猫家族斡旋和解,圣武亲王仍然被逼退位。云清为震慑刀龙家,带兵进城,此后二十余年间专擅朝局,剪除异己,杀人无数。直到儒门众多家主国主都对云清的残杀霸道不满,连银蟒家人也不再继续支持他,这才终于走向步步亡败之路。
朝廷讨伐之下,云清在战场受伤,随后患病,未久亡故。一场动乱之后,云清的部属四散,陆续伏法获罪。可银蟒家却因为参与讨伐,不但未反叛之罪牵连,反得因此论功。龙首复出之后,虽然也以为云清叛乱、残暴滥杀之罪无可饶恕,但也认为此事起自桓武亲王处事不公,并非都是晏云清的过错。日后,龙首得到晏云清的留下的遗书,念及往日心中悲感,竟为之素服哀悼——龙首因着宠幸如此偏袒银蟒家,就是这样丝毫也不顾及刀龙家的颜面。
眼下,龙首将攻打魔城之事完全交给银蟒家,就是打算让他家继续执掌内廷兵部。表面上的理由,是维持世卿世禄的制度,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宠信银蟒家。其实,这世卿世禄的制度延续至今,早已到了应该有所更替的时候。外朝早有议论,银蟒家只向龙首效忠,除了龙首之外便无人能够辖制。设若龙首不能约束,那银蟒家岂不是可以恣意横行,谁知几时会不会再出一场云清之乱。
“外朝有人说,兵部应当从内廷划出,与学海御部和射部的兵力合在一起,重组军队。至于养兵,则内廷外朝各出一半。”
“那谁来统兵呢?”
亲王没说话。很明显,外朝如此建议,想得到刀龙家的支持,必定是认为这兵力应有统摄外朝的亲王掌握。
“外朝好主意,是要架空龙首,还是想把父王置于炭火之上?”
银蟒家的人虽然执掌内廷兵部,可通常调动的只有自家和属国的兵力。除非举国规模的大战,内廷兵部才会奉龙首御令,召上各世家封国的勤王之兵。儒门世家封国之间关系错综,能够调动这些地方封国,除了龙首权威,自然也要凭借银蟒家多年经营的家族关系。外朝只从面上看,自然以为,只要把龙首所开支给内廷的那部分军费要过来,就自然而然地能调动得了这些兵力。
架空龙首未必能成,可以此建言,却很容易将统摄外朝的亲王置于炭火之上。表面上,此举似乎能让亲王一统儒门兵力。可事实上,外朝那边,从属于学海射部和御部的兵力,终究只听太学主的。而儒门世家封国,就算龙首公开授权,也未必个个都愿唯亲王之马首是瞻。把两方面和心不合的兵力凑在一起,最多只能建立起一支貌似规模庞大的军队。表面看着不错,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完全不可行,又对方方面面全无好处的计划。
“坐而论道的儒生,不值得跟他们一般见识。”
亲王淡然一笑。听说学海和外朝最近流行两本书,其中那本《春秋一统论》,还是如今郡主府上伺候的谤春秋,当初在苦境儒门时写的。
出身苦境儒门,所有的见识、眼光自然也都是苦境儒门那一套。书中以驳斥儒门封建制开篇,认为举凡封建立国,地位至高君主必定无法控制全境。一国一家之境内,臣民只需顺从家主、国主的命令,他们的荣辱、性命,都与高高在上的龙首无关。龙首所受的尊崇,不过是因为传统和观念根深蒂固,都是仪礼之流的表面文章。
照儒门贵族主政的制度格局,龙首只不过是被架空的虚浮象征。所以至今仍维持着高高在上在权力,根本是因为龙首擅用帝王权谋心术,表面退隐清修,实则暗操独治。表面看来,龙首与儒门贵族之间,血统之亲绵延世代,所谓君臣之义骨肉至亲,满眼都是君臣共治、一派祥和的景象。可实际上,龙首所谓的持中权衡,不过是在儒门势均力敌的贵族之间挑拨离间,让他们彼此制衡,互相争斗,以此维持自己至高无上、居中权衡的地位。
“关键还在结尾之处。儒门若能彻底废弃封建,将割裂于地方诸侯之手的财权和军权收归,由强权之主一统天下。则儒门必强,何愁不能凌驾于圣魔两界。”
“所谓春秋一统就是集权吗?”千宫冷冷一笑,“难不成还想拥立太学主,素王以革天命?”
当初的苦境儒门为了号召人心,一直把太学主描绘成道德至圣的人物。先前在苦境的时候,把太学主想象成神一样的存在,以为龙首这般不管事,整个儒门一定都掌握在太学主手中。昔年,龙首自与玄宗道者结缘,便彻底退出儒门政治,自居清贵。当时苦境儒门讥讽此事,以为道门“尚主”而儒门倒贴成性。与其尊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不管事”的龙首冠冕为君,倒不如拥至高至明的太学主,素王为圣。
动乱起于学海。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过去,儒门照旧日升月恒、龙首为尊,从里到外都没有丝毫改变。人死了上万上千,时隔多年,春秋大梦仍在。只不过这次却没有拥立太学主,而是借着改革内廷兵部之事,把摄政外朝的亲王推了上去。
“以龙首之明,岂能不知这又是学海试图离间儒门君臣的诡计。”
亲王点点头。这事原本就不能成。可就算龙首明白,未知儒门各世家封国之主是否会心存疑虑?
提出兵制改革,并不能说刀龙家没有任何私心,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银蟒家倚仗兵权在手,越来越难以辖制。
“父王如何考虑?此事若只由刀龙家驳回,可断断不够。”
外朝呈上的奏疏,已经被亲王降旨严词驳斥。外朝官员私底下还是议论纷纷,就连学海那边——
“异法无天身为学海射部执令。到底是银蟒家之人,事关改革兵制,莫不是她在暗中——”
当年讨伐叛乱,银蟒家的晏云光亲自带兵,一举击败云清旧部,还将他亲生之子沉江。晏云清侍奉龙首身边,生了两女一子,被杀的是他的小儿子。龙首的血脉,又是银蟒家嫡出的血亲,无论如何是应当保全的。异法无天亲眼目睹兄弟被晏云光杀害,从此入道修行脱离了银蟒家。以此仇恨,晏云光执掌银蟒家的那些年,异法无天凭借在学海的地位和军权,处处与他作对。可到了佛公子的时候,虽然照旧与银蟒家不相往来,可关系却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晏云轩要被处死的时候,佛公子拼命求情,虽然无济于事,可以异法无天那恩仇必报的性格,若到佛公子有难处的时候,必定不会坐视。
“这事难追究了。”亲王叹了口气,“倘若真涉及学海,还是任凭教统处置吧。”
先时在宫中,亲王每常有书信过来,多次提及与邪儒宗来往之事。见面也多了,也难怪现在人人都知道,亲王跟教统走得近些,未知佛公子那边会如何感受。
“廷议在即。教统的态度如何,父王可有把握?”
雨宫的事情,亲王找邪儒宗商量无果,最终还是大宗师去见佛公子,才靠着旧时的交情摆平此事。亲王向来厌恨银蟒家的人,自然不悦大宗师跟他们走得太近。不过雨宫这条命,他身为父亲到底舍不得丢下。反倒是大宗师,若不是亲王执意保全,只觉得雨宫这样的废人,还是死了才让人清净。
“听他提起雨宫,口气倒是跟教统一样。”
大宗师冷血而薄情,在商言商,只计算得失利害。至于教统呢,只怕是心思太深,才叫人无法揣测。
“教统近日时常进宫,却从来不曾去探望过谨成殿。”
“原来是这样。”
亲王点点头。如此看来,邪儒宗果然是不赞成太史侯近来支持晏成君的举动。
“最近有一桩好事。”亲王看向雨宫笑道,“记得你以前劝我,应允六祸苍龙从御龙天兵府借人调兵,如今倒是有了些意料不到的收获。”
自六祸苍龙再次下苦境中原,又有三四年的光景了。先前两次都要建立皇朝,一次发起造天计划,引动南武林三月浩劫,第二次为挽回名声卖惨,搞了个谋士寂寞侯帮忙,结果还是被人打得神智疯狂,疯狂不已,最后还是被正室法云子领回家,才捡回一条性命。这两次失败都是因为想当霸主,都没成,于是第三次下苦境中原,他便改弦更张,成立了所谓的真龙妙道。如今在苦境到处传道,也因为传道之故,时不时跟玄宗的人搅在一起,跟魔界那边的人打两仗。
六祸苍龙第三次下苦境中原的时候,跟亲王借兵,好在传道的同时做些救急苦境天下苍生的善事。那时亲王已经非常受不了他,听说他找上门来,只想把府门封住。倒是千宫从旁相劝,六祸苍龙此下中原,以正道栋梁自居,必定会参与抗魔,也自然会因此与苦境道门甚至玄宗合作。玄宗在封云山上的总坛,是很难渗透的。而苦境道门那边,却因战乱而防范松懈,说不定可以探听到对儒门有用的消息。亲王以为有理,又想到六祸苍龙到底是刀龙家的人,真要被打死在外面也不像话,便从御龙天兵府挑了些精明能干之人,以近身仆从和教众的身份,明里暗里地加以保护。
六祸苍龙到了苦境中原,随他而去的这张情报网也暗暗张开,陆续传来的一些消息。其实,若论探听苦境战场的情报,无论邪儒宗所掌握的占星楼,还是大宗师手下的“金缕”,都远在这些人的能力之上。只是没想到,六祸苍龙意外为邪灵之力所驱使的青獠族鬼母击伤,又机缘巧合为玄宗赭杉军、墨尘音等人所救。自此以后,刀龙家所派去的这些御龙天兵府斥候,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安插在玄宗高层中间。
过去整整两年之间,潜伏在玄宗的暗探没有送回任何消息。可想而知,越是接近玄宗高层,封锁就严密,不但不敢轻易外传消息,就连探听之举也要格外谨慎藏之。直到最近,竟然有关于逆吾非道下落的消息传来。亲王当时还难以置信,据他所知,邪儒宗已经倾占星楼全部力量查找此人线索,却至今没有找到。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不过为免变数突发,亲王将消息传给邪儒宗之时,还是谨慎告知“不能十分确定”。就追查邪灵的能力而言,御龙天兵府的斥候,完全不能与占星楼的术法者们相提并论。可或许正是因此,才能避开了对方只针对术法者的周密防范。
消息很快得到印证。当晚邪儒宗便亲自来见亲王,虽然没直接开口,却摆明了可以任凭亲王所要回礼的态度。刀龙家如今什么也不缺,只差邪儒宗的支持,以阻止银蟒家继续把持内廷兵部。邪儒宗干脆利落地应允,连亲王也吓了一跳,过后还回想刚才发生的是否是真的。
其实想想也知道,对邪儒宗来说,逆吾非道的人头,一定是比跟佛公子的交情来的重要。青猫家的人都是这个脾气,涉及妖仙道术法,或是追查邪灵,立刻变得六亲不认。而那些试图与他感情相交的人,无论是佛公子也好,太史侯也罢,想想都替他们感到悲哀。
“恭喜父王了。”
廷议一局,能得到教统支持,必将毫无悬念。白狐家总是会附和刀龙家的。佛公子那边,就算有龙首支持,也无法驳回其他执政家族的一致反对。
“以后内廷兵部归属刀龙家,虽然由为父出面执掌,可具体事务——”
“父王,内廷兵部以后由世子殿下统领,父王该时时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历练。”
亲王看向千宫,只见他神色淡然,语声平静。这孩子向来都是这样的,想到此间,心中不由得隐隐钝痛。
“你这孩子。”亲王低声叹道,“你难道不知,我如此与银蟒家相争,还不是为了给你留一步立身之地。”
“父王还是以大局为重吧。”千宫语气淡然,望向亲王平静道,“世子殿下继承刀龙家,内廷兵部由他掌管着,这才合适。”
亲王沉默。不是默许,而是固执反对,默然不应。
“我岂是没有立身之地呢。”
千宫站起身来,来到亲王身边,依着父亲膝旁跪坐下,
“我如今统领御廷卫。龙首看重我。往后侍奉过龙首,将来还可以回到父王身边——这对我而言足够了。”
“那怎么能够。”亲王不以为然地叹道,“你不懂。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就算有这些——”
亲王目光落下来,抚着千宫的鬓发,语重心长道,
“父王不好。让你从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稍稍高兴。”
亲王慨然的目光,望着帘外庭中疏疏落落的雨色。目光俯下又看千宫,只觉得不管过去多少年,那淡色如烟的双瞳,都始终平静的令人心碎。
“父王不能给你刀龙家,也不能再给你任何开心,这也罢了。父王所能做的,只是尽其所有,让你风风光光,永远都在他人之上。”
“你从小就喜欢兵法,喜欢带兵打仗。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事,原该由你来做。”
“做你喜欢的事吧,这样才觉得一生过得很快。”
一世匆匆,转眼而过。否则这一生太过漫长。寂寞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忍不住回想起痛苦的过去。
功名如醇酒,纵然不过是一晌之欢,至少可以使人暂时淡忘伤痛。
“等你战功显赫荣耀归来,立在万人之上的时候,即使不在父王身边,你也不会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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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吾非道的下落这么快就查到了。”
“是。不过,查出线索的是御龙天府兵,并非占星楼术法之力。”
棋坪上一枚白子轻放下。龙首略略抬起目光,看了一眼对坐的邪儒宗,微然笑了笑。
“你也不必自责。若不是你调动占星楼全部力量,步步紧逼,他们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数月以前,儒门重开典礼之际,逆吾非道放言要以邪灵术法攻击儒门天下。此一消息传出,一时之间为圣魔双方所瞩目。只是直到典礼过后月余,儒门天下仍然平静如常,自龙首以下亦是安然无恙,可知要么邪灵术法的威胁已然落空,又或者那玄宗逆吾非道的威胁,从一开始就是虚张声势。
典礼将近的数日,宫中出现了颇为肖似枫岫手笔的涂鸦画作,落款亦是货真价实“枫岫主人”印章。以妖仙道术法严查,果然发现那涂鸦之作的笔墨下,隐藏着渗透邪灵之力的咒符。故意混在枫岫的画作中,想必是要借他之手在宫中散布,一旦引发动乱,不但震慑儒门,还能将罪名指向执掌妖仙道的青猫家。
到底是枫岫平日里太过张扬,这才招来他人的暗算。依着邪儒宗,出了这么大的事,至少也要把枫岫拎过来,严词训斥一顿。龙首拦住他。枫岫平日里活泼爱玩了些,可毕竟是自己格外宠他,才如让他此引人注目。他根本是无辜受害。何况,要不是他自己聪明警醒,早早就发现混在其中的“伪作”,也未必能将祸患消弭于无形之中。
君臣多年,龙首比任何人都了解邪儒宗,也知道他如此盛怒恼火,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枫岫。邪灵咒术,先前在青猫家已经酿成过一场大祸。太史侯重病了一场,几乎毁掉双腿,差点儿送了命。事已过去。幸而这次枫岫平安,儒门天下也安然无恙。
“何苦迁怒旁人呢?”龙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一会儿要骂小辞,一会儿又对阿辰没头没脑地发脾气。”
邪儒宗落下一枚黑子,并不答话。龙首微然叹气,仔细看了看他落下的那枚棋子,不禁略有些失笑。
“诶,我这里可是打了天下劫呢。”
邪儒宗看了棋盘一眼,到底没动。龙首见他不理睬,索性劫杀了那条黑龙,将余下的黑子困在偏安一隅之地。
棋局已定。龙首端起茶盏来,又向棋坪中打量片刻。放在平日,纵然局面如此,邪儒宗说不定也有扭转之策。可今日,对方似乎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棋盘上。
侍候人端上茶,将棋坪上的黑白子捡下去。龙首喝茶,一时起身,走到垂帘近处向庭中望去。
日尽黄昏。自晨起之时便一直下着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薄云散尽,澄静的天空里染着细腻的霞色,淡紫柔光,落在庭前雨后含露盈珠的花草之上。
“过来瞧瞧,这白鹭兰的花,开得好看不好看?”
每到七月,龙首庭前总会开起雪白的昙花,仿佛月下美人一般,翩翩舞于夜色。
昙花虽美,花开却总在深夜,且刹那而逝。白日里从垂帘中向外望去,若望见总是绿叶必然无趣,所以也种了些其他样式的白花,夏日间交相点缀。
“这还是小辞五月里种下的。”龙首提起枫岫,不禁淡笑道,“他如今也不再着迷画画了,成日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倒像是阿辰以前的样子。”
太史侯如今公事忙碌,早无时间留给这些闲情逸致。枫岫倒是有闲的,一来龙首这边就培土浇花,出来进去地忙个不住。
“阿辰喜欢些什么?”龙首站在垂帘近旁,向邪儒宗问道,“不久就是中秋,快到他的生辰了。”
邪儒宗一言不发。龙首转头看了看他,无奈的目光之中,流露出些许责备。
到底怎样呢。难道也要到一辈子最后的光景,才知道亲情留恋……
龙首叹了一声。许久,感到那人来到身边。而自己垂在身边的手,无奈中也将那人的手轻轻握住。
他真的可以责备吗?那人所作出的抉择,究竟有多少是在为自己而坚持,而忍受?
“凤卿,留给自己一点吧。”龙首微微叹道,“不要总是为难自己的心意。”
对方默然无话。但却感到握在手中的手反握过来,十指交缠,重新合在一处。
夜色轻悄地落下来,晚风清凉,带着清新如水的气息穿帘而过。夜来幽香,雪白的昙花如同披着纱雾,浮生初醒一般茫茫然地绽放在月光之下。于此之夜,似乎世间的千般愁绪,万古忧思,都可以在凉风月色中吹拂得荡然无迹。
殿上没有点灯。漫过垂帘的月光,将龙首的身影映照的修长而清逸。披盖在肩的华服,颜色淡没于夜色中,浮光丽影却更盈然于月色。淡紫垂发曳地,月色流光似水蜿蜒,流进人目光和心底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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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这日,太史侯早起便有些不安,连身边的枫岫也觉得他不太对劲。
人躺在枕上,醒来目光迷茫,怔了好半天才,被枫岫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做梦了啊?”
枫岫移近身边,伸手去拭他的额头,并不像是染了风寒那样发烫。只是脸色微微泛红,好像真的发烧了似的。刚刚醒来之时,呼吸也有些急促。
太史侯不作声,半晌才低声说句“没事”。枫岫披衣起身,想找来他的猫抱着安抚一下,床边床尾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菖蒲到哪里去了呢?”
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正要让侍候人到外面去找的时候,却见太史侯勉强撑着坐起身,只说没什么,让他不必再找来找去。
“不过是走出去了。想来就在附近吧。”
太史侯有气无力地吩咐了一声,重新躺下来,翻身向里睡去。
枫岫虽然从来没有见他这样过,可察言观色,也知道这时候不便吵他,便抱着自己的猫悄悄来到外面。天还未亮,想到太史侯吩咐他不要惊动他人,便只悄悄披上外衣,找出一本书来,坐在屏风跟前点起灯来看。
昨日,邪儒宗进宫见龙首。太史侯听说他来便故意避开,故而昨日晚些时候也没照常到龙首跟前去。太史侯不愿见面,邪儒宗自然也不会过来看他。只不过,昨晚天色将暗的时候,仿佛见到跟在邪儒宗身旁的那只黑猫,在廊下的灯影中一晃而过。
“别理它罢。”
这半年来,太史侯很是厌烦那只猫。以前在家的时候,察觉它走过来,便让人将纸隔门关上。那黑猫从来也不叫,总是悄无声息,就算有时看见也是一闪而过。像这样见首不见尾的,以至于枫岫一听说邪儒宗入宫觐见龙首,便认定那只猫一定是藏在哪里,暗中窥探。
“简直跟个疑影似的。”枫岫埋怨道,“找它的时候见不着,突然闯出来又吓人一跳。”
枫岫和太史侯也有各自的猫。枫岫身边的山葵还年幼,见到邪儒宗的苍耳总是怯生生地退避。太史侯的菖蒲虽然不怕,但因为避见苍耳,不管白天晚上,一旦感觉到它在附近就忽然爬起来,悄悄躲进另一间屋子。每次山葵一不留神撞见苍耳,枫岫不管在做什么,心头都会突地跳一下。太史侯更是无奈,有时正想休息片刻,忽然因为菖蒲起身而醒来,只觉得头晕而无力。
“要不就弄点薄荷水来吧?”
猫最不喜欢橘子和薄荷的气味。冬天可以丢在橘皮在暖炉去熏。夏天怕热,洒上一些薄荷味的花露水,效果也是同样。只是这样一来,虽然能赶走苍耳,可太史侯的菖蒲和他的山葵也会一样遭殃受罪。枫岫犹豫了一时,最终还是拿薄荷水到处洒一遍。
那天晚上苍耳没来。他和太史侯倒是好好地睡了一觉。可话说回来,实在不明白一向冷漠疏离的苍耳,为什么近来忽然变得有些难缠的样子。
“它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也没这么讨人嫌的。”
“谁知道呢。”
太史侯敷衍着应了一句。想必是厌烦极了,明明天气渐热,到了晚上却让人关起里里外外的格门,也不让菖蒲出去。
可菖蒲到底还是不见了。枫岫坐在垂帘近旁,望着外面发怔。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菖蒲还没有自己走回来——会不会有危险什么的?
内殿里有些声音。想必是太史侯起身,枫岫便放下书走过去看。来到寝台附近的帷屏近前,见侍候人正端水出来。走进去,见太史侯披衣坐起,身上半盖着衣被。看脸色比先前好了些,只是仍然有些倦怠而虚弱。
“菖蒲还没回来呢。”
枫岫坐在寝台旁边,怀里抱着小山葵“咪呜”叫了一声,好像也在问太史侯菖蒲到哪里去了。
“不必担心。过会儿会回来的。”
这一天,太史侯自觉百般不适,可还是打起精神来预备廷议。参加廷议的众人下午进宫,邪儒宗身为四贵家主之一当然也会来,自然难免见面。
“瞧你不舒服的样子。要不就向龙首请辞吧?”
“这是公事。”
太史侯摇了摇头。想必是关心则乱吧,不晓得银蟒家今日能否度过难关,这些天来总是为此心神不定。
这半年来,方方面面的调查陆续展开,内廷署理政务的高官多次聚议相商,已经将晏成君过往所有事迹都一一查清,详细讨论。数日以前,太史侯终于在最终的调查结果上签字。再往后,就要看参与廷议的四贵家主如何论断。
太史侯主理内廷庶政。例行公事的决策自可定夺,但递交廷议讨论的事情,必须听取内廷众人之议。龙首身边,如今受封御殿之位的只有他和千宫两人,但论到从四位以上、有封位又有实权的官员,却有二十余位。儒门世袭公卿的家族,世代都选人参上入宫,虽然位份高下有别,实权也各有轻重。但在审议核查之时,所有人的意见都有相同的分量。
家族之间的复杂错综,即使某些家族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出现一边倒的形势。以此制度,无论自己与晏成君的私交,亦或是刀龙家千宫等人与晏成君的私仇,都不足以左右结果。而那些平日里看似没什么分量的家族,只要证据在握、据理而争,其意见也必定会为龙首重视。
晏成君能否继承银蟒家,虽然由廷议票决,但内廷的调查结果也至关重要。龙首最终的意见,是根据调查结果而出。特别是廷议上两方意见持平、必须由龙首权衡定论的时候,内廷调查结果便会成了决定性的依据。
过往审查会议上,对晏成君在魔龙殿的过往,各方意见虽然质疑颇多,但最终都找出了令人信服的证据。时隔多年,难以向当事者查问证言的地方,只能依据内廷当时调查的记录。这也常例了,即使有人质疑当时调查的结果,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提出翻案。
“调查已然顺利结束。内廷有这样的定论结果,大人也可放心了吧。”
调查结果正式签字的那天,太史侯去见龙首的路上,遇见白狐家的两人,一面问候着,一面十分谦恭地向他行礼拜见。
平素与白狐家人少有往来。太史侯只略略点头,便带人走了过去。当时心里也有些疑惑,想刀龙家的人一向以晏成君作对,可内廷聚议的几次,千宫和与刀龙家交好的一些人,只在无关痛痒的细节上提了一些,没有深究任何关键。
会不会暗中另有计划呢。太史侯疑惑之中,又将先前的调查结果,连同查证都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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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廷议,议论的是银蟒家的继承人,并不直接涉及由何人执掌内廷兵部。儒门制度,各世家封国的继承人,只需现任家主国主提出,得到龙首允准,便可立定。若无违背公法之处,龙首从来都允准的。只是银蟒家既然身为执政四贵,所立下的继承人,来日必定也参与执政。以此缘故,除了家主提出、龙首应允之外,还需得到其他执政家族家主的认可才是。
太史侯主政内廷,廷议之时侍奉龙首身边,理应其分。只是今次,龙首特允准统领御廷卫的千宫同来,旁听议论。设若晏成君无法继位,而佛公子又无力继续担当,刀龙家便有机会接掌内廷兵部。届时虽然由亲王名义上负责,实权必定会由千宫掌握。
廷议之初,按例宣读内廷对继承人选的调查结论。儒门法度,继承人必定要血统合宜,德才完备。已经入朝供职者,过往的功过一一查清。倘有过犯,或者私德有亏,也都必须毫无隐瞒、证据确凿地列出,以供龙首裁夺考虑。
论品行还是功绩,像晏成君这样无可挑剔的继承人,放眼儒门天��各世家封国,都实属罕见。像他这样,十三岁的时候就上战场立功,虽然人还很年轻,可积累功劳,却已是资历颇深的战将。至于品行,真可谓是白纸一张,尽可供方方面面之人观瞻——说不定会让人感到无聊呢,像他这样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原该风流不检点些才说的过去。
“就只这些么?”
先前将调查结果呈上之时,龙首见他平日作风如此正派无聊,不禁微然一笑。
佛公子被继承人的时候,因为违法犯禁的事情太多,足足念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样的调查结果,在座之人也都料到。晏成君向来行事循规蹈矩,见人多避让,就连偶尔玩笑之时也警醒着不说错话,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
“众卿以为如何?”龙首看向在座的四位家主道,“倘若认为调查结果有不尽不实之处,可以指出来。”
“云和九年,随儒门使臣往魔龙殿,在衡江边境上遭遇混战的事情,请详细说一遍。”
意料之中,亲王率先发难。
御座珠帘以外,四贵家主分别设座在两列,正坐于当殿的晏成君,向高居上位的龙首遥遥一望。
“云和九年,奉龙首御令,扈从儒门时辰前往魔龙殿——”
时光宛若倒流一般,回到三十年前的月夜。
风从江面上吹来,带着湿重的水腥气。月轮当空照着,落在水上的光,随着拍打石城的江浪起伏涌动。
自城墙的垛口望去,衡江对面的魔龙殿沉浸在夜色中,隔岸的暗中一无所见。自封江戒严以来,沿江两岸都在灯火禁制之下,一入夜幕便沉入暗中。映着月色的衡江,成了两岸之间唯一浮动的光亮。
月光甚明,凝望似的照在江心。被江风推起的浪好像有生命的游鱼,被明亮月光惊醒,成群地探头涌动。
晏成君直起身来,抵在城砖的手,手指之间的叶片被风一卷,轻旋着向高城之下的江水中飘去。
渡过眼前的衡江,便是他视为故土的魔龙殿。那里有他的父王,有他曾经耳濡目染,所熟悉而牵绊的一切。
背后是儒门天下。有龙首的救命之恩,还有佛公子多年来抚养的恩情,难以割断。数年来,战场上舍生忘死的拼杀,尽心尽力却仍然无法回报。至少此时离开,他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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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晏成君绕路到花园中,看看今晚的月色。走到渡月桥边,却远远望见佛公子的住处那边,仿佛还有灯光似的。
这会儿还没睡么?莫不是半夜咳嗽起来,又有些不好了?
心里担心着,便一直走到佛公子的住处。那里果然亮着灯,格门也轻轻地开了半扇。
“阿彻?”
无弦转头看他。夜已深了,这时来见佛公子,莫不是有事?
“没有。路过梅园,见这边灯火还没歇,就过来坐坐。”
“可是睡不着么?”
晏成君略笑,只在无弦身边坐下。见他手里的白纨团扇,轻轻扇着松柏气味的线香,悠然袅袅然的,果然一派安宁闲静。
“原先是睡不着。见到你就安心了。”
心里记挂着,睡也睡不安,到底还是过来看望。来到此处,见无弦一派安闲地坐在半开的格门近旁。料想佛公子必定无碍。一时心静下来,倒觉得有点累。
“借我靠一会儿吧。”
晏成君略笑了笑,侧身一躺,枕在无弦膝畔。
无弦是佛公子身边的剑灵。战场上的风姿孤绝凌厉,闲时却是一派静水清流的姿态。月夜清凉,见他披着件素色流水纹的外衣,纤长如白玉手指拈着几缕线香,时而轻轻晃着,随袅然而起的轻烟,散出清新的松柏香气。
从小到大,只要闻到它身上的松柏清香,就能安然入睡。闭上眼,只觉得深远宁静的夜幕轻轻笼罩下来,徐徐夜风,令心中格外幽静。
“来都来了,怎么倒不进去?”
“又没什么事。”
晏成君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时辰,佛公子大概已经服过药。此时进去反而扰了他,迟迟不能入睡。
回廊近水,湖面开阔。月光之下,静水连天。一阵微风吹来,水中摇动的星光与天上繁星连成一片。
格门半掩,隐约传出两人谈话之声,只是几重屏风和竹帘隔着,听得并不真切。
“有客在么?”
“嗯。学海的那位教统大人。”
晏成君点点头。明天就是廷议的正日子,邪儒宗这么晚过来,想必是为了这件事。
“定是有要事相谈吧。喏,已经谈了半个多时辰,连茶水都没要。”
两人低声说着话。忽听佛公子在里面咳了一声,隔着垂帘问道:
“谁来了。”
“是阿彻。”
无弦将手里的线香插在香台上,一手端起盛着药茶的细竹篓,一手将格门拨开些——
“你也进来吧。”
晏成君跟着他进去,绕过屏风,只见佛公子披衣坐在寝台上。寝台前设着客座,邪儒宗只淡看他一眼,并没理睬他的意思。
“你啊,又惦记我了吧?”
晏成君来到近前,见佛公子的气色还不错,这才略略一笑。
“我已经好多了。”佛公子淡笑道,“只有时咳嗽一两声,根本不碍事。”
邪儒宗跟前,按说该行礼见过的。只不过,邪儒宗向来对他深有成见,从来都只是轻蔑,而自己也看不惯他傲慢自负、目中无人的作风。这脾气也算执拗了,就算明知廷议之时,邪儒宗的意见举足轻重,也不愿在这时一改从前的态度。好在佛公子深知其情,并不勉强他对邪儒宗克尽礼数。
“教统难得不忙,特意过来探望。”
佛公子看了邪儒宗一眼,调侃着口气轻松道。晏成君点点头,也知道邪儒宗深夜来访必有要事商谈,于是站起身来向佛公子告退。
“那我这就回去了。”
“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好好歇着。”
佛公子目光温然道,眼望着晏成君的身影消失在格门之后,这才轻轻靠回背枕上。
“你们家晚辈都这么没礼数。”
邪儒宗冷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见怪也没用。”佛公子冷笑道,“谁叫你亏待了阿辰,我们家上上下下都看不惯。”
邪儒宗无语淡漠。佛公子冷眼看着,正想说些什么,忽然胸口一阵发紧,忍不住抬起手来,在胸前按了下。
无弦赶忙近前来,取药,兑水,服侍他喝了下去。胸腔里如粗砂打磨一般地剧痛,半晌才渐渐平息下去。自始至终,邪儒宗目光淡淡地看着,动也没动。
“自作自受。”
佛公子沉默。邪儒宗这话虽然狠,却一点都不错。想他正在盛年,要不是被这病拖累,何至于现在就要传下家主之位。
这病是那年在衡江混战之中受伤而落下的。当时目睹阿彻被魔龙殿的人困住,久战力竭,浑身浴血重伤,冷不防又被烛龙箭一箭贯穿,身不由己地向后重重摔落。箭弩右肩射入,硬生生地将他的身体钉在身后的石壁上。扑面而来、卷涌着硫磺气息的热风中,魔王子身边化作龙形的赤睛,吞吐着毒烟,霎时间俯冲而至。
生死危急之刻,不假思索地挡在他身前,以催至极限的无定三绝雨雪之招,将赤睛生生逼退。人是救下了,可当时抵近相持所中的硫磺毒烟,日后每每旧疾复发,到后来吐血也成了寻常事。他自己看得轻松,以为这病只不过麻烦些,其实并不碍事。可天长日久才发现,沉积在肺里的烟毒慢慢在身体里慢慢扩散——
“趁着还有得治,学海的医邪天不孤,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一试。”
“免了。我可信不着学海的那套。”
佛公子皱眉,抓起手帕来按着咳了几声,将嘴角抹了下。
“要我把性命交给太学主身边的人,还不如死了算。”
“那又如何。”邪儒宗冷冷道,“总比将一家之主的地位交出去,结果所托非人——倒不如让医邪动刀,至少能有机会赌命。”
“够了。”佛公子皱眉厌恶道,“我心意已决,你也不必再多废话。”
邪儒宗不再说话,看来也晓得,这时候不该再刺激佛公子的病。
“你知道,阿彻就是我的命。”
靠在背枕上的佛公子,看向他冷冷道,
“我这条命,如今也算是握在你手上。若有三长两短,责任可全都担在你身上。”
“我会承担责任。”邪儒宗淡淡道,“不过要我承担,也必须照我说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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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想清楚了。”琉璃阻拦在他面前,“衡江天险不好过,就算你能活着过去,魔龙殿那边——”
邪天御武与弃天帝结盟的消息传来,衡江前线立即剑拔弩张,与隔江对岸的魔龙殿紧张对峙。两方边境上,原本用于互相来往的铁索长桥,一夜之间被尽数烧断,灼热红炽的断索坠入江中,在江面浪中激起阵阵烟雾。
潮打石城,波涛惊天动地。江风狂卷而过,雷火频击,自阴霾压低的天空轰然坠落。勉强能望见对岸的江面上,涌浪高攀,浊流激荡。可比之衡江天险,更难逾越的还是双方重重设下的术法封印。
朝露之城的术法师开启天地玄阴、奉雷岚火之阵,儒门予以还击,以冰雪结成的龙气卷起巨浪,逆势升天又自高空俯冲而下,以狂暴之姿冲击对方法阵。
自封江戒严以后,类似的术法交战时断时续,因为双方都没有出动近战兵力,故而实际损失远远不及互相震慑的威势。不过,有这术法激战的战场横在当中,恐怕任何人都无法活着冲破。就算避开战场,远远地经过上游或下游绕路,有天险横隔也断难渡到衡江对岸。
“我已经决定了。你多说也没用。”
晏成君冷静地看着对面的剑灵琉璃,略皱眉之间,抬手抽出将腰间长剑。
“要么跟我走,要么让路。”
剑锋转动之间,寒光映入他青灰色的双目。琉璃微然冷笑,抬手握住他执剑之手,只要力道再加重一分,就能把他的手骨捏断。
琉璃是自少跟在佛公子身边的剑灵,地位与无弦相当,性情却更加刚烈。晏成君九岁来到儒门,佛公子让琉璃照顾他,从此侍从身边,朝夕相伴。感情自是深重,为了他简直什么都能豁出,可管教起人来却也毫不客气。
“我也决定了。”琉璃冷冷道,“不能阻止你,就被你斩断。”
剑灵不会流血,只会剑断而亡,灰飞烟灭。佛公子当初将他交给晏成君,要它追随主人到最后一刻。
晏成君沉默。他晓得琉璃的脾气,今日若无法说服它,便绝不可能从它身旁经过。
一直以来,异度魔界虽然与儒门处于交战之中,摄政魔龙殿的邪天御武却并未参战。魔界战场失利,试图争取邪天御武的援兵。邪天御武刚刚入主魔龙殿,地位未稳,故而延续先前魔龙邪主与儒门的合约,观望之中,迟迟不曾应允与弃天帝的合作。儒门方面,深知邪天御武所持的兵力足以左右战局,故而遣使魔龙殿。未料一行刚刚抵达衡江前线,便传来了邪天御武与弃天帝结盟的消息。
局势已然变了。此时再去与邪天御武见面,不管动机如何,都难免背上叛国之罪。
“你若决心想死,我当然可以给你陪葬。”
沉寂的对峙之中,琉璃那冷然坚决的目光,令他无言以对。
“我等了这些年。”默然良久,晏成君终于沉声道,“就算这条路已经断了,我也要走一趟。”
琉璃没有答话。其实,打从见到晏成君的第一天起,它就知道他是个无比倔强的孩子。
以后定然不能再见了。魔龙殿近在眼前,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
“你就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琉璃的目光冷冷看向他,“你可知道,你若这样死了,九公子必定会心痛。”
晏成君无言以对。想到佛公子,和数年来朝夕相处的光景,心里不由自主地艰涩。
如果让他选择,他愿意生来就在银蟒家,从来没有过流落魔龙殿、被他人抚养的经历。如果他能选择,他也愿意一生只做邪天御武的儿子,与儒门天下为敌,战场相逢可以尽力厮杀、死战。
他没得选择,所以八岁那年,被迫与父王分离,回到儒门天下。他相信了父王的话,死别不如生离。只要活着,总有机会再见。
七年来,他一直等待这重新相见的机会。可七年过去了,他渐渐明白,那朝夕相处的日子,可以无声无息地困住一个人,于两难割舍之间,进退失据。
曾经身不由己地回到儒门,抛下魔龙殿的一切。如今他真的无法再回去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能见父王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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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当时离开儒门,就是为了同邪天御武见面?”
亲王冷看了晏成君一眼,转又向龙首身边的太史侯看去,
“既然如此,那为何内廷调查记载却隐瞒实情,只说你是无意之中被卷入混战,这才身陷魔龙殿境内?”
虽然隔着御座珠帘,却已然能感到亲王那严厉眼神中的责备。龙首看向太史侯,内廷主政之人是他,自然该由他向亲王明白解释。
“此系当初出使魔龙殿之人的证言。内廷清查档案也如实照抄,也是常例。”
太史侯微然行礼,淡而平静道。当初出使魔龙殿的使者,如今已然亡故。虽然事发之事还有银蟒家人在场,可既是调查银蟒家,当然不能向利益相关���取证。
“只是照抄?”亲王冷冷哼了一声,“难道就没有人去查实吗?如此重要的事实,竟然疏忽放过。”
看亲王严厉的态度,就知道刀龙家必是有备而来。所质问之事,想必早有证据握在手中。倘若晏成君当着龙首的面还敢隐匿实情,必要问其欺罔之罪。而银蟒家,无论替他遮掩,还是实属不知,都难免被牵连进去。
“这不是自己说出来了么。”
亲王正要严词问责,忽听对面的大宗师轻然一语道。
“大概也自知瞒不过,不如早说,免得担上欺瞒龙首之罪。”
听大宗师那不以为然、似乎还略带嘲讽的口气,也知道他态度是站在亲王一面。白狐家一向附和刀龙家,看今日的情形,倘若邪儒宗不能站在佛公子一边,银蟒家还真是没有任何胜算。
“事关重大,内廷理应深入调查。”邪儒宗冷淡道,“否则必定有偏私维护之嫌——这有失公允之罪责,请龙首日后详查处置。”
这话是明指着太史侯说的。共事多年,亲王早已习惯他一板一眼、六亲不认的作风,却做不到像他那样绝情的地步。千宫入内仪礼显赫,已被人议论是故意摆出威风,同为御殿之尊,却要凌驾他人之上。眼下由他起头,借着原本也无可指责的事情,刻意追究太史侯的责任。即使并无私心,看在外人眼里也会觉得逼迫过分。
“调查容后再议吧。”亲王态度稍缓,看向邪儒宗道,“今日是廷议,尽可以让当事人自己说清,当初脱离儒门之举,究竟有何目的。”
事情已揭发出来,不如好整以暇,听银蟒家的人到底如何强辩。至于内廷所谓失职,邪儒宗已经当众出言指责,他反倒不便再多说什么。
晏成君还在襁褓之时,便于战乱中失踪,时隔多年才知道是落在了邪天御武手上。八岁那年,龙首经魔龙邪主,将他索回儒门天下。从此生活在银蟒家,由佛公子亲自抚养教育。
大概邪天御武捡到晏成君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只是见着孩子容貌可人,血统又看似颇高,便养在身边,将来打算当做侍童来对待。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尚在年幼之时,便在习学各样事情之中显示出极高的天分。邪天御武还没有子嗣,一时兴起,竟也十分用心地教养他,甚至还有立他为继承人之意。
身在魔龙殿的九年之间,晏成君虽然受邪天御武看重,其存在却并非为众人所知,可见是邪天御武刻意隐藏之故。以邪天御武那事事都出常人所料的作风,也可推测他刻意隐藏晏成君,正是为了在合适的机会,让他以亲生之子的身份现身人前——如此可知,邪天御武看重晏成君,甚至有立为后嗣之意。之所以不得不将他交还儒门,除了迫于魔龙邪主的压力之外,也是因为晏成君渐渐长大,体内成形的妖力与魔气相冲,开始生出败血之症。
晏成君回到儒门之时,身体已然因为败血之症严重衰弱。血气为魔气感染,中毒已深,唯一救治的方法是从此远离魔源,并尽快将身体里的血全都换掉。听说,为保住晏成君的性命,龙首甚至将自己的血换给他。换血之后,晏成君身体渐渐���愈。此时,虽然知道儒门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因为在儒门的日子还没多久,心中所想的还是回归魔龙殿。
佛公子抚养晏成君,转眼四五年过去。两人朝夕相处感情渐深,更何况战场相随,生死之间的情义更难磨灭。佛公子远驻边境,从来都把晏成君随身带着。晏成君十二岁的时候便随他阻击魔界,十四岁那年在对抗魔界的战场上立威,以勇武少年之姿亲手斩杀了魔界战兽。自此以后,晏成君以军功晋升,得以侍奉于龙首身侧。
“当真是父子情深。”亲王冷冷讽刺道,“就算龙首的信任恩宠,银蟒家多年养育,到底也拦不住你相见邪天御武一面。”
“我并未私见邪天御武。”晏成君淡然道,“龙首已然恩准,让我随行前往魔龙殿,也是要借着过往的关系,阻止他与异度魔界合作。”
“他当时已经与异度魔界结盟了!”亲王冷声斥责道,“你明知如此还去见他,莫不是有心叛出儒门,认贼作父?”
“亲王此言差了。我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做人不必自讨没趣。”
晏成君淡看他一眼,平静的目光中,隐约透出些许讽刺。
“邪天御武僭位魔龙殿,窃国为王亦难满足野心。与异度魔界结盟,分明有争夺天下之志。如此枭雄之心,如何会以儿女私情为念。”
儒门秘密派使者前往衡江。魔界察觉儒门有所动作,抢先一步册封邪天御武为亲王,非但承认他魔龙殿之主的合法地位,还将多年来两方之间悬而未决的领土一并划归他。邪天御武选定魔界立场,儒门使者也只能就此止步在与魔龙殿接壤的衡江边境。晏成君明白,倘若儒门与魔龙殿对立,自己来日再见邪天御武就只能相杀,而一旦相杀便再没有回头之路。
“难道你想说服他重新转投儒门吗?”亲王微然冷笑,“不自量力也该有限度。想借旧日之情打动邪天御武之心?连你自己也知道,做人不必自讨没趣。”
“我虽然也想说服他。可也知道身居上位者,从来都只会以大局为重。”
片刻沉默后,晏成君终于开口道,
“儒门与魔界相争,使得邪天御武之兵足以权重天下。以魔龙殿当时的实力,无论倒向儒门,还是固守中立,都必为魔界兵锋所指,且首当其冲。儒门与魔龙殿虽然素来相交,可只要儒门一日还处在圣方的立场,就难保不会默许佛门和玄宗继续对魔龙殿的攻势。就算魔龙殿能凭借儒门背后支持,抵挡异度魔界之兵,惨胜之时,又如何能保不被佛门和玄宗顺势吞灭。”
时光仿佛倒流,好像又回到了那人身边,听他指点着地图讲论战局的日子。孩提之时,所有耳熟能详的故事,都是何年何月在何处发生的战事,双方如何从政斗交锋,演变成兵戎相见。两方排兵布阵,战法、调度、谋略,胜败如何有凭,而统兵之人又如何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极少的付出转换天下的局势。
“战局对儒门有利。魔龙殿与异度魔界联手,弃天帝纵然也不心甘情愿,却也不惜列土封疆,也要稳住邪天御武的立场。与之相比,儒门口口声声要争取魔龙殿,却不能与圣方彻底划清界限。换我坐在邪天御武的位置上,也知道与何方联手,不会为虚名而处实祸。”
“换你坐在邪天御武的位置上,”邪儒宗冷冷道,“你说这话,莫不是遗憾自己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侧目。如此诛心之论,也就是邪儒宗,才能一言切中银蟒家的要害。
殿内一时寂静。以邪儒宗素日与佛公子的交情,不知今日为何也公然与银蟒家的人作对。
适才为亲王严词指责之时,太史侯仍是泰然处之,此时却因邪儒宗淡淡一言而面色冷峻。先前为如何处置雨宫,银蟒和刀龙两家曾在龙首面前争执过,话题只纠缠于晏成君血统身世。晏云光驻兵在外时生下了晏成君,被人疑心是邪天御武的血脉。这话传出去是很难听,可到底算不得什么。晏成君的血统,龙首自是心中有数。可就算晏成君是龙首亲生的血统,只要心中还把自己当成邪天御武的继承人,就必须得除去。
自廷议开始到现在,佛公子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此时却一眼看向邪儒宗,锐利目光清冷寒透。
这话根本不是在问晏成君,而是要提醒众人想起,只要晏成君还念着昔日魔龙殿的旧日之情,来日必会成为儒门的隐患。
“邪天御武已经立定魔王子为继承人。就算你有心,也没这个机会了。”
邪儒宗淡淡一语,明明只是在澄清事实,可听来却无比讽刺。
“教统此言何意?”
佛公子看向邪儒宗,清冷寒透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龙首御前,不宜言辞过激地争辩。不过,看佛公子那冷峻面容,就知是在强压怒火。两人对峙之间,几乎能闻到空气中的火药味。
这光景在旁人看来,必然会认为邪儒宗立场已然站在亲王一边,所以引来佛公子的盛怒。局面一边倒地对银蟒家不利,有邪儒宗出手,大宗师事不关己似的闲在一旁,似乎也认定局面已成,无需自己再从旁相助。
邪儒宗与佛公子两人多年之交,从来不曾如此针对,为何今日狭路相逢似的与之争锋,已经超出他平时所谓不近人情的限度。
局面将会有变吗?想到这,一直冷眼旁观的千宫,不动声色地向仿佛一派轻闲的大宗师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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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贵家主各有人随从入宫,此时静候于明光宫的配殿。
自廷议开始到现在,将近两个时辰了。虽然明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议定之事,可拖了这么久却无半点声音,也由不得令人心生疑惑。
数日以前,刀龙家忽然要白狐家出动人手调查,仿佛事关晏成君继位之事。大宗师一如既往,顺从应命。果然查出,当初衡江边境的那场遭遇战另有内幕。
白狐家的“金缕”遍及圣魔两界之中,以经商为掩护探查,就连魔界高层也有耳目。消息几日就到了——看来探听此事,对大宗师易如反掌,也说不定是早已查知,只等合适的时机开出高价。
只怕又赚了不少吧。想到大宗师前两日还为了雨宫之事找佛公子攀交情,转眼就将银蟒家卖了个高价,所谓商人见利忘义之心,也着实冷酷。
“咱们白狐家原本就是生意人么。未雨绸缪待价而沽,也从来不必考虑交情什么的。”
白狐家的人聚坐在一边,事不关己一般闲谈着,有时还压低声音轻笑着,向那边银蟒家人一眼瞥去。
“想来是没戏了吧。不知此时是不是正在龙首跟前苦苦求情,饶他一条性命?”
大宗师向来严密,所调查之事也只有亲自掌握“金缕”的西宫才深知详情,余下众人只是隐隐听风,却也能议论得有声有色。
“如今可不似先前严密了。”师尹看向正位上的西宫,淡淡一笑道,“连‘金缕’查出的事,也有这么多人听说,可知底下人如何口风不紧,当差懈怠。”
“你说的何尝不是。”西宫冷淡道,“我正打算开发几个人,也好叫他们知道些厉害。”
师尹先前就在宫中,因大宗师前来参见龙首,自然也前来与白狐家众人共坐。白狐家那些人也知道,他如今是龙首身边的人,又身为大宗师的养子,早已不是当初可以随意轻慢羞辱的贱人之辈。如今见师尹前来,就算心里憎恨也只得知情识相地让到一边,任凭他一派理所应当,与西宫平起平坐地说话。
自入宫之后,师尹奉命协理内廷政务,凡事对太史侯唯命是从,如影随形一般,不免被白狐家人讥讽为贴身侍婢。太史侯出身名门清贵,料想眼界必定孤高,只盼着他能以身家地位凌人,逼得师尹难以自处。没想到,太史侯看似俨然矜重,可对身边众人却向来以礼待之,就连师尹这样微贱的出身也不曾轻慢。
“时来天地皆同力。好风凭借力,自然可以上青云了。”
竹宫微然轻叹。听来只是寻常艳羡罢了,却也没来由地引得众人口齿一酸,看向师尹的眼光,简直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羡慕也没用。”箴宫玉扇轻摇冷笑道,“人可是生来就有高下的。有人能上青天,有人只怕上个墙头也会登高跌重呢。”
听他讥讽师尹,众人私心里窃笑着,可在西宫眼皮底下,不得不把脸孔蹦得紧紧的,故而一时之间有人掩扇轻咳,也有人低头故意整理衣袖。
“谈了这么久,不知结果怎样了。”
西宫略皱眉,放下手中茶盏,看向师尹道。
“好事多磨。”师尹一派淡然道,“如今等的时候觉得时间长,一旦消息传出,就不觉得长了。”
“你很有经验么。想来是比任何人知道,这‘好事多磨’四个字的意思。”
西宫垂下目光,绢帕拭着指尖,意味深长地淡笑道。
“哪有什么经验。”师尹随意淡笑,“只是听说,战场上围城攻坚,就算打上三年五载,城池攻破之时照样觉得很快。”
西宫淡然点点头。师尹跟刀龙家的人来往不多,闲谈之时,随口就用攻城来比方,想必是从银蟒家听来的话。
“你跟银蟒家的人,近来可走得很近吧?”
箴宫向来精明,口齿更有几分不饶人的锋利。师尹淡淡一笑,只摆出没听见似的端茶,一言不出照样能把对方怼回去。
白狐家的人,如今唯有凉守宫一人敢不知死活地跟师尹公然呛声。白狐家的人虽然嫌恶却也仰仗着他,凭他用下三滥的手段令师尹难堪,自己好整以暇一旁扇凉看戏。可惜今日,大宗师没允许凉守宫同来。少了这撒泼卖丑的大杀器,凭他们也只能文质彬彬地跟师尹周旋,自然没有什么便宜占。可就这么无聊地等着,若不闲言碎语些,终究令人难耐。
“听说外面有人开赌局,就拿今天廷议的结果下注。”
竹宫的衣袖里时常带着几枚骰子,每逢事不关己、或是无聊至极之时,便顺出来随手摆弄。
白狐家经营的赌场生意,往来账目都在竹宫手里进出,自然晓得行情。
“你还用得着听说?”箴宫冷冷一声笑,“只怕自己就参与其中,坐庄开盘,且等着发利市。”
“我不要命了么。”竹宫看了西宫一眼,淡淡道,“不过是有人跟我借过钱,只说晚两日连利息一并还出,这才多放他几天账。”
竹宫如此说着,眼神却看向西宫,仿佛是在试探他的意思。大宗师让他帮着管家,明白允许他用公众的钱放账。日子一久,任谁也看得出,竹宫在大宗师眼里跟前,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地位。
“你还知道要命。”箴宫略冷笑道,“既知有这样的事,就该回禀上去,亲自带人彻查——如何还敢任其行事?”
大宗师一直独宠西宫,可天长日久,任谁也会渐渐生厌。不过,熟知西宫本领的人都明白,大宗师要执掌白狐家,根本就离不开西宫这个心腹。或许大宗师只是在略略提醒他,让他别以为自己在白狐家的地位不可动摇,行事处处看着千宫的眼色。至于竹宫,那不过是他随手捡来、用以敲打西宫的小贱货。眼下稍得宠些,终究只是玩物。
“我也打算彻查的。所以这才故意松口多放了几天,免得打草惊蛇,让他们事先就有所警惕。”
西宫一直只是喝茶,直到此时才抬眼向他一看。竹宫试探他,若他刚才就咬着对方的话质问起来,这会儿被他回身一晃,还不早已失了身份。
“人赃并获才可以治罪。你处置得稳妥,来日我定会在大宗师面前称赞你两句。”
“不敢当。”竹宫谦让地淡笑,“别怪我浅薄,虽说也是为了人赃并获,可当时确实也是心疼那几个钱,这才没有立时张扬出去。”
“说的也是了。”箴宫故意点头,冷冷一笑,“若此事闹开,必定引来内廷纠察。参与赌局之人尽被问罪,财产查抄,岂不是连家里公中的钱也得赔进去。”
“你以后小心着吧。”西宫目光淡淡,“这回还只是钱,别下回赔上自己的命。”
竹宫勉强干笑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里的几颗骰子,不再说话。场面一时尴尬,未料师尹在旁淡笑一声——
“大宗师曾有言,只要看得准,没什么不敢压上去的。想必竹宫也是看得准了,这才敢借钱出去。”
廷议一局,白狐家的人似乎都看准了。所以倾家荡产地压上了刀龙家,坐等银蟒家身陷重围,甚至走投无路。
前两日,以备办雨宫入内为名,箴宫和竹宫两人从白狐家公中账上挪用颇多,奉承得雨宫无处不满意。凭雨宫那一朝得意就忘乎所以的性格,将来还不知会怎么纵容他们,借着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大肆谋利。平日里,这两人对西宫一贯恭顺,今日却敢公然挑衅他,必定是认准了这桩生意稳赚无赔,这才胆敢放肆。
“师尹过谦了。”竹宫看向师尹,唇角微弯,“若说得大宗师真传,何人能比阁下。”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师尹淡然道,“倒也好奇问一句,不知竹宫这次压了多少,说出个数目来让我也长长见识。”
“师尹难道没听说?”竹宫挑了师尹一眼,轻笑道,“赌局上的规矩,自己不下注,可没资格问别人压了什么。”
“压你一条命吗?”
竹宫闻言略怔,随即眼角眉之间,梢流露出一缕渗人的寒意。
“那敢情好了。只要客人敢压,做庄家的哪有不奉陪。”
一向圆融处事的师尹,从来不曾与人如此针锋相对。白狐家众人也不禁看过来,只等着师尹的下话。
“我哪有那么大的派头呢。”师尹不以为然轻笑道,“最多压这一只手——”
迎着几乎竹宫逼至近前的冷冷目光,师尹右手略略一抬,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泛起一闪而过之光,恰如他唇角边从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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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执意去见邪天御武,原来是打算行刺?!”
儒门与魔界交战,与其坐待邪天御武影响战局,不如在战事以先便将他除去。
“就凭你吗?”亲王冷然不屑道,“也罢,就算你年少初阵便轻易立功,可刺杀邪天御武,却并非单凭勇武就能成事。”
“事在人谋。何况以我旧年对魔龙殿众人所知,想要接近他身边,并非难事。”
衡江前线上游,有魔龙邪主的行宫,用以巡视边境时驻跸。封江戒严以后,儒门对魔龙殿火力全开,不能不引起邪天御武的重视。所以带着继承人魔王子亲自巡视衡江,所谓意外遭遇的战团,实际上是晏成君带着银蟒家的人埋伏在这。
计划刺杀邪天御武之时,晏成君并未打算全身而退,所以只带了服侍身边的剑灵,也并未让银蟒家任何人知道。旧年一场,由他亲手了结邪天御武,或许也是宿命。这计划只有很少的机会成功。就算成功,他也必须自尽——否则陷在魔龙殿之人的手中,必定会落到生不如死的境地。
“你有何把握,确定邪天御武一定会出现?”
行宫戒备森严,就算熟知地形也难以进入。所以晏成君的计划是,将邪天御武引出来,所利用的诱饵就是魔王子凝渊,挟持住他,不怕邪天御武不来应战。
弃天帝为稳住邪天御武,所划归给他的领土便是火宅佛狱。有这连接异度魔界与苦境的通道,邪天御武便可以毫无阻碍地出兵苦境中原,再不受弃天帝的挟制。就此意义看来,弃天帝所让出了非但是魔界领土,更有苦境这份看似已经唾手可得的利益。
“火宅佛狱世代由咒世主家族统治。无论是向弃天帝俯首,还是向魔龙殿称臣,始终权柄不移,根深蒂固。弃天帝笼络邪天御武,而邪天御武也要笼络火宅佛狱的公侯贵胄。所以入主魔龙殿,第一件事就是将咒世主所生的魔王子立为继承人,以安定火宅佛狱。”
论到魔王子,那还是邪天御武身为魔龙殿摄政所生的儿子。彼时咒世主还在邪主亲王的后宫,也不知是邪天御武僭越,亦或咒世主早有投靠之心。总之事情为邪主亲王所知的时候,魔王子已有两岁。亲王年事已高,对后宫之事早已不在意。既有此事,便将咒世主赐予邪天御武。而邪天御武,竟然也毫无顾忌地接受咒世主,还予以正位之尊——此举在外人眼里看来,显然是承认了魔王子的身份。
不过,魔王子虽然年长于晏成君,可被立为继承人,却是在晏成君回归魔龙殿以后。两人虽未见过,可彼此却互相听闻。而晏成君,更是已从邪天御武口中,熟知魔王子的性情行事。
“魔王子性情偏激,热衷杀戮。他平生最喜欢狩猎,随邪天御武抵达衡江,魔王子头一日便借口巡视之名,在两方边境上寻找猎物——”
晏成君并未说出邪天御武的原话。魔王子热衷狩猎,却更喜欢逮住猎物、将其残虐至死的感觉,手段残忍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当时还年幼,邪天御武告诫他,任何时候都要记得远离这个人,免得被他伤到。如今想来,邪天御武之所以将他刻意隐藏,大概也是料想到他的存在一旦为魔王子所知,必定会受其所害。
“魔王子身份重要,外出行猎必有扈从随行。以你当时的年岁,只凭一己之力就想制服他,引来邪天御武现面?”
“对付他倒也不难。”晏成君平淡道,“色厉者胆必薄。越是残虐好杀,生死关头反而越在乎自己的性命。”
据当初记载,晏成君误闯邪天御武的行宫,因为地形不熟,与出猎的魔王子遭遇。儒门与魔龙殿已然立场对峙。魔王子见他是儒门之人,便怀着取乐之心,待人围杀眼前的猎物。晏成君带着身边的侍从死战,砍死了群起而攻的猎犬,还斩杀了魔王子化身为龙的副体黑瞳。不知是存心戏弄还是被他激怒,魔王子竟然亲自出手,围捕中的猎物看似已然精疲力尽,没想到眨眼之间竟反被对方用剑逼住。
“你这番行刺邪天御武的计划,倘若成功——”大宗师抬眼看向亲王,“还真是为儒门做了件好事。”
亲王沉默。回想当初,儒门也曾因战局不利,谋划刺杀邪天御武。可惜计划未成,反而折损了刀龙家的精锐。
魔王子生死攸关,果然引出邪天御武现面。只可惜,便如魔王子低估晏成君决死一战的杀意,他也低估了邪天御武的决绝。枭雄冷酷之心,岂能为任何人的生死所左右。目光注视下,见邪天御武烛龙箭果决一箭射出,无比精准地擦过魔王子的颈侧。强劲的箭锋之势,逼得他身不由己地倒退向背后的山岩,射穿身体又将他钉穿在石壁上。
魔龙凌空俯冲,毒烟猛火,裹挟在硫磺气息的热浪向他逼来。倘若不是及时赶到的佛公子以无定三绝挡在他身前,必定霎时间灰飞烟灭。
“这可是你们银蟒家的不是了。”
大宗师看向佛公子,微然叹了口气道,
“实情如此,又何必隐瞒呢?亲王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若知你年纪轻轻便独战魔龙殿之主,勇猛忠心,又何至于为你不辞而别而生出误会?”
大宗师说着,转眼看向晏成君,口气中不失几分同情道,
“以人情事理推断,想你幼时长在魔龙殿,说是为邪天御武亲自抚养也不为过。恩情总是难舍的。你如今忠于银蟒家,谁都知道是感念佛公子的抚养之恩。以此推之,也难免让人担心,你就算身在儒门,是否也感念魔龙殿的故人之情,心中念念不忘?”
大宗师向来一派和缓的作风,总是话锋尽头才图穷匕见。若是承认自己感念旧恩,自然无法撇清与魔龙殿的关系。可若为撇清就绝口否认自己会顾念旧恩,则非但他素日对佛公子之心必定可疑,更不必说他对儒门的忠心,必定也同样是见势而为、为求自保的手段。
“这只是推论罢了。虽然以常情常理推断人心,十之八九不能例外。只不过——”
片刻思索之后,晏成君抬眼看向大宗师,淡然之中似乎流露出些许轻笑。
“所谓人情事理,不见得在所有人身上都适用。好比说,一刀砍在身上,有人刻骨痛心,有人却不以为意——说句玩笑话,莫不是天生就没有痛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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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初阵,只身持剑斩首弃天帝的魇龙,却也因此受伤,被龙首留在宫中将养半月。魇龙吞火吐毒烟,将他手臂灼伤,伤口又感染了毒气。宫里侍候人一日三遍地帮他换药,见到过他伤口的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孩子,到底不疼吗?”
那日龙首在旁,亲见他手臂上的灼伤,也不禁皱眉问道。
当时没说话,只淡淡向伤口上瞧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对银蟒家的人而言,流血、受伤,只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经历。比起流血受伤,更令人刻骨的,还是蒙受冤屈的痛心和无奈。
自衡江归来,因为伤势过重休养在家,足有半年没入宫见龙首之面。自己的伤还不要紧,只是佛公子一天比一天更重的咳嗽更令人担心。想必是不愿让他守在身边,日日牵挂着自己的病症,佛公子总是催他,伤好的差不多,倒不如回到宫中,继续在龙首身边服侍。
佛公子将他送到龙首身边,当晚便离家,只带了随身的剑灵前往无佛寺。无佛寺是银蟒家人静修养病的地方,佛公子差不多年年都去。只是这一次,自佛公子去后,他总是成宿睡不着,时时担心会无佛寺那边,会突然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衡江边境那场遭遇战,龙首想必已然从佛公子处听说,故而许久没见他,却也不曾多问。外间已有谣言,是从龙首允准他随行前往魔龙殿之时,才悄悄传开的议论。自魔龙殿一行归来,那些同在御前侍奉、出身刀龙家的众位公子,见龙首照旧宠信他,常在背后指点,讥讽闲话。正当前线战场失利,刺杀邪天御武的计划又意外失败,这些人便合起伙来,商议着到龙首或是亲王面前告他,治他勾结魔界之罪。
那日亲王怒气入宫,在龙首跟前见到他,当众就让他跪下。龙首听了亲王的一番指责,也以为此事应当慎重调查,便让人将他送至廷尉。刀龙家执掌御庭卫,审问罪臣之时甚至可以严刑逼供。龙首御令,那些人虽然不敢对他动刑,却可以用些细碎的工夫折磨他,且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
禁制了十余天,龙首让人将他放出,据说是已经查明了真相。刀龙家无中生有诬陷他,却被轻描淡写地放过。照亲王的意思,此事并非是刀龙家公子的过错。夜深宫禁,像他这样不检点地独自闲游,理所当然会招至疑虑。行刺邪天御武的计划有失,不是他暗中叛出儒门所为,倒是最好不过。不过,像他这样原本出身魔龙殿的人,实在不应该侍奉龙首身边,出入禁中重地。
龙首事后也曾安慰他,赏赐了一些,还留他在身边住了几日。佛公子正在养病。内廷调查、几乎将他论罪处死的时候,佛公子竟然一无所知。这都是龙首好意,认为事情尚待查证之中,佛公子若骤然得知此事,难免惹动病势伤情,还是等到结果定下再说。
当日身在内廷禁制之中,刀龙家的人得意之余,不免故意前来“看望”。“还以为银蟒家的人多有骨气”,如此百般讥讽,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自忖身份,也知道自己因为魔龙殿的那段过往,终究难被儒门所容,与其一辈子借着他人怜悯乞求容身,不如一死了之来得清净利落。
不知佛公子此时是否已被自己牵连,被刀龙家弹劾谋反之罪。度日如年的监禁之中,虽然面上依旧淡然,内心的煎熬却被深深压抑。得知自己无罪获释之时,所有人都意外他反应竟然如此平淡。因他所受的陷害,宫里人同情议论的居多,不过也有人提起他旧年所受之伤,那种仿佛事不关己的漠然,莫不是天生就这样无感而冷漠?
波澜渐渐平息,也不知龙首过后是否有向佛公子提及此事。内廷宫禁,龙首不欲人知,自然不会有半点风声传出去。重新见到佛公子,他也并未提及此事。在龙首身边,自然一切都好。他已经做到“懂事”了。至于龙首会不会向佛公子实说,那就不是他所能在意的。
千宫曾言,龙首对他,从来就不曾有过真正的信任。佛公子对兄长晏云光感情深重,将他视如己出,倍加珍视。龙首却深知他并非自己亲生之子,不过为了看在佛公子的份上,才将他留在身边。前者让他出使魔龙殿,不过是试探他对邪天御武的态度。而他竟然也不知就里,甚至还请求佛公子允许他前往魔龙殿。
龙首允准他随使出行,同时也借此看穿他根本放不下魔龙殿的过往,留之也是无益。龙首倚重银蟒家,想除去他又不愿伤及佛公子的情面。所以让他出入近身,与闻机密,只不过是确信他迟早会因为顾念魔龙殿的旧情而犯错。到时候,就可以用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罪名杀了他。
刀龙家诸公子素来与他嫌隙至深。可想千宫所言,或许只是为了离间他与龙首之间的关系。可道理却是不错的。龙首君临儒门,目光长远,城府深邃。身在上位者,从来都已大局为重。便如邪天御武当初联手弃天帝,和约立定之时,早已将身在儒门的他当做弃子扔掉。
烛龙箭射出以先,他已经无比冷静地看清了邪天御武的决断。当他挥剑砍向群起而攻的狂犬,浑身浴血地斩杀魔王子的副体黑瞳之时,或许只不过是在发泄心中的压抑、痛恨,和无可言喻的失望。气力已随鲜血流尽,身体仿佛空了,可目光映入魔王子如愿以偿似的阴鸷笑容,手腕剑锋又不知从哪里涌出逼人的戾气。剑锋压上魔王子颈侧的时候,将此人活活斩碎的残暴念头,也曾在他心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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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议未有所决。除了佛公子,还有另外一人支持晏成君继位。龙首以为,与其现在就由他指定继承人,不如暂时搁置此事。
结果并不出乎佛公子的预料。因为投票并不公开,也无法确定支持银蟒家的那一票,到底是谁投的。
青猫家也好,白狐家也罢。现实如此,银蟒家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结局,就是“廷议无果,以待龙首之裁断”。
一场争锋,佛公子看似无事,其实已然身心俱疲,精力耗尽。龙首体谅,没有勉强留他在宫中,只让他安心养好身体,来日再入宫相见。
佛公子起身,向龙首行礼告退。晏成君近前扶他,看向佛公子的目光,不禁流露出忧然之色。
“放心,没事的。”
佛公子说着,抬手按了按他的肩头,淡然一笑。
那年,被佛公子从衡江亲自带回,一路昏沉不省人事。佛公子受伤颇重,却仍然夜以继日地守着他,生怕自己一时不在他就悄悄地咽了气。
佛公子身边的剑灵,琉璃、宝珠与他同行,也双双战死在魔龙殿。青琅受了重伤,日后随佛公子外出征战之时,也不免剑断人亡,灰飞烟灭而尽。一路上,佛公子支持不住的时候,同样受伤的无弦便替他照料。回到儒门,佛公子想尽办法替他疗伤,从无任何埋怨。
醒来的那日黄昏,仿佛长梦终尽似的睁开眼。昏迷中多少日子,佛公子一直亲自照看着他,彼时疲劳已极地睡在身边,虽然在睡中,却仍然伸手将他揽着。
世上所有人当中,他最无法面对的就是佛公子,而偏偏是这个人,从来对他没有任何埋怨。
佛公子并没问他,为何去见邪天御武,又是否有出走儒门之意。如果佛公子问他,他或许会想出一个明确的理由,给银蟒家和佛公子一个交代。可佛公子没有问,以至于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执意去见邪天御武,究竟是因为对他失望已极的痛恨,还是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清醒过来的第二天,邪儒宗来见佛公子,顺便查看了他伤势。两人在屏风之外谈话,听见佛公子说,无论代价如何,我都要保住他的性命。
邪儒宗来到他床前,伸手揭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单,见到那右肩连着胸前的伤势,血肉碎骨模糊,面色也有些无奈。只是更让人无奈的,是衡江边境战事的消息已然传出,向来与银蟒家作对的刀龙家正在暗中调查此事……
真相可以隐瞒,可以用“边境上意外的遭遇战”作为敷衍定论。然而,倘若根本就没有真相呢?就连晏成君自己,见到邪天御武的那一刹那——所谓的疑云,原本就是置身两难之间,无法做出任何取舍的复杂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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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侯陪同龙首回宫,经过复道长桥,远远望见佛公子带着银蟒家人离宫,晏成君同行离去。
晏成君被人陷害之时,太史侯同在宫中,和龙首住在一处。事发当晚,他元灵所化的青猫夜行宫中,自殿顶屋梁上,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梦中所见,晏成君站在殿前,背后浮光幽明的月色,照亮他身旁,却也让他脸隐在暗中,难以看清神色。殿前站了片刻,他终于决定似的转身,背影在月下离去。在他走后,又过了片刻,一道与他相仿的少年身影,脚步悄无声息地进门。好像早有目的似的,见他绕过屏风,来到龙首的案前,用手中的绢帕垫着,将叠放整齐的卷册轻轻拨向靠近灯台的方向。
能出入龙首书房的人不多。此事一出,立刻有人怀疑到晏成君身上。亲王来见龙首,盛怒冲冲,当时就要把他拖去治罪。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龙首当时就看穿了,可问起晏成君的时候,谁知他自己一句话也不曾分辩——沉默如此,也差不多是认同他人的定罪。
晏成君从来不信龙首。以为龙首只会偏袒刀龙家,不在乎真相如何,更不在乎他和佛公子的性命。
龙首当时看向晏成君,微微叹了一声,似乎很是失望。晏成君被人带走了。这一天,感到龙首一直有些怅然不快。
当年之事,晏成君出走,佛公子重伤。刀龙亲王负气偏狭,处事不公。近在身边之人,玩弄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
晏成君为邪天御武重伤,几乎惨死在魔龙殿。为免引人怀疑晏成君的身世,佛公子向龙首隐瞒了事实,为此深深自责之心,前往无佛寺修忏。自此以后,伤重成疾,再也无法恢复。正因为当年拖延不治的伤势,不得已卸下银蟒家家主之位,才有了今日廷议之争,暗中惊险重重的针锋相对。经历此事,彻底改变了晏成君与龙首之间。这需要精心平衡才能勉强维持的信任,会不会影响到龙首与银蟒家,甚至影响到儒门天下……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刀龙家试图借此诬陷的那些人,自从借亲王的偏袒逃脱罪责,得意之余更加自不量力。等到他们再次密谋,计划危害到龙首的时候,大宗师亲手制裁,没有放过任何人活命。千宫虽然与晏成君素来嫌隙,然而对此谋逆之事实不知情,却也被牵连进去。审问酷刑之下,刀龙家的那些人为求脱罪,咬定背后是千宫和雨宫,连累他们也被大宗师以宫礼处置。这两人为大宗师所生,虽为亲王之子,身份归属却也只能由大宗师决定。大宗师将这两人留在白狐家,亲王无可奈何,只得另立如今的世子继承自己的地位……
这就是所谓的大局,一个没有任何人能胜出、只有彼此之间完全失望的局面。唯一可以庆幸的,这还不是所有可能中的局面中最坏的一个。
“你可知道是谁告知纯如,让他能及时赶到衡江,救下了阿彻?”
太史侯抬头,见龙首的目光深深看向他,心中也大概也有些猜到。
“是凤卿。”
龙首微然叹了一声,目光看向夜色里,略带怅然地望去。
邪儒宗挽回了一些事。佛公子和晏成君的命,差不多都是他救下的。同样是他,进言龙首不要追究陷害之责,以免引动银蟒和刀龙两大家族相争,令儒门再生动荡。如果刀龙家人密谋行刺的计划没有被他查出,先是银蟒家,后是刀龙家,都会落入死罪。千宫和雨宫,就算只是被牵连,也必定赔上性命。
事情没有发生,所以让已然发生的事情显得如此深切沉重。同样,那些被及时阻止的事,一旦发生,就会让眼前众人怨恨悲惨的现实,也变成幸免于难。
棋子偏安一隅,所看见,所承受的,无不是自己的得失利害。局面被维持住了。可对于每一枚棋子来说,落在自己身上的牺牲,几乎都是毫无理由的不公、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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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还没回来么。”
“是啊,走了一天了。我还到处让人找,连影子都不见。”
枫岫放下书,走到近前,端了茶到太史侯近处。这一天想必是累了,将他仿佛没有精神说话,便让人取来安神的苏合香酒,放在银制的温碗中热着。
“前两天还热得睡不着,这一下雨忽然就凉了。”
“已经八月了么。”
太史侯靠着凭几,心不在焉地应道。忽而外面一阵风,吹得梧桐叶一阵碎响着,帘栊也随着轻轻摇动。
“格门关了吧,早些去睡。”
太史侯起身,牵着枫岫的手,走到通往内殿的屏风近处。枫岫随他起身,听见侍候人在身后关起格门的声音,禁不住回头一看。
菖蒲没回来。看太史侯的光景,料想应该知道它正在何处。想想也猜道,必定是邪儒宗的猫过来找它,这才跟了去。
“我自己去睡吧。”枫岫拉了拉太史侯的衣袖,“瞧你这么累,还是好好歇着。”
太史侯淡略一笑。正要开口说什么,忽听窗外的雨点扑簌簌地响起来,又闻骤然风声,吹得雨声疏疏密密。
“雨声这么大,你自己睡得着么?”
太史侯俯下身来,将枫岫轻轻一抱,
“还是一起睡吧。你去点起香,我换了衣服就过来一起躺着。”
枫岫点点头,到寝台旁边的黑檀木柜中取出玉竹香盒来,点上青竹气味的熏香,悬在寝帐深处。
人躺在帐中,感觉周围的灯光暗下来,不由得向内间浴室的方向望去。半晌,太史侯才梳洗出来,身上换了淡灰色的一袭寝衣,黑发垂下来依在身畔。
菖蒲是回家了吗?枫岫心中若有所感地想到。
一时仰望着床帐。菖蒲不在,感到自己的猫似是有些寂寞地偎在脚旁,便用脚趾轻轻碰了碰。
太史侯在身边躺下,不多时便沉然睡去。可见真是累了,听他那平稳匀净的呼吸声,却不似昨晚那样睡得不安,好像梦见被人追着似的呼吸急促。
雨声隔着帐幕,时而被风吹着,忽远忽近。
困意稍稍浮起一些。也就是朦胧将睡的时候,忽听一点极其微弱、恍如叹息似的的轻声,仿佛自雨声深处传来,又仿佛就在身边近处。
是菖蒲回来了吗?
枫岫立时醒过来。可转看身边太史侯,却是依然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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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麦隆习俗(礼仪漫谈)   喀麦隆女子在表演民族舞蹈。  腾讯网   交 际  喀麦隆人讲究礼仪,注重礼节,称呼人往往是姓名加先生、朋友。初次交往会互道安好,行握手礼。相互比较熟悉或表示非常尊重时,可行贴面礼,不论男士之间、女士之间还是男女之间,均可行此礼。见到大酋长,一般情况下不可上前握手、拥抱,应保持一定距离,行注目礼。  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男性居民遇见外国客人会友好鞠躬、鼓掌表示欢迎,女性大多会躬身行曲膝礼。外国客人遇到什么困难,当地人常常会慷慨相助,不索取任何报酬。  喀麦隆的服务行业没有收取小费的习惯,这在非洲比较少见。  服 装  喀麦隆男女皆穿袍装,喜欢包头,光头者少见。过去,人们的衣服颜色比较单一,多见浅绿、蔚蓝、桃红、绛红、咖啡色等。如今,人们更爱穿花衣服,不论男女,若能穿上一身色彩鲜艳、花型时尚的花布衣服,感觉是很体面的事。因此,不管是西非的平花布、中非的“康佳”独花布,还是喀麦隆独有的提花印花布“巴赞”,都很受欢迎,在当地城乡的街道上,随处都可看到彩衣飘飘的景象。  喀麦隆服装的色彩很丰富,图案、式样也繁多,有传统的几何线条、动物形象等,而电灯、飞机、火箭、风扇等各种夸张的图案也会出现在服装上。还有,人们常常将红绿黄三色国旗做成头巾扎在头上,将总统头像印在衣服上。  纹 面  喀麦隆人脸上、手上常常刺有奇形怪状的图案,这是非洲流传已久的纹面、纹身艺术。有的在脸上划几道横向刀痕,有的则刻一个五角星或几个三角形状,有的甚至将公鸡或者蝎子刻在脸上。  不同图案含义各不相同,究竟代表什么,外人无从知晓,属于他们的祖传秘密,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绝对不会向外人透露。在同喀麦隆人交往时,即使是熟人朋友,对其纹面、纹身艺术也绝不可紧紧盯着看,只能视而不见,更不可对那些图案、刀痕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向他们打听、与他们讨论其脸上的图案,不仅失礼,还会自找没趣,引起不愉快。  饮 食  喀麦隆南部地区居民食用水果较多,主食有木薯、谷类、香蕉、芭蕉等。由于芭蕉口感较涩,不能生吃,他们将其去皮、切片,用油炸后食用,或者将其晾干磨成粉,再加入面粉、鸡蛋和糖制成面包。  北部地区居民的主食则以小米、玉米、高粱为主,他们将粮食捣碎磨成粉,加水调匀制成蒸糕,同蔬菜一道食用。  喀麦隆城里人的主食是大米、面饼等,副食有牛羊肉、鸡、鱼、虾等以及各类蔬菜。进餐时,他们习惯席地而坐,用手抓取食物。只见他们用左手按住饭盆边沿,用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将主食捏成团状,放进菜盆里滚一下,夹着肉或鱼块放进嘴里,动作干净利落。由于抓食可能会黏住手指,所以必有一杯水摆在面前,以备不时洗涮。  婚 俗  喀麦隆人求婚习俗很特别,男方看上谁家姑娘后,父母便带着儿子,背着装满棕榈酒的葫芦去求婚。到姑娘家不直接说求婚,而是说“向某某姑娘的父母借个葫芦喝水”。若同意这门亲事,姑娘会接过男孩的酒葫芦,打开塞子,斟满酒杯,先敬双方的父母,再敬其他家人,之后自己也啜上一口,把葫芦递给小伙子,请他喝。就这样,大家一起喝了酒,这算订了婚。若不同意这门亲事,酒也是照样喝,只是在客人告辞时,女方会付给男方酒钱。  当地的结婚证有两种,即一夫一妻的和一夫多妻的,可以任选一种。若女方不同意而男方执意坚持多妻,就只好分手。  丧 俗  当地的巴米克族人认为,人死并不是生命结束,而是将通过其继承人来继续生存。因此,死亡不应悲伤,而应欢庆,如酋长去世,要组织全村人唱歌跳舞,举行宴会。  (作者为外交部礼宾司原参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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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tukong · 7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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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羊座缺桃花原因:
「長驅直入、速戰速決」是白羊的愛情八字箴言。喜歡展開淩厲攻勢,就算一廂情願也熱情依舊,死纏爛打,遭人厭惡;不喜歡時,決然離去,吝嗇到不願多點同情心善待對方,不禁令異性繞道而行。
支招:
愛情不是高速公路,跑得快未必能到達終點。不要太任性,憑一己之好,忽略他人感受。多點同理心,及他人之所想,桃花更加旺盛。
金牛座
缺桃花原因:
盡管金錢用度上金牛自詡「好鋼用在刀刃上」,但依然逃脫不了「守財奴」的形象。不要說愛情與金錢無關,想想看,如果自己遇到個一毛不拔的人,連買瓶酸奶也要AA制,不知道會不會澆熄那顆愛戀的心?
支招:
再吝嗇的牛牛也要記得幾個重要日子:生日、第一次約會的時間、情人節。要記住:禮物有貴賤,時機更關鍵。
雙子座
缺桃花原因:
能說會道的雙子讓別人對其第一印象非常好,無形中增加了約會成功率。但相處下來,優點變缺點,面對滔滔不絕的雙子,誰都無法容忍耳朵受到如此摧殘。道理很簡單,誰能長期和一個自說自話的家夥戀愛?
支招:
愛情是兩個人的功課,參與感很重要。實在憋得慌,就對著家中植物侃侃而談,既舒坦了自己又不用擔心洩密,何樂而不為?
巨蟹座
缺桃花原因:
巨蟹和戀人的交往中,總會有母親的身影,就連常用口頭禪也是「我媽說……」。像個沒斷奶的孩子般到處找媽媽的巨蟹,怎能不讓人敬而遠之?一場戀愛三個人談,又不是商店打折,還流行買一送一?
支招:
巨蟹的桃花弱在依賴性太強,平日裡遇事多鍛煉自己的獨立性,果斷抉擇。相信連母親在內的人都會對巨蟹刮目相看的。
獅子座
缺桃花原因:
不管是獅子男還是獅子女,都難以改掉頤指氣使的臭毛病。要明白,在愛情的國度裡,誰都不能是一世的主子。若是死要面子硬裝大王,管他「勝潘安」還是「賽貂蟬」,時間一長,誰都不會拿正眼來瞧。
支招:
秉性難移的獅子們,不妨先買上一大堆玩偶,再關上房門,讓它們一字排開,山呼萬歲。相信這樣,應該能滿足獅子指點江山的豪邁。
處女座
缺桃花原因:
哪怕成為圈中的「剩男」/「剩女」,處女座依然尋尋覓覓,挑挑揀揀。挑剔如處女座,就算和唐三藏相處,也能把高僧逼得破戒發飆,更何況我等凡夫俗子?處女座們忙著雞蛋裡挑骨頭的同時,也錯過了好桃花。
支招:
既然覺得人家缺點多,就把幹脆把缺點寫在紙上,同時在旁邊羅列自己的,在把自己搞得完美無缺之前,還是先閉嘴吧。
天秤座
缺桃花原因:
先捫心自問一下:「和朋友一起的時間多還是和戀人在一起的時間多?」天秤的答案永遠是:「一樣多」。是的,這就是天秤的致命傷——很難界定朋友與情人的重要性。秤子的戀人們不得不面臨和TA的朋友一起約會的苦惱。
支招:
這個處方很簡單,就是享受二人世界時關掉行動電話!戀愛是「兩個人」談出來的,讓不相幹的人先消失一下吧。
天蠍座
缺桃花原因:
天蠍的桃花弱點就是粘人!當然,有心機的天蠍不會蠢到像牛皮糖一樣讓人討厭,他們用火熱的眼神或行動跟蹤愛的人,對方覺得壓力很大,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一般人沒有鐵扇公主的「芭蕉扇」,都不敢過天蠍的「火燄山」。
支招:
告訴天蠍的祕籍是——「煮餃子法」。知道餃子怎麼煮的嗎?水沸了澆點涼水,再沸再澆,如此幾次,就成功了。
射手座
缺桃花原因:
射手其實很矛盾,沒人愛吧,覺得孤單,有人疼吧,又覺得礙事。想愛著,又想自由,沒事就玩失蹤,讓對方苦不堪言。既然想要絕對的自由,幹嘛還要找個人來綁住自己呢?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支招:
時間是历練射手責任感的最佳良藥。不然,就祈禱找個和自己相似的異性,而且時間的契合也要剛剛好,聚也可,單飛也可。
摩羯座
缺桃花原因:
摩羯為自己的心裝上防盜門,安上密碼鎖,再配備指紋掃描的同時,又很期待有那麼一個人能突破層層防線,來成功盜取。可惜等來等去,也沒見身邊有個妙手空空的小偷來光顧。被動,讓摩羯在等待中錯失良機。
支招:
不想過於主動,就多收集點情報吧,然後細細研究其行動路線。「守株待兔」,讓一切必然顯得很偶然。
水瓶座
缺桃花原因:
瓶子日行千裡的想法,別人恐怕借上風火輪踏著七彩雲也追得氣喘籲籲。偏偏,瓶子口口聲聲吼著��重精神之戀。看來,沒有飛毛腿劉易斯那樣的金剛鑽,恐怕也沒幾個人願意跑到腦子缺氧來攬瓶子這瓷器活。
支招:
愛需要的交流是對等的交流,不要老要別人跟著自己的思路,找到雙方共同感興趣的話題,才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雙魚座
缺桃花原因:
哪怕只是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雙魚也有本事用嘴角玩弄出曖昧。於是,怒目者有之,責備者有之,躲避者亦有之。可能連雙魚自己也不明白,不過是略施魅力的小計而已,何以引起如此騷亂?
支招:
雖說天生魅力難自棄,那另一半的自信心也要足以與之匹配才行。記得不厭其煩,耳提面命地告訴對方:「我的心裡永遠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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