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宗凛
ninacchis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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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g they’re pathetic 🙄
happy valentine’s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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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kubounorain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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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ítulo: And We Were Roommates.
Fandom: Free!
Pairing: Yamazaki Sousuke/Matsuoka Rin.
Rating: Explicit.
Cantidad de palabras: 1734.
Sinopsis: Sousuke soportó por mucho tiempo que Rin se desnudara frente a él cada vez que se pone frente al armario a decidir en ese instante qué ropa interior va a llevar.
Lo peor es que sabe la razón de sus acciones. El problema será cómo reaccionará Rin cuando Sousuke ya no pueda controlarse.
Escrito para Relatos Salvajes 2023 parte de los Retos Rayos 2023 de Es de Fanfics.
Consigna: “Personaje D y C son roommates; el problema es que C últimamente ha tenido comportamientos algo extraños y a veces se pavonea en ropa interior (bastante sugerente) D no sabe que C lo hace adrede. ¿Personaje D podrá controlar sus instintos más salvajes? ¿O se dejará llevar por sus más oscuros deseos?”
Leer en A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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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kisaido · 11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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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絵〜タキシー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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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ssixx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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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malblu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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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の国ヘンリー四世(第一部)のパーシー夫妻
星さんのホットスパー、凛として威厳があるけどどこか少年ぽくて私の知ってるホットスパーの中で一番槍をしてそうな感じが一番出てました。ヘンリー四世が「自分の息子が彼ならなぁ」って羨む気持ちが少しだけわかる気がする。
ケイトに対して「好きではない」って冷たく突き放した後に、ケイトの言葉のカウンターパンチ食らってしょんぼりしてたり泣きそうになった顔でハグしてたりと人間味があってとても好きです。キレたケイトの「小指捩じ切るぞ」の時に思い切り突き飛ばされて後ろに倒れた時に小さな声で「ちょ……!」や「うわっ」って声が入ってて未だにこれはアドリブなのか演出で決まってたのかどうなんだろう。(ちゃんと受け身はとってた) 人に触れる時(特にケイト)はソフトタッチでガッツリ触れてることが少ないような。(彼女の胸を思いきり触ってたことは見なかったことにしよう) 義弟モーティマーが言葉が通じなくてもやもやして地団駄踏んでるところ見て、ケイトと一緒に笑ってたの見ると何だかんだ息ぴったりで仲良いんだろうなと。 旧知の友人ブラントが戦死したのを確認して立ち去る時に目を閉ざしてあげてるのを見ると、人の死に敬意を払ってるし人間がよくできている。 ハルとの戦いのあと最期の言葉を伝えてるシーンが照明のおかげで宗教画でした。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死ぬ直前でもハルにガッツリ触れてるのではなく彼の髪を撫でるような優しい手つきのように見えたなぁ。
以下どうでもいい余談
鎌倉殿でまさかの最終回直前に登場する役で星さんの名前を見るとは思わなかったです���約10年ぶりくらいに姿を拝見しましたが目つきが1ミリも変わってなくてビビりました。 吹き替えでぼちぼち聞いてましたがやっぱりいい声ですね。めちゃくちゃ通るし特徴的な低音ボイスなので現代風なものより古典的ないわゆるコスチュームプレイが似合いそうですね。そういう所はちょっぴりブレイクさん思い出し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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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jukawai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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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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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7.5
蓮の花が咲いています。
蓮の原産地はインド亜大陸とその周辺です。
蓮は宗教的なシンボルの花でもあります。仏教では泥から生え気高く咲く花、まっすぐに大きく広がり水を弾く凛とした葉の姿が、俗世の欲にまみれず清らかに生きることの象徴のようにとらえらているとのこと。
確かに、蓮の花に乗った仏様の絵を見かけることがよくあるような気がします。あくまでイメージですけど。
撮った写真のことをいろいろ調べてみるのも発見があって面白いですよ。興味を持つって歳をとるごとに無くなって行くんですかね。大事なことだと思うんですけど、なかなか忙しくてできていませんよね。
興味を持ったら即調査。ピントが合ったら即連射。実践していこうと思い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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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ingdeyudian · 12 d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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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拥天下(《三侠五义》同人小说)
第十四章
白玉堂反应奇快,见包拯问,立即回道:“越衙上告惊贤相,只缘慕名而来。”这时节,大堂上百十双眼睛皆集中在包拯和白玉堂身上,旁人听了个懵懵懂懂,不懂大人和白玉堂这是在一对一句说什么呢,只有公孙先生心里明白,品磨这几句中的滋味,越品越有味道,不禁想到:“莫怪英雄出少年啊,白玉堂的武艺我是见识过,只是奈何不懂武,不得评价。可是白玉堂的文采,果是敏捷聪慧。”
包拯闻听,脱口道:“凛凛开封,不徇私情只论理。”他不知白玉堂是否已得知同乐公主有意招其为驸马一事,然则就凭着方才上堂之前卢方等三人意图说情,因此特意点出来,凭你是谁,有多少门路,识得多少手眼通天的人物,在开封府皆不管用。白玉堂何等聪明,当下听出了包公话中之意,微微一笑,答道:“堂堂学士,但言国法莫言亲。”坦然以对,直言相告请依法行事,秉公断案,绝无乞求徇私之意。
包拯听到此处,暗赞白玉堂的才思胆识,面上却未表露,突然黑面一沉,猛一击公案,喝令道:“来呀,把白玉堂打入狗头铡!”底下差役答应一声,将御铡抬上堂来,董平、薛霸二差官上来就要架白玉堂。
白玉堂双膀一较劲,甩开二人,自行迈大步来到铡刀之前,此时赵虎双手一扳铡刀把,脚下一踹刀床,这御铡的刀片登时大张开来。白玉堂顺势在地上一躺,将头枕在铡刀床上,面朝上,恰和赵虎面面相对。赵虎倒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得佩服白玉堂的胆魄。同一时刻,卢方等三人之心忽地提到了喉咙处,暗叫不好,五弟这是难逃此劫呀!卢方几乎叫出声来,蒋平一缩脖子,暗自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日作甚硬要激五弟前来呢?
当此时刻,堂上衙役单等包拯吩咐。包公心中道:“这少年人好胆魄!”非但是他,堂上人人皆想到,以往审过多少凶恶要犯,无论何等豪横之人,只要到了铡刀下,无不惨然变色,哭爹喊娘,似今日这般情形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堂上堂下众人眼光只盯着包公,包公却未伸手去摸大签,反倒是手捻胡须,微微笑了。
众衙役差官无不是跟随大人多年的,可是大人在堂上微笑,这更是极为难得之事。白玉堂躺在铡刀床下,由不得一阵哈哈大笑。包公借此机会,似是问又似是答道:“豪杰临危,喜是痛?”意在询问白玉堂,命悬一线仍大笑,是否“打落牙肚里吞”,强自支撑。白玉堂面色不稍变,随即回道:“铁面不露,自威严。”意即包拯纵然是笑,仍然难掩威严。
包公听罢,非常满意,道:“义士,请起。来呀,刑具撤下。”赵虎这才扶起白玉堂,并将一应铁锁等刑具去除。卢方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方始明白,包相爷是在试探五弟的胆量,他这胆量说是胆大包天亦不为过,竟赢得相爷之赞。这时,包拯道:“你文武全才,文韬武略兼而有之,何以不报效朝廷?”白玉堂昂然回道:“行侠尚义,不问前程,皆因愤世嫉俗。”包拯闻听,暗道这年轻人果然好一身傲骨,竟将朝中官员皆看作世俗之流,不禁摇头道:“此言差矣。清浊愚贤,不当以身份一概而论,难道江湖中人个个都是清流?”
白玉堂这才又一抱拳,道:“大人,官员当中自然亦有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之人,就如大人一般,只可惜太少。”包公道:“白玉堂,我且问你,你两次三番搅闹东京,惊扰圣驾,难道你当真就不怕死?”白玉堂淡淡一笑,回道:“相爷,陈州铡国舅,草桥断太后,难道大人就从未想过性命攸关?”包拯虽被噎住,却未动气,道:“白玉堂,你回答得甚好。你是皇上点名要找之人,今日你能主动投案,本阁甚是欣慰。明日,本阁要带你上殿面君,杀剐存留,由万岁钦裁,倒是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这话你可明白?”
白玉堂说声:“明白。”包拯一拍惊堂木,传令:“退堂!”说罢站起身来一抖袍袖,退堂而去,众衙役皆跟着撤下。差官处的一干人等“呼啦”一声围了上来,纷纷给白玉堂道喜道惊。蒋平这时候喜笑颜开道:“小五啊,你可真行啊,满嘴的词儿。”卢方大惊之下又逢大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马汉接口道:“五义士就是有学问,跟大人一对一句,硬是没给落下。”赵虎嘟囔着来了句:“这就是能耐!要搁我,打死可也说不上来。”说来说去,无非是恭维道贺的话。
白玉堂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无非淡淡应付了众人几句。当晚,包拯命展昭、公孙策替自己款待五义,众人推杯换盏,尽兴而归。第二日正是大朝之日,白玉堂极早起身,梳洗已毕,陪戴上刑具,由卢方等人陪同,随包拯入朝。
先至朝房,包相爷进内递了奏折,仁宗天子一见,龙心大悦,立刻召见包相。包相即又密密保奏一番。恰在此时,陈林到了,包公便道:“陈千岁,我向您引见个人。”便将白玉堂引见给陈林。陈林将人上下一打量,见白玉堂少年英伟,更感念他于己有救命之恩,先是致谢了一番,又笑道:“这么漂亮的孩子,胆子可是太大了。”明发上谕,让白玉堂去掉刑具,并不必着罪衣罪裙,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等待觐见。
及至天子临朝,仁宗皇帝先召见了文武大臣,议事已毕,方传旨:“带白玉堂。”白玉堂随太监来到丹墀之上,天子因已阅了包拯的奏本,得知白玉堂不但武艺超群,更兼文采出众,心中半信半疑,便等着见��真人一试。待到白玉堂上殿,上至天子,中至满朝文武大臣,下至殿上的护卫等众人,目光无不集中在他一身,但见他华美英武,气宇非凡,饶是朝中大臣各怀心思,仍皆不免为之一振。
白玉堂来至金阶前跪倒,仁宗突然说道:“午门召贤士。”包公在殿下听到,知道皇上这是出了一幅上联,意在考较白玉堂的文采。众文武大臣无不侧耳细听,静待白玉堂之回复。白玉堂却也未曾料到皇上当面出题,立即回道:“金阙谒明君。”众文臣一听,皆连连点头,无不于心内赞道对得好,工整得体,“明君”二字尤为贴切。仁宗天子听了,接着又道:“紫阁城邑霭。”白玉堂反应极快,马上回道:“龙庭滕祥云。”从对联到绝句,天子问得突然,白玉堂对得敏捷,转换得体,丝毫不落下风。
仁宗见白玉堂才思敏锐,应答得当,十分喜慰,一时高兴,脱口而出:“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白玉堂一听,知道皇上吟的是唐代诗人王昌龄的《春宫曲》,随即续道:“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丞相王芑在旁听了,不住点头咂嘴,暗道“先前只道白玉堂武艺超群,岂知文采一样出众,这年轻人果然非同凡俗。”天子越发高兴,便问道:“白玉堂,朕命你即兴赋诗一首,你可能作?”白玉堂也不谦逊,直接道:“请万岁命题。”仁宗点了点头,想起来白玉堂在忠烈祠所题之诗,于是道:“那就以开封府寄柬留刀为题好了。”
白玉堂略加思索,便出口吟道:“开封去冒险,留刀寄字柬。以身触国法,所为颜查散。”言辞虽浅显,却自有一股豁达洒脱之意蕴于其中。天子听了,不由得微笑点头,欢喜非常。又见白玉堂一表人才,再想起他所作之事,真有人所不能的本领,人所不能的胆量,逐依着包拯的密奏,立刻传旨:“加封展昭实授四品护卫之职,其所遗四品护卫之衔,即着白玉堂补授。二人同在开封府供职,以为辅弼。”这还是他念及白玉堂乃是同乐公主看中的人,若然二人能成就鸳盟,虽则两国联姻,于大宋乃是一大助力,大理驸马的身份却不宜在大宋任职过高,所以考虑再三,只封了一个四品护卫之衔。白玉堂原也不甚在意这官职,只是官家钦封,推辞不得,又念及大哥殷殷期盼,只得叩谢隆恩。
这边诸事已毕,圣上退朝。白玉堂正待随同包拯下丹墀,仁宗却又传谕,留白玉堂于宫中赐宴。白玉堂不明所以,包拯却知圣上必是为同乐公主求联姻一事,只是不便明言,唯有勉励他几句“无需担忧”等语,见陈林亲自到殿下来接白玉堂,面上带笑,就知道所料无差,难免又是客套一番。陈林知白玉堂是初次赴宫宴,自然向包拯承诺照拂。包拯遂告退下朝。
陈林将白玉堂带到偏殿等候,白玉堂略觉奇怪,趁着皇上仍未驾临,问道:“陈亚父,圣上为何,突然要独留我一人赐宴?”陈林笑而不答,只说:“玉堂哪,切莫着急,等等你就知道了。”又问及白玉堂的年龄家世等等,白玉堂一一据实回答。二人说话的工夫,已有宫女、太监一双双纷呈而至,布置筳宴,只是皇上的上位御座之外,另外却设了两处案几,若说独留他一人赐宴,另一处却不好说。陈林便说要去后面亲自验看,告辞去了。
此时偏殿里仅有白玉堂一人,他虽然一身是胆,见这情形亦不由得奇怪。正在这时,忽听得一个带了喜悦之情的女子声音道:“五侠!”急忙循声望去,却见自殿后绕出一个女子来,一身宫装打扮,脸蛋圆圆,相貌甜美,一双浅浅的梨涡,眉眼弯弯,不笑时也似是带了三分笑意。白玉堂只觉这女子甚是眼熟,一时却难以记起。那女子笑嘻嘻的,朝自己手臂上比了个刀削的动作,白玉堂随即想起,原来是大理公主身边那位女侍卫泠儿。虽未曾料到,但当初进京之时,二人也算是相处了一段时日,情若姐弟,言谈甚欢,冷不防见到了熟人,倒也欢欣,笑道:“泠儿,原来你还在大宋啊,公主可好?”
泠儿听他问及,“噗嗤”一笑,笑吟吟看着他,见他一脸不解,故意敛了笑意,一本正经道:“公主就在你眼前,你说好不好?”白玉堂先是微微一怔,他是聪明之人,随即便猜到了几分:“你是说……”泠儿笑着点点头:“同乐就是泠儿,泠儿就是同乐,五侠,因大理之于大宋,路途迢迢,山长水远,为求安全计,不得不出此下策,并未有意隐瞒,还请五侠海涵。”说到最后,神色郑重,深深福了下去。
原来她才是大理圣德帝驾下长公主,封号同乐,闺名叫做段泠斐的。大理皇室一向子嗣不繁,兼之远离中原,所受中原礼教影响不深,因此上对待男女后嗣一视同仁,同等重视。段泠斐是当今大理天子的长公主,圣德皇帝年过四旬方才得此一女,有此女之后,才又陆续得了几个儿女,因而将这个长女视作为皇室带来福祉之人,尤为宠爱,赐以同乐为封号,更为其自幼延师习文学武,充作皇子教养。所以这位同乐公主与大宋的公主不同,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因为仰慕中原武林侠客,性情又开朗活泼,平素最喜作男子打扮。大宋与大理联姻,于两国皆属大事,段泠斐身为长公主,自然义不容辞,只是她生平从未离开过大理地界,而今有机会去见识中原的大好河山,便不肯在官轿中闷一路,想出一个主意来,将贴身侍女打扮成了自己的模样坐于轿中,自己却扮成了侍卫,骑马随行。原本一路游山玩水,倒也畅快,谁承想后来在荒山岭遇盗,竟连大宋皇帝派来接应的官兵亦非对手,幸得五爷仗义相助。只是如此一来,因不知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前来劫持的当真是寻常匪徒亦或另有内情,遂也不便吐露实情,只得连五爷一道瞒住了。
听泠儿讲明情由,白玉堂却颇能理解她的苦衷,并未有怪责之心。然则既得知她乃公主的千金之躯,便不能再如往日一般称呼,他刚要补叙礼节,段泠斐急忙拦住:“切莫如此。你我识于危难之时,便是危难之交,这些俗礼管它作甚么。”白玉堂倒真是喜欢她这豪迈不输男儿的性情,虽被迫隐瞒了身份,脾气性情总是瞒不了人的,微微一笑。正在交谈间,后面走出一名太监,宣道:“皇上驾到。”一对宫娥高举宫扇出来,继而又是一对提炉的内监,随后才是由陈林伴驾,缓步而来的仁宗天子。
众人见过皇上,仁宗示意平身,命白玉堂和同乐公主就座,也给陈林赐了座,又道:“此非宫廷正宴,只是一次小聚,段公主,白护卫,你们都不要拘谨才好。”白玉堂和段泠斐各自答应了。二人向圣上行礼祝酒之后,各自归座。仁宗随意问了些话,便开始问及白玉堂家世年纪,可曾婚配与否。段泠斐在旁仔细听着,见皇上终于问道,饶是她素性豪爽,大理民风又开放,仍免不了娇靥生晕,脸上既觉得有些发烫,忍不住半低垂了脸儿,却偷空瞄一眼白玉堂,再瞄一眼。
白玉堂本不解皇上突然赐宴的用意,但到了此时,隐约猜到,当即答道:“臣自幼失孤,由兄嫂抚养长大。幼年时,已由兄嫂做主,聘订了世交之女。”段泠斐闻言抬头,飞快看他一眼。仁宗未料到他竟已有了未婚之妻,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逼人休弃原妻,然则事关两国邦交大事,顿了一顿,又道:“白护卫,若是让你兼而有之……”“皇上!”白玉堂猛然抬头,一言既出,起身离座,当殿跪倒。
“皇上厚爱之心,公主美意,臣铭感五内。只是臣已有结发之人,若是贸然应允,于公,难逃虚拟应付公主之嫌,于私,愧对未婚妻子当初之誓。于公于私,臣势必要成不忠不义之人,又怎能担此美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若是臣此番有情急冒昧之处,甘愿领罪!”白玉堂一口气说完,虽对仁宗行君臣大礼,然则脊背挺直,身躯一丝不动,显然决心已定,宁死不改。这可急坏了陈林,婚事成与不成还在其次,白玉堂却是他的救命恩人,忙圆场道:“大胆,怎能贸然猜测皇上圣意?幸得皇上以仁厚治天下,不怪罪于你,还不快出去?”
白玉堂感谢地看了陈林一眼,却一动未动,仁宗一向性情宽和,倒未将罪,他实则心中赞叹白玉堂一身傲骨,只是这话要怎么往回收,还有同乐公主同在座,怎么给出一个交代,倒一时真不好做出决断。就在此时,段泠斐亦起身离座,跪倒阶前,朗声道:“臣,大理圣德君驾下长公主,恳请大宋皇帝陛下。”“哦?”仁宗一扬眉,今日出乎他意料之事甚多,“公主请起,你要说什么?”段泠斐亦跪着未动:“姻缘之事,不可强求,臣只怪与白护卫缘分未满,所有思慕,皆因臣一人而起,不敢强求白护卫领受,因此恳求皇上恕罪。”她这话一出口,仁宗暗暗舒了口气,她身份特殊,不比大宋的公主,倘或因了求姻缘未果而出什么岔子,未免于大宋西南一带边陲不利,她肯自行放弃再好不过。至于不愿与权贵联姻、只慕江湖豪杰,大宋英雄倍出,再行赐婚亦非难事。
下一刻,段泠斐即又语出惊人:“皇上无需再费心为臣赐婚。在臣心中,既已有心上之人,纵然有缘无分,臣亦不愿强求,然此生不会再嫁旁人了。”“这又何必?”闻听此言仁宗才是真正吃了一惊。段泠斐却全无戏谑之意,正色道:“臣出身边陲小国,得中原教化未久,说不上什么礼法大节来。只是臣以为,既已有所慕所念之人,此心不改,便不宜再行婚嫁,非如此则为对未来夫婿不忠,于己则属不信。因此臣甘愿不嫁。”仁宗不知她竟有这番见地,反倒颇觉欣赏,道:“只是你此来,原是为联姻而来,如若不行婚配,岂不违了你大理国主之命?”段泠斐坦然道:“臣虽不嫁,白护卫依然是我大理驸马,此永无更改。”这句话一出口,才当真是殿上所有人等,包括陈林,连同伺候的太监宫娥,人人大吃一惊。
白玉堂原以为段泠斐只是因不想婚姻由人不由己,因此想出来“不嫁”的推脱之词,万料���到竟引出她这一番话来,惊讶之余,竟而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对,不由得道:“泠……公主你,这是……”段泠斐扭头向着他一笑,道:“五侠莫忧心,你既无心我便休,我只盼日后我们还如初见时一样,情如姐弟,做一对挚友,绝无越雷池之意。”仁宗甚是好奇,问道:“既然如此,公主又何出此言?”段泠斐道:“白护卫已有未婚妻子,臣和他注定有缘无分,自然不可强求。只是白护卫忠于承诺,忠于未婚之妻,此在于白护卫。而臣心系白护卫,此在于臣。因此姻缘不能强求,然则在臣心中,白护卫纵无意于臣,我大理国的驸马亦再无旁人可担当,望眼天下,唯他一人耳。因此他就是我大理的驸马,无论有缘没缘,成亲与否,皆无更改。所以圣上赐婚的美意,臣临来时父皇之命,皆已达到,我两国联姻之事,在臣心中已成。”她这番话说得再明白不过,此生心中既有了白玉堂,那便再无旁人,白玉堂不愿便不强求,不做这个驸马亦是无妨,只是于她而言,大理长公主驸马永远空缺,白玉堂不做驸马,这个驸马却也永远留给他,与成亲与否无关。
仁宗沉默片刻,同乐公主言中之意他已尽数明了,纵然有些惊世骇俗,于大宋而言却未尝不是好事,若此事可行,大宋与大理结为姻亲,大理作为西南一道屏障,正可防范吐蕃、西夏怀拥野心坐大,而白玉堂实际并非大理驸马,同时又少了许多掣肘,亦不用负上拆人原配夫妻之名。他略一思索,又道:“公主是我大宋的座上宾,有什么要求,朕自当尽力。只是你作此决定,你父皇那里当如何回复?”段泠斐深吸一口气,决然道:“请皇上放心,臣自可据实回禀父皇。两国联姻之事,俱在臣一人身上便是。”她本是个爱笑的姑娘,平日总带着喜意,令人一见之下,亦不由自主为之感染忘忧。此时神色庄重,说出这一番话来,却颇具宝相庄严之感,使人不由得生出敬畏,知她所言确凿,一经出口,再无更改。
话已至此,席间气氛略显尴尬,一时间无人出声。还是陈林轻声提醒了一句:“皇上。”仁宗道:“好了,都起来吧。既然你们各已有了打算,朕又何必强作这个恶人呢?”白玉堂与段泠斐这才站起,回到座上。白玉堂原在一刹那转了千百个念头,倘若皇上执意赐婚,自己决不能对不起甜儿,必然宁死亦要相辞,到时候若皇上肯收回成命当如何,不肯收回又当如何,自己一身生死是小,如何能免于牵累了几位哥哥是大,如此种种,思绪繁涌。哪知道这赐婚一事虽来得突然,却也去得干脆,大理公主竟不能以寻常汉家女子论之,说出来的这番道理纵然令人匪夷所思,却是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利落,不等他开口,便将此事化解开来。
仁宗暗暗观察白玉堂和同乐公主,只见二人神色自若,并无尴尬别扭,却是一片坦然,显是并未生出芥蒂,亦是暗自赞叹,江湖豪侠,果然非同俗流。待宴饮已毕,仁宗又勉励几句,方才请亚父代为送白护卫出宫,自己回宫去了。
白玉堂倒是有一肚子话,他纵然不能回应公主的一番真情,亦不愿公主为己空自蹉跎,有心想劝慰几句,然则话到嘴边无从开口。段泠斐看着他欲说无从说起的模样,“噗”地一笑,道:“五侠,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人各有志,这是强求不得的。我跟你说的,但愿一切皆如初见,情如姐弟,做一对挚友,也是真的。倒是希望你别嫌弃,就说是避嫌,只要心怀坦荡,那便无惧人言。”一双清澈的眸子瞧着白玉堂,接着又笑道,“我还盼着将来能有机缘,同五侠行侠江湖,快意恩仇呢。若是如此,我喊你五侠会不会显得生疏,我叫你五哥好不好?啊,对了,你比我小,我是不是该叫五弟了?”
白玉堂交友遍天下,他年纪又轻,所结交的朋友多半年长于己,因此称呼“五弟”的不在少数,只是那多出于兄弟之间称谓,突然多出一个姐姐来,还真是生平第一遭,当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饶是如此,他亦知段泠斐有意缓解尴尬的深意,心中感念,更敬佩她的豪爽不让须眉,因而一笑,又告辞过,才随陈林出宫。
一路上,陈林不断交待、提点这宫中的规矩、忌讳,皇上的脾气性格等等,白玉堂一一记了,谢过陈亚父,言称改日再来拜谢。直到出了宫门,这才辞过陈林,径回开封府。
卢方自从闻知白玉堂被圣上赐宴,便没安生下来,生���五弟单纯冲动,冲撞了圣上,又惹来大祸,连带着得知五弟获封的喜悦亦淡了。徐庆插不上话,蒋平在旁道:“大哥,你就多余操这份心,你看看自从来了开封府,连带着今日上殿面君,五弟什么不知道?皇上被他在殿上那几句对答弄得高兴,怎么可能降罪?”三人正说着,见白玉堂回来,忙过来询问赐宴的情形。卢方看五弟无事,方放下了心。
白玉堂只觉得同乐公主求嫁、皇上差一点赐婚这事不好说出口,有意不答,可是蒋平眼睛滴溜溜一转,就觉这情景看着有点不大对,笑呵呵道:“小五,你还有话瞒着没说,对不?别看你四哥眼睛小,可是好使,来说说吧。”白玉堂一阵头疼,正想开口,恰好包公得知他回来,
着包兴来请,于是趁机先去书房见过大人。包公倒也无甚事,无非是问他赐婚一事。白玉堂知道这事定然瞒不过相爷,于是据实说了,包公听了,捋须点头道:“自同乐公主入我大宋以来,圣上为她甄选王公贵戚,不下十余位,她皆看不上,只愿将终身托付于豪杰之士。只是你既然已订姻缘,和她有缘无分,也便罢了。”又说了一会儿话,白玉堂才起身出来。
结果来到差官处,蒋平等人还等在这儿,一见五弟出来,立刻笑道:“小五,你不说完,哥哥们可不走。”白玉堂被缠不过,只能把事情缘由又告诉他们一遍。卢方、徐庆听了,喜幸圣上并未怪罪,蒋平却眨了眨眼,忽然一挑拇指:“行,小五,哥算是真服你了!以前说你大闹东京,哥哥们想你是要和展护卫治气,难免冲动率性而为。到今日,你为不负当初誓言,敢于抗婚,尽忠尽义,不惧生死。四哥不服你还真是不行了!”兄弟几人说笑一阵,展昭和公孙策到来,说是包大人的吩咐,请公孙策代白玉堂具谢恩折子。于是众人商议,公孙策拟好折子誊写完毕,预备明早入朝代奏谢恩,这一天的事宜才算了结。
第二日下朝之后,白玉堂设了丰盛酒席,酬谢款待众人。上首坐定卢方,左有公孙策,右有展昭,一壁厢是王、马、张,另一壁厢则是徐庆、蒋平兄弟加上愣四爷赵虎。白玉堂在下首相陪。诸人开怀畅饮,唯有卢方,喝了几杯酒,露出愀然不乐之态。王朝问道:“卢大哥,今日兄弟相聚,而且五弟封职,理当快乐,为何大哥郁郁不乐呢?”蒋平接口道:“大哥不乐,小弟知道。”马汉就问:“四弟,大哥端的为着何事?”
蒋平道:“二哥,你有所不知。我们弟兄原是五人,如今四个人俱各受职,惟有我二哥不在座中,大哥焉有不想念的呢?”他在这里说着,卢方眼圈已先红了,神色黯然。念及二哥此刻不知身在何方,白玉堂心中黯然,随即瞪了蒋平一眼。诸人见此光景,皆默默无言。蒋平道:“大哥,此事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我明日就去找回二哥来就是了。”白玉堂惦记二哥,忙道:“我和你同去。”卢方却又拦道:“这倒不用。找你二哥,又不是私访缉捕,要去多人何用?只你四哥一人足矣。”这边展昭和公孙策等人又劝慰一番,卢方才算放开愁眉。
到了次日,蒋平去回包公,要找回二哥韩彰来,于是扮了个道士行装,又奔丹凤岭翠云峰,韩彰母亲埋骨之处而去。
白玉堂与大哥、三哥商议,在衙门附近置下寓所,安顿下来。他不是惯于坐等的人,何况四哥去找二哥,可是霍莹莹护送甜儿进京,虽说慢行一步,按日算来,也早就应当到了,却迟了这许多时日,如何不牵挂。因此亦去回复包公,请外出数日。包公自然准了,回来卢方、徐庆等人因前番相见时气氛不好,唯恐未来弟妹误解,亦请五弟代为问候。
于是白玉堂按照先前进京之路,沿途返回,寻找甜儿一行。路上行了两天,第三天却遇上大雨,难以成行,直到过了午,天才放晴,因而这一日只行了一半的路。天将黑时,到了太和镇上,这里是他当年与颜查散结拜时来过的,知道太和店宽敞豁亮,正好投宿,遂找了去。定下上好的客房,小二问饭,他懒怠独自闷在房中用饭,因此叫了菜,命把饭摆在外面,到外面的堂上去用。
不多时菜上齐,白玉堂慢慢地品饮。正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人,在靠门处的一张桌坐下,招呼小二。这人一身儒生打扮,因是背着光,白玉堂并未瞧清其面貌,他也并未在意,只是听其一开口,却明显的是女子娇嫩口音。待他用过饭,起身往楼上客房走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人,穿一身紫色团纹衣衫,帽子上别了一只颤巍巍的蝴蝶,衣饰华贵,坐在那女子的侧后方,似是能瞧到姑娘的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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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mador-odajima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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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kekyo Overdose
※某氏からの依頼でこちらに再掲載します。
この混沌とした令和の末法世界を照らす一筋の光 ニセ本尊を拝む学会員に正法を 未来の勝利をお約束 宗門だからまかせとけ 法華講総講頭 ただいま就任
邪宗をやめろ 謗法をやめろ 創価学会をやめろ 今すぐ本門戒壇の大御本尊の前でお題目を上げろ 大丈夫間違ったこと全部上書きするからね 学会よりも right for you…
おかしくなりそうなほど謗法過多の末法世界 今助けてあげるよ創価学会 邪法は邪法と破折するし 大作暴走しちゃうし 壊れてしまうけど
考え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もうすぐ楽になるから 脳内に乱反射する妙法蓮華経 学会より正しいよ
いいね よくないね 宗門にとっては毒だね いいね よくないね それでも拝むんだね いいね よくないね 二人の秘密だね 私だけ見ててね
まるで猊下のように法説く 強めの信心 日蓮正宗 そして池田みたいに囁く あなただけの邪宗 創価学会
浅い信心と承認欲求の学会座談会 脳天直撃する私達の威風堂々 倫理より激しく日蓮正宗すら侵食する法 何度も送られる文書を優しさだけで包んで 逆さまな仏法と断片的な勤行要典 きらめく本堂で唱えた夢見心地の題目 夕暮れ時にさよならの練習をして 壊して信じて唱えて狂って 狂って狂って甘く狂わせて 揺らぎ始める正法 曖昧になる記録 本尊だけが映っているメモリー 猊下様なんていないよ
このふざけた末法世界は三色の八葉蓮華 創価学会という謗法地獄に救済を 過去の歴史を振り返り あなたのためならすぐそばに 法華講総講頭 凛々しく参上
まるで猊下みたいに勤める 強めの信心 日蓮正宗 そして池田みたいに嘘吐く あなただけの創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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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runokoromo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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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観世会2月例会
2024/2/25 京都観世会館
番囃子 「西行桜」 九郎右衛門(桜雪代勤) 茂十郎 雅人 逸平 保美(市和代勤) 吉兵衛 哲也 光長 九郎右衛門 保浩
狂言 「成上り」 あきら 宗彦 竜也
「浮舟 彩色」 玄 欽次郎 千之丞 信太朗 一郎 大 道喜 
仕舞 「網之段」信行 「船橋」浩太郎(和晃代勤) 保浩
「春日龍神 龍女之舞」 晴久 廣道(和貴代勤) 團 遼一 充 陸 泰弘 鼓堂 凛太郎 敬介 晴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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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acchis · 10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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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p it gou you’re scaring h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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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llarbird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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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雪花
世界的诞生早于第一个生命的出现,也将在最后一个生命逝去后迎来末日。
那是我们被宣告了世界末日的第二天。
如果你了解我们的文明,你会知道,“末日”在我们的认知中,通常被解读为一个暧昧的名词,因其被附加了无穷且无法取证的定义,充满诱惑力又令人恐惧。人们对末日的想象是与他们对死亡的认知一同出现的,生物会死亡,于是我们便联想自己生活的世界也会在某一天终结。
如今这份想象蔓延在街道上,恐惧和压抑四处弥漫,吞下一切曾存在过的欢愉。寂静吞没了城市,只剩下街道上的大屏幕依然在发出声响,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出些许诡异,像那些曾流行过的怪谈视频一样。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昨天傍晚主教发布会的影像,蓝色的背景布前,永远表情严肃的男人摘下他戴了一辈子的方形高帽,正对着摄像头,用近乎怜悯的语气告知大家:
所有的猜忌都是真的,一切早就无法挽回了。
换言之,我们的文明正在走向末日,这是已经确定的事。
很快,市民们开始拥挤在举办仪式的广场,拜访司仪们的住所,向神祇寻求着解答,畏缩、虔诚又盲目。他们恳求我们为他们举办祭神的仪式,以获取心灵的平静。尽管这并不因他们此刻格外需要神的显灵,只是那些熟悉的动作能为他们带来些许安慰。我们的文明因循矩而安心,神只是因此而必要的存在。
就是在这样的早上,我的朋友,解剖学家菲欧娜敲响了我的房门。
菲欧娜是个古怪的人,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不称职的解剖学家,正相反,她是他们中最优秀的。不过,她和那些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行走于巨构建筑的家伙们毫无共同点。她经常会提出一些在高层科研员眼里匪夷所思的假设,却又用自己的方法证明那些“胡说八道”都是正确的。她自称是科学院中真正的发现者,也因此拥有一批追随者和更多的反对者。我一直很好奇菲欧娜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朋友,身为司仪的我,或许是她最瞧不起的那类循规蹈矩的群体,不过过去的几千年里,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门先是响了三下,接下来是两下,这是菲欧娜喜欢的小把戏,我也很喜欢。我打开门,站在我门口的她面带一如既往的微笑,她的发丝反射着街灯的光线,在这因漂浮的金属碎屑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环境里,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尽管语气平静,她所说出的话却足以让世界开始震动。
确切来说,她提出了一个请求,想寻求我的帮助,来完成一个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的目标——
成为人类。
我起初觉得自己听错了,当那是她惯常爱开的玩笑,是她脑中从未停歇的众多胡思乱想之一。直到她郑重地望着我,重复了一遍,我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不,确切来说,自我们认识以来,我从未见过她如此认真地对待一件事。
我预感这将是一段漫长而艰辛的对话,便招呼她坐下。我们在茶几旁相对而坐,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我忍不住问:“菲,你首先得解释什么是人类。我们无法成为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她依旧沉默,用指尖轻抚桌子,低着头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启叙述,这一举动让我的内心萌出一股不安来。最后,她叹息一声,抬眼望向我,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为了方便理解接下来的事情,请让我先讲述一个关于我们文明诞生的故事。
传说中,宇宙诞生于很久之前,那是一片漫长的混沌,漫长过我们文明存在的全部时间。���沌结束后,我们的身体出现于这颗星球上,刚诞生的我们如尸骸一般,横躺在荒芜的大地上,被风尘掩埋,凛冽的风沙让我们和大地的色彩融为一体。
直到某一日,神于陆地之下苏醒,祂睁开洞察万物的三百七十二只红色眼睛,伸入地底的千足发出响彻全宇宙的尖啸,我们便被唤醒了,开始用懵懂的眼神打量这个世界。全知全能之神将所有的知识授予我们,辉煌的文明于一夜之间建成。我们将神带到地表,供奉于祭坛。神甚至赐予了我们强大的生命,我们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在陆地上持续行走,星球的灵气和太阳的能量便是我们生存的养分,身体、灵魂、文明,无一不是神的庇佑的象征。
后来,神闭上了三百七十一只眼睛,只留下一只闪烁的红眸,静静注视着我们的生活。我们是知道感恩的种族,我们遵循本能般的指引,在每月的伊始于广场举办仪式,参拜神的尊容,默诵祈祷的经文,感谢神的恩赐。如此往复,我们的文明延续至今,已经过去了数万年。
“十年前,天象所宣告太阳会在五千年后熄灭,失去太阳的能量,我们的生命就会结束,我们认为这等同于世界末日。但那个时候,我们还不在乎。”菲欧娜说。
因为我们相信自己无所不能,连新的太阳都能制作。于是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科学院的人开始着手发明能代替太阳的设备,社会一如往常,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科学院的老古董们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或许这是几万年来他们唯一有机会为这个社会做出些贡献,于是他们一反常态地积极,在院内掀起一股研究狂热。只是现在想来,或许这股狂热从未出现过会更好。
学者们中有一位解剖学家,不同于那些开发新设备的机械工程师们,他试图从我们的身体结构中寻找逃避末日的方法,成功发现了我们思维的源泉。我们的生命是强大的,而构成我们的灵魂的——包含神赐予我们的所有知识——是脑中的金片与太阳的共同运作。与此同时,这位解剖学家也发现,金片的数量在不断减少,如今我们脑中依然能运作的金片,已经比数万年前,我们文明诞生时候的一半还少。而这个过程甚至还有可能加速,在一场面向学界的发布会上,解剖学家很悲观地总结。
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大半的知识,并将在生命终结前,就失去构成“文明”的一切。
这引起了大家的恐慌,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一切,有些人试图证明那位解剖学家错了,有些人的试图找到解决的办法,有些人疯狂的祈求神明的保佑,有些人抱怨神明的无所作为。现在回想起来,那大约是我们宗教所自建立以来最繁忙的时候。但无法否定的是,末日的预言离我们不再那么遥远,我们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已经处在倒计时之中。
而就在这段时间,菲欧娜和同僚们发现了一处地下遗迹,因为太阳能量的减弱,那里经年不息的风暴停止了,她们得以进入那片地下空间。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她们在那里的发现,宣告了终结的无可避免。
她发现了深埋在地下的城邦,和无数貌似神型的巨大构造物,以及复数的、沉睡的神体。
“也就是说我们的神不是唯一的,祂并不是神,而是被更高的,名为‘人类’的造物主制作出来的,尽管在地位上来说是高于我们的存在,但我们的一切并非由其创造。我本想,那些制造我们的造物主一定有方法解决这一切。但我们发现,祂们并不只是不在那儿,不在我们所知的宇宙的任何地方……祂们是‘离去’了,且不会再回来。”
“仅仅只是因为祂们不在这片宇宙,就断定我们没有办法挽回这一切吗?”我提问。
菲欧娜却突然说:“我们的临城是一片沙漠,你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
“城的名字叫湖区,城中心曾经是一片很大的湖。”
“或许如此吧,但我记事以来那里就是一片沙漠。”
“假设有谁在那片湖里圈养了一群水鸟,后来他们离开了那里,让水鸟仍然在那里生活。后来湖水干涸了,尽管水鸟们仍然生活在那里,但它们的结局是注定的。”
菲欧娜没有继续。但尽管如此已足够让我意识到,她所讲的故事指向一个可怕而又晦暗不明的真相,一个既成事实又无法改变的事物,尽管我的意识在不断叫嚣着让我停止思考。那是比末日、宇宙的终极都要可怕的多的东西。
“对我们来说,湖和沙漠其实是一个东西,我们的文明经历了数万年,我们不曾创造新的湖泊,只是在等待自身归于沙漠。我们是水鸟,我们的文明是一个无伤大雅的错误。”
“那只是你的假设。”
“所以我必须成为人类。”
至此,我没再追问。我了解菲欧娜,成为神,或是救世主对她并没有意义,她不关心我们的文明,从来如此。她如此急迫的理由,只是为了用自己的方式抵达一个遥远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有意义。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她是在这个庞大的真相面前仅剩的,仍在追求意义的人。
我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对于这一切,我还需要时间接受,她还需要时间准备,在这个寂静得令人反胃的日子,在这间房间里进行的对话可以说是最为不值一提的了。
我站起身,问菲欧娜要不要喝点饮料,她面露疲惫的笑容,却并没有拒绝。
菲欧娜的计划很简单,简单得让人几乎看不出这背后复杂的因果。
那次谈话的十年后,根据她对“人类”的元素推定,她制造出了一具身体,放置在与外界隔绝的低温器皿中,主要的材质和我们的头发类似,因为只有那里拥有丰富的碳含量。那身体的颜色是粉色、黄色和棕黑色的混合,形体和我们的身体相似,材质却是柔软的。她说她成功做出了“肌肤”,随后向我展示起“内脏”,形状各异的“脏器”之间被她用软管连接,软管的材质和我们的身体里输送空气的管道相同,她将其称为“血管”。
“本来管道里应该有什么液体在流动,但因为要连接我的大脑,我设法用空气代替了液体。”
胸腔部位有一个对称的脏器,她说那是“肺”,用于抽进空气并供给给脑部,更重要的是,人类可以利用他们的柔软的肺主动选择何时吸入空气和储存,这样便能自己制造让体内空气流动的气压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她要把自己的大脑移进这具身体的脑壳内部,将她脑中的管道连上血管,再把大脑缝合起来,然后她的意识便会从另一具身体里苏醒,这样她便能体验到成为人类的感觉。
“不过,我并没法靠自己的能力做到这一步。”她略带歉意地看着我。“我的同事都觉得我疯了,拒绝为我提供帮助,所以我把步骤简化了很多,这样就连一个对解剖学一无所知的人都能做到这一步。那里有一个校准器,放对位置就会自动把血管和我脑子里的管道连接,取出大脑的步骤我也尽量简化了,剩下的工作我已经刻在旁边的石板上了。对不起,洛蒂,但我必须这么做。”
她坚持着,哪怕我的失败等于她的死亡。
一开始,我逃走了。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接下来的两年内,她一直在恳求我,像是除此以外的所有东西都不重要了,只有实验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不过,那是她活着的意义,不是我的,我无法为了她的执念牺牲她的生命。我无数次想过想过为什么她会找我,就如同我无数次想过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朋友,答案却无处可寻。我不追求答案,而菲欧娜无法忍受得不到答案。
最后,我还是同意了,或许我永远无法拒绝她。在她的指导下反复练习了一整年后,我已经���以熟练地掌握这些操作了。
随后的一个下午,菲欧娜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事前将自己的脑壳打开,露出里面构造精美的大脑。我按照预定的步骤做完了手术,一切顺利得甚至超过了我们的预想。缝合大脑后的细线被菲欧娜特意制作的黑色发丝挡住,那具装着“人类”的器皿与菲欧娜失去大脑的身体紧挨着,两具身体都沉睡着,四周毫无声息。
我开始怀疑起实验失败了。菲欧娜已经死去了,我以为顺利的步骤其实出了很大的差错,或者她的计划出错了,她根本就没法在另一具身体上醒来。
也许我现在把她的大脑安装回她本来的身体,还有挽救的机会。
正当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人类”睁开了它的双目。
在它开始作出动作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那是我们所有建立的美学标准都无法描述的事物,尽管“人类”看起来和我们十分相似,若不是知道我们在构造上完全不同,我或许会认为那只是我们一个特殊一点的同伴。
“人类”的嘴角微微上翘,她抬高一只手臂,从内部打开了透明器皿的阀门,向我缓缓走出来。脚踏在地板上的一瞬间,她皱起了眉头,我担心是否有什么出错了,她只歪了歪头,告诉我那是她从未知晓的触感。
“走吧,我们上街上看看。”
就连声音也与我们的完全不同,那更像是风声,雨滴声,和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
菲欧娜坚持不让我用她的名字称呼存在于人类身体里的她,让我努力想一个适合她的新名字。
她脱下她原本身体上的衣服,将其穿在自己的身上,两具身体的体格差不多,就连脸都有些许相似,使得穿上衣服的她看起来和往日的菲欧娜别无二致。
路上的行人注意到她与众不同的身姿,投来困惑的目光。她毫不在意,对于她而言,一切都是新的。她说她能感觉到风拂过她的身体,不厌其烦地触碰每一个物体,对一切都有尝试的欲望,不断地使用一些让我不明所以的词汇来描述她的感觉。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词,“新生”,尽管我无法理解这个词的内涵,但这无疑是一个令人愉悦的词汇。我同她在街上游历了一整天,她身上充满了无法耗尽的活力。花有奇异的香味,水的温度比路面要低,地面上的石子会让脚很难受,我的体温要比她低上许多。她不断体验着、发现着,告知我我们不曾知晓的事物。
但到了晚上,事情开始展现出异样。
先是她的脚步忽然一个踉跄,双腿忽然失去了力量,没法支撑她的身体,她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她以为那是空气的供应不足,便开始加速呼吸的过程,胸腹随着肺部的张弛不断起伏着。
我搀扶她走回实验室,其间她靠在我肩膀上,嘴边不时发出些颤抖又低沉的吟语。那声音和之前的不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仅仅是堵在了嗓子里,没完全发出来。
走到实验室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我放下她的一瞬间,她就瘫在了墙角。四肢颤抖着,那异样颜色的肌肤包裹的身体贴着墙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无力做出任何动作。
忽然间,她得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从地上弹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手紧紧攥着腹部的衣物。那力气几秒后就消失了,她靠着墙斜躺着,五官以一种不自然的样子扭曲在了一起。细碎的低吟逐渐变成巨大的喊叫,那不是言语,也不是旋律,只是简单的被拖长的单音,叫声不时被吸入的大口空气所打断,然后又再次出现,带着些颗粒的质感。
后来,连这叫声都微弱下来,她所能发出的只有顺着呼出的气而带出的轻不可闻的呓语。她以我们的身体做不到的姿态蜷缩成了半个圆,无力地躺在地上,我不断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她连回答我的力气都失去了。
最后,她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仅仅是用半睁的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正在消失。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她快要死了。
我立刻启动了她的设备,将她一动不动的身体搬到器皿之中,按照她教我的步骤,将她的大脑从人体中移出,放回她那被舍弃了几个小时的金属身体。
大约十分钟后,菲欧娜从那具蓝色的身体中苏醒。她没有取回穿在人体上的衣服,全身的蓝色外壳和金线裸露着,一动不动地坐在已经没有生命的人体旁边。那具人体维持着斜靠在墙角的动作,安静地闭着双目。
她死去了,我想。这片宇宙的唯一一个人类死去了。我甚至还没能想出她的名字。
菲欧娜抬起头,嘴角牵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们是拥有漫长生命的种族,所以没有什么种族比我们更加擅长遗忘了。
很快,我们便遗忘了最初了解到世界末日时的痛苦。
一百年多年后,街道上重新回归了日常,我们无声地达成了共识,打算在终结前继续普通地生活下去。唯一的异常是,我们不再举行仪式了,很快就连神也被人们遗忘了。如今已经没人再来找我祈求祷告,供奉神的祭坛也少有人去了。
有一天,一个路过的清洁工经过祭坛,发现神的眼睛失去了光芒。
没人知道这事确切是在哪天发生的,等被发现的时候,神已经睡去很久了。有人说祂只是陷入了又一轮更深的沉睡,也有人说神死了,我们宇宙的末日会带走一切,神只是先行一步离开了世界。
不知道是谁先起了头,还信仰神的人,抛弃了神的人,不知如何是好的人,都围聚到祭坛的周围。就像几万年前我们将神移到这里时一样,我们跪在祭坛的周围,最后一次念响了祷告词。
“创造生命的神啊,我们永远称颂你的荣耀。
从今日至永久,我们将呼吸你赐予的空气,我们将使用你赐予的智慧,
我们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在你慈爱的注视下。
感谢你!赞美你!
愿你的安眠永不被惊扰,
愿你的光芒永不黯淡。”
然后,也没有人再在意这件事了,我们忙着珍惜自己还尚能活动的身体,尚能进行的思考。神的身躯躺在祭坛上,再没有人去打理或参访了。我们依旧生活在仿造神的外形而建立的建筑物里,也许,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棱角,每一条直线都是神的痕迹。
只是,那是神的空壳,神已经不在那里了。
没有人再数着离世界末日还有多久,没有人再努力探索能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几百年后,人们甚至连恐惧都忘了,好像末日只是遥远的一场梦。
直到某一日,我迎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成为人类的实验结束后,菲欧娜便不再与我联系了,她似乎是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拒绝了一切外界的访客。实验室的同僚们都很少见过她,关于她的踪迹有诸多传闻,不过没什么人真的去试图找到她。
再往后,所有人都忘了她。我偶尔会想起她一会儿,试图回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却忽然发现这一切早就散逸在我的脑海中,如同细沙从指尖滑落。
站在门口的她裹着破破烂烂的亚麻色斗篷,除此以外便没有别的衣物了。她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微笑着,却毫无笑意,像是在哀悼。她让我跟上她,并无多言,转身向外走去。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讲话,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相隔了大概两三步的距离。落日洒下余晖,星辰点缀在天边,金色的河流和白色的原野从我们身边掠过。最后,我们停在了红色的荒漠,很快我便意识到,这是她曾提到的湖区。
身边只有无边无际的荒漠。这里没有生命,什么都没有。
她转向我,褪去蔽体的斗篷,毫无保留的站在荒原之上,向我走近。
“我们的造物主,他们是仁慈的吗?”她问道。
关于这些的对话在我脑中已经远去太久了,却被她忽然提起,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风变大了,从耳边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沙尘,弥漫在落日投下的光线中,包裹沉默的山丘。
最终,她打破了寂静。
“洛蒂,我们终会死去,无论是我们的末日,还是我们宇宙的末日。
“我本以为,我们的造物主设计了我们的生,也设计了我们的死,是那安静的死,当太阳熄灭,我们与静止的宇宙一同沉眠。但并不是那样的,他们从未想让我们诞生,他们只是离去了,放任我们在这名为宇宙的棺材里被风沙掩埋。我们在他们的眼里不曾是生命。诞生从不是诞生,我们的文明自最初便拥有一切,随后的一切只是不断遗忘,我们的生命是一场漫长的死亡。”有那么一瞬间,她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但很快又被若隐若现的微笑覆盖。
“我们没有心脏,我们不需要心脏。”她指向她胸口,那里有一个红色的圆环闪烁着微弱的光。“我们身上所有的线路全部归集于此,但我们不需要它输送任何物质。所以这不是心脏,这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自己无法使用它,但我们能借他人之手完成它。
“这是我们的死亡。我们所能拥有的一切。”
她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带着歉意望向我。“我不愿意让你背负这一切,尽管这是我们相识的理由。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但她依旧把我的手拉向她的胸前,手在半空迟疑了几秒,随后增大了力道,仿佛下定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的手抚过圆环,圆环亮起红色的光,和神的眼眸拥有同样的色泽。随后圆环射出一道光线,在空气中投射出一个画面,画面上有几个数字和字母,两个按钮的标识。我围着画面确认了一圈,抬头看着她,她却摇了摇头。
她根本看不到这投影,所以她没法靠自己的能力做到这一点。
我的手触摸那没有厚度的画面,将脑中浮现的文字和数字输入,输入完毕,我的手指悬浮在了右边的按键之上。
我看向她的眼睛,她却并没有看着我,也没有看向任何东西。我看见她的嘴形在说:
“谢谢。”
我按下了确认键。
投影变成了数字60,并在逐步减小。59,58……
菲欧娜开始退后,她转过身去,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火红的夕阳下,她的影子被拖长到了我身后的山丘。她站在血红的残阳之下,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蔽体之物。几万年前,她曾和我们一起以这样的状态在沙丘之上苏醒,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
数字走向了0。
我感到气流从我的身边穿过,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她吸进了身体,带着沙尘,带着碎石,带着草屑,向她聚拢过去。她站在气旋的中心,是气流唯一的主人。
随后,一切都静止了。
她的身体从胸腔开始瓦解,从躯干到四肢,最后是大脑,全部变成了碎屑,向外飞舞着,锇金属的身体,铬金属的线路,还有脑内细小的金片,不同的碎屑混杂着,伴着气流飞旋而上。
金属的细屑反射着残阳的光芒,不再是它原先的颜色,也不是黄昏的血色,却像是晶莹的白色。白色的碎片周遭泛着朦胧的光晕,从空中细碎地飘落。
像是雪花。
然后,雪花又是什么呢?我心中涌过这般无由来的思绪,觉得眼角仿佛要有不存在的液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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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mark · 4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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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現在いる自作キャラクター何人居るのかなという個人的興味による名前を並べ立てるだけの場所
なお、名前は登場時のもので表記するが婚姻などの理由で作中で姓が変わっていることが判明している人物は、基本的に「旧姓(新姓)名前」と表記する。
また、同一作品あるいは別作品で別名を使用(偽名や名字違い、表記揺れなど)している場合は、名前ごとに「/」で区切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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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村澪子(『Dreamerシリーズ』)
村上実保(『Dreamerシリーズ』)
徳蘭晴名(『Dreamerシリーズ』『愛と誠』)
葛原(徳蘭)稔(『Dreamerシリーズ』『愛と誠』)
葛原睦(『Dreamerシリーズ』)
野々宮佳澄(『Dreamerシリーズ』)
野々宮露佳(『Dreamerシリーズ』)
村上音羽(『Dreamerシリーズ』)
桔梗(『Dreamerシリーズ』)
飛済彩瀬(『Dreamerシリーズ』)
華前朔耶(『Dreamerシリーズ』)
魚谷麗美子(『Dreamerシリーズ』『私だけのあなた』)
柳沢璋司/リッソ(『Dreamerシリーズ』)
仲村真理命/アルク(『Dreamerシリーズ』)
佐崎のの/シルウァーティ(『Dreamerシリーズ』)
篠原花代子/ヴェッタ(『Dreamerシリーズ』)
三輪凛/ラージャ(『Dreamerシリーズ』)
沙羅京/オルカ(『Dreamerシリーズ』)
梶神流/イースイ(『Dreamerシリーズ』)
亜苙恭一/ピテーコ(『Dreamerシリーズ』)
纓田大輝/ウル(『Dreamerシリーズ』)
風雅萌華/トゥナ(『Dreamerシリーズ』)
古森貴雄/フーリー(『Dreamerシリーズ』)
瑠璃満/ローリ(『Dreamerシリーズ』)
工藤明人/リュープ(『Dreamerシリーズ』)
村宇治龍星/レオンテ(『Dreamerシリーズ』)
橘田奏/チィーガル(『Dreamerシリーズ』)
八百津李央/レニェ(『Dreamerシリーズ』)
舞園博美/シュラン(『Dreamerシリーズ』)
高梨宗治/ロントラ(『Dreamerシリーズ』)
高梨愛美/ムルシェ(『Dreamerシリーズ』)
橋爪実果/プフェー(『Dreamerシリーズ』)
戸ノ塚義洋/レーエ(『Dreamerシリーズ』)
沙羅保光(『Dreamerシリーズ』『暁』)
沙羅都(『Dreamerシリーズ』)
沙羅(芹沢)茜(『Dreamerシリーズ』『天国に結ぶ愛』)
黒沢ラウル(『Dreamerシリーズ』)
黒沢琳芳(『Dreamerシリーズ』)
鹿苑要(『Dreamerシリーズ』)
飛鳥千広(『Dreamerシリーズ』)
藤宮美春(『Dreamerシリーズ』)
春宮寺鷹美(『Dreamerシリーズ』)
倉本菊(『暁』)
倉本楓(『暁』)
戸蔵百合(『暁』)
透(『暁』)
美奈子/竺川茗/姫宮美奈子(『暁』『天国に結ぶ愛』)
江宮礼仁/江宮礼史(『暁』『天国に結ぶ愛』)
馬場園彰/竺川彬良(『暁』『天国に結ぶ愛』)
藤宮倫子/藤宮(姫宮)倫子(『暁』『天国に結ぶ愛』)
竺川葵子/竺川(渡邊)葵子(『暁』『天国に結ぶ愛』)
竺川彬彦(『暁』『天国に結ぶ愛』)
千鶴/姫宮(江宮)千鶴(『Dreamerシリーズ』『暁』『天国に結ぶ愛』)
江宮礼護(『暁』『天国に結ぶ愛』)
衆樹綴(『キメラの箱庭』)
徳富延寿/徳富槐(『キメラの箱庭』)
群千在(『キメラの箱庭』)
上久世揚羽(『キメラの箱庭』)
百千拓人(『キメラの箱庭』)
濱野桜海(『キメラの箱庭』)
穂末涼(『キメラの箱庭』)
上久世浅黄(『キメラの箱庭』)
鈴鹿真昼(『キメラの箱庭』)
藤波杏七(『キメラの箱庭』『私だけのあなた』『春の墓標』)
陣内柚斎(『キメラの箱庭』『私だけのあなた』『春の墓標』)
黒森真那(『キメラの箱庭』)
柳泉文目(『キメラの箱庭』)
葛木眞/葛木䰠(『キメラの箱庭』)
夜長葵(『キメラの箱庭』)
代永蒼/ソーマ(『キメラの箱庭』)
衆樹享(『キメラの箱庭』)
衆樹聖(『キメラの箱庭』)
紀野蘭花(『キメラの箱庭』)
紀野國香(『キメラの箱庭』)
衆樹すばる(『キメラの箱庭』)
出水隆明(『キメラの箱庭』)
四倉真夜(『キメラの箱庭』)
小野田トム(『キメラの箱庭』)
葛木魁(『キメラの箱庭』)
群千秋成(『キメラの箱庭』)
荻谷純(『キメラの箱庭』『私だけのあなた』『春の墓標』)
穂末純(『キメラの箱庭』)
マヤン=リュナー・ヴァルト(『キメラの箱庭』)
杉崎和義(『私だけのあなた』)
杉崎惟義(『私だけのあなた』)
峯岸心愛(『私だけのあなた』)
御影優(『春の墓標』)
御影秀(『春の墓標』)
和泉賢路(『春の墓標』)
鴻池麻理(『砂漠の薔薇』)
朝霧浪漫(『砂漠の薔薇』)
鴻池理人(『砂漠の薔薇』)
臼井史也(『砂漠の薔薇』)
戸来(『荒れ野の茨』)
惣間(『荒れ野の茨』)
井貫(『荒れ野の茨』)
半田冬葵(『物言わぬ花』)
フリードリヒ(『物言わぬ花』)
鈴木司狼(『物言わぬ花』)
鈴木虎徹(『物言わぬ花』)
鈴木未沙(『物言わぬ花』)
鈴木宗馬(『物言わぬ花』)
アリア/Arianne Luisa Calberry(『Links of Destiny』)
ジーク/Siegward Selecis Schwarza(『Link of Destiny』)
ベル/Bernardo Emanuel Thiers(『Link of Destiny』)
リディアン/Lydian La René Ostinato(『Link of Destiny』)
エリー/Ellie Gillian Simons(『Link of Destiny』)
ジャック/Jack Law Herschel(『Link of Destiny』)
ケイト/Kate Lyl Rainer(『Link of Destiny』)
フィル/Philipp O'Carolan(『Link of Destiny』)
シェイラ/Sheila McMahon(『Link of Destiny』)
ラウロ/Lauro Carnevale(『Link of Destiny』)
尹依琳(『Link of Destiny』)
レイ/日向零鬼(『Link of Destiny』)
日向優鬼(『Link of Destiny』)
日向瑞鬼(『Link of Destiny』)
フローリァ/近衛桐鬼(『Link of Destiny』)
ジュリア/Julia Crache Schwarza(『Link of Destiny』)
リディ/Lydios Alks Rilvale(『Link of Destiny』)
辰水龍眞(『Link of Destiny』)
睦溜藍岬(『Link of Destiny』)
フューラー/Frank Feurer(『Link of Destiny』)
マリア/Maria Muriel Lowell(『Link of Destiny』)
ルーネリア/Runelia Michelle Iris-Queen(『Link of Destiny』)
サミュエル/Samuel Stefan Iris-Queen(『Link of Destiny』)
姫百合/宇都宮鬼百合(『Link of Destiny』)
播磨鬼菊(『Link of Destiny』)
日向蘭鬼(『Link of Destiny』)
エレーヌ/Helene(『Link of Destiny』)
カムイ/Kamui(『Link of Destiny』)
マヤ/Maya(『Link of Destiny』)
風銀流睡(『Link of Destiny』)
レイヴン/Raven(『Link of Destiny』)
カナリー/Canary(『Link of Destiny』)
ピーコック/Peacock(『Link of Destiny』)
パロット/Parrot(『Link of Destiny』)
ティール/Teal(『Link of Destiny』)
カイト/Kite(『Link of Destiny』)
ロビン/Robin(『Link of Destiny』)
ピジョン/Pigeon(『Link of Destiny』)
ジル/Silfried Wishel Schwarza(『Link of Destiny』)
アリオス=アレイオス/Arios Areios(『Link of Destiny』)
ジェイド=オリアーナ/Jade Oriana(『Link of Destiny』)
幽鬼(『Link of Destiny』)
カイル/海/Kyle Schwarza(『Link of Destiny』)
ソラリス/天/Solaris Schwarza(『Link of Destiny』)
アイリス/Iris Athala Wessux(『Link of Destiny』)
ルエィス/LEis(『lost story』)
ハリェン/XaRien(『lost story』)
ジ(ク)セロ/XixCero(『lost story』)
リュスヴェ/LuCвe(『lost story』)
ノーデュンレ/HoDunle(『lost story』)
オムスミェト/OmCмed(『lost story』)
ファミンシェ/FaMinXià(『lost story』)
エルフィ/HelFi(『lost story』)
エィラ/AίRra(『lost story』)
ネフォーラト/NefŌraD(『lost story』)
レオム/ReUm(『lost story』)
レオミン/ReUmin(『lost story』)
フレィディス/FlaDis(『lost story』)
ウィーノヴ/ViNov(『lost story』)
リルリュスヴェン/Lir'LuCвen(『lost story』)
フリューゥル/FlüWl(『lost story』)
ジャスティン/Justine(『無題』)
エレナ/Elena(『無題』)
クリスティー/Christy(『無題』)
ジュリエッタ/Giulietta(『無題』)
アーテー/Ate(『無題』)
シャルロッテ/Charlotte(『無題』)
双葉=沙羅(『名のない長編』)
双葉=檀(『名のない長編』)
双葉=芹子(『名のない長編』)
榊=竜胆(『名のない長編』)
榊=桔梗(『名のない長編』)
榊=藤浪(『名のない長編』)
山吹(『名のない長編』)
柾(『名のない長編』)
芙蓉(『名のない長編』)
撫子(『名のない長編』)
柘榴(『名のない長編』)
リリー/Liliana-Lilynette Eminy(『天使な悪魔!!』)
セバス/Sebas-Severo Eugenie(『天使な悪魔!!』)
ジム/James-Robert Caria(『天使な悪魔!!』)
シリウス/Sirius-Procyon Laxness(『天使な悪魔!!』)
リアム=リーガン/Liam-Regan Lupin(『天使な悪魔!!』)
ピーター/Peter-Petillant Oscar(『天使な悪魔!!』)
ルシファー/Lucifer-Narcissus Arrowfone(『天使な悪魔!!』)
レグルス/Regulus-Arcturus Laxness(『天使な悪魔!!』)
アーサー/Arthur-Eric Williams(『天使な悪魔!!』)
メアリー/Mary-Reserva Lisse(『天使な悪魔!!』)
スピカ/Spica-Perle Laxness(『天使な悪魔!!』)
アリス=ティー/Alice-Ttie Caria(『天使な悪魔!!』)
フィアナ=フィー/Fiana-Fee(『天使な悪魔!!』)
ミッシェル/Michelle-Louise Stuart(『天使な悪魔!!』)
カタリーナ/Katharina Herrstein(『天使な悪魔!!』)
ドロシー/Dorothy-Daisy Hades(『天使な悪魔!!』)
ローズ/Roselia-Rosetta Eminy(『天使な悪魔!!』)
ハロルド=ハウリー/Harold-Hawley(『融解温度黙示録』)
スーザン=ホウ/Susan-Ho/Susan-Flay Ros Marlunica(『融解温度黙示録』)
ディア=クラレンス/Dia-Clarence-Melgart Arnold Onestry(『融解温度黙示録』)
アメリア/Amelia Emu(『融解温度黙示録』)
ティエリオ/Tierio Emu(『融解温度黙示録』)
ゴードン=ラックズベリー/Gordon-Racksberry/Gordon-Racksnes Berylrield Ros(『融解温度黙示録』)
クロード神父/Claude-Melvin(『融解温度黙示録』)
オンディーナ=バルバッラ/カルラ=マリカ/Ondina−Barbarra/Karla-Marika(『融解温度黙示録』)
ギュンター/Erich Günth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マックス/Maximilian Günth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ジェラルド=ステロ/Gerardo-Stello(『融解温度黙示録』)
メイリン/Meilin(『融解温度黙示録』)
ソロモン/Salomon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メリエル/Meriel Knott(『融解温度黙示録』)
ヴィオラ=エレイン/Violet-Sara-Elaine Iris-Queen(『融解温度黙示録』)
ジャック=アンドリュー/Jack-Andrew/Jean-Baptiste−André(『融解温度黙示録』)
コルネリウス/Cornelius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カスパル/Kaspar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ハンナ/Johanna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ザシャ/Alexander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リカルダ/Ricarda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ナディヤ/Nadja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フリードリヒ/Friedrich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クラウディア/Claudia Keller(『融解温度黙示録』)
オーウェン=ホウ/Owen-Ho Ros Marlunica(『融解温度黙示録』)
エル=ペルリック/El-Perlick(『融解温度黙示録』)
メリー=アン/Marry-Ann(『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一使徒シミオン/Simeon(『融解温度黙示録』)
ダイナ/Dinah(『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二使徒ハイメ/Jaime(『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三使徒フアン/Juan(『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四使徒アンドレイ/Andrei(『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五使徒フィリパ/Filipa(『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六使徒ナータン/Nathan(『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七使徒マタエウス/Matthaeus(『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八使徒トマ/Thomas(『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九使徒ジャコバ/Jacoba(『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十使徒アダイ/Aday(『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十一使徒ジュード/Jude(『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十二使徒マッテーオ/Matteo(『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十三使徒ヨゼフ/Yôsēp̄‎(『融解温度黙示録』)
第十四使徒パヴレ/Pavle(『融解温度黙示録』)
アリス/Samuel-Florence Allison(『PP.アンダーランド』)
白うさぎ/スノゥ/Bearice-Phyllis Gloster(『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チェシャ猫/キャット/Victoria Raymond Torrington(『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キティ/William Raymond Torrington(『PP.アンダーランド』)
帽子屋/ブラック/Patricia-Louis Fox(『PP.アンダーランド』)
帽子屋/ホワイト/Patrick-Kate Fox(『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ハートの女王/Justine-Le-Mary Heartfilia(『PP.アンダーランド』)
紅茶屋/ティー/Raphael-Edwin Keith(『PP.アンダーランド』)
香水屋/ティア/Gabriel-Edward Keith(『PP.アンダーランド』)
時計屋/ティム/Mickael-Edmond Keith(『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ヤマネ(眠りねずみ)/ドール/Emanuel-Irene Fitch(『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ハートのジャック/Silfried-La-Alexandra Heartfilia(『PP.アンダーランド』)
伯爵/ドードー/Sin-Clara-Clarence Arnold(『PP.アンダーランド』)
占い師/芋虫/Kristine-Noelle Walsingham(『PP.アンダーランド』)
伯爵夫人/カナリア/Cecilia-Emily Arnold(『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トカゲのリズ/Kimberley-Hector Lipscomb(『PP.アンダーランド』)
三月うさぎ/Thomas-Malcolm Olsen(『PP.アンダーランド』)
ウミガメモドキ/Ramona-Thelma Monroe(『PP.アンダーラン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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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kobekki · 5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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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庭仕事はTさん 屋内のリセット掃除は私。 夕方、剪定枝を小分けにしてまとめる作業だけ合流した。樫の幹と太枝は、版材になるだろうか?ひとまず乾燥させてみよう。 いつしか、イソヒヨドリが一羽、凛家の屋根から見守っていた。日が暮れて薄暗くなっても立ち去らない。結構茂っていたから、もしかしたら寝床にしていたのかも。ごめんよ。。一本の木も森。勝手な都合で急に木を伐ったりして、自然にとっちゃ、人間こそ、不条理きわまりない存在だな。 干し柿を一つ取り込んで切って味見。干していた期間、20度近い日が数日あり、虫を駆除したこともあったけど、なんとか渋は抜けた感じ。若干生っぽいけど、甘さは充分。
クリスマスか...。BGMはどうしよう。 しばらく楽しげなのをかけていたから、何となく今度はオーソドックスなのが聴きたい感じ。ならBWV、オラトリオかカンタータかな。羊は安らかに草をはみ… 高校生の頃、私は小さな管弦楽部に入っていて、どういう縁か毎年、大阪市内の扇町教会というところで、バッハの「主よ人の望みの喜びよ」とモーツァルトの「アヴェ・ヴェルム・コルプス」を演奏する機会があった。今もこの曲を聴くと、2nd Violinの譜面で思い出す。当時は、教会の諸々よりも、二次会?のカラオケの方に気が行っていたけど(笑)、今思うと貴重な経験だったなと思う。バッハはボーダレスだ。宗教とか、もはや関係ない。
写真1,9は、長らく自室隅にかけてあったもの。「Air」2016 2005〜2016頃はコラージュに夢中だった。 とくに明確な切れ目があるわけではないけど、2017頃〜は木口木版メインになった。 “何事モ十年デス” 十年はやらなくちゃならない気がするし、 十年やればそれなりに節目がくるような気もす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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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ciebarrahimeji · 6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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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post @himejicastle_operations_office with @use.repost
・・・
姫路城運営事務所公式アカウントです。
姫路城の最新情報をお届けします。
さぁ、今週末はビッグイベントが目白押しの「姫路お城まつり」です✨
皆様、ご準備はよろしいでしょうか!?
今年の「姫路城薪能」の演目は『羽衣』と『小鍛冶』。
刀剣好きの皆様!
『小鍛冶』は、かの三条小鍛冶宗近さんが小狐丸を打つお話しですよ!!
姫路には宗近さん終焉の地と伝わる「刃の宮地蔵」もございますので、この機会に合わせてお訪ねくださいませ。
歴史パレードには大河の千姫様・原 菜乃華さんもご参加くださいます🌸
…私事ですが、最近城内を歩く時、「ここに千姫様、おったったんやなぁ…(播州弁)」と思い浮かぶのは、キュートで凛とした美しさの原さんのお姿だったりします✨
更に!姫路城SNS部隊が大っ好きな「熊本城おもてなし武将隊」の皆様が来てくださいます💕
うわぁ…どないしよ!?
お子様たちには動物園夜間公開「ナイトZOO」もオススメです🦒
…実は大人の姫路城のスタッフも毎年、帰宅時に楽しませていただいております。
動物園様、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その他にも盛り沢山で…紹介しきれず申し訳ございません…
詳細に関しましては、公式サイトをチェックくださいませ。
色々な見所がギュッと詰まったこの週末、是非、姫路へ!!
皆様のご来城、ご来姫、心よりお待ちいたしており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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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回 姫路お城まつり」
【日程】2023年11月10日(金)~11月12日(日)
【会場】姫路城一帯
【主なイベント】
・第52回姫路城薪能・親子教室発表会
 10日(金)16:00~21:00
 <三の丸広場※雨天時・市民会館>無料※有料席有
・歴史体感時代パレード
 11日(土)13:20~15:25
 原 菜乃華さん(「どうする家康」千姫役)参加
 <三の丸広場・大手前通り>
【お問い合わせ】
 姫路お城まつり奉賛会事務局
 TEL:079-221-1520
【公式HP】
 https://www.city.himeji.lg.jp/oshirof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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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グレイシーバッハ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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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hgaku-journey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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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楽キャラバンin福井
観世流 能「三輪」白式神神楽 シテ 片山九郎右衛門 ワキ 宝生欣哉 アイ 茂山茂 笛  杉市和 小鼓 吉阪一郎 大鼓 河村大 太鼓 前川光長 地頭 武田邦広
大蔵流 狂言「棒縛」 次郎冠者 茂山千五郎 主人   島田洋海 太郎冠者 茂山宗彦
宝生流 仕舞 「花筐」狂  島村明宏 「実盛」キリ 佐野由於 観世流 能「道成寺」赤頭   シテ 味方玄 ワキ 殿田謙吉 アイ 茂山逸平 茂山千之丞 笛  杉信太朗 小鼓 曽和鼓堂 大鼓 河村凛太郎 太鼓 前川光範 地頭 浦田保浩 後見 杉浦豊彦 鐘後見 古橋正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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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choushi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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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の会
2023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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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句会 於:上野区民会館 〜上野・湯島
坊城俊樹選 岡田順子選
坊城俊樹出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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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城俊樹出句
もふもふと七日の絵馬の兎たち 謹賀新年撫で牛を撫で忘れ 瓦斯灯の似非の炎を寒しとも 北風と襤褸をまとひし男かな 鷗来よ枯蓮の幾何模様へと 蓮枯れて弁天堂の赤燃ゆる 北吹けりもう息をせぬ蓮たちへ 枯れ尽す蓮に彩りありにけり 不忍池に枯れざるものの無し 蓮枯れて絢爛の鯉いづこへ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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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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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城俊樹選 特選句
あをき空うつし蓮の枯れつくす 和子 蓮枯れて底の地獄を明るめる 軽象 枯はちす揺り起こすなり鐘一打 三郎 破れ蓮の黄金の茎の高さかな 炳子 枯蓮の無言の群と相対し 秋尚 弁天の膝あたたかき初雀 慶月 面差しの傾城名残青木の実 順子 男坂淑気を少し漂はせ 三郎 恵方道四方より坂の集まり来 千種 葬儀屋の注連縄なんとなく細い いづみ いかやきのにほひに梅の固くあり 要 枯蓮のやり尽くしたる眠りかな 佑天
坊城俊樹選 ▲問題句
狼も従へるやも西郷どん 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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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順子出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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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順子出句
楪や宗家の出自かも知れず 湯島商店街人日の日章旗 淑気満つ赤き菓子売る法被衆 象牙売る上野に日向ぼこがてら 面差しの傾城名残青木の実 虚子の句の淑気の満つるお饅頭 雪女郎不忍池の丑三つを 音曲に皮手袋のリズムとり 鳰の鳴く不忍池の天声を 鳥総松湯島小路の真つ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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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田順子選 特選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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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はちす揺り起こすなり鐘一打 三郎 鷗来よ枯蓮の幾何模様へと 俊樹 そのあとは鳶が清めて松納 いづみ 毛帽子にまつ毛の影のよく動く 和子 北吹けりもう息をせぬ蓮たちへ 俊樹 蓮枯れて水面一切の蒼穹 和子 人日の上野で売られゆくピエロ 三郎 石段に散り敷く夜半の寒椿 悠紀子 恵方道四方より坂の集まり来 千種 よろづやに味噌づけ買うて寒に入る 眞理子
岡田順子選 ▲問題句
不忍の坊主の女初鬻ぎ 季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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