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情婦
她和他算什麼關係?被他包養藏匿的情婦?
被他報復軟禁的俘虜?還是僅供泄欲的玩物?
她苦澀一笑。也許……都是吧。
大門突然開啟,走進一名高大的男子,他將鑰匙放進鞋櫃上的水晶盤,然後輕輕將門關上。
紀繪對男子的到來全然不覺意外,她靜靜地放下手中畫筆,看著他走人客廳,也把強勢的氣息帶進屋裏。
他,安騰政,週末晚上七點出現,隔日晚上七點便會離開的男子,一星期僅來此兩天,一個月來皆是如此。
“過來。”騰政從她身後走過,籲出一道冷冷氣色。
進人寢室,騰政將公事包放至桌上,龐大的身軀坐在床沿,柔軟的水床立即凹陷。
接著,他褪去黑色西裝外套,拉下冷色系的領帶,隨性地丟至床頭,嘴角微微牽起一道陰邪弧度,向正對著房門的她勾勾手指。
紀繪像被催眠似地,眸子蒙上一層迷離水光,她離開放置的在客廳窗臺前的畫架,緩緩向他走近。
“你今天把頭髮挽了起來。”騰政拉她坐上床沿,輕撫著她……的頭髮。
不施脂粉的她,五官靈秀清純,幾綹垂落臉龐的發絲,飄動著女性特有的嫵媚,霎時炫惑了他的目光。
“覺得這樣比較輕便,順手就用畫筆把頭髮挽了起來……”她尷尬地縮了縮肩膀,猜想自己看起來一定相當邋遢。
騰政眉頭挑高,將紀繪腦後的畫筆抽掉,絲絹般的黑髮如瀑布流泄而下,散發出一陣優雅的玫瑰花香。
嗯,他喜歡這個香味,淡淡的,甜甜的,柔柔的,比頂級紅酒還要教他陶醉……
“我去洗澡。”她發現手指不小心沾到一些油彩。
“不用。”他拈起一綹秀髮,慢慢掃過鼻間,吸嗅著她的發香,再拉起她的小手,細聞淡淡的油彩味道。
“那我去洗個手……”她才起身,他又拉她坐下。
“也不用。”她的體香和顏料混成一股奇特的味道,恣意地竄進他體內,引發一波又一波的騷動。
“不好啦!我還是去——”
“回來。”他伸出手將她抓入懷裏,霸道地壓上了她。
“你……你每次來就只是想和我做愛?”紀繪黯然地問。
“是又怎樣?”
“為什麼?”他的體溫像把烈火灼燒著她,而他的表情卻是如此冰寒,極大的反差刺激幾乎將她摧毀。
“你不也等著?”他彈弄她的臉頰,冷邪一笑。
“我……”紀繪羞怯地垂下眼睫,雙唇抿起不敢回答。是的,她是在等他……
一個人住在棟位於郊外的別墅,不能外出,只有寂寞陪伴……不可否認的,她每天都渴望著他的到來,因為能在他溫暖的懷裏找到慰籍和安全感。
“你的身體是老實的。”他一手穿進她的裙擺,��緩地摩挲她的大腿。
“啊…”他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擦出輕微的觸電感,麻酥了她的神經。
“老實,在等我嗎?”他的手指輕柔地搔著她的下腹。
“嗯,我在等你。”她舒服地輕吟一聲,主動摟抱住他。
“這麼想要我?”
“我想擁抱你,感覺你的體溫,你的心跳,聽你的聲音……”
聞言,他臉上閃過一陣複雜神色,接著冷啐一聲。“哼!你還真是會裝清純,只有擁抱是不可能滿足你的!”
“我……我不懂……”她撫著胸口,心臟被他眼裏射出的冷光刺得好痛好痛。
“夠了!不要再裝了!”他抓起她的小手,怨聲大吼。“我不會再對你心軟了!”
“我做錯了什麼?告訴我……”她慌亂地眨著大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錯的可多了!”他扣住她的肩膀,恨不得一把將她捏碎。
她有什麼錯?她真的都不知道礙…
紀繪忍著肩膀的疼痛無助地搖頭,濕熱的淚水甩落到騰政手臂,終於燙醒他的神志,他這才驚覺自己的情緒失控,險些傷害了她。
“脫掉。”
“呃?!”他由暴怒急遽化為冷酷的轉變教她一時無法反應。
“快點!”他不耐煩地吼叫,滿腔的憤恨再不轉由其他方式發洩,他可能會失手將她掐死。
“這……”他們的關係非要如此?只建立在性愛上……
她的身子仿佛知道自己的悲哀,但又無力反抗,只能虛弱地顫抖。
騰政狠心不去理會她無辜的淚顏,硬將她的上衣扯開,半露出粉嫩堅挺的雪丘。
“不要這樣……”她害怕的縮到床角,兩手護住胸脯。
“自己把內衣褲脫了。”他的眸子凍起一層薄冰,冷血地眯著她。
“要我自己……”多麼可笑,她還天真地幻想著他會憐惜她、愛她。
“快!我沒多大的耐心。”
“嗯。”她不能惹他生氣,也不想惹他生氣……
騰政眯起雙眼,觀賞著紀繪緩緩褪去衣物的媚態,雖然不只一次看過她的同體,但他仍不禁為她曼妙的曲線發出讚歎。
“躺下,把腳張開。”他迫不及待地命令。
“這……”
“快!”他低沉的聲音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我不希望我們每次一見面就是……”雖然和他已經有過數次的親熱經驗,但她仍無法如此開放。
“不然你希望怎樣?”說著,他的眸子閃過一瞬悲痛的光芒。
“我……”她艱澀地吞著口水,“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談談,瞭解彼此……”
“沒什麼好談、好瞭解的。”他冷嗤。
“我很想瞭解你,知道你的一切,還有我們的事情……”
她只知道他叫安騰政,大約三十五歲,其他一概不知。唯一可以推斷的是,由他年紀輕輕便擁有這棟豪華別墅看來,家境相當富裕。
而且,除了他的事情之外,她更想知道有關自己的過去。
“沒必要。”他的語氣依然冷酷。
“為……為什麼?”她不解地問。
好問題。她曾經傷他多深、多重,幾乎毀滅了他……他冷笑一聲,嘴角沖出一抹苦澀。
“告訴我,我想知道——”
“不要再問了!”他咆哮,打斷她的聲音。
但她不死心,再度開口。
“騰政,別把什麼事都放在心裏,我願意為你分擔。”她感受得到他心中堆積的苦痛,心疼地撫觸他的臉頰。
“別在那裏假惺惺!”他打掉她的手,再次像只發狂的野獸,狠厲地將她撲倒,像是要咬斷她的脖頸一般,用力地啃齧。
“不要!”她不懂,騰政為何對她如此殘暴?如果厭惡她,又為何要收留她?
“你明明很想要。”他使力揉搓著她的胸乳,留下五道鮮明的指痕。
“不要這樣……”她搖著頭,不知如何解釋。她是想要他,但不是以這種粗暴的方式啊!
騰政抬起她一��,修長的手指潛至她的腿間,揉撫著她濕熱的花蕊,沾弄濃稠的蜜ye.在無任何預警之下朝她核心刺人一指——
“啊…不要……”強硬侵入的物體引起她一陣疼痛,仿佛要將她的身體刺穿。
他逼迫自己無視她的哀求,繼續在她體內進出。
“求求你……不要……”她推拒著他。
他對她只有怨恨!絕對不能憐惜!騰政將她的雙腿拉至最開,毫不留情地奮力穿弄——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承受不住被玩弄的羞辱,哭了出來。
不忍聽到她脆弱的哭喊,他終究還是停下動作,不由自主地為她拭去淚痕,“弄痛你了?”
“嗯……”她無助地抽泣著。
手指沾到的濕熱淚水燙得他的心隱隱抽痛。
“可以對我溫柔一點嗎?”她怯怯地請求。
刹那間,騰政興起拿下殘酷面具的衝動,然而,慘痛的記憶卻搶先一步阻止了他,命令他必須殘酷地報復她曾做下的傷害。
“別想以此博取我的同情。”積壓的怒氣沖上腦門,他憤而褪下褲頭,一個挺身,將勃硬的男性刺人她體內!
“藹—”她叫一聲,疼痛地弓起身子。
騰政對她的哭聲充耳不聞,繼續在她體內衝刺著,甚至一隻手封住她的嘴巴,要她無法叫喊出聲。
“嗚……嗚……”為什麼要這麼殘暴地對她?
“別裝可憐,你分明很享受。”在一陣快速的抽刺之下,他感受到她的內壁開始緊縮。
紀繪羞慚地紅了臉蛋,覺得自己十分可恥,竟然對他如此敏感,一個觸碰、一個撫摸便能得到極大的滿足。
突地,騰政抽出自己,深吸口氣然後屏息,像在忍耐著什麼。
“怎麼了?”她緊張地問。
怎麼會這樣?!向來持久的他竟會因她的緊窒而幾乎潰防……他氣憤地捶打枕頭,不願承認這個女人對他仍有強大的誘惑。
“你沒事吧——啊!”
她話還未說完,騰政修長的兩指已再度侵入她身下最柔嫩的地方,令她難受地不斷動。
“其實你很舒服,很想要。”他告訴自己,一定要狠下心腸折磨她。
“沒有……”
“沒有?看你都濕成這個樣子。”他將沾滿愛ye的手指伸至她眼前。
為什麼總是要故意羞辱她?紀繪咬著下唇,努力想咽下悲傷,然而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潰決。
“看你這裏,這麼興奮。”他抬高她的腰臀,讓她目睹私密處被玩弄的景象。
“我沒有……求求你停止……”紀繪閉上眼,羞愧地請求。
騰政刻意反著她的要求,手指深入她的蕊心,更加快速地撫弄。
“噢……騰政……”在他高超的愛撫技巧下,她的身體起了極大的變化,快感如電流刷過她的背脊,原本的啜泣聲也轉變成迷亂的吟叫。
她真美……白皙的嬌軀不停扭動,半眯的眼眸嫵媚勾人,粉嫩的紅唇婉轉嬌吟,教他癡狂不已。
一股急切想要佔有她的欲望激起,他抽離了手指,傾身向前,兩臂勾住她的膝蓋下壓至她的肩膀,欣賞著她受到花蜜滋潤的晶瑩花蕊,最後,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吸吮那甜美的蜜ye。
“啊…”她驚訝地抓住他的頭髮,陷入一陣狂亂。
騰政撐開她因震驚而併合的雙腿,手掌細撫著她的膝蓋,在成功舒緩她緊繃的情緒後,舌尖開始恣意地在她蕊心穿梭,品嘗她的香甜滋味。
“我……”紀繪被他細膩的挑逗馴服,升起一股強烈的渴望。
抬起頭,他看到一張因害羞而染上紅暈的小臉,那模樣可愛而嬌媚,讓他深深著迷。
“嗯……我要……”一股興奮的熱流由下腹直竄而上,激發她體內巨大的空虛感。
“要什麼?”
“要你……”
“你這個女人!”突地,他胸口燃起一把悲憤之火,兩手狠狠緊箝住她纖細的手臂。
“我……”她慌亂不已,不懂他為何又發怒。
對她的不忍在瞬間隨著怒火燒盡,他洩憤似地把她的雙腿拉開,對準她腿間的蜜x挺身刺人,直達最深處——
“好痛……”她細嫩的內部被碩大強硬填塞,又因他快速的衝刺而產生燒灼般疼痛,險些讓她昏厥過去。
不知是否出自憐惜,他中止了動作,但在她還未獲得喘息機會之時,便又扣住她的細腰,強硬地將她轉身背對著他跪下,然後抬高她的
腰臀,手指來回撫弄她的背部,感受那優美的弧線和滑嫩的肌膚。
“嗯……”她喜歡他輕柔撫摸她的感覺,些微的搔癢,些微的麻酥……
就在紀繪沉迷於他的溫柔之際,他的手驀然化為利爪,使力揉捏著她的臀瓣,手指狂肆地侵入她雙腿間,點刺她興奮的核心。
“騰政……啊……”她的身體如被電擊似地戰慄起來。
其實這是另一種懲罰,他刻意用手指夾住她柔軟敏感的肉芽,快速地揉搓,在她快要爆發時又立即鬆手,改成有一下沒一下地刺激。
“不要再折磨我了……”禁不住他一再的挑弄,紀繪身子癱軟地哀求。
折磨……他冷笑一聲,這根本不足以說是折磨,更不足以消去他心中積壓許久的憤懣。
臉色一沉,冷殘的因數又在他血液中奔騰,他抓住她的腰身,由背後猛地擠入火燙的堅挺,在激烈的推送之中繼續搓弄她的蕊瓣。
“啊……啊…”刹那間,兩種不同的快感在她體內不斷激爆著火花。
可是,同樣在她快要到達高chao時,他又停了下來,改以緩慢的速度進出。
“騰政……”她受不了了!這就像乘坐雲霄飛車正要衝上頂點時,卻意外摔落,所有快感急速下降。
他聽出她呼喘中的需求,但仍刻意不去理會,僅慢慢地挺入、抽出,再挺入,在她的體內緩緩扭動。
漸漸地,她發覺他放慢速度是為了讓她更能感覺他的存在,體驗另外一種不同於急速抽送的舒暢……
“很好,就是這樣,你的身體夾得真緊,真棒……”硬挺被她緊緊地包裹吸附,讓他感受到極大的滿足。
“吻我……”她轉過頭想和他親吻。
但是他卻刻意閃避,收回俯身握住她胸前渾圓的兩手,扣緊她的腰身,開始奮力駕馭著她——
“嗯……啊……”紀繪因他狂猛的推送而瘋狂吟叫,然而在每一聲的申吟中,都混著他不知道的悲苦。
為什麼從來不吻她?她不懂,他們的關係已經如此親密,為何他連個親吻都不肯給她?
“騰政……吻我……”在他彎下身舔弄她耳窩時,她再度請求。
他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舔咬著她的耳垂,下身更加強勁地向她頂刺——
“啊…啊…”隨即,她被巨大的情欲浪潮席捲,亂了一切也忘了一切,只能任由他帶領著沖上巔峰。
他的精力彷彿用之不竭,從夜晚至隔日正午都處於極度亢奮的狀態,直到她再也負荷不了他的衝擊,才甘心退離她的身體。
疲累無力的紀繪在騰政臂彎之中,細數他沉穩的心跳,嘴角微微漾起幸福的笑容,享受兩人肌膚相親的甜蜜。
“累了?睡著了?”他輕輕爬梳她烏黑光滑的長髮。
她搖頭,細白手指調皮地在他鎖骨上來回滑動。
她喜歡這種感覺,兩人靜靜地躺著,聆聽彼此的呼吸聲,沒有爭執,沒有不知所以的怨憤……
“在想什麼?”
“想我們是什麼關係?”她試著仰頭索取親吻。
“你覺得呢?”騰政翻身拿取放在床頭的煙盒,顯然又在閃躲。
“我不知道……”連索吻的資格都沒有,她還奢望在他心裏有何分量?
“最好不要知道,也別再問。”
打火機燃起火光的一刻,紀繪看見一張教她迷戀的面容——
濃密的眉毛,炯亮的雙眸,高挺的鼻子,薄而不失剛毅的嘴唇,他立體的五官,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除此之外,還有教她驚心動魄的霸道氣勢,冷凜而嚴厲神情,不許人踰矩冒犯,更不許人接近探索……
就像此刻一樣。
“那……可以說些關於我的事嗎?”她怯怯地咬著手指。
他只告訴她,她叫尤紀繪,是個孤兒,其他便經口不提,即使她詢問也從不回答。
“你不會想知道的。”他緩緩吐出一口煙,散化後變成兩人之間無形的隔膜。
“為什麼?我以前真的——”
他按熄煙頭,大聲斥喝:“我不想提。”
“拜託,告訴我……”
他甩開她,起身走進浴室。
“騰政……”他留下的寒意穿透她的身體,她試著搓弄手臂溫暖自己,嬌弱的身軀仍不敵絕情的侵襲,冰凍了起來。
他們的關係真的只建構在性愛之上。
他們只是因生理需求而結合的床伴。
“呵!我真傻,事實都擺明瞭還奢求什麼……”紀繪澀然一笑,心卻跟著湧出的淚水碎裂一地。
一個月前,她不知道自己發生什麼意外,突然間喪失所有記憶,而��騰政是當時唯一在她身邊的人。
或許是同情,或許是憐憫,或許是有其他原因,總之,他給了她一個住所,提供她一切生活所需,負起照顧她的責任。前提是她必須遵守他的規定,不許離開別墅,不許對外聯繫,不許和任何人接觸。
沒有身分證明,沒有謀生能力,無依無靠的她只能聽從他的安排,兩人也因此演變成現在這種關係。
聽到浴室傳出的沖水聲,紀繪仿佛感受到一場冰冷大雨由頭頂狠狠淋下,讓她無處可躲。
他總是不願提及過去的事,可見多麼恨以前的她……
一個月前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會失去記憶?什麼都想不起來?
或許,真如他所說的,她不會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因為她是個犯了許多錯誤的女人。
“我剛剛叫宅配公司送來日常用品和食物。”聽見浴室開門聲音,騰政叫住準備回房拿吹風機的紀繪。
“上禮拜送來的東西還沒吃完耶……”循著騰政的聲音,紀繪來到廚房,看見蹲在冰箱前面儲放食物的他,心兒不禁怦然一震。
他下身仍然只圍著一條浴巾……
紀繪不好意思直視騰政赤裸的身體,眼神飄來飄去,不過,眼角餘光最後還是不由自主地瞟回他寬厚的胸膛。
他的體格真棒,足以媲美藝術畫冊裏比例完美的神話人物,每一處肌肉都是那麼的結實,黝黑的膚色讓他看來更強健,充滿男性獨特的陽剛魅力。
想著,她不禁感謝上天讓她能夠擁抱他的身體,並且安心地躺在他的臂彎裏。
“那些蔬果放了一個禮拜,不新鮮,我全丟了!”騰政將物品依造保存日期排放,方便她取用。
“喔。”其實紀繪早就發覺他都會替她分類放置好食物的細心舉動。
“日常用品和食物都補齊了,應該夠用一個星期。”東西放置完畢,騰政從冰箱拿出一罐啤酒,走至客廳沙發坐下,享受飲用冰品的暢快。
紀繪跟著他走到客廳,忽然跳出一個疑問,“你……”
“我怎樣?”他蹺起二郎腿,優閑地輕晃。
“你就這樣圍著浴巾簽收貨品?!”
“嗯。”騰政把喝完的啤酒罐捏扁,瞄準垃圾桶,正中目標。
哇!想像著送貨員開門撞見赤裸上身的他,驚訝地瞠大眼珠、張大嘴巴的滑稽模樣,紀繪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麼?”他敏感地回頭。
這麼小的聲音他也聽得到?沒……沒有啊…”紀繪吐吐舌頭,兩手在胸前猛揮。
騰政眯起眼掃視著她,在她臉上逮到一絲耍賴的調皮神情。
這是她的真實本性嗎?
想著,騰政不禁苦笑一聲。不可能,她是那麼的冷酷無情,根本沒有年輕女孩該有的純真,這或許又是她在偽裝作戲吧。
“呃……”紀繪放下揮動的雙手,不好意思地絞在一起,支支吾吾一會兒,才出聲問道:“家裏可以裝一台電視嗎?”
“不行。”他的聲音降至冰點。
“為什麼?”真怪,這麼華麗的別墅竟然沒有電視。
“不為什麼。”他是國內最大金融集團“安氏企業”的總裁,時常成為媒體報導的焦點,一旦裝了電視,她很快就會得知他的身分,他所隱瞞的真相便會暴露。
所以,在她搬進這棟別墅之前,他丟了電視、電腦和電話,目的就是要禁止她接收外界所有資訊,徹底與世隔絕。
“喔……”她現在寄人籬下,不能做太過分的要求。
騰政別過頭去,不看她失望的表情。
“咦?我的……”紀繪這才發現畫具已經收好。
他在她沐浴的時候都幫她整理好了……
雖然她對他的事情一無所知,但由他平時的一些舉止,她可以感覺出他是個體貼而溫柔的人,真實個性絕非在她面前這般的冷漠、不耐。
“對了,來的路上我買了兩套畫冊。”騰政指指桌上的書籍。
“謝謝。”他知道她對繪畫極有興趣,每次都會帶來許多書籍和畫具。
“你剛才說什麼?”騰政像彈簧似地跳了起來。
“我說……謝謝……”他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騰政的驚愕僅出現一秒,隨後被疑惑、悲憤等等複雜的神色覆蓋,“你跟我說謝謝……你居然會跟我說謝謝……呵……”
他的冷嗤教紀繪聽得好心酸、好無奈。
只要他想起以前的她,心情就會陷入灰暗,對她的態度跟著變得冷漠,有時還會顯露厭棄的表情……
“過去的我所做的事我已經忘記,現在的我是完全不同的人啊!”她抗議著。
“都一樣。”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聲音,她就是她,沒有任何不同。
“不一樣!我不是以前的我了!”紀繪握拳,身體激動地顫抖著。
“哼!”騰政嘴角斜斜一撇,坐回椅子,逕自點起香煙。
好!她就要他徹底改觀,要他知道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是個全新的她!紀繪在心裏作下決定,要讓騰政摒除先前對她的成見。
“你肚子餓不餓?”紀繪跳到他的面前,漾開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靨。
“呃?!”她快速的轉變教他十分訝異,夾在指間的香煙差點掉下。
“早上到現在你都沒吃,一定餓了。”哈!嚇到他了,瞧他驚愕的表情,她不禁在心底偷笑。
“還好。”騰政沉下臉,努力掩飾他的錯愕。
嘻!她明明聽到他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我昨天在廚房發現幾本食譜,想學做幾道菜,你幫我評鑒一下好不好?”想想,還是給他留點面子,不要說穿好了。
“做菜很麻煩,把冰箱的微波食品熱一下就好了。”肚子又在吵鬧,騰政尷尬地乾咳一聲。
“這一個月來不是吃外賣就是微波食品,好膩又好沒營養,還是自己做菜比較好。你等一下喔!我馬上做給你吃。”
看她蹦蹦跳跳進入廚房的高興模樣,騰政眉頭不禁擠出懷疑的皺褶。
多不可思議!她竟會為他下廚做飯?
她真的變了嗎?
那他是否也該改變對她的態度……
想著,他叼在嘴邊的香煙煙灰掉落手背,微熱的觸感刹那間燙醒了他,也挑開他內心深處一道道的傷口。
不可以!她之前是如何欺騙他、傷害他,這些他怎能忘記,怎能就此一筆勾消?!
“啊!好恐怖……”突地,廚房傳出紀繪的尖叫,再來是鍋蓋掉至地面的巨響。
“怎麼了?”騰政急忙跑進廚房。
“鍋子裏的油一直在噴……”紀繪嚇得躲在門邊。
“我來。”騰政撿起鍋蓋,抓起一把鹽巴灑下油鍋,接著蓋上鍋蓋關閉瓦斯,很快地,熱油便不再四處噴濺。
“哇!你好厲害喔!”紀繪拍著手,猶如看到偶像般驚奇,“原來灑了鹽巴,油就不會亂噴了!”
“嗯。”這也沒必要拍手吧。騰政嘴角彆扭地抽動了下。
“哎呀!油鍋裏的魚一定被我煎焦了,都怪我笨手笨腳I的。”她喪氣地敲敲自己的頭。
“你的手……”騰政發現她手背被熱油噴傷許多紅點,著急地把藥箱拿來。
“只是被小油點噴到而已,現在不痛了,剛才是我叫得太誇張了啦!”紀繪低下頭摸摸鼻子,覺得好丟臉。
“塗上藥才不會留下疤痕。”他拉起她的手,幫她抹上消炎軟膏。
這輕微的碰觸雖然不像親熱時那般火熱,卻也在兩人體內旋起一股柔柔的暖流,緩緩地回繞。
“謝謝。”紀繪難為情地抿抿嘴。
“嗯。”騰政感覺耳根開始烘熱。
“你人真好。”
“你���我人好?!”他嗆出一聲苦笑。之前她是那麼怨恨著他……
“啊!你的手也被熱油噴到,還起了水泡!”她驚叫。
“沒關係。”他心裏的悶痛早已大過手臂上的疼痛。
“不行!你也要塗上藥膏,傷口要是受到細菌感染就糟了!”她拿起軟膏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藥。
時間、空氣都在此時凝滯,只有那股暖流又在兩人心底縈繞起來……
“好了,不要做菜,我們還是叫外賣吧!”塗完藥膏,騰政尷尬地走出廚房。
“不行!我說要做就一定要做出來。”紀繪打開鍋蓋把焦掉的魚撈起。
“你還要做?”他停下腳步,最後不放心地走了回來。
“嗯!我一定要成功,藹—”她沒想到鍋子沉重如同鐵塊,兩手無法拿持,熱油差點潑倒一地,幸好騰政及時扶祝
“小心!油還有熱度。”
“沒想到鍋子這麼重……”紀繪嚇得猛拍胸口。
“我看還是我來好了。”騰政把油倒人流理台,順手把鍋子清洗乾淨。
“你會做菜?”她好奇地跳了過來。
“嗯,以前常做。”他的聲音簡潔有力。
“以前常做?!為什麼?你母親不會下廚嗎?”
“從小他們都在國外忙著工作。”
“所以都是你自己料理三餐的?”
“嗯。”
她像是拿到糖果的小孩,舉手高聲歡呼,臉上溢滿幸光彩。
“耶!這是你第一次說到有關自己的事!好棒!我又多知道你一點點了!”
只是知道這一點事情她就這麼高興?莫名地,騰政心裹竟生起一陣受寵若驚的喜悅。
“你出去,做菜的事就交給我。”他開火熱鍋。
“不行!我一定要露一手廚藝給你看,我對自己很有信心喔!”紀繪拿起鏟子擺出大廚架式。
見她如此堅持,騰政退到後面,“好吧!”他就在後頭看著,她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意外。
她的廚藝雖不上高超俐落,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照著食譜步驟一一處理,很快地使順利烹調出兩道菜肴。
“啊!幫我……”
她還沒說完,騰政便把牛肉放進鍋裏。
“你怎麼知道我要牛肉?”紀繪驚訝地瞪大杏眼。
“感覺。”騰政聳聳肩,不知為何,就真的是感覺。
“我們真有默契。”她笑開一張臉。
默契……這兩個字令騰政覺得諷刺。和她相識以來,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沒想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變得契合
“呵呵!我們這樣好像是一對新婚的小夫妻,在廚房一起準備燭光晚餐。”紀繪開著玩笑。
然而,這玩笑卻像把利刃狠狠刺穿騰政心臟。
“剩下你自己處理。”他冷冷丟下一句,轉身走向陽臺。
“你不幫我了嗎?”她的笑臉霎時凍僵。
他沒回應,也沒回頭,走進陽臺,關上玻璃門。
顯然的,他想起以前的她,態度才會變得煩躁,變得冷淡。
望著他的背影,紀繪的心就如同被遺忘在鍋底,任由熱油悶炸的牛肉,整個緊縮、乾枯,變成焦黑……
走到陽臺一角,騰政拿出香煙點上,大力深吸一口,將苦澀的濃煙壓在胸腔,許久許久才緩緩吐出——
新婚的小夫妻……那幸福的情景他也曾幻想過,結果呢?
只換來殘酷的幻滅,以及永無止境的傷痛。
“飯做好嘍!”紀繪拉開陽臺門,探出頭對他淘氣地晃呀晃。
她甜美的笑顏比正午的陽光更耀眼。在騰政眼裏。紀繪仿佛幻化成一個天使,正俏皮地對他眨眼引誘。
他怎麼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有的只是眉頭習慣性地微蹙,似乎對她的廚藝並不期待,教她有些沮喪。
不行!她不能這麼輕易的氣餒!紀繪在心裏猛為自己打氣,繼續盈著笑臉,向他招招小手。
“快來啊!菜涼了就不好吃囉!”
頓了下,待眸裏的夢幻光彩散去,他終於恢復神志,跨步走入客廳。
“等等。”紀繪搶在他踏進門檻的前一秒展開手臂,攔截住他。
“怎麼了?”他收回向前跨進的腳。
“把煙熄掉!家裏從今天起全面禁煙。”她嘟起嘴,不悅地瞪著他手上堆滿煙蒂的煙灰缸,又指指他叼在嘴裏的煙。
“禁煙?!”他咬動了下香煙濾嘴。
“抽煙對身體不好,又會弄臭空氣,要戒,不可以再抽了。”紀繪拿下他的香煙,壓進煙灰缸扭熄。
“我抽了很多年。”已經上癮。
“不管!為了健康一定要戒。”她搶下他的煙盒,連同煙灰缸一同丟進垃圾桶。
她關心他的健康?!騰政的心窩仿如有塊蜜糖漸漸融化,感覺甜甜的,暖暖的。
“答應我,從今天開始戒煙。”紀繪拉高他的手要他發誓。
“好。”他點頭,二手煙會傷害她的健康,他是該戒。
“呵!太好了!”她高興地鼓起掌來。
這個漾著燦爛笑顏的女人是她嗎?想著,一陣苦悶又從騰政心底泛起。
以前他是多麼努力,多麼奢望她能給他一個笑容,而她的回應始終只有冷漠。現在,她對他卻是這麼的親近,這麼的和善……
“我們去吃飯吧!”紀繪牽起他的手。
還未走到飯廳,騰政便嗅到香噴噴的味道,當他看見滿桌的可��佳餚,以及精緻的佈置時,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
“我剛才去頂樓花園摘了幾朵鬱金香,插在花瓶裏,還把蠟燭點上,放些紙黏土做的小飾品……很漂亮吧!”紀繪得意地為自己豎起大拇指。
“嗯。”不只漂亮,還有一種溫馨的氣息……
自小父母遠在國外,都是他一個人獨自用餐,長大之後有了事業,三餐全在餐廳草草解決,從未真正享受過所謂的“家庭晚餐”。
紀繪拉下他的手臂,“你坐下,我來幫你添飯。”
“嗯。”騰政接過她遞來的碗筷。
“快快快!嘗嘗我做的菜,有青椒牛肉、宮保雞盯清蒸豆鼓排骨、麻辣豆腐和奶炯白菜,你看好不好吃?”她坐到他旁邊,撐著下巴,大眼骨碌碌地盯著他瞧。
“嗯。”他首先夾起一塊排骨。
“好不好吃?其他的也吃吃看!”她等不及地把菜夾滿他的飯碗。
“好了、好了,我一樣一樣慢慢吃。”騰政輕笑一聲。再不阻止,他碗裏的菜一定會堆的比山還高。
“怎麼樣?排骨會不會太鹹?牛肉會不會太老?宮保會不會不夠辣?豆腐會不會不夠入味?奶炯會不會不夠濃郁?”她雙手交握,迫不及待地問。
“嗯。”他細細地咀嚼品嘗。
“給點評語嘛!不要老是‘嗯嗯嗯’的。”她噘起嘴咕噥。
“還不錯。”他點頭。
“評語就這樣咽?”紀繪粉嫩的腮幫子鼓了起來。
“很好吃。”雖然牛肉有點老,雞丁有點硬,排骨有點鹹,但他仍覺得好吃。
“真的?!”她興奮地手舞足蹈,“我的廚藝可以打幾分?”
“八十五。”他吃得出她的用心,多加了分數。
“耶!第一次下廚就有八十五分的成績!”她舉手歡呼。
“不過,滿分是一千。”他故意逗她。
“什麼?!”她氣得叉腰,臉頰也漲紅。
“開玩笑的啦!滿分是一百。”逗她真是有趣!瞧她氣鼓鼓的模樣,騰政在心底大笑。
“哼!下次我一定要達到滿分,做出比五星級飯店還要好吃的滿漢全席。”說完,她又不服輸地連哼三聲。
“你還要再做菜?”他以為她只是一時興起。
“當然,我要一直做給你吃。”
“你要一直做給我吃……”
這時,空氣彌漫出一股異樣的氣氛,飄散在兩人之間。
“呃……如果你願意當實驗品的話,我就做……”她難為情地扯著圍裙。
“我的腸胃很好,應該沒問題。”騰政當然樂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紀繪氣呼呼地捶他一拳。
“我開玩笑的。”他舉手笑笑。
“你會開玩笑?!”他笑起來的樣子真迷人……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笑,看見卸下嚴肅面容的他。
騰政不知如何回答,嘴角彆扭地抽動一陣,低頭閃過她酌注視,繼續吃飯。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紀繪卻見到了他真實性情中酌羞澀。她就知道他的冷酷全是偽裝的,只要慢慢解開他的心防,兩個人的關係就不會再如此僵。
“呵呵!我想之前的我應該也會下廚吧!剛才做菜的時候感覺好熟悉喔!”她神氣地比著勝利手勢。
騰政抬起頭,成功地把表情凍結起來,冷冷回應,“是嗎?”
“你之前吃過我做的飯嗎?”她拉著椅子移向他。
“沒有,你應該是煮給別人吃的。”他胸中猛地燃起一扣火。
“煮給別人吃?”她搔搔頭,“怪了,你說我是孤兒,我不可能煮給家人吃,那我是煮給誰吃啊?”
他冷哼一聲,從鼻孔沖出兩道怒氣。
“你知道是誰!告訴我好不好?”
“轟”的一聲,他胸腔的火焰霎時爆燃成巨大的火球。
“是誰你比我更清楚!”他氣憤地拍打桌子,丟下碗筷。
“怎麼了?”她的心跟著桌子震動了下。
“我吃飽了,你慢吃。”說完,他走離飯廳。
“騰政……”
“我上去頂樓。”用完午餐後一個小時,騰政換上運動服,拿著跳繩和啞鈴準備上樓健身。
“我也上去整理一下花圃。”再過四個小時他就要離開,下次見面要再等一個星期,她得好好珍惜他們的相處時間。
騰政瞟她一眼,悶哼一聲,顯然還沒消氣。他逕自爬上頂樓開始跳繩。
“今天的天氣真好,陽光好暖和,還有涼涼的微風,讓人感覺好舒服喔!”紀繪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享受被午後涼風吹拂的舒適。
騰政沒回應她的話,不過,跳躍的速度漸漸放慢。
“哇!這幾棵石榴樹的果子怎麼長得這麼多?再不修剪,一定會重到把樹枝折斷。”說著,紀繪走到花圃旁儲放工具的木櫃。
拿起剪刀,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接著一幕畫面如炸彈似地在她腦中爆發開來——
寢室中,她和騰政兩人怒目而視,激烈地爭吵著,她一氣之下拿起剪刀狠狠從他腹部刺下去,兩手沾滿他的鮮血……
“藹—”她腦中怎會浮現這麼恐怖的畫面?!紀繪害怕地去下剪刀,抓著頭大叫。
“怎麼了?”騰政甩掉跳繩,跑過來抱住險些昏倒的她。
“沒……沒事……可能是貧血……”在他熾熱體溫的烘烤下,她的恐懼迅速蒸發散去。
“要不要緊?”騰政將她帶到樹蔭下,緊張地擦去她額上的冷汗。
“不要緊……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拍著胸口努力撫平慌亂。
那是幻覺,她不可能這麼狠心刺傷他。不可能,不可能!
“真的沒事?”他的額頭貼上她的。
“真的沒事……”他俊美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還說沒事!看你的臉都悶紅成這個樣子,是不是感冒發燒了?”他改用臉頰試探她的體溫。
“不是……我沒有發燒……”
“還說沒發燒,你身體這麼燙。”
“我……”會發燙還不是因為他!
“我看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的好。”騰政預備抱她下樓。
紀繪不想讓他擔心,故意推開他,抱著肚子大笑,“哈哈哈!我剛才頭痛是假裝的啦!瞧你慌張成那個樣子。”
“假裝的?!你又在騙我!”他五官倏地繃緊,兩眼泛紅充血。
“我……”她又在騙他?!難道她以前曾經這樣對過他?
“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他氣得推倒木櫃,工具頓時散落一地。
“我不是故意的……”怎麼辦?她又惹火了他。
“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他扣緊她的眉膀,猛力搖晃。
“我……對不起……我……”
他的眼眸閃著惡狼般兇狠光芒,仿佛要將她撕裂咬碎,而她則如同一隻無力抵抗的小羊,只能任他宰割。
“過來。”毫不憐惜地,他一把將她抓起,壓上牆壁。
“不要……”上衣細細的肩帶在推扯之際滑下,露出大半酥胸。
瞥見她性感的肩胛,豐盈的胸乳,他的欲火刹那間引燃,
大手強勢地拉高她的裙擺,穿進敏感的雙腿間,隔著棉質底褲揉搓她最柔軟的地帶——
“在頂樓……有人會看到……”紀繪想推開他,無奈身子-卻失去了力氣。
騰政不理會她的推拒,繼續磨蹭她纖瘦的身子,欣賞她顫抖時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
“要是被對面的鄰居看見……”她伸手想要阻止他的侵略,手卻被他推開。
“我要你,才不管在哪里。”
她底褲裏柔嫩的花蕊因他的挑逗慢慢綻放,滲出甜蜜的花液,揮散著欲望的氣息,深深蠱惑著他。
“騰政……”
而他急促的喘息則像是迷幻的魔音,催眠了她的心魂,漸漸地,她沉醉于這麻酥的感覺中,甘願就範。
他俯下頭,熾熱的雙唇用力吸吻著她的雪白頸項,烙下一朵朵紅印,另一手則緩緩拉下她的胸衣,輕捏她的乳尖,唇也顧著身體曲線向下點吻,襲向她胸前一隻渾圓,以唇舌舔吸。
“啊…”置身於牆壁和他之間,她難以動彈,只能任憑酥麻的快感侵襲。
他扯下她的底褲,手指狂肆地挑弄她濕潤柔滑的蕊瓣,在她難耐刺激夾緊雙腿之時,中指邪惡地潛入她溫熱核心——
“哎…”他的手指如蛇般快速在她體內竄動,引得他一陣痙攣。
她那迷醉的表情真美,申吟的聲音真甜……看著眼前美麗的景象,他不禁更加為她著迷,手指更加貪婪地撫弄。
“騰政……啊…”她扭著臀部,不斷甩頭驚喘。
感受到她濕嫩內部開始緊縮,他迫不及待地撤出手指,解開褲頭,勾起她白皙的長腿,挺身將火燙肉刃刺人她的蕊心——
“嗯……”她羞怯地咬著下唇不敢吟叫。
“舒服就大聲叫出來。”
“會有人聽到……”
“那就讓他們聽到。”他邪恣一笑,退出後再奮力進入!
“啊…嗯…”下體被充滿的刺激,讓她忍受不住地放聲浪叫出來。
他滿意地聽著她甜美的嬌吟,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下身開始狂野地進出她的身體,火辣的摩擦引發難以言喻的快感……
“兩腿勾上我的腰。”他雙手捧著她的雙臀,準備抱起她。
“我不敢……”她搖頭,害怕失去平衡。
“我會抱緊你的。”他吐出一股熱氣,吹拂她的耳窩。I
“嗯……”眯著他黑玉似的眸,她點頭,願意完全信任。
接著,他使力捧起她的臀,讓她兩腿勾上他的腰際,兩月下身緊密地結合。
“騰政……我好怕……”突然被騰空抱起,她驚調地喊叫,不過在他愈發狂猛的衝擊下,很快就變成了嬌甜的吲喘。
好美……她雪白的同體因為騷熱染暈成柔美的粉紅,滲出的薄汗晶瑩剔透,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性感;嫵媚,教人神迷
突地,他想到別的男人也曾享受過她的身體、她的嬌媚,妒火便無法抑止地狂燒起來。
“只有我能擁有你!”
一瞬間,紀繪驚見他眼中想要吞噬她的惡狠。
果真,嫉妒會使人失去理智,他再次化為冷血的猛獸,緊扣她的腰身,愈加勇猛地穿刺——
“騰政………”承受不住強烈的震動,紀繪纏勾住他頸子的手險些松脫,幸而他及時抓住
他並沒有因她的請求而放緩速度,一手置於她的頸下,一手仍緊勾著她的臀,持續使勁向上頂進——
“吻我……”她渴望地攀附上他。
他別過臉去,拉住她的手壓在她頭頂上方,繼續猛烈地衝擊。
為何他不肯吻她?難道她真的連祈求一個親吻的資格都沒有?酸楚苦澀的滋味由紀繪心底湧上,讓她看清楚自己的悲哀——
原來他和她的關係只是一場性愛交易。
他提供她生活物質,而她以身體回報。
她只是讓他發洩生理需求的玩物……
這場火熱的激情由頂樓延燒至客廳,最後在寢室結束。
“你腹部有傷……”在騰政起身著衣時,紀繪赫然發現他右下腹有道長約五公分的疤痕。
“嗯。”他的心頭因閃過腦海的灰暗景象而揪緊,不過,他並沒有顯露任何情緒,繼續穿著衣物。
“為什麼你的腹部會有這道傷疤?”雖然在家他有時會打赤膊,但她始終不敢直視���的身體,所以從未發覺。
“你不知道?”扣上皮帶,騰政反問她。
紀繪第一個反應便是搖頭,然而,她的腦子猛然一陣脹痛,跳出她手持剪刀刺入他下腹的血腥畫面——
見她一臉茫然無辜的模樣,他的心一軟,壓下直沖而上的怒氣。“這疤痕是車禍不小心留下的。”
“車禍?!”不是被她刺傷的?
“嗯。”他佯裝自若地套上西裝。
“真的是車禍造成的?”都傷在腹部未免也太巧合了……“什麼時候發生的?”她急問。
騰政看向牆上的時鐘,轉身的同時岔開話題,“七點,我得走了。”
“你要走了?”紀繪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急忙跳下床鋪。
“嗯。”拿起公事包,騰政走出寢室。
“呃……等一下!”太急著追趕,紀繪差點撞上了他。
“怎麼?”望著她,騰政有一股緊緊摟抱住她的衝動,然而在伸手的前一刻被理智狠狠制止。
“開車小心……”她喪氣地垂下濃黑睫毛,還是開不了口挽留。
“嗯。”不行!他不能碰她,不然絕對無法離開,會一直想要擁有她……握緊拳頭,他封死所有思緒,轉身走下樓梯。
他這一走就是一個星期……想著,紀繪終究抵抗不住被失落感侵蝕的痛苦,追下樓抓住他的衣角。
“那個……”
“什麼事?”他驚訝地回頭。以往她都只會站在二樓寢室視窗目送他離開,現在竟跟著走下樓來,甚至還拉住了他?!
“你的領帶歪了……”她向前幫他調整。只要能和他多相處一秒,一個輕微碰觸,都能教她覺得心滿意足。
天啊,不要這麼靠近他,他會狠不下心離開……騰政的手在她背後緩緩舉起,隔著一公分的距離,想像著撫摸她肌膚時柔嫩的觸感。
“路上小心……”她好想好想擁抱他,不讓他走……調整好領帶,她的手仍貼在他胸口,捨不得離開。
“對了,”他強迫自己退離開她,從公事包拿出手機遞給她,“這支手機給你,第一個速播鍵是我的電話,有事打給我。”
“嗯。”她緊握手機,感受他殘留的餘溫。
“下星期六我會再來。”走至玄關,他的腳步不自主地停頓了下,回頭眯她。
再怎麼樣,他最後還是得離開……她勉強微笑點頭。
“我走了。”
在他踏出門口時,她急忙叫住他,撿起掉在地上的一張紅色卡片。
“你有東西掉了……”
“我的東西?”政騰看看公事包,猜想可能是剛才拿手機時不慎掉落出來的。
“好像是張邀請函…”看著手上的紅色卡片,紀繪赫然發現上頭寫著“誠摯邀請安氏夫婦出席”,她整個人像被巨雷擊中似地僵祝“安氏夫婦……你……你結婚了?”說著,她的手和聲音不停發抖。
騰政黑眸深不可測,不讓她讀出自己雜亂的心思,“對,我結婚了。”
“你真的結婚了……”剎時間,她的天地整個毀滅,爆開一堆濃煙碎片。
難怪他總是刻意回避一些話題,從不提及自己的事情……原來是因為他早已成婚。
“嗯。”他以一貫平淡的態度回應,似乎早有心理準備。
“結婚多久?”他們沒有關係,也沒有感情,但在知道他有家室之後,為什麼她的心卻如此難受?
“三個月。”他將視線移向窗外的夜幕。
“你和她認識多久?”撐著,她不能在他面前倒下。
“三年。”他背對著她,仿佛也在忍受著什麼,不願讓她發現。
“我看過她嗎?”能成為他的妻子,一定是個相當出色美麗的女人。
想像著足以匹配他的女子,她的心就像被火紅的鐵鉗夾住似地,燒破一個大洞,淌下一地鮮血。
“看過。”
“我跟她有關係嗎?”
他沉吟一會兒才回答:“有。”
“什麼關係?朋友?同事?還是——”
她話到一半,騰政已不耐地怒吼:“好了,到此為止!”
“最後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她兩手相握,手指緊張地扭在一起。
“嗯,你問。”他深吸一口氣,強壓胸口冒出的辛酸。
“你愛你太太嗎?”
她的問題猶如火辣的皮鞭,狠狠鞭中他內心的傷口,“問這做什麼?”
“回答我!”她用盡所有力量喊出。
“我沒必要回答。”他眼神一片陰暗,尾音抱起了一抹苦澀。
“告訴我,我想知道事實。”她的鼻頭開始泛酸,眼眶盈起霧水。
他表面平靜內心卻翻騰不已,沉默一會兒,最後點頭。
“愛。”
“你愛你的妻子,為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她的心好酸……酸得她眼淚都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同樣的,他閉上眼睛,陷入一陣掙扎,沉寂許久後終於回答:“因為我不能放下你。”
因為他不能放下她……這個答案該教她感到高興還是悲哀?這表示他擔心著她,但也說明了她是個累贅。
“為什麼和我發生關係?”
他轉身,像尊冰雕似地冷冷睇著她,“也是你自願的。”
聽到答案,她無力地倒退一步,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心再次碎裂。
是啊,也是她自願的……在騰政安置她住進別墅的第一個夜晚,因為奇妙的氣氛,因為渴望的安全感,因為莫名的依賴,她和他發生了關係。
“那我們……我們是什麼關係?”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想要摟抱她的衝動壓下。
“我……”她要怎麼界定和他的關係?情婦?床伴?還是
他彷佛也在等著她的答案,靜默地凝視著她。
而她,被他深邃的黑眸如此注視,更加難以開口,兩人的視線就這麼膠著,任由氣氛變得更加低迷……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騰政首先打破沉默。
在他打開大門之時,她從背後緊抱住他。
“不要!”她不要他回到妻子身邊,她不要他離開自己,她不要他走!
騰政雖然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僅以冷然的眼神回望著她。
“對不起……”她看到玻璃門的倒影,不敢相信自己因為嫉妒變得如此自私醜陋,再說,她有什麼立場可以挽留他!
“你……”騰政聽見她強忍的哽咽,心如刀割。
她暗自擦幹淚水,抬頭給他一個笑容,“你離開就剩我一下人,我一時害怕,所以……對不起,嚇到你了。”
“這裏的保全十分周密,你可以放心。”其實,他又何嘗不想留下,但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不能久留。
“嗯。”再怎麼樣,他終究還是要走……
“有事手機聯絡。”說完,他強迫自己抹去心中的留戀,甩上門開車離去。
站在門外,望著銀色車身漸漸遠去,她的心也被牽制拖離了。
他趕著回去見他的妻子,可見他多麼深愛著她……
如同被剪斷繩線的傀儡,紀繪無力支撐地倒向沙發,仰頭望著天花板,任由燈光刺入眼瞳,模糊眼前所有景象。
天真的她,以為就此可以逃避一切,然而,瞳孔焦距模糊的同時,腦中想像他和一名美麗女子步人禮堂的影像反而愈發清晰,胸口的疼痛也愈加劇烈。
為什麼他愛著自己的妻子卻又和她發生外遇?
他回答的“愛”字,在她心裏形成一把尖銳的鑿字;猛烈地戳刺著她,仿佛要將她的心魂徹底搗毀……
好痛,她的心好痛。
再也忍受不了直湧而上的無助和悲痛,紀繪蜷縮起身子,把臉埋在膝蓋放聲痛哭。
她從沒想到自己竟會是個被他包養藏匿的情婦,是介入他婚姻的第三者……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知道她該退出,但心中對他深重的依賴卻教她軟弱地無法離開……
門口突然傳來磁鎖刷卡的聲響,顯然有人進入,紀繪連忙將眼淚擦幹。
“他是不是有東西忘記拿了?”她喃喃自語。就她所知,只有騰政擁有這棟別墅的鑰匙和密碼,能開門進出的也只有他。
然而,當大門開散,走進來的卻是一名陌生女子!
“你是……”
“是你?!”女子的驚愕程度並不亞于紀繪,妝點豔麗的臉龐霎時嚇得慘綠,指著她的手指不由自主顫抖,“你不是車禍死了……”
“我車禍死了?”紀繪眉頭緊皺,滿臉疑惑。
女子拍著胸口,好一會兒,才吞了吞口水,乾澀的喉嚨終於可以發出聲音。
“原來你沒死……難怪在失事的河裏沒有找到你的屍體……原來你被救了起來……騰政把你藏在這裏……”
“什麼?!”紀繪完全不懂女子斷斷續續的話語。
“難怪他最近這麼神秘,每個週末都會消失不見。我就覺得奇怪,他的信用卡為什麼會有這個地區加油的刷卡紀錄,這間度假別墅他已經很久沒有使用,怎麼會突然過來?原來他是到這裏來見你……”
紀繪聽得非常混亂,忍不住打岔,“對不起,請問你是?”
“你不知道我是誰?!”女子訝異地拔高聲音。
紀繪仔細找尋腦中的記憶,最後仍然毫無印象。不過,由她持有騰政私人別墅的鑰匙和所說的話看來……
“你是安太太嗎?”
聽到紀繪的猜測,女子眉毛整個揚起,“你怎麼這麼問我?!”
“對不起,發生意外之後,我喪失了記憶——”
女子發出驚叫,截斷了紀繪的話,“你喪失了記憶?!”
“是的,所以之前的事全不記得,對你也沒有印象……”女子不友善的神情和身上散發出的驕氣,教紀繪有些招架不住,不禁退縮向後。
“原來是這樣……”女子沉默一會兒,仿佛思量著什麼,接著仰起下巴,眼光銳利地看著紀繪,“是的,我是騰政的妻子,我叫葉妍婕。”
她真的是騰政的妻子?紀繪心頭如被拳頭重擊,痛得幾乎倒地,僅存一絲力氣可以支撐。
“安太太……請坐……”除了痛苦之外,她還感到無比的難堪。騰政的妻子顯然已經發現她和騰政的關係,上門找她談判。
“你有什麼資格請我坐?!這是我家耶!”葉妍婕一手叉腰,盛氣淩人地指著紀繪喝問。
“我……”紀繪慚愧地低下頭。她是介入他們婚姻的罪人,沒資格說話。
“哼!騰政真是偏心,居然把這裏翻修的這麼漂亮,傢俱、擺設也全都換!”葉妍婕走入屋子,高跟鞋不斷踏出怨憤的聲響。
看著葉妍婕豔麗出眾的面容,豐滿火辣的身材,紀繪不禁自卑起來。就連身為女性的她也難以抗拒葉妍婕的魅力,難怪她能夠得到騰政的喜愛,娶她為妻……
“你住在這裏多久了?”葉妍婕兩手交疊胸前,不悅地冷哼。
“一個月。”紀繪站在門口不敢走動。
“那不就是在你車禍之後?”葉妍婕坐上客廳沙發,點起香煙。
“你知道我為什麼發生車禍嗎?”紀繪想知道真相,急切地走向她。
“當然。”葉妍婕斜睨站在旁邊的紀繪,對她吐出一陣濃煙。
“為什麼?”紀繪急問。
沉吟半晌,葉妍婕用力吸口煙後吐出,“因為你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受不住震撼,紀繪坐倒在沙發上。
“你是個既卑鄙又狠毒的女人,貪圖騰政接管的‘安氏企業’,應徵秘書進入公司,處心積慮地接近他、勾引他,在得到他的信任之後,出賣企業機密,造成公司財務危機,差點就害他破產了!”說到激動處,葉妍婕大拍桌子。
“我……”天啊!她以前是這麼卑劣的人嗎?
“幸好騰政在商界信用極佳,才能順利度過這次的危機,而你,被查出是出賣機密的主謀後,因為害怕入獄,害怕受到報復,所以開車沖進河裏自殺。”
原來,她的車禍意外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原來,她會喪失記憶,是因為連自己都厭棄自己。
聽完葉妍婕陳述的事件,紀繪不禁在心底苦笑。難怪,他總是說她不會想知道自己的過去,原來之前的她是如此的奸詐,如此的惡毒。
葉妍婕冷嗤一聲,“哼!老天真是沒眼,居然沒讓你撞死淹死,還被騰政救了回來!”
“除了出賣公司機密,我是不是還曾經做過傷害騰政的事?”問出這個問題,紀繪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害怕聽到答案。
“你不只傷害他,做的事更是過分!誘惑騰政成功,變成男女朋友後,你就把他當成凱子,大肆揮霍他的錢財,還在外麵包養小白臉,結果被他抓奸在床。騰政失望至極,對你提出分手後跟我結婚,你不願接受這個結果,整天死纏爛打,還發了瘋,在三個月前闖進我們的新房,拿剪刀刺殺他!”
這番話猶如晴天霹靂,將紀繪的心魂劈成兩半——
天啊!那個幻覺是真的,她真的刺傷了騰政!想起那個景象,她的頭再次發痛,幾乎快要爆炸裂開。
“騰政真是個爛好人,念在過去和你有過一段情誼,沒有對你提出傷害告訴,只是和你保持距離,但是你卻繼續騷擾我們,還利用職務之便偷取機密檔轉售給其他競爭公司,害他險些破產。”
“我竟然這麼對他……”紀繪氣恨地捶打自己,終於瞭解為何騰政每次想起她的過去,就會爆發憤怒想要發洩,然而卻又強迫壓制下來,一再地反復掙扎。
“你和他交往的期間,不管你再怎麼任性,再怎麼虛榮揮霍,他都對你完全寬恕包容,結果你居然這樣回報他!”葉妍婕氣憤地將煙頭扭熄,丟進垃圾桶。“請你立刻離開騰政,不要再破壞我和騰政的感情,不要再和他聯絡,他沒必要負擔你這個累贅。”
是啊…她對騰政來說的確是個累贅。
“好,我現在就收拾行李離開。”
“希望你說話算話。”葉妍婕起身。
“我會的。”紀繪點頭。
走出大門,葉妍婕突地回身,“對了!我們今天見面的事,不要讓騰政知道,我可不想因為你而和他爭吵。”
“我會保密的。”紀繪承諾。
葉妍婕離去遺留下來的香水味和煙味混成一股嗆鼻的怪味,教紀繪十分難受,而那味道就像恐怖的化學氣體,直沖鼻中,逼出了她努力強忍的悲傷,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真相大白,她以前是個出賣他、背叛他的女人,而現在則是個介入他婚姻的破壞者。
兩者,都是不該存在他生活中的角色。
是該離開他……
早該離開他……
由別墅沿著郊道走了近兩個小時的路程,紀繪終於到達市區。
看看廣場中心的大鐘,這時已過夜晚晚十點,商家紛紛拉,下鐵門打烊休息,行人也因氣溫驟降、刮起冷風而逐漸散去,街頭變的無比冷���。
她該何去何從……。
紀繪漫無目的在街上晃蕩,不知該走向何處,只能任由颳風凍僵她纖細瘦弱的身軀。
“身上又沒錢……我該去哪里……”紀繪喃喃自語。 別墅的物品屬於騰政,她沒資格拿取,所以離開時她沒帶出任何行李,只帶著他送的手機。
“那個女的好奇怪……穿這麼單薄不會冷嗎?”一對情侶走過紀繪身旁,女孩不可思議地問著男友。
她不會冷嗎?紀繪苦澀一笑。她已經不知怎麼分辨,“冷”,因為她的身體早被冰寒死寂的心凍得麻木,沒了知覺。
“別這樣看人家,很沒禮貌。”男孩懲罰性地輕敲了下女孩的頭,接著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今天有寒流,愈晚天氣愈冷,我們還是趕快回家吧!”
“嗯。”女孩甜蜜地鑽進男友懷裏,兩人快步離去。
他們的感情真好……望著那對情侶的背影,紀繪不由得心生羡慕。她好希望此時有個高大的身軀能夠為她擋風,有個厚實的胸膛可以給她溫暖……
她好想騰政,不知道他此時在做什麼?思念就像澎湃激起的浪濤,猛烈地拍擊著她的心,一波接著一波,不斷席捲而來。
拿出手機,仿佛仍然可以感受到他殘留的溫度,想像他正由背後環抱住她,輕輕揉搓她的小手為她取暖。
好想聽他的聲音……就在她按下速撥鍵時,腦中的理智突地跳出來阻止,她嚇得立即切掉。
不行!不行!她痛苦地抓著頭,強迫自己將他的影像甩掉,告訴自己他已經是個有家室的人,她既然決定離開,就該完全遺忘。
再說,她答應葉妍婕不再與他聯絡,不再介入他們的婚姻,她就必須做到。她留著手機並非為了和他聯繫,只是單純地想留作紀念,在寂寞想念的時候可以當作慰藉。
只是……她這樣不告而別,不知道騰政會怎樣?
冥冥中仿佛有一種奇妙的感應,正當紀繪的腦海再度浮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手機突地響起,聽到音樂鈴聲,她猶如聽到騰政的聲音,不禁心酸地落下淚來。
她好想接……但她不能。
熱燙的淚水滿溢出眼眶,滑落至嘴角,她這才知道自己的淚竟是這般鹹苦。
為什麼還要打來?
她傷害過他,出賣過他,為什麼他還這麼關心她?這份濃厚的關懷,只會讓她感到更加慚愧、更加痛苦……
“姊姊?!”一名男孩忽然跑來,對著她驚喜大叫,“姊姊!真的是你!”
紀繪連忙擦幹眼淚,抬頭看見一個戴���銀框眼鏡,長相斯文的男孩。
“感謝老天,竟然讓我在街頭找到姊姊,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姊姊一定遠活著!”男孩興奮地一把抱住紀繪。
“你是誰?!走開!”紀繪驚嚇地推開男孩,沒想到用力過猛,險些將他推倒撞上商店招牌。
“姊,我是文旭啊!”男孩一臉驚愕,手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我是你姊姊?”紀繪搖搖頭不敢置信。她記得騰政說過她是孤兒,怎麼可能會有弟弟?!
“姊,你怎麼了?你不認識我了?”文旭想要走近,但看到姊姊害怕受驚的模樣,連忙退回一步。
“我有個弟弟?!”紀繪感覺到男孩發自內心的和善及擔憂,心裏的戒備稍微鬆懈了些。“你有什麼可以證明我們的關係?”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不能輕易相信別人。
“我有我們的合照。”文旭翻開皮夾,拿出多張兩人合拍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是我……”確定照片中的女子是自己時,紀繪整個人震懾呆住
那是她沒錯。容貌一樣,身材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照片裏的她看來有些憔悴,眼中彷彿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哀愁。
“姊,我這裏還有一些你親手繪製送我的小卡,我都護貝帶在身上。”文旭再從背包拿出記事本,把小卡全部抽了出來。
這些油彩小卡是她畫的!右下角還有她習慣簽的英文名字!除此之外,小卡背後還寫了許多她對弟弟的鼓勵話語,她一眼便認出自己的筆跡。
“我們真的是姊弟!”原來她有家人,有一個弟弟!
這個事實對紀繪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震撼,推翻了她所有的認知,也對騰政為何要謊稱她是孤兒的動機產生懷疑。
“姊,你是怎麼了?你出車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不記得我?”看著姊姊異常的反應,文旭心裏的不安逐漸擴大。
“車禍之後,我被人救了起來,雖然只是受到輕微的擦傷,卻喪失了記憶,什麼都不記得,所以——”
文旭驚惶地打斷她,“喪失記憶?!姊姊,你……”
“對不起……對於過去的事,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紀繪無奈地低下頭。
“姊,你被誰救了起來?這段時間你在哪里?為什麼我都找不到你?”文旭急切地問。
“我被安騰政救起,安排住在郊外的一間別墅……”
聞言,文旭神情又是一陣激動,氣得重捶牆壁,“是安騰政那個傢伙!”
“你知道他?!”弟弟突如其來爆發的怒氣著實嚇到了紀繪。
“哼!他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管他人死活,是個冷血黑心的奸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文旭愈說愈加氣恨,握緊拳頭恨不得立即揍他一拳。
“他不可能是這樣的人。”雖然騰政對她十分冷酷,有時也很暴躁,但從未真正傷害過她,不像文旭所說的這般邪惡。
“姊,你也忘了他誣告爸爸虧空公款,害爸爸判刑入獄的事?他……”文旭氣得胸口幾乎爆炸,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誣告爸爸?”她還有個父親?!紀繪思緒頓時一團混亂。
“爸爸原本在‘安氏企業’擔任經理職務,十幾年來處事辛勤廉明,半年前,安騰政發現公司有大筆公款不翼而飛,於是便開始追查……”
說到這兒,文旭的情緒不禁激憤起來,連著深呼吸好幾次才將怒氣降下。
“經過兩個月始終追查不出公款的去向,安騰政為了彰顯公司制度、警惕員工,於是陷害爸爸背上黑鍋,以爸爸曾經經手這筆款項為證,控告爸爸虧空公款。爸爸沒有能力可以反駁、上訴,就這樣被定下罪名判決入獄,沒多久,在監獄因為積郁成疾不幸過世……”
“爸爸過世了?!”這對她來說是何等的打擊!才得知自己有個父親,還未感到喜悅便收到父親早已去世的噩耗。
“爸爸的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入獄後沒多久病情急速惡化,搶救不及便去世了……”想起當時的情形,文旭不禁悲從中來,難過地落下眼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紀繪抓著快要爆裂的頭猛搖,不敢置信父親的遭遇如此悲慘,而安騰政竟會為了自身利益陷害她的父親!
“姊,安騰政那個傢伙既陰狠又殘暴,爸爸死後一個多月,稽查人員終於查出真相,原來真正貪污公款的罪魁禍首是倒任職副總經理的堂弟安俊雄,爸爸是被人栽贓冤枉的!
“安騰政害怕事實洩漏,影響到安氏家族的名譽和企業信用,立即買通稽查人員消滅瞪據,也害怕發現真相的你幫父親,平反提出控告,於是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臨,拄制你的行動。”
說完,文旭在心底再次發誓必定要替父親報仇雪恨。
他會是這種人嗎?
紀繪仍然無法將騰政與狠毒的形象劃上等號。 畢竟她見過他溫柔、體貼的一面,然而,看弟弟對他的作為竟是如此深惡痛絕,顯然他們一家人真的曾經遭受過迫害……
“姊,我敢說你會發生車禍全是他一手安排的。因為他知道你暗中搜索那些證據,準備為爸爸報仇,他怕你揭發事實,於是製造假車禍殺你滅口!”文旭清秀的面容寫滿憤恨。
“怎麼可能?如果他要殺我滅口,我住在他的別墅,他隨時可以動手啊!”如果真是這樣,他又何必對她的生活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
“或許他沒有等到適當的時機,或許他另有目的,也或許他知道你喪失記憶,沒有威脅性,所以改變計畫。”
是的,或許他另有目的……就是利用她的身體來發洩生理欲望。
紀繪的心猛地泛起酸痛,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感到悲哀。
“姊,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有沒有派人監控你、強制你做什麼?或是對你施暴?”在他眼裏,安騰政就是惡魔的化身,什麼狠毒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很少來別墅,就我一個人居住,沒有派人監控,只是強制我不許外出,不許和外界接觸。”
至於施暴……她不知道騰政有時強行佔有她的舉動算不算?因為他並沒有真正傷害她,而她也甘願被他如此侵襲
“哼!這分明就是在軟禁你,怕你揭發他的罪狀。他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聽文旭這麼一說,紀繪恍然發覺別墅沒有電視、電話,原來為的就是要隔離她接收外界的資訊。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話說到一半,停住文旭是她的弟弟,沒必要對他說謊,至於安騰政是哪種人,以後慢慢觀察,便可知道真相。
“姊姊要問我什麼?”
紀繪笑了笑,試著轉移文旭氣憤的情緒,“可以告訴我,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姊姊是個個性外向活潑,又善良堅強的人……”
她善良?!那為何葉妍婕會說她是個惡毒卑鄙的女人?!紀繪腦海刹那間刮起一道龍捲風,所有的思緒全然被掃亂。
文旭沒察覺到姊姊眼底閃過的複雜神色,繼續說著,“你天生聰明機智,從小在學校就是個模範資優生,多才多藝,得過許多繪畫、鋼琴等等的比賽冠軍,不論到哪都是個活躍出色的人。”
“謝謝,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都不好意思了。”紀繪揮揮手,不由得覺得一陣難為情。
“姊,我向來都以你為榮,尤其是你的個性,總是那麼的開朗、那麼的樂觀……”說到這,文旭停頓了下來,神情變得凝重,“不過,在爸爸被人陷害去世之後,你就變得相當沉默,雖然在我面前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嬉笑玩鬧,但我知道你都只是在強顏歡笑。”
“是嗎?”難怪照片中她的眼神會是那麼的愁苦,心頭仿佛糾纏著許多的死結和怨恨。
“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上星期我順利應徵進入‘安氏企業’,雖然只是暑期的工讀生,但我一定可以在暑假結束前搜出安俊雄私吞公款的證據,控告安騰政誣陷爸爸頂罪,告垮‘安氏企業’,替爸爸討回公道。”文旭滿是自信,猛拍著胸脯。
“‘安氏企業’的人知道你是爸爸的兒子,怎麼可能讓你應徵進入?這太不合常理了,可能是另一個陷阱……”
聞言,文旭輕鬆笑笑,手指點住姊姊的嘴。
“姊,你放心,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分是爸爸的兒子。”
“什麼意思?!”紀繪搖頭不懂。
“我出生就依著媽媽的姓氏姓林,後來爸媽離婚,我便和媽媽移民到加拿大,幾年後,雖然媽媽改嫁,但和爸爸仍像朋友一樣時常聯絡。後來媽媽和繼父因為意外過世,爸爸便要我回來一同居住,怎知回來沒多久,爸爸就被裁判了罪名……”說著,文旭的心情沉重起來。
“文旭,雖說‘安氏企業’的人不知道我們是姊弟,但那畢竟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你還年輕,只是個學生,這樣做很危險的。”紀繪一顆心七上八下,直覺不妥。
“姊,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再說,我應徵的是最基層的工讀生,不會和上級有太多的接觸,‘安氏企業’有上千名的職員,安騰政不會注意到我的。”
“這……”
文旭手指點上姊姊的嘴,“噓,別說這個了。姊,我們現在去超市買些火鍋料回家,好好慶祝你平安歸來!”說完,他拉起姊姊的手往前面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走去。
“火鍋料都是熱量沒有營養,還是買些肉品和蔬果,我做菜給你吃。”她開始對烹飪起了極大的興趣。
“好啊!以前姊姊最喜歡自己動手料理,烹調一桌子的菜肴,要我一道一道品嘗,還要一一評分呢!”
“真的啊?”以前她會下廚!難怪今天中午跟著食譜學做料理時,她會感覺那麼的熟悉……
思及此,她的腦中閃過一幕和騰政在飯廳用餐的畫面。當時,她問騰政是否曾經吃過她的料理,他回答沒有,她是煮給別人吃的,接著氣憤離開……
她再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況,赫然發覺那時他的表情明顯有著嫉妒,而他轉身離去所留下來的那道奇異氣息,原來蘊涵著濃濃的酸意……
“姊,你怎麼了?臉怎麼突然發紅?是不是受到風寒發燒了?!”文旭用手背試探姊姊額頭的溫度,發覺有些燙,急忙脫下外套幫她披上,“姊,你在這裏待了多久?今天有寒流,你怎麼穿得這麼單薄就走了出來?要感冒可就糟了!”
“我不想再打擾他,所以離開了別墅……”她說不出自己其實是被他的妻子趕出來。
“對喔!”文旭恍然大悟,大力敲打自己的頭一下,“姊姊當然要離開,怎麼可以受安騰政那個傢伙控制?幸好姊姊及時逃離他的魔掌。”
逃離他的魔掌……聞言,紀繪澀然一笑。她雖然遠離了他,但他的影像、和他相處的點滴,依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腦中,這算逃離嗎?
倏地,一輛銀色跑車朝他們急速駛來,在紀繪面前打了個圈,俐落煞住
那是他的車!一股不安直沖紀繪腦門,然而,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大手已硬生生將她抓住
“你為什麼要離開別墅?!”騰政下車就是一陣怒吼,在看到紀繪被他抓疼的痛苦表情,才驚覺自己太過暴烈,稍稍放鬆抓握的力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她努力掙扎仍然不敵他的箝制,手臂開始浮現淤痕。
“我在你的手機裝了追蹤器。”他是為了和她保持聯繫辦理行動電話,為了預防她發生危險而裝設追蹤器,沒想到卻用在追查她逃離的行蹤上。
“你……”她好後悔,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狠心丟下手機。
“姓安的,放手,否則我要告你擄人傷害!”文旭沖上來推開騰政,拉回姊姊。
“我才要警告你!你如果敢再接近她一步,我准要你好看!”騰政一把揪起文旭的衣領,大力將他甩開。
“小心啊!”眼見文旭整個人撞上店家鐵門,紀繪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上車!”見紀繪如此擔心其他男子的安危,騰政妒火狂燒。
“我不要上車!放開我!你這混蛋!放開我!”紀繪拚命捶打騰政,想掙脫他查看弟弟的傷勢。
“好痛……”文旭背部受到過大的撞擊,勉強爬起卻又疼得跌坐下去。
“文旭,你沒事吧?”
紀繪才向前一步,便被騰政強硬地拉了回來。
“放手!你給我放手!”她現在終於知道弟弟所說的都是真的,他是個冷血惡毒的人。
“走!”不管紀繪如何掙扎,騰政打開車門,硬是將她推進車裏,揚長而去。
“停車!放我下車!我要回去!”
騰政像發了瘋似地一路狂飆,由於車速過快,紀繪開始覺得耳鳴、頭昏、想吐。
“你要回去看他!你這麼擔心他?!”想起她方才急著探男子的焦慮模樣,騰政的心就像被烈火灼燒,痛的不得了。
“我當然擔心他,你把他推得這麼遠,還撞上了鐵門——啊!”紀繪氣得想要捶打騰政,而他故意急速轉彎抄車,嚇得她連忙抓緊安全帶。
“放心,他死不了的!”他緊握著方向盤,手臂爆出許多駭人的青筋。
“你怎麼可以這麼暴力,太過分了,你——”
他大吼,怨聲截斷了她,“過分的人是你!你竟然還跟那個男的有聯絡!”
“什麼那個男的,他是……”紀繪猛然停下話。糟糕不能洩漏她和文旭的關係,要是騰政知道他們是姊弟,一定會對他不利。
“他是什麼?你的老相好、舊情人!”他恨恨地咬著牙,字一句地從牙縫進出。
“什麼老相好、舊情人?!我們……”她不想被誤會但又不能解釋,一堆話梗在喉中無法說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之前同居的事?你對他舊情未了想背著我回去找他,現在被我當場抓到,你還想狡辯?”
紀繪終於瞭解騰政話中的意思。顯然他不知道文旭是她弟弟,他們先前住在一起,他便誤以為他們是情侶同居。
“怎麼,你沒話說了吧?”他把氣出在儀錶板上,用力捶打一下。
他是在吃醋嗎?看著他滿是嫉妒的表情,紀繪心裏不禁泛起一種被在乎的甜蜜感受,對他爆發出來的怒氣也不再那麼畏懼。
“想不到你居然沒忘記他,偷偷去找他……”他的尾音拖著濃濃的苦楚。
“我沒有偷偷去找他,我們是在街上遇到的。”這點她絕對要說明清楚,她不要騰政用那種嫌惡的眼光看她。
“還說沒有?明明就被我發現了!”
“就說我們是在街上巧遇的,他說他認識我——”
“你別想騙我了!其實你一直跟他有聯絡對不對?!你們不知道背著我私會多少次了!”騰政氣憤地狂吼,聽不進任何解釋。
“我沒有!”
“什麼喪失記憶,你分明跟以前一樣浪蕩!”他心底的傷口再次裂開,所有的慘痛記憶浮現上來。
“你說什麼?!”紀繪無法相信,他竟然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還要去找那個男的?!”
騰政的話像是硫酸般無情地腐蝕她的心,她終於知道無論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解釋,都無法扭轉他根深柢固的成見。
“好啊!就算我和他相約見面又怎樣?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憑什麼說我背著你和別人私會?再說,我以前和他同居,現在回去找他有什麼不對?”
既然他認定她是個放蕩的女人,她也沒必要再顧忌什麼。更何況,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約束關係。
“為了他,你違背不離開別墅、不和其他人接觸的承諾!”騰政心痛如絞。她竟能將背叛他的事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沒有一絲悔意?!
“我不想再被你拘禁,離開別墅有什麼不對?這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限制我。”
“我沒有權利……”騰政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所有魂魄仿佛在一瞬間被抽離身體,“是啊…我是沒有權利……沒有資格……”
天啊!她說了什麼傷害他?紀繪可以感受到他的靜默中隱藏著強大的無奈,由心底最深處翻騰出一陣又一陣痛徹心肺的悲苦……
“放我下車。”她無法再承受這種彼此冷言冷語的傷害,更不想加深自己在他心中的惡劣形象,就在兩人還存有一點情分時,讓這段關係平和了結吧。
“你還是要回去找他……”隨著低落的心情,騰政減緩了車速。
“我和你已經結束了。”她必須理智了斷他們的關係,她不能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罪人。
聞言,騰政猶如被巨雷擊中,整個人變得呆滯,沒注意到前方有一段斜坡,車子失控沖進樹林,在一陣顛簸之後終於煞住
“我們怎麼可以就此結束?!”騰政根本無視方才的驚險,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神色慌亂。
“我已經決定了,我們自此分開,不要再聯繫,就算以後遇見也當作不曾認識。”紀繪別開臉,不敢也不想直他受傷的眼神。
“什麼‘自此分開’什麼?!‘不要再聯繫’?!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無情?!”他痛苦地抓著頭髮,無法接受她的轉變。
“你也可以說我自私,我決定結束就是結束。”說完,她試著打開車門逃跑。
刹那間,騰政化作被怒焰焚燒的撒旦,蠻橫地拉回她,撲倒她的身體,要她跟自己一起焚毀消滅。
“我是不可能和你就這樣結束的,也絕對不許你離開!”
“你想做什麼?!”她的肌膚被他炙熱的體溫灼燙,整個人緊��起來。
“我要你知道,你是離不���我的,你不能沒有我。”他蠻橫地撕開她的衣衫。
“不要!”紀繪死命掙扎,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你還是喜歡著那個男人,所以不許我碰你……”她的每拳每腳都深深震痛騰政的心靈,同時擊碎了他的自尊。
“我……”她又看到他眸裏深深的傷痛,其實她何嘗不覺得悲哀,她是多麼渴望他的擁抱、他的佔有,然而卻必須顧忌他的妻子,逼迫自己終止。
“我哪里比不上他?為什麼你要回到他的身邊?!”他握緊拳頭,羞憤地捶落在椅背上。
“你和他根本不能比。”文旭是她的弟弟,而他是誣害她父親的兇手。
不能比?也就是說,即使他再怎麼努力,她終究還是選擇另一個男人。
這是騰政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猛甩著頭假裝沒有聽見,怎麼也不願承認自己失敗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許你跟他在一起,你是我的!”他狠厲地警告。
她是他的……他強勢的話語在紀繪心中形成一道颶風,捲進她的心坎,刮起一陣狂亂。
“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阻止你們,你要是再去找他,我一定要他好看!”即使之前他答應過不干涉她的隱私,但現在他已經無法再漠視她和那名男子糾纏不清的關係,為了爭奪她,他寧可不守信用。
好可怕!他終於露出了真面目,就像弟弟所說的那般兇殘惡狠……
“你如果敢對他動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為了保護弟弟,紀繪鼓起勇氣和他對抗。
她居然這麼愛他、這麼維護他!騰政悶在胸中的慍怒轟地爆炸開來,整個人完全崩潰。
“我不許!你是我的,永永遠遠只屬於我一個人!”他發狂地大吼,充滿獨佔欲的大手伸進她裙底,使力扯下她的底褲。
“住手……不要……”她用力推抵卻仍無法阻止他排山倒海似的侵襲,只能無助地顫抖。
紀繪掙扎的哭喊聲讓騰政恢復些微神志,他這才發覺引己太過粗暴驚嚇到她,惶恐地停下動作。
“你真的不要?”他輕輕撫觸她的臉頰,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就這麼一個輕微的碰觸,紀繪便全身庥酥,差點失去控制,幸好僅存的一絲理智喚醒了她,沒讓她就此被軟化。
“不要……放開我……我不要……”
“好,你真的不要就打我一巴掌,狠狠把我打醒,我以後絕對不再碰你。”既然她不愛他,強求只會造成彼此的痛苦,只要她真的動手,他就能死心地成全她和那名男子。
紀繪緩緩舉起手,告訴自己一定要恨心完結這段關係,不能再讓錯誤繼續下去。
“打了你就自由了,我不會再找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我會如你所願的完全消失。”他閉上眼睛,等著她絕情的宣判。
“我……”她的手在發抖,她的心在淌血,她無法想像真正失去他的後果,“我下不了手……”
“你捨不得打我?!”騰政驚喜地睜開眼睛,握住她的小手親吻細嫩掌心。
紀繪點頭。是的,她捨不得打他,捨不得離開他,更捨不得他消失,因為在她的心裏,他是無人能夠取代的寄託,她依賴他,她需要他……
“說,你只屬於我,永遠不會再離開我。”他將她的手心貼在自己臉頰,凝視著她的雙眼中滿是溫柔和深情。
紀繪怯怯地抿了抿唇,不敢做出承諾,害怕這一說,她的心、她的人便真的全給了他,再也收不回來。
“說你愛我。”他手背輕緩地摩挲她粉嫩的臉頰,由心底深處喊出最深切的渴望和哀求。
她能說嗎?紀繪掙扎著。不,她不能愛他,她不能因一時的自私情欲而墮落,背棄道德、背棄尊嚴,甚至忘記他陷害父親的深仇大恨……
“我不可能愛你的……”
“那個男人在你心中真的那麼重要?”他不禁自嘲地苦笑一聲。顯然在她心裏,他一點分量也沒有。
“對。”說著,紀繪心虛地別開眼睛,不敢直視他。
“我不相信!”騰政受不了這個打擊,抓起紀繪的手將她整個人拉靠上自己,“如果是真的,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我……”在他炙熱犀利的眼神下,紀繪不禁瑟縮起來。
“說啊!為什麼不敢說了?”他狂吼。
她沒辦法直視著他的眼睛說謊,有個聲音一直在心底呐喊,她愛的只有安騰政一個人……
“你只許愛我,你是我的!”他不是聖人,無法再壓抑想要擁有她的強烈欲望,儘管如此逼迫她會被她怨恨、厭惡,他也在所不惜。
像著魔一般,騰政的眸子變得黑深而陰冷,在紀繪還未來得及做出抗拒的反應,他的手已蠻橫地襲向她胸前,解開前扣式的內衣,強硬撫弄渾圓頂端的粉紅花蕾。
“住手……不要礙…”她的胸部因他的觸碰而產生一陣陣混雜著難受與興奮的感覺,教她十分恐慌。
“我瞭解你的身體,你是要我的。”
說著,他一把扣住她推抵的小手,舉高至她的頭頂,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開她的雙腿,一腳膝蓋有規律地旋轉,磨蹭她腿間的柔軟地帶。
“噢……”下腹竄起一道奇妙的電流,庥酥了身體所有感官,誘使她逸出一聲驚奇的申吟。
“很舒服對不對?”他唇角斜斜揚起,玩味似地眯著她嬌媚神態。
“才沒有……”該死!她居然禁不住他的挑逗吟叫了出來!
“別否認了,你的身體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俯下頭,熾熱的唇瓣刻意輕輕點劃著她的唇緣。
“沒有,才不是……”天啊!她竟然被他吸引,昂起頭想要黏吻他性感的唇……
“你的身體很可愛,它會誠實地告訴我你的需求,期待我來滿足。”他巧妙性地移開雙唇,來到她的耳畔輕籲,含舔她小巧的耳垂。
他還是不願意吻她!她實在不懂他的心思,為什麼他總是這麼強霸地侵佔她的身體,然而卻從不親吻觸碰她的嘴唇?
看來,他果真只是想要她的身體,只是為了發洩原始獸欲。
“走開!不要碰我!”她也是有自尊的,不許自己成為他泄欲的玩物。
騰政很快擒回掙脫捶打他的小手,並拉下安全帶將她的手腕捆綁起來。
“你這個混蛋太過分了!放開我!放開我!”她死命扭動著手腕,無奈怎麼也掙脫不了。
對於她的咒駡,他僅冷冷一笑,“我不會再放開你,你永遠也逃離不了。”
“你……”好可怕!她被他陰狠的神情嚇得一陣戰慄。
騰政將她的座椅放平,粗糙的大手由她的膝蓋到腰間,再移至大腿內側,來回不斷地輕緩細撫……
被麻酥快感迷醉的紀繪,突然察覺身下一陣寒涼,她立刻驚醒,這才發現裙擺已被他撩起,下身全然赤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 唉…不要唉…��她羞怯地大叫,趕緊側身遮擋。
騰政一把抓住紀繪的腰肢,將她的身子翻轉過來,分開緊夾的兩腿,手指慢慢往下滑進她的腿間,像撫觸一朵名貴的玫瑰似地,小心翼翼撩撥豔嫩的花瓣,沾勾蕊心濃甜的蜜ye。
“不要嗎?瞧,你其實很興奮,一下就這麼濕了。”邊說,他還刻意快速勾弄她的核心,發出yin蕩的聲音。
“我才沒有……”她羞慚地咬著下唇,別過頭去。
“你現在很渴望我進入你的身體吧!”他的眼睛眯成兩道壞壞的彎刀,繼續在她臉上吹拂熱氣,催化她的情欲。
“沒有……我沒有……”她猛搖著頭,嬌小的身子無法承受他的逗弄而輕顫。
“是嗎?”他靈巧的手指仍不停撥弄她的蜜x,製造更誘惑的嗓音。
“唔……啊…”她粉嫩的花蕊禁不住強烈的悸動,完全綻放開來,散發出更為濃郁的迷人香味。
她的花香猶如致命迷毒,在刹那間炫惑他的感官,引爆出所有的衝動。
“要我嗎?”他迫不及待抬高她的雙腿,接著褪下褲頭,將火熱硬挺的男性抵在她的蕊心。
“啊…你的……”他的男性直立而硬挺地暴露在她面前,脹大的程度教她不由得發出驚呼。
“我知道你最喜歡我這樣頂弄你。”他帶著邪英挺動腰身熱燙的頂端有一下沒一下地刺弄著她。
“不要……不要這樣……”她被直沖而上的快感刺激得快要瘋了。
他再愛撫她敏感的小核,慢慢地揉著——
“礙…住手……不要……”她想要阻止,然而手卻被緊綁著無法行動,在他一陣快速地揉弄之後,她的腰身不禁弓了來,隨著他而扭動。
“記住,你是我的,只屬於我安騰政一個人的!”他冷厲地宣告,同時毫不留情地將堅挺男根穿人她窄窒的幽x——
“啊!”她驚叫一聲,下體幾乎被他強硬的侵入撕裂。
他竟然在車上強暴了她……
而更教她難堪的是,她居然因為突如其來的刺激瞬間達到情欲頂點,愛上被他強行佔有的奇妙滿足感。
“你真敏感,這麼快就高chao了。”他嘴角牽起一抹笑意,疼惜地將她散落在額前的長髮順至耳後,手背順勢拭去她額上滲出的薄汗。
“不要再說了……”
她羞愧地瑟縮身子想要逃避他的撫摸,沒想到蕊瓣竟跟著動作縮合起來,將他的肉刃緊緊吸附進入體內。
“你真棒……真緊……”她收縮的反應使他獲得極大的快感,滿足地呼出一聲申吟。
“不要再說了……不要……”她覺得自己好可恥,身體竟盡完全背叛了理智,貪婪享受著他的衝擊,所有尊嚴都被強烈的情欲摧毀殆荊
眯著她經過欲火洗禮的嬌媚神態,他更加癡狂迷醉,兩手圈住她纖細的腰肢,讓她更為貼合自己,挺身將巨大的硬物完全送入她窄小的甬道,直達最深處——
“我恨你!”她大聲喊叫,怨恨他將她當成玩物般戲弄,一次又一次地踐踏她的自尊。
縱然受到再大的震撼,騰政也不輕易表現出來,僅冷冷一笑,“你已經對我說過無數次的‘恨’,我不在乎你多說一次。”
“你……”滿心憤恨的紀繪沒注意到他語氣中的悲傷和苦澀,只看到他殘酷的外表和灰冷的眼神。
如果因為“恨”,他能在她心裏比另一個男人多爭得一點分量,那就讓她恨吧……
騰政收起對她的憐惜,在她驚惶無辜的眼神下,狂猛地侵襲著她,攻佔她的身軀。
“啊……”無法逃躲的她只能任由男人侵略、佔有,任由失控的感官竄生一波接一波的快意刺激。
頓時,整個空間彌漫出一股濃厚的歡愛氣息,混著男女叫喘嬌吟,還有身體激烈撞擊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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