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note-memo-dkjd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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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因為湯不熱的編輯器在編輯上有點難用...
所以之後都更在Blogg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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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memo-dkjd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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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13.
13.我已經深刻反省了。
決定要跟我的未婚夫飯後散步後,安娜便立刻拖著我回到房間內,當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淺綠色的長裙時,我的表情可能比知道房間內養的鳥是個未知生物還要驚恐。
好在不能讓如此高貴的客人等待的關係,裝扮地獄並沒有像之前晚宴那般久。我明明連踏出公爵府一步也沒有,只是在自己家裡的花園跟自己的未婚夫聊個天,卻還要換衣服什麼的完全不懂。
但這個辛苦還是有回報的。
終於——
總算是逮到機會可以好好了解這款遊戲、這個世界的全貌!
仔細想想,從穿越以來除了要適應這個全新的身分,因為落井事件而忐忑不安,之後在不知不覺間被下毒,就連養的鳥都有問題,似乎從來沒有一天能讓我稍微喘口氣。
而作為一個穿越者,我卻連我所在的世界、劇情、甚至設定都不曉得,也沒有所謂的「系統」來給我點題是什麼的。
曾想過就算要丟盡斯圖亞家的顏面,也要想盡辦法衝進王城逼問皮耶醬,但現在卻因為下毒事件的關係,皮耶醬親自拜訪公爵府了,完全省了我說服公爵讓我離開公爵府的麻煩,這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吧!
心情太好了!開始覺得這個涼亭跟花園也特別的漂亮!但要說哪裡漂亮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座建築物本體是白色的,旁邊花叢開著什麼花我也不太清楚。
唯一的遺憾就是跟我一起坐在石製長椅上的人如果不是皮耶爾,我的未婚夫會更好……比起跟王子在風景優美的花園中,還是更想要跟可愛的公主殿下在一起,但對方可是我最重要的情報來源,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忍一忍的!
「伊莉炭的心情可真好啊。」皮耶醬似乎忍不住吐槽起我來。
是嗎?我已經高興地完全無法克制表情了嗎?
「不過這次下毒事件應該還是嚇壞妳了,畢竟妳不但先是逼問可憐的管家先生,還想盡辦法不顧兄長的反對也要跟我獨處呢。」
哼,我可不像你擁有劇本之力,又是男主角,還是一國皇子。
還是一樣噁心的笑容,查爾斯的評價是對的,討人厭的傢伙。
說到查爾斯,剛才我們從宅邸移動到花園時,只要抬頭就可以看到站在窗邊的男孩露出一顆頭望著我們,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那,因為從我現在的角度來看,涼亭的屋頂已經擋住了宅邸的一大部分,望眼過去只有草皮跟精心修剪過的花叢。
而安娜則說會在宅邸的大門口等著我,其他毫不相干的僕人們也都打發走了。已經確保這裡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我們的談話內容,不管是要談穿越者的小秘密,還是聊宅男間的性癖都完全沒問題的那種程度。
皮耶醬無視我不悅的表情,「想必妳有很多話想問我吧?要先從哪開始呢?」
真是個好問題!因為太多該問的事了,反而不知道從哪下手。
但我沒有思考很久,畢竟有件事讓我非常不滿,我忍不住抱怨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說要幫我調查誰害伊莉莎白落井的,結果一點消息也沒有。」
就算結果很有可能是她自己跳進井底的,至少也要跟我說一聲吧!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事!
皮耶醬露出看似誠摯,看起來像似打從心底感到歉意的表情,「關於這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原本是打算跟另一件正在調查的事一起親自告訴妳的,但沒想到還沒調��出個結果就聽聞妳被下毒了。」
「什麼事?」
「關於女主角下落的事。」
聽到這三個字,我睜大了雙眼。
無可否認的是,這件事確實非常重要——至少對我而言。像我這種跟被插著死旗的惡役,還不知道主角有關的任何線索的人,如果有機會絕對會死命地想找到她,不論提前跟她搞好關係,還是要避開她,總而言之得先知道她是誰吧?要是無意間惹到她該怎麼辦?
但說也奇怪,一個有劇本之力的人需要特地去找女主角嗎?對方還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之一,就算什麼也不做也會很自然的遇上她吧?
咦,難不成是為了我嗎?
不可能吧?我有點狐疑的望著他。
「伊莉炭因為不知道劇情,所以理所當然的不可能會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其實跟遊戲已經產生了些許的不同,但卻足以讓我決定要好好調查了。」皮耶醬收起笑容,表情甚至有點嚴肅,一個八歲的男孩露出這個表情確實有點詭異,「舉例來說,原本遊戲劇情裡伊莉炭落井是在十歲的時候。」
伊莉莎白‧斯圖亞,現在年齡是八歲,換言之就是落井事件整整提早了兩年。
我完全沒想過劇情會差得如此之多……
但為什麼?為什麼劇情會改變呢?
「皮耶醬、難不成你……?」當王子過太爽把劇情搞得一團亂嗎?畢竟所謂的穿越者就是一種會把劇情徹底毀掉的一種人。
「我一開始也這麼猜測的哦,儘管我十分小心不讓劇情失控了,但因為我的個性與喜好都跟皮耶爾本人還是有些許的不同,所以也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改變劇情。可自我審視後確認自己可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至少以我的身分是完全管不到斯圖亞家的,更沒有理由讓伊莉炭提早兩年落井。」皮耶醬對於我的指控無奈地搖搖頭。
「至於調查伊莉炭落井……本來以為你很著急的話會先去找第一發現人,結果根本沒有。」
落井的第一發現人,也就是見習侍從,湯姆‧羅伯特。雖然我沒親自去找他,但也派了安娜去問話,畢竟僕人與僕人之間交流比較正常吧?尤其他還是位階這麼低的僕人,公爵千金突然沒事找他但根本沒有什麼新發現。
「為什麼要提到他?」我悶悶地說,好像被人指出錯誤一般有點失落。
「伊莉炭不是很好奇我怎麼對公爵府上的事這麼了解嗎?其實有更簡單的方法哦——派個人混進去就可以了。」
「原來是府裡有叛徒!」我露出原來如此啊!的表情,將握拳的右手拍在左手手掌上。
「……說叛徒也太難聽了。」皮耶醬似乎是被我逗笑,肩膀忍不住抖了起來,「總之,湯姆‧羅伯特是二皇子黨安排在公爵府裡的線人之一。」
之、一。
我有點傻傻地望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我先提醒一句,雖然說是支持我的黨派,但妳家的那些臥底都不是我親自派過去的。我這邊也是很辛苦啊,身在王室所以直接陷入皇帝繼承人的宮鬥之中呢。」皮耶醬聳聳肩,顯得有點不以為意,「斯圖亞公爵作為帝國裡最有權勢的貴族,當然不少人都在打聽他的情報了,一個大宅裡有這麼多個僕人,其中混了幾個線人也不奇怪。當然,也不只我們混了幾個線人進去,整個公爵府裡投應該暗藏著各方人馬的耳目,伊莉炭落井跟中毒的事情早就在貴族圈裡被傳得到處都是。」
咦?是這樣嗎?
中毒是剛發生的事姑且不論,但落井已經經過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在這之前也參加了一兩次的小茶會,但完全沒有人跟我提這件事。
至於皮耶醬說的那些事,考慮到他身在皇室所以陷入王城的各種明爭暗鬥之中,這種事我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想過了。但看著他用著小男孩的外表,口氣卻如此的自然,完全不像是在說在別人家裡塞了眼線這種陰險的事,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可怕。
明明他的內在可是跟我一樣的現代人,不是從小就接受帝王學那種真正的皇族,為什麼他會顯得如此適應呢?我光是上這些貴族淑女課程就覺得頭很痛了。
像是生理排斥般,我忍不住把身子往旁邊移了點。
「湯姆‧羅伯特是支持我的大臣派過去的,畢竟落井的是我的未婚妻,他們也算是滿認真地調查,手上的資訊應該也有不少,所以我也拜託他,如果是伊莉炭去找他,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妳。」
「為什麼不直接叫他來找我……」
完全不知道有這麼輕鬆的途徑。這感覺有點像是在玩RPG時,一直找不到一個任務道具,結果原來它就藏在我一直經過的路口。對於錯過如此簡單的途徑,我感到有點悔恨。
「因為公爵夫婦。」這個答案讓我忍不住驚呼,皮耶醬接著說,「雖然公爵夫婦不能算是合格的父母親,但說到管理整個領地跟宅邸,這對夫妻倒是可以說是貴族模範。湯姆‧羅伯特已經臥底一段時日了,至今還是無法擺脫見習侍從的身份,其他的線人也一樣,雖然不明白究竟是臥底們露餡,還是公爵夫婦眼光銳利,但不可否認的是讓一個臥底主動接觸公爵千金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了解後點點頭後,問道:「所以調查結果是什麼?」
「是自殺唷。」似乎擔心我無法接受,皮耶醬試圖握住我的手,但被我快速抽走而沒握到,「哎呀,伊莉炭似乎不太意外。」
我把在公爵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皮耶醬似乎也沒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這就是知曉劇本的人的餘韻嗎?
「雖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是這個猜測挺準的呢。」
面對如此精準的吐槽,我感覺要把今天午餐的羊小排吐出來了。
我已經深刻反省了,請住手!
經過皮耶醬���轉述,其實跟我之前猜測的幾乎一致,但就像他說的,只是缺少了證據。
在得知伊莉莎白落井後,公爵大發雷霆,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前因後果。
剛好前一晚下了場雨,伊莉莎白小小的腳印都好好保留了。
當然也洗去了備受懷疑的第一發現人的湯姆‧羅伯特的嫌疑。
因為伊莉莎白的腳印比較深,很明顯是在泥巴乾掉以前就走過去,而另一位成年人的腳印則非常的淺,是因為當湯姆‧羅伯特找到伊莉莎白時泥巴就已經乾掉變硬了,無法像伊莉莎白的腳印那般明顯。
皮耶醬所謂的證據指的就是這種的吧……
因為受了皮耶醬的命令,如果是我親自去找他的話,他便會把這些內容直接告訴我。為了不被發現對方是二皇子黨派來的臥底,所以必須由我這個被二皇子指定的人親自詢問才行,就連我的貼身侍女安娜去詢問他也不會說得,因為大家都知道,安娜還負責每日將伊莉莎白的行蹤報告給伯爵。
「整個公爵府的人都太保護伊莉莎白了!」聽完忍不住吐槽了起來。
早點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多好,省的我提心吊膽的,也不會因此提議要養那隻鳥。
「是呢。」皮耶醬也點點頭附和了我。
「那麼,你所找的女主角呢?」我眼睛發亮的看向他,哎呀,這可是重要的情報呢。
「啊⋯⋯」皮耶講的表情看起來一言難盡,「總之結論是沒有找到。」
「咦?明明知道劇情?」
「是的,按照劇情原本應該在貝爾發斯特港口附近的小鎮裡生活的女主角,『伊薇』卻不在那裡⋯⋯」
「前面也說過了,除了伊莉炭提早落井,這世界有很多地方都跟原來的劇情有著細微的差異,所以我就想著有必要確認一下已知的劇情設定。」
「比方說?」
「例如皇太子並不像故事裡那般是為了襯托皮耶爾而存在的低端角色,他是個年輕有為並且可以好好治理國家的王儲,雖然有點訝異,但這樣才合乎常理對吧?不然這麼大的一個國家可能要毀於這一代了……」
啊確實。
很多輕小說的王公貴族如果不是主角,都是淪為襯托主角的存在呢……
啊。
伊莉莎白是個貴族呢。
難不成會死完全是被自己蠢死的嗎?
「但在我報告調查結果前,請讓我好好的講述一下遊戲劇情——這也是伊莉炭想知道的吧?」
我用力地點點頭。
劇本之力,Ge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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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memo-dkjd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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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12
12.他的笑容很噁心。
「伊莉莎白小姐真是養了不得了的寵物呢。」
皮耶醬的揶揄在我腦裡久久不能退去,我深深地呼一口氣,試圖動動腦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對這個世界太不熟悉了,而擁有劇本之力的他,還有餘韻這樣揶揄我,不怕他推角伊莉莎白死去,也許在皮耶醬眼中或許不是什麼大事? 不需要緊張,跟那隻鳥相處這麼常一段時間的我跟安娜現在不是都好端端的嗎?
我會中毒是因為羅絲·格雷在我的蘋果派裡下毒,就算有關也絕對不是主因。
「⋯⋯班森,你知道那隻鳥是從哪裡來的嗎?」但我還是得先問這個問題。
那隻鳥當初是因為我的要求才會出現在宅邸的,作為一個只是依附在公爵家無權無勢的千金,安娜肯定會將我的要求層層上報後再指派人員處理,敢在公爵千金房內放一隻有問題的生物,跟敢在公爵眼前對我下毒的人肯定同樣有問題。
「是的,在小姐的寵物鳥因為皮耶爾殿下的光之魔法卷軸死去後,我們立刻詢問了負責採購的男僕們。」班森說,「⋯⋯他們說那隻鳥是羅絲·格雷帶來的。」
又是她。我皺起眉頭問道:「為什麼是負責內務的女僕所帶來的?」 就我的觀察,儘管斯圖亞公爵宅邸的僕人眾多,但每個人都有負責的區域,雖然公爵並不是個好父親,但是他在管理宅邸這件事倒是井然有序。
羅絲·格雷不是公爵夫人或千金的貼身女僕,但也是負責照顧伊莉莎白的女僕之一,對外採購也一直都是男僕們的工作,我的質疑非常合理。
「⋯⋯她那天申請外出購買私人物品後,回來後就順便帶回一隻鳥了,說是剛好看到就順便買回來,當時負責採購的男僕檢查後,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便送到小姐的房裡。」
「你們覺得那隻鳥是什麼呢?」我問道。
所有人面面相覷,率先開口的是班森,「小姐,我們認為是魔物。」
我眨眨眼,是啊,有魔法的世界有魔物也不稀奇。但穿越以來第一次聽到這名詞還是勾起我的好奇心,這迅速地與我過去所看的輕小說跟漫畫連結再一起,但說也奇怪,魔物是這麼容易被抓住的嗎?還是因為這是隻特別弱小的魔物?而且特地在我身邊放隻魔物又有什麼目的?
我努力回想我的上課內容與穿越至今以來的身邊周遭的事物。
沒有。
在這之前我完全不知道這世界還有魔物,我的魔法老師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這裡就像是個架空的中世紀歐洲世界,要不是公爵有替我聘請魔法老師,我可能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有魔法呢,畢竟我又沒玩過這個遊戲。
從有魔法、魔物來看,這個世界的魔法是用來打倒魔物的嗎?像RPG冒險遊戲那樣?這個世界的主角要邊打怪邊談戀愛嗎?
「為什麼覺得會是魔物呢?」我向班森問道。
「聽說所有魔物碰到光之魔法變消散成灰燼。」班森答道。
——就在我為了治療小姐而使用卷軸時,伊莉莎白小姐的觀賞鳥卻立刻發出了悲鳴,死在鳥籠內。
不、不對,根據皮耶醬所述他不是變成灰燼,而是死在籠子內。
「皮耶爾殿下覺得呢?」我轉過頭來看像向男孩,「畢竟卷軸是你帶來的。」
「姑且就先認為是魔物吧。」
姑、且。
所以皮耶醬不認為這是魔物,事情又回到了原點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
儘管疑點還非常多,但公爵府目前調查的結果也就只有這些了,感覺也無法從班森這邊問到更多結果了。
「總之先謝謝班森願意違背父親的命令,希望之後調查有什麼進展你也能這樣告訴我就好了。」
班森沒有回覆,只是給了我一個苦笑。看來之後要從管家這邊得到情報可能還是沒這麼容易。
我知道這只是奢求,畢竟班森是受雇於公爵,而不是伊莉莎白。
果然還是要想辦法讓自己可以自由地調查,做人還是要靠自己才行。
但是要怎麼做呢?我就連出門也要經過公爵的同意……
總之先從手邊可以做到的事情開始吧!例如得先想辦法獲得那個人手上的情報才行——關於這個世界的劇本、設定、角色等等,一切可能有用的資訊。
如果要避免像這次一樣被下毒、被動的等待事件發生,就必須有這些情報,不然我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摸索。明明王城距離斯圖亞公爵領地避不近,皮耶醬還可以這麼快的到來,還及時拿出上頭有「痊癒術」的魔法卷軸,應該也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事件會發生而提前做了準備了吧?再說本人都特地過來了,總不能什麼情報都沒拿到就這樣放他回王城。
「大家『閒話』也聊得差不多了,我們就此解散吧。」我站起身,接著轉向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試著讓自己的看起來溫柔有禮,「皮耶爾殿下都難得來一趟了,要不要一起到花園散散步?就我們兩個。」
我特意強調最後一句話,為了避免穿越者之間的對話被其他人聽到,果然還是只能獨自跟皮耶醬相處了吧,就像上次我們互相坦承都是穿越者的時候。
吃飽飯後到一邊散步一邊消化一下肚子裡的美食,而且還是在斯圖亞家引以為傲的花園裡。嗯哼,我想的可周到!既沒有壞了公爵家的顏面,對方還是我的未婚夫,在大家面前邀約也完全沒問題吧!
當我如此自滿的時候,卻感受到一道長茅般的視線射穿我的腦袋,我轉過頭來發現視線的來源是一直坐在沙發另一邊的查爾斯,他正用著弱化版斯圖亞祖傳銳利的眼神瞪著我。
幹嘛?
此時我正好是站著,正好可以用斯圖亞祖傳銳利的眼神俯視著他。
從剛剛開始,只要是提到皮耶醬,查爾斯就會像這樣瞪著我們,態度也特別的差,到底是為什麼完全不明白。
安娜清了清喉嚨,在我耳邊低語:「小姐才剛醒過來,還是不要外出,好好回房休息吧?」如此建議著。
忽然想起自己可是被下毒昏迷兩天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光之魔法治癒過的關係,從醒來之後都覺得身體好的不得了,可能打從出生開始(包含在日本的時候)都沒這麼好過,加上剛才正仔細聽著調查結果與事情經過,所以完全忘記這件事。
雖然安娜聲音很小,但坐在我旁邊的查爾斯很明顯也聽到了,在安娜說完他馬上用著一點也不可愛的語氣對著我念道:「沒錯,病人去散什麼步,還不快點回房間休息。」
不、不行!這次一定要問出情報!死纏爛打絕對比說服公爵讓我拜訪王城還要輕鬆許多!而且正因為是病人才更應該去散步!曬曬太陽補充維生素D!
我瞄了一眼旁邊的班森,此時管家正默默起身,慢慢移向門邊,似乎想逃離現場。當班森發現我正盯著他瞧時,他立刻開口:「非常抱歉,小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完全沒等我同意就迅速逃走了。
搞什麼!
太生氣了,差點罵出髒話來,但還好克制住了,不然我就要達成在公爵繼承人與二皇子殿下面前罵髒話的成就。
「噗。」皮耶醬的笑聲讓所有人都從我身上移開,他在取笑我嗎?「伊莉莎白小姐如果真的很想跟我相處,考慮到妳的身體狀況,我們可以回到妳房內慢慢聊天。」
聽見皮耶醬如此配合,我忍不住開心道:「哦!可以嗎——」
「不行。」查爾斯打斷。
我轉過頭來瞪向查爾斯,從剛剛就一直在阻撓我!真是氣死人了!
安娜再次壓低身子,在我耳邊低語:「小姐,雖然你們有婚約,但婚前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還是不好。」如此建議著。
我們才八歲!不可能搞出什麼事,你們這些汙穢的大人們!
不行在外面散步、也不行在房內待著,什麼都不行,開什麼玩笑!
我開始思考,整個公爵府還有哪裡可以招待這位尊貴客人,還不失我的形象的地方。
啊、那裡總可以了吧?在被下毒前我偶爾在花園散步累了也會在那裡坐著休息。
「那我們花園旁的涼亭坐著聊天總可以了吧,在那裡窗外就可以看到我們,完全不是『獨處一室』,而且我也是『好好坐著』,就算是病人的我也應該完全不會覺得累。」我一邊不滿地看向查爾斯與安娜,一邊壓低聲音憤憤地說道,雖然我自認為伊莉莎白可愛的蘿莉聲線似乎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這種口氣可以展現出我的決心!
「到底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好好說,非要跟他獨處。」查爾斯也同樣不滿地回應我。
因為穿越、遊戲什麼之類的在這裡說出來肯定只會被當白痴!而且你也管太多了吧!此時的我很想像這樣大吼回去,但還是將話吞進肚子裡。
我思考了一下,想了一個更合理的回答:「因、因為皮耶爾殿下是我的……未……婚……夫。」我艱難地將那三個字說出口,雖然一點也不想承認,但這時候拿出這關係是最好的解法,「他也為了我特地趕過來,還救了我一命,我想跟他獨處講些話很正常吧!」
儘管這些話讓我就像是一個被愛情沖昏頭的白痴小女孩,但我自認這是很好的藉口。
說完突然發覺自己實在是沒必要對查爾斯解釋這麼多,於是我馬上補了一句:「你才是!為什麼管這麼多?」
查爾斯被我的問題給愣住,他顯得欲言又止,最後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我討厭那傢伙。」
「為什麼?」
查爾斯的話勾起我的好奇心,確實從皮耶醬到來後他的口氣可是突破天際的糟糕透頂,就算他現在是公爵的繼承人,也該知道王室的地位遠高於我們。
「他的笑容很噁心。」查爾斯的態度非常認真且誠懇。
哦!他當著大家的面說二皇子噁心!
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我忍不住噗哧的笑了出來。
我回想起皮耶醬總是掛在嘴上禮貌性的笑容,但眼底卻絲毫沒有絲毫的笑意。第一次跟他見面卻一直在提伊莉莎白的胸部,況且他的內在還是個男人。
「確實。」我點點頭,不得不同意查爾斯對皮耶醬的評價。
「伊莉莎白小姐,我好歹也是妳的未婚夫喔。」我轉過頭看向我的未婚夫,皮耶醬還是帶著那笑容,但看得出來這只是表面上的禮貌,他非常不滿意這個評價。
呀,真可怕~但如果不是一個八歲的小男孩會更可怕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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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memo-dkjd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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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11
11.我們要一起面對一切。
羅絲‧格雷是我在這世界遇上的第一個人,但也就僅此而已。
我是在落井事件之後才來到這世界的,這時安娜聽聞消息也馬上趕回府邸,回到了她的工作崗位,因此我與羅絲‧格雷並沒有那麼多的相處機會,對於她是怎麼樣的人只能透過伊莉莎白的日記去了解。
她是個溫暖且甜美的女性,是除了安娜;伊莉莎白接觸最多的女僕,每次都可以透過日記內容了解伊莉莎白對她的喜愛。
但從文字之間跟實際接觸還是有所差異,對我而言就好像看了一篇以伊莉莎白為主角的小說般,看完就過去了。
如果班森告訴我的是安娜對我下毒,我肯定會更加的痛苦、悲憤。
我摸了摸臉頰上陌生的眼淚,明明聽到結果後內心十分平靜,但身體就像被控制般而落淚,周遭的關心對我而言反而像耳鳴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好不舒服、好像暈車般的感到身體暈頭轉向。
上次我被夫人命令到她的房間那次、被夫人叫到妳的名字時、一瞬間就知道妳的隱藏日記那次,每每當下總是身體不自覺地顫抖,總是讓我感受到這個身體並不屬於自己——
我總忍不住思考,如果伊莉莎白還存在,她是怎麼想的呢?
她會透過我知道之後會有女主角的出現奪走她的一切嗎?
知道自己其實是個遊戲中的惡役千金、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最後為了女主角而拋棄自己、知道自己只個遊戲裡的NPC……
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女僕試圖毒殺自己。
我跟羅絲‧格雷相處的時間並不久,但比起我,伊麗莎白肯定非常受傷,因為在日記裡的羅絲與安娜比起女僕更像是朋友。
我抹去了自己的眼淚,堅定地看著班森。
「請繼續說下去。」
伊莉莎白,不要哭。
我們要一起面對一切。
班森顯得有些猶豫,眾人關心的目光讓我感到些許的陌生,我忍不住嘆口氣。
「不如我們到旁邊的會客室坐下來好好談吧?」
所有人都跟著我移到了隔壁的會客室,大家都坐在這裡的沙發上。班森命男僕收拾好餐廳後,隨後也來到這裡。
會客室與小餐廳採用了同樣的裝潢,但我能看出的差異就是配色跟伊莉莎白的房間不一樣,這裡是黃色與白色為主的配色,然後牆上掛上了一些看起來很嚴肅的肖像畫,似乎是歷任斯圖亞公爵。
皮耶醬坐在我右邊的單人坐沙發,而查爾斯則是跟我一同坐在一張三人坐但我���得可以擠下五個人的長沙發,我們之間隔著幾個抱枕,在皮耶醬對面坐著的則是班森。跟著男僕一起離開的安娜,在為我們端上了紅茶與小西餅後,靜靜地移到了我身後。
所有都盯著我,就連安娜的視線也像要刺穿過我的後腦槽般的不自在。
「……班森,請繼續。」因為遲遲沒有人開口,我忍不住開口提醒。
班森清了清喉嚨後,開始了他的敘述。
可想而知的,在我因為吃下蘋果派而中毒後,整個公爵府亂成一團。
公爵立刻派了班森前往鎮上尋找治療師與醫生。治療師率先到達,使用治癒魔法拖延毒素的擴散與症狀,由於我幾乎快把整片蘋果派吃的一乾二淨,因此症狀非常的嚴重——至於是什麼症狀在場的各位一致的不願意告訴我。
當時我的狀況慘不忍睹到不能跟我說嗎?
但越這樣我越想知道啊!我有些洩氣的來回看著所有人。
「好在伊莉莎白小姐的魔力也是水屬性。」班森雙眼閃爍著,彷彿他此時並不待在這,而是回到那日慌亂的公爵府。
據我的魔法老師所述,我體內的魔力跟同樣作為水屬性魔法的治癒術共鳴效果非常好,因此當我被施予「治癒術」時,效果比一般人或其他屬性的魔法師好上一倍。這個效果在那天得以驗證,我也因此暫時保住了性命,但仍然因為毒素而昏迷不醒。
由於水屬性魔法「治癒術」不能完全消除毒素,這個魔法主要的效果是提升患者本身的恢復能力,因此治療師們只能幫助我緩和毒素帶來症狀,如果要救下我就必須使用光屬性的「痊癒術」,或是找到解毒劑。
為此他們必須不眠不休的施展治癒術,公爵還特地找了其他治療師來讓他們可以輪班休息。
從班森的形容來看,當時的我大概就類似吊點滴的植物人差不多吧?
在我因為中毒而倒下沒多久,此時卻傳來名為羅絲‧格雷的女僕在自己房內上吊自殺的消息。
第一發現人是湯姆,他在羅絲的腳邊找到了一份承認自己下毒的遺書。
但他的行為令公爵起疑。
在所有人都因為公爵千金中毒而擠在了餐廳門外的時候,卻只有這名見習男僕跑到了僕人們的房間裡。
「——因此公爵立刻下令把抓起來,關入地牢裡。但過了一天也沒找到任何可疑之處,只好讓他出來了。」
對於公爵的問題,湯姆則表示因為一直沒見到羅絲感到擔心,才特地去確認她是否是身體不適。
當然還有最主要的原因——事後調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羅絲‧格雷。
班森將視線轉向我身後的安娜,我轉過頭來看見她點頭後後開口補充道:「那時候羅絲才剛跟我們一群女僕一起幫小姐換好衣服,我與其他女僕一同來到休息室,但湯姆立刻發現我們之中並沒有羅絲。」
回過頭來看見班森的樣子似乎有點不滿,他肯定還是覺得湯姆非常可疑。
在治癒師們揮灑名為血汗的魔力的同時,關於下毒事件的調查也立刻同時展開。
首先他們詢問了公爵府內的女幫廚們與廚師。
其中一位女幫廚表示確實曾經看到羅絲在蘋果派烤好後曾經進入廚房過,並以「伊莉莎白小姐喜歡櫻桃。」建議廚娘給我的蘋果派做上裝飾。正好大家都對公爵突然立了私生子為繼承人而不滿,因此大家便同意這次的差別待遇,在那時我的那份蘋果派便做上了「記號」。
那天上桌的蘋果派跟以往直接一整個完整上桌不同,是已經為每個人切好一份再端去餐廳,做著「記號」的蘋果派便送上了我面前,被我吃下去。
之後公爵也派出府邸所有的騎士,騎士團花了一整天問了鎮上的人,得到了羅絲曾經出入奇怪的貧民窟的目擊情報。公爵立刻命令把貧民窟整個給翻了起來,最後找到了賣毒藥的黑市商人後,在嚴刑逼共之下得知了關於她所購買的毒藥。
那是由多種毒藥混在一起,非常致命,連商人自己也不確定會有什麼效果。
「因為混在一起的關係,沒有解藥。」班森說完後,氣氛比剛才沉重了數倍。
羅絲的房間裡除了找到的也只有毒藥的瓶子外,便只有湯姆找到的遺書,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可疑的物品。
看來羅絲‧格雷是鐵了心要我死……
不,她想殺死的是伊莉莎白。
現在忍不住渾身顫抖著的身體,究竟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身體真正的主人,我已經不得而知了。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這真的是羅絲‧格雷所為。
但問題是動機是什麼?大家百思不得其解。
就我所觀察,伊莉莎白並沒有跟府邸裡的僕役們有所交惡,這從所有僕役對公爵將繼承人給查爾斯抱不平可以看見。
尤其羅絲‧格雷,她在穿越之前就與伊莉莎白感情不錯,難道真有什麼隱情嗎?
說起來,我之所以會穿越就是因為伊莉莎白落井,而落井時安娜正好請假回了老家,因此這時剛好是羅絲‧格雷負責照顧伊莉莎白。
難道……
不安的心情隨著我的猜想占據我的腦內。
根據班森所述,羅絲‧格雷是格雷子爵的次女,家中排行老三,上頭有一個哥哥與姊姊。
格雷子爵在政治也沒有跟任何黨派形成同個派系的中立派,算是在每個派系間都混得很好的家族。雖然爵位不高,但靠著祖先留下的礦業在經濟上也沒有太大的問題,與繼承無緣的羅絲經常在各個高階貴族裡擔任各家小姐與夫人的貼身女僕。
雖然在僱用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但公爵府深怕有所遺漏,也因此特地再次調查了她所有工作過的宅邸。
「但沒一個跟我們斯圖亞是敵對關係。」班森似乎十分懊惱,「當然也調查了其他可能的政敵或派系,但沒一個最近有出入我們的領地。」
這時,先前從羅絲‧格雷的房間內找到的毒藥,委託醫生調查的結果也出爐了,確實跟蘋果派裡的毒藥是同一種,而且測試結果如黑市商人所述,沒有解藥。
「在沒有解藥的重擊下,我們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伊莉莎白小姐可能會就此離我們而去。」班森難掩哀傷地繼續說道,接著話鋒一轉,「但好在二皇子殿下的即時幫忙。」
「咦?皮耶……爾殿下?」
我轉頭呆呆的看著皮耶醬,他則是沉默地回給我一個令人火大的燦爛笑容。
班森對著我點頭,給了我肯定的答案。
就在治療師們揮灑血汗與魔力為我施展治癒術的第二天,皮耶醬聞聲而來,速度快得像是他有預知能力般,據說他是拚勁全力趕來的——當然,我是不信的,這其中一定有詐。
「本來公爵想把殿下趕回去的……畢竟此時我們可沒先功夫招待他。但他卻說自己有方法可以拯救伊莉莎白小姐。」
我再次轉頭呆呆地望著皮耶醬。
「……倒底是從哪裡得知消息。」班森扶著額。
嗯,我也想問。
感覺真不舒服……
「接下來就由我來說明吧。」皮耶醬笑著無視班森的咕噥聲。
「當我聽聞伊莉莎白小姐因為中毒命在旦夕後,我便立刻趕來公爵府。」皮耶醬邊說邊朝著我微笑,讓我渾身不自在,忍不住將身子往查爾斯的方向縮過去。
「為了拯救伊莉莎白小姐,我立刻使用了這個。」
皮耶爾從西裝底下的暗袋拿出卷軸展示給大家看,是我在房間裡看到他一直拿在手上的東西。
「這是……?」
「這是已逝的前任聖女所留下來的『光之魔法卷軸』。伊莉莎白小姐應該是不知道魔法卷軸的吧?」
別瞧不起人了!
「我知道。」我瞪向他,「我的魔法老師曾經跟我說過魔法卷軸……是可以儲存魔法的卷軸對吧?」
就算完全沒玩過這個遊戲,但我到這個世界之後可都是有好好上課的!
「是呢~」皮耶醬像誇獎小孩般的讚賞我,只差沒跑來摸我的頭了。
令人火大。
我強忍著怒氣,繼續解說:「有了魔法卷軸就算是不會使用魔法的人也可以使出魔法,雖然一個卷軸只能使用一次。另外儲存越高階法術的魔法卷軸越珍貴。」忽然間想到什麼,停頓了一下,「這麼說來皮耶爾殿下手中的『光之魔法卷軸』……」
要儲存魔法卷軸必須具備下列兩種條件:一個利用特殊的魔法材料製成的魔法卷軸,以及一位可以施展該魔法的魔法師。
光屬性魔法師本身已經稀少到幾乎不可能存在,同樣的,光屬性的魔法卷軸可說是無價之寶,用一張就少一張了。
「是的,這是只存放在皇宮寶物庫的『痊癒術』的魔法捲軸。我便是使用這個拯救了伊莉莎白小姐的性命。」
可、可惡,皮耶醬不僅是有劇本之力,還是皇室成員,有皇宮的寶物庫可以取用,太多外掛了吧?
這個世界的皇室完全不是為了襯托男主角的背景裝飾,難道我的解除婚約的願望完全無望了嗎?
「殿下居然為了我使用了如此珍貴的魔法卷軸。」我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對著皮耶醬露出了哀怨夾雜的羨慕與忌妒的眼神。
如果我也有個寶物庫可以隨時取用,我是否就不會這麼辛苦?
「伊莉莎白小姐可是我的未婚妻呢,這點東西不算什麼。」皮耶醬的溫柔的解釋,對我而言一點也不感到溫暖,只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接著他繼續補充道,「而且父皇也很開心。」
「咦?」
「畢竟可以賣斯圖亞一個人情的機會可不多。」
跟皮耶醬的燦爛笑容相反,現場立刻瀰漫起一股殺謬的氣息。
敢在斯圖亞的宅邸內講出這種話,除了他這位皇子殿下,我猜只剩下皇帝本人了。
「因為這是範圍魔法,痊癒術的魔法範圍剛好是伊莉莎白小姐的房間大小。」
「就在我為了治療小姐而使用卷軸時,伊莉莎白小姐的觀賞鳥卻立刻發出了悲鳴,死在鳥籠內。」
「我的鳥?」我睜大眼睛。
「是的。」皮耶醬收起笑容,難得嚴肅的看向我。
其他人也對著我點頭,一直沉默的查爾斯甚至表示他印象深刻,大概這輩子都忘不掉。
「伊莉莎白小姐真是養了不得了的寵物呢。」
從那隻「鳥」到來之後,甚至為了試毒幾乎隨身攜帶著牠,其餘時間都被我飼養在房內,一想到我幾乎每天毫無防備的跟那隻「鳥」生活在一起,便感到脊隨一陣發涼。
我嚥了嚥口水後,轉頭看了一眼在身後安娜,她的眼底跟我一樣的恐懼,畢竟她為了服侍我也幾乎待在我身邊直到我就寢才離開,可以說是跟我一起與那隻「鳥」一起朝夕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那麼,牠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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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10
10.我滿懷哀傷的——
跟一樓舉辦家宴的餐廳不同,所謂的「小餐廳」是與會客室打通的一個區域,裡頭擺的不是幾乎橫跨整個空間的大長桌,而是在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木製六人座的方桌。桌面鋪上了米黃色的桌巾,正中間也擺上了插滿百合花的花盆。為了表達主人的身份,更是在壁爐上大大掛著——帝國的白百合,斯圖亞的家徽。
這裡是為了提供主人與客人更為私密的聚餐。據我所知這樣的搭配的房間在公爵府裡至少有兩間。如此稱呼只是僕役之間方便區分而已。
另一間同樣帶有小餐廳的會客室則是在一樓的大廳旁,那裡比這又稍微更大了些,經常被夫人用來招待自己的貴婦朋友,開小小的茶會
雖然他們說是「小」餐廳,但對我而言根本不小,就連餐桌也比我在日本看到的都還要大多了。現在這裡只擺了六張椅子,我覺得再多塞兩三張空間還是綽綽有餘。上頭鋪著的桌巾也與家庭餐廳裡量產的粗糙布料不同,摸起來十分的柔順,最尾端甚至用金色的流蘇裝飾著。
偶爾我也會在這裡享用下午茶。
為了表示斯圖亞公爵高貴的身份,就連我也看得出來,府邸十分用心的裝飾著這裡。尤其餐桌的主位剛好背對的落地窗,打開可以一覽公爵府引以為傲的花園。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女僕們喜歡這裡,我自己倒是覺得在哪喝茶都無所謂。
但像這樣與他人一同在此用餐則是第一次。
選在這用餐估計是班森顧慮到我是個因中毒而剛醒的「病人」,因為這裡跟伊莉莎白的房間同樣位在二樓。
謝天謝地安娜並沒有打算對我執行裝扮地獄,只為我披上一件羊毛製的針織披肩,並把頭髮簡單的盤起,以免妨礙我用餐。
我們隨意就座後,但卻默契的將主位留給地位最高的皮耶醬,看來公爵府還是替查爾斯請來了優秀的家庭教師,那麼他應該明白自己剛剛對皮耶醬有多不敬,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坐在我對面的查爾斯死瞪著我,我的左手邊;正好背對著窗的皮耶醬雖然帶著微笑看著我,但眼底卻沒有笑意。
「呃……皮耶爾殿下,剛剛在房間裡提到我的寵物鳥……」我試著開口打破這氣氛,並同時詢問我想知道的其中一個答案,「為什麼您要道歉呢?」
「這說來話長。」皮耶醬嘆了口氣,接著回到剛剛的笑容,「伊莉莎白小姐,妳不覺得妳有話該跟我說嗎?」
要不要嫁給你的問題嗎?
答案當然是:不。
「……班森,請先上餐點吧。」我無視對方,直接轉頭對身後的管家下令。
「是的。」
跟之前在家宴一道一道菜輪流上桌不同,這次跟我自己平時在房間裡用餐類似,班森與安娜���接幫我們上了除了甜點以外的一整套餐點,並且沒有開胃菜。
前菜是香菇濃湯與可頌麵包,搭配的飲品則是葡萄汁,主菜則是迷迭香烤羊肋排佐馬鈴薯泥——
為什麼我的主菜不是羊肋排?而是這一碗稠稠的糊狀物。
我抬頭看向幫我端上餐點的班森。
「因為小姐大病初癒,所以廚師特地準備了好吞嚥的什錦燕麥粥。」
簡直多此一舉。
我來回看了看查爾斯與皮耶醬身前的羊肋排。
煎烤後的迷迭香香氣與肉經過口熟後的味道混在一起,散佈在空氣中。羊肋排表面裹上了一層香草醬,中間橫切面是粉嫩的粉紅色,這是廚師火侯控制了得的證明,它熟度十分完美,想必咬起下去非常的軟嫩多汁,最後再淋上黃橙色的透明醬汁,這應該是橄欖油吧。盤子旁有一小塊用模具塑形成圓餅狀的馬鈴薯泥,上頭甚至擺上了一小片的薄荷葉作為裝飾。
好好吃的樣子,我的視覺與嗅覺不斷的被刺激著。
再次低頭看看我眼前這一碗糊狀物。
「……我也想吃羊肋排。」我發出打從心底哀怨的咕噥聲。
「病人就乖乖吃粥。」
查爾斯說完,用餐刀切了一小口的羊排,羊排被餐刀切下去的那瞬間肉汁瞬間從刀口流出,與醬汁混在一起,最後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將餐點送進嘴裡。
「伊莉莎白小姐被大家愛著呢。」皮耶醬說完,因為憋笑的關係肩膀微微地顫抖。
啊啊啊——氣死我了!
我可以殺了他們嗎?可以嗎?
呼——
不行,河谷才人你需要冷靜,你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們。
至少現在還不能。
我滿懷哀傷的用湯匙將眼前的糊狀物送入口中。
貼心的廚師替我準備的燕麥粥其實也很好吃,調味清淡因此可以吃食材本身的甜味,裡面似乎還加了起士與牛奶,拌開也可以看到培根丁與些許蝦子。只是跟羊肋排一對比稍嫌寒酸罷了。
因為我邊吃著粥邊眼巴巴地看著坐在我對面的查爾斯,最後對方出於妥協,明明剛才還要我乖乖吃粥的男孩,卻把一塊羊肋排分給了我,還說因為盤子裡有三塊,自己吃不下才看我可憐分一塊給我。
聽見查爾斯的話後,皮耶醬也把他的一塊羊肋排給我,安娜還為此特跑回廚房拿了一個小餐盤。
「謝謝!」我開開心心地接過裝有一塊羊肋排的小餐盤,來回看向另外兩個男孩,就連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
皮耶醬還是一樣王子般的完美回應,查爾斯則是別過頭來說:「明明是個貴族,丟不丟臉。」
雖然嘴巴不饒人,但伊莉莎白的哥哥其實人還不差呢。
難道是傲嬌屬性的角色?
我仔細盯著查爾斯瞧著。
臉確實不錯,完全不比皮耶醬差,唯一的差別大概是斯圖亞祖��的銳利眼神,查爾斯長大後想必又是一個令人生厭的帥哥。
他不會也是攻略男主角之一吧?
如果查爾斯性轉根本就是所謂的傲嬌大小姐,是那種會說出:「才不是為了你呢!哼!」的經典的設定。
「……你在看什麼。」似乎被我盯著渾身不自在,查爾斯用著弱化版斯圖雅祖傳銳利眼神盯著我。
「沒什麼。」
查爾斯咕噥著「搞什麼。」一邊狠狠地瞪著我,一旁的皮耶醬則是偷偷竊笑著。
不是公爵本人使出這技能可對我沒用哦,但看在你給我羊排的份上我就乖乖閉嘴吧。
午餐就在這麼不正式的狀況下進入了尾聲。如果被我的禮儀老師知道我穿著睡衣跟二皇子還有公爵繼承人分食,他可能會在我眼前暈倒。
由於額外多吃了兩塊烤羊肋排,我的現在肚子十分的撐,以至於班森與安娜為我們端上了甜點的提拉米蘇,完全沒胃口。
我可沒有裝甜點的第二個胃。
尤其上次我也是吃下甜點才中毒的,所以對這種甜膩的食物產生了一種心理抗拒。但看著另外兩個男孩都清空了甜點,想必也是相當好吃吧!
可是就這麼不吃又感到好浪費、好可惜,前庶民的我現在正產生了吃還是不吃的糾結之中……
不如當作剛才給我羊排的謝禮,把它丟給查爾斯?可是皮耶醬也有把他的羊肋排分給我……叫兩個男生分一份提拉米蘇會不會太過份了?
禮儀老師在我腦裡又再次昏過去了。
在我內心還在糾結中,似乎是因為看查爾斯與皮耶醬都吃完甜點,而我也絲毫沒有繼續用餐的打算,班森悄悄地來到我身邊說:「小姐,如果用餐完畢我就先請離開了,這裡我會交代其他的男僕來收拾的。」
「不,你留下。」我像個任性的小女孩般高聲命令道。
班森顯得十分的詫異:「但小姐……公爵還有事找我——」
我打斷他:「時間還沒到吧?況且我也還沒吃完甜點呢。」我指了指我面前的提拉米蘇,雖然我根本不打算吃。
班森會在這服侍我們用餐肯定是通過這個宅邸的主人,斯圖亞公爵所同意的,那麼這段空檔期間公爵都不可能來找你。
伊莉莎白可能會被你騙過,但我可沒這麼好騙。
「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呢。」
「請問是什麼事?」
「自然事關於我的事——」我一邊把玩著甜點用的小叉子,「我中毒的調查結果。」
「公爵命令在調查結束前都不會告訴您——」
我再次打斷:「不,現在就在這告訴我,這是斯圖亞公爵千金、帝國唯一的公主的命令。」
對於我的命令,班森顯得十分困擾,但僅僅維持一秒,他立刻換上堅毅的眼神,失去了平常和藹可親的樣貌:「這是公爵的命令,請小姐見諒。」
由於我搬出了伊莉莎白的身份,所以班森也拿更高一層的身份來壓制我。
怎麼辦……
如果不從班森的口裡撬出答案,就可能再也沒機會了……
我撇過頭看著現場比我地位更高的人……
查爾斯‧斯圖亞是公爵的繼承人,理論上地位比我還要高,但他才剛來這宅邸沒多久,加上又是私生子。從至今為止班森與其他僕役對於他的態度來看,他完全對班森起不了作用,就連剛才用餐所有僕役都是聽從我的指揮。
那麼只能靠這人——
二皇子殿下!就決定是你了!
我在內心高喊著,一邊看向皮耶醬。
似乎接收到我眼神示意,皮耶醬無奈地笑了笑。
「史塔克先生,謝謝你的招待,真不愧是斯圖亞公爵家的午餐,雖然有些不正式,但服務非常到位,餐點也非常美味。」
「不勝惶恐,二皇子殿下,在這麼小的地方用餐,還請您見諒。」班森講完低下了頭。
「這麼厲害的管家想必也是哪戶高貴家族出生的吧?我聽說這座宅邸有不少僕人都來自貴族家庭呢。」
這是真的。
這座宅邸的僕役們不是從斯圖亞的領地裡選拔出來的平民,就是其他低階貴族那出生的子女。在一旁的安娜其實也是史密斯子爵的三女兒,因為與家族繼承無緣,上頭也早已有個負責聯姻的姊姊,安娜便作為史密斯家族與高階貴族聯繫的僕役來到了我的身邊。
「不,承蒙殿下的賞識。我只是一介平民,剛好被公爵相中而已。」
「那麼身為平民的你,可以回答一下我的未婚妻——克洛亞帝國未來的二皇子妃的問題嗎?」
皮耶醬使出了身份地位壓制,效果十分顯著,班森因此單膝跪下。
不過皮耶醬明明也是穿越者,卻好熟悉地使他的身份,他在皇宮裡究竟都學了什麼?
「二皇子殿下,還請您別為難我……」
「伊莉莎白小姐不會告訴公爵的。」我在一旁點點頭。
見班森猶豫不決,我決定趁勝追擊。
「班森,如果你是為了我好,就請你老實地告訴我……」我試著讓態度看起來十分的誠懇,「如果我有生命危險,那我必須知道是誰想對我不利,這樣我才能對於周邊有所警覺。」
班森的眼神閃爍,似乎有點動搖。
「拜託你,就當作為了我,好嗎?」我上前試圖扶起他。
「隱瞞並不會保護任人,班森‧史塔克。」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的查爾斯給予了最後一擊。
班森緩緩地站起,他感覺比平常還要老了許多,感嘆般的看著我:「伊莉莎白小姐長大了呢。」
他剛才說不定認為伊莉莎白又變回了一開始那任性的小女孩,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請求他。
唔,真不好意思,因為內在其實是個成年人。
班森先嘆了一口氣,「……小姐,希望妳不要難過,因為兇手是與妳親近的僕人之一。」
「那人便是羅絲‧格雷。」
聽見兇手的名字,我愣了一下。
——太好了!小姐您終於醒了!您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就像今天早上,因為我醒來而抓住我的手的安娜般,羅絲‧格雷是我剛來到這世界、伊莉莎白剛從落井而醒時便像親人般大力地抓住我的手,邊哭邊如此對我喊著的人。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見到的人。她曾為了伊莉莎白落井感到難過、感到自責。
「我們在她的房間裡找到裝著毒藥的小玻璃瓶,經過醫生的分析,確實與蘋果派裡的毒藥是同一種。」
——伊莉莎白小姐,雖然我知道您很愛戴您的寵物鳥,但是家宴是不能將寵物帶入……這對公爵與夫人是非常不禮貌的。
對於我偶爾提出異想天開的言論,她不同其他女僕總是選擇無視,而是會委婉地對我提出建議。
「原想著有栽贓的可能,因此公爵府立刻派出騎士團調查毒藥的來源,最後證實確實是羅絲‧格雷所購買的。」
在伊莉莎白的日記裡,除了安娜,最常提到的名字也是她。跟安娜不同,羅絲總是是著鼓勵心情低落的的伊莉莎白。
我知道的,在伊莉莎白的心底,羅絲‧格雷一直佔著一席之地。
這會不會是公爵與班森都不想立刻告訴我的原因?他們說不定比誰都不願意相信兇手是她。
「小姐!」
安娜的呼聲打斷了班森的敘述,大家忽然都圍到了我的身邊。
「小姐,您還好嗎?」班森不再繼續敘述。
皮耶醬與查爾斯也立刻離開位置來到了我身旁。
「伊莉莎白小姐?」
「喂,不要哭啊……」
我摸摸臉才知道自己流下了眼淚。
不知道是伊莉莎白還是我的淚水,默默地從眼角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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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人物介紹
人物介紹
伊莉莎白‧斯圖亞 Elizabeth Stuya 斯圖亞公爵與正室卡蜜拉生的女兒,遊戲中的反派角色
河谷才人 かわたに さいじん 主人翁,不知為何穿越到伊莉莎白的身上
公爵府
安娜‧史密斯 Anna Smith 伊莉莎白的貼身女僕
班森‧史塔克 Benson Stark 斯圖亞公爵府的管家兼公爵私人秘書
查爾斯‧斯圖亞 Charles Stuya 斯圖亞公爵的私生子,伊莉莎白同父異母的哥哥
亞伯特‧斯圖亞 Albert Stuya 斯圖亞公爵,伊莉莎白與查爾斯的父親
卡蜜拉‧斯圖亞 Camilla Stuya 斯圖亞公爵夫人,伊莉莎白的母親,原本是侯爵府出生
羅絲‧格雷 Rose Gray 宅邸的女僕之一
湯姆‧羅伯特 Tom Robert 宅邸的見習侍從
皇室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 Pierre William Kroya 克洛亞帝國的二皇子,伊莉莎白的未婚夫,遊戲中的男主角之一
才人前世相關人物
河谷美惠 かわたに みえ 才人的妹妹,經常在客廳邊玩遊戲邊吐槽,在伊莉莎白死掉的時候發出「好耶!」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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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9
09.怎麼感覺他的態度一口氣變了這麼多?
一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外國人在自己身邊,她有著黃褐色眼睛,褐色的長髮俐落的在後腦槽綁了一個馬尾,身上的穿著像Cosplay 的女僕裝。而自己正躺在一個過分寬敞、舒適的床上。她的後方是讓人目瞪口呆的豪華歐式套房。
當她看到我睜開雙眼,便立刻慌張地跑到床邊,眼角含著淚,似乎因為太多話想跟我說,反而話都無法好好地講。
跟那天似曾相似的場景,不一樣的是,在我的床邊只有我最熟悉的人。
「安娜……」我艱難地開口,沒想到伊莉莎白可愛的聲音竟變的如此沙啞。
在她聽見我喊她的名字那瞬間,安娜的眼淚變的像是水龍頭般的不斷流下。
「小姐您能醒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她抓著我的手拉到她額頭前,不斷的重複同樣一句話。
本來想安慰對方,告訴對方我很好,正要開口時發現自己喉嚨好乾,於是只擠出了一句:「好渴。」
安娜立刻從旁邊的床頭櫃拿起了水壺倒了一杯水給我,我撐起身子接過杯子後,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喝了幾口。
喝完水潤完喉嚨後感到好多了,現在只覺得自己像是睡過頭般頭暈、身體僵硬,但是精神卻好過了頭,已經到了可以自滿完全是精神奕奕的狀態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為什麼在這呢?
上一個記憶是自己在餐廳參加晚宴,從安娜的反應來看我可能又遭遇了什麼⋯⋯
哎,難道是⋯⋯
正要開口詢問,安娜便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啊,得去通知公爵才行。」就這樣匆匆離去,留下我一個人。
一邊伸著懶腰一邊環顧四週,現在這個房間已經是我熟悉不能再熟的地方了。
這是伊莉莎白的房間,也是我的房間。
以淺色木紋為基底,壁紙則是湖水綠,上頭印有米白色的鳶尾整齊排序著。在我的右手邊有一整面牆是有兩扇大大的落地窗,窗上都掛著厚重的落地簾,顏色是米黃色,上頭用金色的線刺繡出花紋。靠近床這邊擺了一套書桌,另一邊則是放了一套小餐桌椅以及——
咦?
鳥怎麼不見了?
本來窗邊應該擺著關著鳥的鳥籠現在都不見了。
正當我滿臉疑惑、完全來不及思考的時候,房門便被打開了。
安娜帶���公爵、夫人、查爾斯、班森等人來到我房裡,作為管家的班森立刻將書桌前的椅子搬到床邊,讓公爵坐下。
我對著公爵身後的夫人眨眨眼,班森像是明白我在想什麼似的,彎下身對我說:「夫人在首都收到我的聯絡後便趕了回來。」
與上回不同,這次公爵夫婦特地前來探望我,尤其是夫人居然立刻取消她在首都的行程。
我吃驚地看向姑且算是我的父母親的兩人。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身體還好嗎?伊莉莎白小姐。」
淺淺的微笑,舉止合宜符合他的高貴身分。
此人正是我的未婚夫,皮耶爾‧威廉‧克洛亞二皇子殿下,本來應該在王城的他現在卻出現在我的眼前,右手上還拿著一個羊皮紙的捲軸。
雖然很想問那是什麼,但我一點也不想表現的好像很在乎他,所以我直接無視,將自己的視線轉向公爵。
公爵接收到我的視線後,便開口道:「妳應該有很多疑問,但是首先……」,話說到一半,他撇頭,似乎接下要說的話對他來講非常不容易,「妳有好一點嗎?」
哦~他在害羞嗎?
我有點感興致的看著公爵。
「是的,父親,我現在精神很好。」我露出一個笑容。
自己好到甚至可以去院子跑個兩圈,這種不符合大小姐的行為當然是不會說出來。
回答完後,看見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公爵也高興的將視線轉回到我身上。
……之前明明完全不關心伊莉莎白的。
我的臉失去了笑容,換成滿臉不解,就像公爵說的,我有太多疑問了。
啊,對了,有比他們更重要的事!
「父親……請問……我房間的觀賞鳥去哪了?」我低下頭,由下往上看,小心翼翼地開口。
所有人聽見我的問題面面相覷,似乎又有點欲言又止。
率先開口的是皮耶醬:「關於那隻鳥我等等在向妳賠罪……」
我的鳥到底關你屁事?
我瞪了一眼皮耶醬。
但因為我對皮耶醬沒禮貌的關係,夫人也瞪向我,感受到夫人的殺意後,我立刻收回眼神。
皮耶醬似乎也發現了我們母女的狀況,他的嘴角更彎了。
……我果然很討厭他。
「伊莉莎白,妳還記得最後發生了什麼事嗎?」公爵問了一句,態度十分溫柔。
這種態度的公爵實在是奇怪到令人感到噁心。
我偷偷瞄了一眼夫人,「因為查爾斯哥哥的到來,所以舉辦了家宴。」
夫人把視線從我身上移到自己丈夫的後腦槽,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眼底滿是殺氣,下一秒她也許會掏出一把匕首直接背刺公爵。
「是的,還有呢?」公爵催促著我繼續說下去。
「餐點很美味,最後吃了蘋果派,很好吃。」
「接著呢?」
「好像之後身體有點不舒服⋯⋯?」
「……伊莉莎白,身體不舒服是因為妳中毒了。」
「哎?中毒?」我雙眼睜大,現場的每個人都用點頭回應我。
「你已經昏迷整整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
怎麼會……
我還以為知道落井的真相後,就根本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了,難道說我又一次判斷失誤了嗎?
說起來確實也沒有證據可以直接顯示是伊莉莎白跳入井中,就連那口井我連一眼也沒看到,只是單憑伊莉莎白的隱藏日記與這個家庭的狀況擅自判斷說是自殺……
感覺有點沮喪。
我也太得意忘形了吧?
假設不論是落井事件,還是這次的中毒,兇手都是同一人,並且他是真的打算徹底剷除伊莉莎白。
但是為什麼?
伊莉莎白貴為斯圖亞公爵千金,雖然不被父母所關心,但卻被僕人們所愛著。平日除了與僕人們接觸,便是偶爾外出參加同年齡的高階貴族所舉辦的小小茶會。一直努力營造出完美形象的伊莉莎白也明顯沒有與她交惡的人。
從穿越以來我就一直想不到兇手的動機,因此我才認為自殺非常的有說服力。
但這次證明了絕對是他殺。
我看了一眼皮耶醬跟公爵。
政治因素?不滿公爵與皇室聯姻?
但伊莉莎白的婚姻是受到現任皇帝所祝福的,對伊莉莎白下手等同於對公爵與皇室下戰帖,天底下真的有這種瘋子嗎?但在此之前這瘋子得先混入公爵府。
……不行,完全想不到,需要更多情報才行。
於是我試著請求公爵告訴我中毒之後的後續。儘管在��耶醬與查爾斯的幫忙勸說下,公爵仍然十分的頑固,完全不願意把所有調查結果告訴我。
雖然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尤其現在勸說的分別是兩個八歲與一個目測十歲的孩子們。
我彷彿從公爵的身上看到公司同事的影子。
同事是個完全不跟家裡的妻子女兒說出內心的想法,天真的以為只要滿足所有物質需求就可以了,每日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接受妻子的侍奉,完全沒有經營家庭。妻子女兒只覺得他比起自己更在乎工作,之後便被女兒完全不當父親看。
原以為「我的衣服才不要跟臭老頭一起洗呢!」只是女兒的青春期而已,沒想到最後就收到妻子的離婚申請書,只能看著妻子帶著女兒離開自己,甚至不明白為什麼妻子要離開自己,是個旁觀者都搖頭的悲慘中年人。
公爵肯定想著讓我被動地接受他的成果吧?在此之前他會好好地打理一切,讓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執行斯圖亞千金才應該要有的工作。但我還是希望可以接到所有情報,畢竟這是關於我自己的事。
最後公爵留下了一句「你們不用擔心。」試圖讓滿臉不滿的的我安心,便以工作為由告退。
上一個向我保證找到兇手的人就是那個二皇子殿下,但我還不是中毒了。
我有點憤恨地將視線從公爵的背影移到皮耶醬身上。
夫人在公爵離開後,則是想上前想抱住我,對於她的靠近,我忍不住身體顫抖了一下,但她無視我的生理反應,還是將我攬入懷中。
一想到她聽聞我的中毒的消息就特地從首都趕回來,被抱住的那瞬間還是有點感動。
這肯定就是家人的溫暖吧?
身為母親的她,還是對伊莉莎白有感情吧?夫人只是對伊莉莎白有強烈的望女成鳳的心願以及對公覺得報復心,才會犯下許多錯誤。
「伊莉莎白,好好地招待皮耶爾殿下。」夫人一邊抱著我一邊在我耳邊悄悄低語。
眼淚似乎縮回眼睛底去了,想哭的感覺消失的無影無蹤,溫暖的懷抱對此時的我卻感到冰冷無比。
她微笑地向眾人告退,我面無表情地向她揮手,實在是連業務用的笑容都無法擺上去。
明明我才剛清醒過來,但伊莉莎白的母親比起自己的女兒,更在乎的似乎是能否成為皇子妃的伊莉莎白。
剛剛還對她有點感動的我像是個白癡一樣。
在公爵與夫人均離開後,房間裡扣掉僕役只剩下兩個男孩。我看著剩下的人,尤其是查爾斯跟皮耶醬,兩個男孩似乎都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場面一度尷尬不已。
皮耶醬就算了,我可是有很多問題要逼問他,但查爾斯……
說實話,完全不重要。
「查爾斯哥哥為何會在這呢?」
總之先試著委婉地趕人。
「自己的妹妹中毒後剛醒卻不能來關心一下嗎?」
妹妹?
不!你上次在家宴的態度可不像是把我當成妹妹的喔?
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他的態度一口氣變了這麼多?
「幹嘛?」面對我懷疑的眼神,查爾斯的表情顯得十分不滿。
皮耶醬則是很有興趣的來回看向我們,像是在看戲一樣。
你倒是一起幫忙趕他走啊!
先無視煩人的查爾斯,我轉頭看向在一旁的班森。
現在我的首要目標便是皮耶醬跟班森。
皮耶醬自然不用說,剛剛才因為鳥的事情跟我道歉,這事肯定與他有關,而且他的劇本之力說不定能告訴我什麼。
至於班森·史塔克——
伊莉莎白的身份估計是撬不開公爵的金口,但班森可是低我一階的僕役,同時是最靠近公爵的人。
公爵不論進行了什麼調查,也不可能親自去處理,一定是像社長一樣將事情往下交辦,班森說不定才是第一手得到調查結果的人。我必須從他口中把中毒事件的調查結果問的清清楚楚,這次讓他逃了之後可能就暫時無法見到他,若是在這段期間我又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必須要擁有足以自保的情報。
「難得二皇子殿下在這裡,身為斯圖亞的管家,必須奉獻最高品質的服務,您說是吧?管家先生。」
班森聽到我的話後,詫異地看向我,我只以一個笑容回應。
沒錯,你也明白的吧?為了斯圖亞公爵的顏面,讓府邸裡最高層級的僕役來服侍皇族是必須的。
你只能留下來,別無選擇。
「殿下應該沒有急著想回去吧?」
「是的,我也有很多話想要跟伊莉莎白小姐談談呢。」
很好,皮耶醬與班森都到手了。
「不,你給我滾回皇宮。」完全沒被我放在眼底的查爾斯突然出聲制止。
真是⋯⋯!
不要搗亂我的計畫!
「現在正好是午餐時間,請允許我留下來與小姐共進午餐。」皮耶醬無視旁邊不禮貌的男孩。
「當然。」
這次一定要從你嘴裡得到遊戲劇情。
我試著保持淑女般的微笑。
「皇宮難到窮的沒有飯吃嗎?」
夠了,查爾斯你閉嘴!
我狠狠地瞪向他,但對方卻只死死地盯著皮耶醬,完全沒接收到我的怒氣。
「總之,班森請你服侍殿下用餐。」我嘆口氣,對著旁邊的班森說道。
班森掙扎許久後,看來公爵肯定有交代他其他事情,但最後他留下一句:「我這就去為您準備。」便離開了。
皮耶醬的身分終究還是贏過公爵了。
一切都很順利,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都開始在內心裡哼起歌來了
「我也要一起吃。」
哈?
為什麼要特地黏過來啊?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試圖破壞我的計畫還不夠嗎?
我像剛才一樣瞪向他,而他因為眼睛完全沒從皮耶醬身上離開,還是完全沒接收到我的憤怒。
「我討厭這傢伙。」查爾斯露骨的對皮耶醬釋出惡意。
雖然我也討厭他,但他可是皇子殿下喔?
查爾斯對我不禮貌就算了,對皇子如此不敬可是會引來殺生之禍啊!
伊莉莎白的哥哥是白癡嗎?
而且你為什麼對皮耶醬敵意這麼重?
完全不明白——
在我忍不住在心底尖叫的同時,查爾斯與皮耶醬卻開始吵起來。
「說這什麼話呢?我們將來可是親家呢,查爾斯少公爵。」
真不愧是皮耶醬,被如此露骨的惡意襲來仍然保持著王子般的笑容。
「伊莉莎白才不會嫁給你。」
「不,我跟伊莉莎白小姐的婚姻可是受到父皇與斯圖亞公爵的承認,跟你的想法無關。」
好想吃爆米花喔,這世界有這種東西嗎?
剛才還跟皮耶醬唇槍舌戰的查爾斯立刻轉過頭來看著我。本來還事不關己地看戲的我,突然被這雙金色的眼睛死盯著讓渾身不自在。
「……妳想嫁給他嗎?」
不想。
「伊莉莎白小姐妳會嫁給我的吧?」
不要。
「說啊!」
「會吧?」
你們都給我閉嘴!
我可是大病初癒的病人!是在吵什麼!
正想著要開口罵向他們,房門卻被敲響,一直在門旁的安娜立刻將其開啟讓外面的人進來。
敲門的人是班森,「餐點已經準備好了,還請三位大人移動至小餐廳。」說完朝著我們禮貌地行禮。
這時我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吵了這麼久了。
真幼稚,尤其皮耶醬,他的內在可不是八歲小男孩。
「等等妳一定要告訴我。」查爾斯說完便起步準備離開。
明明還是前平民的傢伙現在卻敢命令我?
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態度一直都糟糕透頂,簡直討厭至極。
「我會期待妳的答案的。」皮耶醬溫柔地對著我行了一個禮後,轉身跟在查爾斯身後。
啊——
煩死人了!
我現在說不想跟他們吃午餐來不來不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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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8
08.悲劇終究還是發生了。
我的名字是安娜‧史密斯,是斯圖亞公爵府的眾多僕役之一。我所侍奉的主人是整個克洛亞帝國唯一的公爵,亞伯特‧斯圖亞。
我每日的工作便是擔任克洛亞帝國唯一的公主,伊莉莎白‧斯圖亞的貼身女僕服侍著她,並且將伊莉莎白小姐的行蹤告訴公爵。
一開始的伊莉莎白小姐驕傲的不可一世,完全不討喜,仗著自己是斯圖亞公爵千金與二皇子未婚妻耍著脾氣。
「之後妳便會喜歡她的。」
我的主管之一、這個宅邸的管家,班森‧史塔克先生曾經如此這麼對我說,當時我還想著: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受虐狂。
但我漸漸了解到了,伊莉莎白小姐只是個非常不安、彆扭、不擅於表達的小女孩。
鬧彆扭只是因為見不到父母親而不安,耍脾氣只是因為想試圖引起公爵的注意,每次鬧完脾氣後也總會對我道歉,好幾次想要偷偷的把下午茶的餅乾留下來給我,被家庭教師訓斥後那晚也會格外努力練習。
總之就是個又傻又彆扭的小女孩。
就如同史塔克先生所說,我一定也會喜歡上她的。
但我的小主人,夜深人靜時總是躲在房間裡哭泣,也經常拉小提琴拉到一半便說:「為什麼我總是拉的這麼爛。」而邊哭邊練習。
伊莉莎白小姐總是像這樣給自己很大的壓力,因為對她而言斯圖亞公爵千金與二皇子的未婚妻便是她的一切。
我總是想為了小姐做些什麼,但就算安慰小姐卻什麼也無法改變,每天晚上只能在門外偷偷嘆氣。
「卡蜜拉又拿伊莉莎白出氣了嗎?」公爵一邊簽著手裡的文件,一邊詢問著我。
我的主人跟小姐一樣都是個認真又彆扭的人。每一次我來報告小姐的事情時,還未等我我開口,他總是先詢問我。
今晚我來到公爵的書房裡報告了伊莉莎白小姐這一週的行蹤,公爵一如往常忙的不可開交。
「是的。」
公爵與夫人今天早上因為繼承人的問題而吵架的關係,可憐的伊莉莎白小姐又被夫人拿來當出氣筒。
公爵嘆了一口氣,停下手中的鋼筆。
「告訴卡蜜拉,王都即將舉辦化妝舞會,順便幫她找來服飾商。」公爵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史塔克先生說道,「至於伊莉莎白,幫她請來新的寶石商,她挑幾個都無妨。服飾商服務完卡蜜拉也讓伊莉莎白製作幾套新禮服。」
「是的,公爵。」
「公爵……」我忍不住開口了。
公爵與史塔克先生都看向了我。
「如果可以,還請您抽空前來探望小姐,她一直在等您。」
「……我會的。」
但公爵放下手邊的工作特地去找伊莉莎白小姐這種事,一次也沒發生過。
隔天小姐顯得格外安靜。
每當公爵為了賠罪而花錢的時候,伊莉莎白小姐總是非常開心,因為這證明自己的父親還是有在關注她,但顯然這次公爵的禮物並不能讓小姐滿意。
「安娜。」
「是的,小姐。」
「父親跟母親真的喜歡我嗎?」
這是小姐第一次問我這個問題,她看起來很沮喪。
「當然了,他們只是很忙無法抽空前來看您。」我試著安慰她。
「這樣啊。」
伊莉莎白小姐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
悲劇終究還是發生了。
前些日子我因為從弟弟那收到家母生病的信,因為我的家鄉距離公爵的領地有一段距離,算上通勤時間我大約請了一週的假,在離開宅邸前也順利的將貼身女僕的工作交接給了羅絲‧格雷,羅絲雖然是資歷比我淺的女僕,但每次交代的任務總是能完美達成,是個讓人十分信任的人。
羅絲同時也是除了我以外跟伊莉莎白小姐最親近的女僕,最近也好幾次看到她們私下交談,因此我十分安心地把伊莉莎白小姐託付給她。
但我才到家沒幾日,管家史塔克先生便用只有上層貴族才擁有的通訊用魔法卷軸通知我,關於便伊莉莎白小姐落井的消息。
確認母親身體狀況沒事後,我便立刻出發前往公爵府。當我抵達回到崗位後,伊莉莎白小姐不僅失憶,連個性跟口味也整個變了。
以前的她下午茶時總會把甜點給清空,紅茶也要加上牛奶跟許多的砂糖,但自從落井後她每次都會把甜點給留下,紅茶也不再加入牛奶與砂糖。
雖然很疑惑,但她變的比以往開朗,我們都想著也許這是好事吧?因此我特地告知廚師以後午茶可以改成鹹派,司康的話可以準備果醬與奶油讓小姐決定甜度,其他甜點的話盡量不要太甜,廚師也很樂於為了伊莉莎白小姐將點心調整成現在她會喜歡的口味。
大家都為了不再讓同樣的悲劇發生,比以往更加盡心盡力的侍奉伊莉莎白小姐。
我知道,身為僕人的力量完全比不上親生父母,但我們還是盡量的為小姐付出一切。
某天晚上,公爵因為打算扶正私生子跟夫人又大吵一架。
伊莉莎白小姐這次也被夫人叫到寢室。
——伊莉莎白小姐她……居然自己跳入井裡……都怪我沒照顧好她……對不起,安娜、對不起……
羅絲哭得滿臉淚痕的樣子出現在我的腦中。
但這次伊莉莎白小姐卻比我跟史塔克先生都還要堅強,她不但只有在夫人房內哭而已,離開夫人的寢室後,眼淚擦乾後便不再哭泣,回到房內還對著我說謝謝,並要我轉告史塔克先生她的感謝。
伊莉莎白小姐長大了呢。
最近也都沒有再鬧彆扭,但是課業退步的好厲害,語言也退化成能讀卻寫不出來這種程度,外語則是得從頭教起,字更是醜的讓人直搖頭,小提琴拉出來跟本是噪音,只好從音階開始學起。尤其美感已經不能說是退化了,完全可以說是慘不忍睹,已經���了開始認真思考是否要建議史塔克先生給小姐增加藝術鑑賞課培養眼光與美感。
儘管課業糟的不能再糟,但她不像過去給自己更大的壓力,每一天都笑得很開心,甚至主動說出:「我想見皮耶爾殿下。」
雖然有點疑惑每當她提到皮耶爾殿下時,表情都非常的邪惡,但看起來小姐的愛情也會比以往更加順遂吧,我衷心的為小姐祝福她與皮耶爾殿下的戀情。
想到小姐最後會嫁給皮耶爾殿下,忍不住感到有點寂寞呢。
距離查爾斯少爺到來公爵府已過了一週,公爵宣布要為他新的兒子辦家宴,幸好夫人因為流連於首都而還未回來,因此像上次家宴之後發生的那種事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畢竟在夫人面前慶祝私生子的到來,跟當著大家面打夫人一巴掌是差不多的行為。
伊莉莎白小姐聽到這次家宴沒有夫人後完全把雀躍的心情掛在臉上,但幫她打扮時她卻像快死掉了一樣。
最後總算完成了,我們替小姐選了一套紫色與白色漸層的連身裙,胸口用紫色的蝴蝶結裝飾著。伊莉莎白小姐因為比以往更有自信、更加開朗,整個人也都變得比以往閃閃發亮,漂亮的華服與飾品反而成了小姐的陪襯。
工作完成後,我與其他女僕們一起來到一樓廚房的後方,那是我們這些僕人的休息室,裡頭有個簡樸的大餐桌,但品質非常好,非常的厚實,所有的僕人都會在那裡用餐或休息。
「您好,安娜,今天也辛苦了。」
說話的是湯姆‧羅伯特,斯圖亞家的見習侍從,是我們宅邸資歷最淺的僕人,雖然年紀輕輕但為人正直且非常有禮貌。
之前多虧他馬上找到伊莉莎白小姐,不然小姐可能真的會永遠離開我們。
他肯定不知道,包含公爵在內我們所有人都對他衷心的感謝。
但湯姆明明非常的能幹卻始終沒有擺脫見習的身分,我曾經向史塔克先生詢問這個問題。
「我已經向公爵推薦過湯姆很多次了,但每次都得到『會考慮』的答案。」
史塔克先生如此的回答我,大家都不明白公爵的用意。
「謝謝。」我拿起一個碗,用大湯杓舀起桌上廚師為了我們所準備的一整鍋雜燴湯,順便拿了一個白麵包。
「咦,羅絲呢?」湯姆突如其來的問道。
我轉過頭來,確實剛才還跟著我一起替小姐裝扮的羅絲不在這裡。我問了其他女僕也沒人知道。
正當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負責服務餐廳的男侍從一邊喊著:「不好了!不好了!」一邊跑來了休息室。
「小姐、伊莉莎白小姐她中毒了!」
我不顧眾人的目光,立刻衝向同樣位在一樓的餐廳。
但眼前的景象卻令我快要窒息而昏過去。
伊莉莎白小姐面部慘白,嘴邊流著血,整個身子癱倒在公爵的懷裡抽蓄著。公爵不斷的大吼著:「醫生呢?治療師呢?」一面又低下頭,輕聲地對著懷裡的小姐說道:「妳快醒醒啊,伊莉莎白……」
年少的查爾斯少爺則是在一旁不知所措。
整個宅邸混亂不已。
「史塔克先生呢?」我勉強對著旁邊的男侍從問道。
「他去找醫生跟治療師了。」
我的眼淚淚流不止。
為什麼?
到底是誰這麼過份?
我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小姐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甚至還信誓旦旦的對小姐說:「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究竟是哪個瘋子?
隨後史塔克先生帶著治療師前來,小姐的症狀才緩住。
但治療師卻說,自己只能緩和住伊莉莎白小姐身上的症狀,並不能解毒,還是必須要有解毒劑或是使用能夠治百病的光屬性的魔法,但光屬性魔法師基本上只能當作不存在,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毒素擴散,穩定住症狀,並在這段期間讓醫生可以鑑定出是那種毒藥,或是找到兇手逼問出哪種毒藥進而找到解藥。
為了讓小姐可以好好休息,公爵不顧身上沾染到鮮血,抱起小姐直直的往小姐的房內,把小姐放在她的床上。
身為伊莉莎白小姐的貼身女僕,我是唯一一個除了史塔克先生還站在房間內的僕人。
我轉過頭來,所有的僕役們都聚在了小姐的房外,但門外沒有羅絲與湯姆。
正當我感到疑惑,打算把這件事告知公爵時,湯姆卻出現了。他氣喘吁吁地擠開了所有人,來到公爵與查爾斯少爺面前。
公爵完全沒有心思看向湯姆,視線一刻也沒有從伊莉莎白小姐身上移開過,於是湯姆主動開口。
「公爵,宅邸的女僕,羅絲‧格雷在自己房內上吊自殺了。」隨後他把手裡抓的皺皺的紙交給因震驚而轉過頭來的公爵,「這是在她腳邊留下的紙條。」
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刻跪在地上。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我滿腦子的疑問卻被羅絲輕易的用自殺躲開一切。
我憤恨地抓著自己的裙襬。
公爵立刻把湯姆手中的紙條搶走,當他讀完後,他便對著班森等所有僕役們開口,「立刻調查與羅絲‧格雷相關的所有人。」
因為公爵的話,班森立刻領著部份男僕們離開。
「絕對不能放過敢傷害斯圖亞的傢伙。」公爵看著還昏迷的伊莉莎白小姐,憤憤地說道,「絕對要讓那傢伙知道,斯圖亞的姓氏所帶來的份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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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7
07.伊莉莎白是被大家所疼愛的孩子。
我在穿越之後取代了伊莉莎白的靈魂,並作為伊莉莎白‧斯圖亞體驗了所謂的公爵千金的生活。
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規律行程。
一早醒來,我的貼身女僕,安娜會進到房裡會為我打理外表,由於她挑的禮服我實在是看不出差異,最近甚至連問都不過問我,直接幫我換上衣服了。
接著在安娜在幫我整理頭髮的時候,一邊告訴我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今天要上什麼課,今天在哪有茶會必須參加。
課程內容一點也不輕鬆,小提琴、禮儀、社交舞蹈、刺繡、帝王學、歷史、政治學、外語等等,茶會也不是去喝茶聊天而已,作為斯圖亞公爵千金、帝國唯一的公主,每一次出場都受到大家的放大檢視,我必須比平時更注重我的言行舉止。
完全沒有周休二日這種事,可說是比我前世還是社畜的時候還慘。
連我這成年人都難以忍受的生活,卻是年僅八歲的伊莉莎白‧斯圖亞的日常。
偶爾還要被根本把女兒當空氣的父親用家族、姓氏給訓斥、被母親當成跟丈夫吵架後的出氣筒。
伊莉莎白的房內也完全沒有關於興趣、嗜好之類的東西,我甚至不曉得她是不是喜歡演奏擺書桌邊的小提琴,因為當我閱讀她的日記的時候,我只看到她寫著「今天有小提琴課。」,而不是「今天拉著小提琴。」
這其中完全沒有提到自己的父母親——斯圖亞公爵夫婦。
「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這可能是這孩子唯一寫上關於父母親的一頁。
下面還有其他更小的幾行。
「我必須更加優秀,比男孩都還要優秀
我必須跟皮耶爾殿下結婚,成為皇子妃。
我必須更加努力才行,這樣才能不愧對我的姓氏。
這樣父親與母親也許就會來看我一眼。」
我抬起頭,看著在一旁的安娜,她當然也跟著我一起讀完了伊莉莎白隱藏的日記,我看見她的眼角似乎泛著淚。
我從侍從與伊莉莎白的日記所得知的這孩子是完全不可能自殺的。
導致我判斷錯誤的原因,除了有伊莉莎白連對自己的日記也不誠實外……
我看著偷偷擦拭著自己眼角的安娜。
「安娜,你們所有侍者在我失憶後,是不是有什麼沒跟我說我?像是……我的父母。」
安娜顯得有些猶豫,難道又被下了禁口令嗎?
「我會假裝聽不到妳的自言自語。」
「不、不是的!這跟任何人的命令無關……」
「什麼意思?」
「這是我們、所有斯圖亞宅邸的僕役們所作下的決定。」
「你們覺得,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事實上,公爵與夫人本來就很少來找小姐您……若不是今日……」
嗯哼,我想也是。
「而且我們認為,等小姐身體狀況更好了,我們再說也不遲……」
「畢竟小姐您自從發生那件事,整個人徹底變了。」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那天也是……小姐落井的當天……羅絲說公爵與夫人也像今天一樣大吵一架……然後……」安娜開始泣不成聲,久久不能好好說話。
我看著她不斷的哭,忍不住開口:「然後我就被帶到夫人的房間訓斥了?」
「不,那天您被打得很慘,據說整個宅邸都聽的到您的哭喊聲。」
「但是我一點傷也沒有。」
「在您被找到之後,公爵馬上請了厲害的治癒師為您施展治癒術,並請醫生徹底檢查……可能那時候連夫人造成的傷也一起治癒了⋯⋯但小姐您卻完全沒有醒過來……」
所有的拼圖都完成了。
這一頁隱藏的日記估計是在事發前一晚寫的,那天伊莉莎白剛好負能量爆發後,寫下了日記又自己撕毀。但隔天公爵夫婦正好大吵一架,夫人也像今天一樣找女兒出氣。她在被自己的母親家暴後,最終她還是無法承受所有的壓力,於是隔天在用完下午茶後,便悄悄地跳入井中,她甚至完全沒留下遺書。
我在剛穿越的那幾日,曾把她的房間內翻個徹底,我也是在那時找到伊莉莎白的日記,但卻完全沒有找到任何類似遺書的東西。
那孩子可能完全沒有想留給其他人的話吧?
從頭到尾我都像今晚的家宴一樣,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兇手。
「小姐,您可千萬別做傻事啊!您要知道您還有我們!」安娜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不斷的搖晃我。
雖然我剛剛也被夫人邊哭著搖晃身子,但這次的對象卻是我最貼心的女僕。我看著安娜又哭又慌,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她晃的實在是太大力了,我馬上出聲制止,安娜也立刻停下,而不是像夫人一樣完全無視我的抗議。
「謝謝妳,安娜……我沒事的。」我對安娜微笑,「還有也幫我謝謝班森。」
現在我才明白班森與安娜剛剛對我所說的話。
伊莉莎白是被大家所疼愛的孩子,只是她沒發現而已。
安娜看到我的笑容,忍不住破涕而笑。
女孩子果然還是要笑著才好看。
我滿意地看著安娜清秀的臉龐總算掛上笑容。
雖然事件水落石出,但日子還是一成不變的度過。
其中一個小改變則是我再也不必提心吊膽的生活吧,畢竟本來就不存在什麼兇手。
也因此我沒必要帶著鳥籠跑來跑去了,但安娜覺得小心一點也沒什麼不好,最近還開始思考要不要給鳥取個名字,安娜卻說:「取名字產生了感情後,要是牠真的吃到有毒的食物,爲小姐而死,您會感到難過的。」所以這隻鳥就繼續沒有名字的在我房間飼養著。
但相處久了還是難免產生了點感情,有時候跟牠對到眼,就會開始覺得自己拿牠試毒很糟糕、很過份,開始忍不住同情牠,牠的鳥生怎麼就這麼淪落到我手裡?這時安娜就會叫我不要再看了,還不如快點寫完家庭教師出的作業。
安娜似乎越來越像我以前的媽媽了。
另一個小變化則是在前幾天宅邸來了寶石商人,似乎是公爵特地找來的,很明顯就是要用來安撫妻女。
太好懂了吧。
本來我挑了一個上頭吊著超大藍寶石,鍊子上還有超多鑽石的項鍊,這一看就非常值錢。但安娜卻在一旁說了句:「這麼俗氣的項鍊,不能出現在斯圖亞公爵千金的脖子上。」
最後只買了一條安娜挑選的;上面鑲有跟伊莉莎白眼睛顏色一樣的紫水晶手鍊。我覺得非常的普通。據安娜所說,這條項鍊跟我的氣質比較符合。
但我還是覺得超大藍寶石比較好。
之後帶了這條手鍊所有人都說非常好看、非常適合我。
奇怪的原來是我嗎?
因為行程非常的規律,所以日子也不知不覺得就過了。開始覺得差不多要找個時間讓公爵同意我拜訪皮耶醬,逼他把遊戲劇情說出來,接著乖乖的等待女主角出現的那日,想辦法跟她搞好關係後,抱女主角與皮耶醬的大腿迴避可以讓我妹發出「好耶」的死亡。
最後,如果可以迴避死亡Ending,那我的下一個目標,便是可以跟皮耶醬取消婚約!雖然對手可是皇帝,但我可是穿越者,反正這種后宮作品的皇族都只是為了背景設定的裝飾,實際上讀者一看跟本是白癡家族,皮耶醬只是因為他是男主之一又是穿越者才可以避免。
皮耶醬真是抱歉,伊莉莎白的胸部是屬於我的,妳就去揉女主角的胸部吧!
最近也發覺每個侍者都在那晚的家宴後都對我更加寵愛,尤其這陣子安娜跟我的感情變的更好了。
伊莉莎白真傻,明明周遭有那麼多支持她的人,她卻完全看不清。
那種完全可以當成空氣的父母直接無視就好了,難怪僕人們會覺得這件事可以先不用跟我說。
唔,可是她只有八歲耶……我還是不要對她太苛刻好了。
而且夫人根本不明白啊,不必當繼承人多好~完全不用管事!
說到繼承人,查爾斯也終於在不久前抵達宅邸,他正式成為公爵家的一員,並改姓成為了「查爾斯‧斯圖亞」,但我到現在都還沒見過他一面,反正他的事也跟我無關。
又不是同父異母的姊姊,如果查爾斯是女的又長的很正,我可能會特地去找她喔,然後我要仗著我是妹妹的身份黏在她身邊。
本來這麼想的——
「公爵大人表示,為了歡迎查爾斯少爺的到來,今天晚上要舉行家宴。」斯圖亞宅邸的管家兼公爵秘書,班森‧史塔克特地來我的房間通知我。
公爵這這這大白癡!居然為私生子辦家宴,這完全就是在刺激夫人啊!
我才不要當夫人的出氣包!
「嗚~管家~我頭突然好痛喔,肚子也好像有點怪怪的耶~」
我在班森面前跪倒在地毯上,扶著額。
啊、公爵家的地毯果然材質真好,觸感真好,好柔軟。害我這前庶民都忍不住順手來回摸了幾下。
「小姐您沒事吧!」過保護的安娜緊張地飛奔到我身邊關心我。
安娜,我沒事啦,我只是不想參加什麼家宴才裝病……
「……小姐,夫人這三天要參加首都的貴婦舞會,現在也還在首都,所以不會回來參加家宴。」
我立刻站了起來:「我突然好很多了,剛剛應該是我的錯覺~哈哈,讓班森見笑了。」
「不,怎麼會呢,小姐關注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是件好事。」班森對我露出一個慈祥的微笑,完全無視我剛剛拙劣的演技。
伊莉莎白,妳其實可以從班森身上找到父愛喔,他根本是完美父親嘛。什麼公爵就別管他,讓他跟他的查爾斯相親相愛吧。
「只是……」班森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
「查爾斯少爺的個性有點……」
「哎,他怎麼了?」
「總之小姐請您千萬別把平民的話放在心上,您才是我們心目中唯一的公爵繼承人……那麼我先告遲了,不打擾小姐作準備了。」班森又再次話都不說完就離開了。
我才不想當繼承人。
還有查爾斯到底說了什麼?
我以後一定要禁止這個宅邸的所有人都不可以話只說到一半,有話就該好好地說清楚。
果然不論男性向還是女性向,每部作品裡的角色都很不喜歡好好把話說完耶。
於是我又再度承受了裝扮酷刑。女僕們這次又要我挑禮服,有鑑於我上次說了句:「隨便妳們。」反而讓她們更煩人,所以這次我隨手選了件粉紅色的,結果其中一個女僕以為我聽不到似的,悄悄地說:「這件很普通耶……」
那妳們為什麼要我挑?
當酷刑結束後,安娜幫我打開房門,班森早已站在那等著我,他露出和藹的笑容:「小姐今日感覺特別漂亮。」
管家的話讓身後的女僕們可高興透了,但我完全看不出差在哪,伊莉莎白每天的衣服都很華麗啊?臉也完全沒變啊?妝也跟平時差不多啊?飾品倒是每天都不一樣,伊莉莎白的珠寶盒非常滿,種類豐富,如果把這些賣掉不知道可以賺多少。
因為這次沒有任何壓力源,我帶著愉悅的心情前往公爵府的餐廳,跟上次一樣的大門,一樣的餐桌配置,只是夫人的位置是空的。
班森果然沒有騙我,夫人真的沒參加,太棒了。
另一個改變的是,我上次坐的位置變成一個目測十歲的男孩坐著,而我的座位變成在那個男孩的右手邊,他肯定就是查爾斯,伊莉莎白同父異母的哥哥。
查爾斯有著跟公爵一模一樣的褐色頭髮,瞳孔則是金黃色的,外表也長的非常可愛,完全不輸給我的未婚夫,長大後肯定也是個帥哥。
但這麼可愛的查爾斯的表情卻超級臭,一點也不可愛。
「貴族都如此不守時的嗎?」
這是我與我的哥哥第一次碰面,他所對我說的話。
上次家宴我也被夫人說了類似的話,只是沒這麼難聽而已……
我就不是故意的……誰叫女僕們又為了我的裙子跟髮飾吵起來,雖然我完全聽不懂她們在吵什麼。
我可是最守時的日本人耶。
「放肆!竟敢對伊莉莎白小姐如此不敬!」在我身後的班森忍不住大聲斥責了查爾斯。
對!罵的好!多罵他一點!
面對大人的斥責,查爾斯完全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班森。」公爵冷冽的視線從我身上移到我身後的管家,「查爾斯只是剛換了一個身份,還不熟悉措辭,請你原諒他。」
班森馬上向公爵道歉,而不是對查爾斯,想法一目瞭然。
公爵把視線回到我身上:「伊莉莎白也趕快入座。」
「是的,父親。」我乖巧地拎著裙襬,來到查爾斯旁邊的位置坐下。
見我坐下後,公爵對著我說道:「伊莉莎白,查爾斯在前幾日已來到我們公爵府,只是因為舟車勞頓所以先讓他休息幾日,現在才向妳正式介紹。」
我輕輕點頭,扮演好公爵的乖女兒。
「他就是我上次說的查爾斯,是妳的哥哥。查爾斯,這是伊莉莎白,從今以後便是你的妹妹。你們倆都是斯圖亞的一員,要謹記自己的姓氏帶來份量。」
又來了,我聽到耳朵都快長繭啦。
「哥哥,您好,我是伊莉莎白。」我對查爾斯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可是對伊莉莎白的外貌很又自信的喔,你有這麼可愛的妹妹真令人羨慕。
結果查爾斯馬上哼的一聲轉過頭,完全不給我面子。
這個臭小鬼!
公爵見狀也忍不住輕輕咳了一聲。
「總之,先送上餐點吧,你們兩個應該都餓了。」
公爵語畢,在班森的指揮下,美味的餐點一個接著一個的上桌,這次的家宴可不像上次那樣要擔心被毒殺,我可以好好地享用每道精緻的料理。
身旁的查爾斯可能沒見過如此豪華的晚宴,每上一道菜都可以看見他眼睛瞪的老大,天真的可愛。
好滿足啊~
上次沒能這樣享用真的是太可惜了~只是氣氛好僵,因為跟公爵還有查爾斯完全無話可說,就跟吃飯的時候跟經理同桌一樣尷尬。
最後上桌的甜點是蘋果派,外皮烤的金黃酥脆的樣子,上頭還有用櫻桃與鮮奶油做裝飾,空氣中散發了一股甜膩的味道。
我動起叉子,送入嘴中。
太好吃了~因為我不是甜食派,原本還擔心會不會太甜,但是內餡甜度適中,完全不覺得膩,還有淡淡的肉桂香!但不知道是不是肉桂的關係,好像有點苦?不過我也不是美食家,對這方面完全不熟悉呢。
我又立刻吃了第二口,身旁的查爾斯也一連吃了好幾口,終於有點孩子的樣子,看著小弟弟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笑出來。
這種東西你以後可以吃到爽喔。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注意到了一件事,我來回看了查爾斯與公爵身前的盤子,原來只有我的蘋果派上面有做裝飾。
喔!我果然被僕人們所愛著。
「今天的蘋果派難得已經為每個人切好?以前都是上完整一份的。」公爵突然對身後的班森如此說著。
是這樣嗎?完全不知道耶,畢竟我「失憶」了。
我又吃了一口蘋果派。
「呃?」
查爾斯突然大眼睛看著我瞪,並發出疑惑的聲音。
這臭小鬼怎麼了?
哎?
我的手,好像怪怪的……全身無力……
「伊莉莎白!」公爵突然對著我大叫著。
喀噹。
叉子從我手中滑落,掉落地面響起響亮的聲音。
查爾斯、公爵還有班森全都衝到我身邊,但我的視線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靠著衣服顏色跟身高勉強辨識是誰。我感覺胃裡突然一陣攪動,於是趕緊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喉嚨像被燃燒一般的疼痛,隨即吐了一口血在我手上,我看見了鮮血順著我的手流到了身上,安娜為我挑選的紫色禮服沾滿了像紅酒一樣的紅色。
大家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清楚,腦內嗡嗡嗡的作響,連視線也已經模糊到根本看不清他們,只看到一陣白光。
——小姐您放心,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在我失去意識前,安娜所說的話再次浮現在我腦中。
TBC
【後記】
說到惡役千金,下毒事件果然不可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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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6
06.這種話是可以在年僅八歲的女兒面前說的嗎?
當斯圖亞公爵拿起湯匙敲了敲玻璃高腳杯,男侍從為我上了開胃菜,這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南瓜濃湯。
就在剛才我被迫承受名為打扮的酷刑後,我的肚子早就餓扁了。
但在我拿起湯匙,準備開始品嘗公爵府的廚師為公爵一家所準備的佳餚時,我的貼身女僕,安娜剛才在房間為我盤完髮後悄聲對我說的話卻浮現在我的腦中。
——小姐您放心,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準備舀湯的右手,瞬間嘎然而止。
把伊莉莎白丟入井中的兇手到現在都還沒找到,由於第一次的失敗,對方若真的有心想要奪取我的性命,很有可能再次找機會下手。但是在被公爵府上上下下層層保護之下的公爵千金;可以下手機會可不多,加上我最近小心過了,吃任何東西之前都會先餵給最近飼養的鳥食用,更是大大方方的帶著這鳥到處跑,平時也帶著安娜從不分開。
現在唯一給伊莉莎白下毒的機會就在這裡。
如果兇手是個瘋子,敢對帝國唯一的公主下手,那這次是個機會。
我冒著冷汗,看著眼前的南瓜濃湯,到底該喝還是不喝?現在才開胃菜而已,還有前菜、主菜、甜點、飲品,如果這個濃湯沒問題,那下一道菜呢?他們為了我所準備的蘋果汁有毒嗎?
「餐點有問題嗎?伊莉莎白。」公爵停下用餐,對我遲遲不不動餐具而感到疑惑。
因為父親的一句話,餐廳內的包含所有侍從與母親,全部的人都往我的方向看,尤其公爵的眼神太銳利了,讓人渾身不自在。
怎、怎麼辦……
「我……今天下午時點心好像吃的有點多了,現在有點……吃不下,謝謝父親的關心……」我只好說出違心話。
不,我快餓死了。
壓力的到來,將死的恐懼全部擠在一起,為了不讓自己顫抖的太明顯,我努力用手指掐著自己大腿,靠疼痛來讓自己冷靜些。
「我聽班森說妳今天的鹹派只吃了幾口。」但公爵馬上拆穿我的謊言。
聽完公爵的話,我立刻抬頭看向公爵身後的管家,對方與我對視後立刻轉過頭。
我確實因為女僕催促要提早打扮做準備,而沒把鹹派給吃完,但管家你為什麼要把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告訴公爵?
「……伊莉莎白,這是難得的家宴,多少吃一點。」一直在一旁的公爵夫人語調很溫柔。儘管我的大腿痛的要命,聽到她叫起身體主人的名字,還是忍不住發抖。
難道是伊莉莎白的身體記憶?還是伊莉莎白的靈魂一直悄悄的跟我共用一個身體?
而我也真的因為夫人的話就這樣試著去舀了一口湯,接著顫抖的送進嘴裡。
啊……好好喝,南瓜的清甜配上牛奶的濃郁,而且有一點淡淡的堅果味,真好喝,開胃菜真的如它的名字,這一小口讓我更餓了。
喝完後什麼事也沒發生,我沒馬上昏倒,也沒有吐出血……是我想太多了嗎?
我緊張的再喝下一口,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是因為這道菜沒有被下毒所以我才平安無事?亦或者是因為毒效沒那麼快,所以我才暫時什麼症狀也沒出現?
我就在如此情況下,戰戰兢兢的懷疑每一道菜,最後撐過這場家宴。
幸好的是,一切什麼也沒發生。我就這樣平安度過了,希望不要再來第二次……果然吃飯還是在房間裡吃就夠了,反正伊莉莎白房間大到還配備了小餐桌椅。
由於壓力太大的關係,明明肚子卻餓得要命,我卻表現的胃口極差。多虧如此,我剛剛的謊話似乎讓所有人都相信了。
就在公爵確認我與夫人都用餐完畢後,公爵輕輕地咳了一聲,提醒我們他有事要宣布,我安分的轉過頭來,等著公爵開口。
「今天找你們來不為別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們說。」公爵一邊說一邊來回掃視著我與夫人,「由於我們斯圖亞家只有一個子嗣,所以伊莉莎白是斯圖亞公爵的第一繼承順位。」
什麼?我還以為女生不能繼承爵位耶?天啊,伊莉莎白!妳可是未來的女公爵——
「但是,」看來我開心得太早,「伊莉莎白跟二皇子有婚約,這是皇帝親自承諾的婚姻,不容許取消。」
「這樣下去我們斯圖亞的領地、一切都會變成該死的皇室的所有物。」
公爵咒罵皇室的太理所當然,讓我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因此我決定扶正我的私生子,他——不,查爾斯將成為我的繼承人。」
咦~~~~?
啪!
我因為突如其來的巨響而嚇到,整個身子往後縮了一下。坐在我對面的公爵夫人拍了餐桌站起來,桌子上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因而倒下,紅酒染紅了夫人薰衣草色的裙子。夫人的雙眼因憤怒而睜大,脖子的青筋也明顯浮出。
我完全可以理解夫人的憤怒,再怎麼說在自己妻子與女兒面前,突然公開承認自己的私生子也太不尊重元配了吧?何況他還擅自打算扶正那個私生子,並把繼承權給那人,而不是他與元配的女兒。
「公爵,雖然比不上您的爵位,但再怎麼說我也是侯爵出生的貴族,您不能如此侮辱我。」夫人無視自己漂亮的裙子染上紅酒,她的聲音看似冷靜,但每一句都帶著刺。
「卡蜜拉,這跟妳無關,妳無從選擇。」公爵無視了夫人的抗議,轉過頭來對著我,「伊莉莎白,從今天開始查爾斯就是妳的哥哥了,妳要好好善待他。」
公爵的視線銳利如刀,我彷彿被刀子架住般只能點頭。
看見我點頭後,公爵順勢表明查爾斯已經在前往公爵府的路上,估計這兩三天就會抵達。
哥哥的意思是……公爵在伊莉莎白出生以前就跟對方搞上了嗎?
我偷偷瞄了一眼夫人,夫人雖然已經乖乖坐回椅子上,但此時的表情像是太過憤怒反而啞口無言,她拼命用著布滿血絲的雙眼瞪著自己的丈夫。
「妳們要知道我身為斯圖亞公爵,我最大的責任是守護這片代代傳承的地位與財產,我不能讓任何人奪走它,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卡蜜拉。」公爵不慌不忙的對著夫人斥責她剛才的失控,彷彿自己一點錯都沒有,接著再次轉過頭來跟我說,「伊莉莎白,妳也是,妳要明白妳的姓氏所代表的意義。」
我不明白……
公爵的意思是為了家族可以犧牲自己女兒跟妻子嗎?
咦?這種話是可以在年僅八歲的女兒面前說的嗎?
伊莉莎白一直以來都聽著自己父親說這種話嗎?
一股腦火突然湧上。
夫人正打算對公爵的言論提出異議,但父親似乎是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晚餐也用膳完畢,他立刻起身並提醒班森,待夫人與我離開餐廳,便可以收拾餐桌。
公爵就這樣講完毫不猶豫地離開,連看一眼夫人跟我都沒有。
他的妻子與女兒就在他拋下這種話後,被他留在餐廳裡。
沉默。
所有人都在沉默,也不敢動。
我覺得自己該上前安慰眼前頭正低著的夫人,畢竟她還是我現在的母親,但我現在卻像是被石化般僵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能看著夫人。
伊莉莎白的父親原來是無可救藥的人渣……
「伊莉莎白。」夫人抬起頭,她的雙眼布滿血絲,我被這雙眼睛看著脊椎發涼,勉強用力掐住大腿才把尖叫從喉嚨吞回肚子裡去。
「等等用完餐到我房間來。」夫人迅速地起身,準備也離開餐廳,她並沒有轉頭看向班森,而是背對著管家道,「我要先行回房。」
夫人甚至不讓男侍者為她開門,她大力的拉開門後,關門時也大力的將門給甩開,所有人都只能呆呆地看著剛才被夫人大力甩開的木門發出碰撞聲。
沉默已久,我低頭看著剛剛還被我自己誣陷有下毒的甜點,廚師難得為了我準備了美味布丁,此時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就在我盤算著是否要無視夫人的命令,還是乖乖去夫人的房裡,這時班森突然跪在我身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害我不小叫出聲來,我連忙請他起來,但他慎重地拒絕了我。
拜託不要啊,不要讓一個大叔跪在我面前。
班森的手輕輕地拉住我,他的手跟我這千金大小姐、一直坐在辦公室的社畜完全不同,是粗糙且帶著諸多細紋的手,仔細看還有少許的疤痕,這是勞動者的證明。
「小姐,無論發生什麼事,您要知道我們都站在您這。」
我疑惑地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班森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提醒我在餐廳休息夠了後要記得去夫人的房內找她。
什麼嘛!不要話說到一半。
說實話完全不想去夫人的房間,她剛才的狀態明顯糟糕透了。如果是隔天、後天,甚至一週後都還可以勉強接受,現在去找她完全跟「跑去拔盛怒的獅子的鬃毛一樣」的行為一樣。但是公爵夫人的命令是不能抵抗的,畢竟在斯圖亞家族裡,我是扣除僕人後地位最小的存在。
在我做足了心理準備,把布丁吃得一乾二淨後,我起身離開了餐廳,沒想到門外就出現那個害我沒辦法好好吃飯的元凶。
安娜的臉色糟透了,是我穿越以來最糟糕的一次,估計是已經聽到剛剛公爵夫婦的消息吧?僕人傳遞八卦的速度真的好快。
安娜什麼也沒對我說,她只是突然的向我鞠躬。
什麼?怎麼突然這麼做?
「小姐,我永遠站在您的身邊。」安娜說出了跟管家差不多的話,並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這倒底是什麼意思?
安娜跟班森一樣都沒有回答我。
我在管家班森的帶領下來到了夫人的房門外,安娜靜靜地跟在我們兩個後頭。班森輕輕了敲了夫人的房門後,從房裡頭便聽見公爵夫人同意我進來的聲音。
我緩緩地走進去,門被輕輕的被關上。我覺得自己是隻羊,就這樣被他們丟進關有老虎的籠子裡。
夫人的狀態簡直用糟糕透頂都不足以形容。她喝著酒,那頭跟伊莉莎白一樣的淺金色長髮,剛剛在餐廳明明還整整齊齊的盤在頭上,現在則是散亂在背部。她攤坐在躺椅上,茶几上滿滿紅酒瓶,甚至地上也有。
她現在完全是醉鬼狀態。
沒有什麼是比憤怒的醉鬼還要可怕的生物了。
「伊莉莎白,過來。」
她的聲音沙啞,臉上滿是淚痕,眼妝順著淚在臉上留下恐怖駭人的面容,她整個人就像含冤的女鬼般,這恐怖的模樣讓我嚇著一動也不敢動。
「我叫妳過來!」她尖叫命令著,同時也從躺椅上離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我只好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前進走到她的身旁。
她突然蹲下身,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突如其來的舉動害我忍不住小小地尖叫了一聲,但夫人似乎不太在意。
「聽說妳跟皮耶爾殿下感情十分融洽,上次妳們在草皮上牽手一刻都不放開……做的好。」夫人有夠像是上司誇獎員工似的。
這件事到底多少人知道啊?
但我現在完全沒心思管皮耶醬。
伊莉莎白的母親好可怕!
好想逃跑,但我的手又被抓住了!
「伊莉莎白,妳要聽好,妳一定要成為皇子妃……」夫人一邊說一邊再度流淚,淚水被眼妝染成黑色,「妳要讓那個瞧不起我們母女倆的男人跪在妳面前……」
她握住我的手,一邊說著一邊加重了力道,我被掐到痛的忍不住叫出聲來,但她完全無視我的抗議。
「答應我,妳要成為皇子妃。」
我分不清自己是因為恐懼加上手被夫人掐著的關係,還是因為受到伊莉莎白身體記憶的影響。
但總之,我哭了。
伊莉莎白年僅八歲,她的身體很嬌小,此時的我像是被一個女巨人抓著。
身為男人,這個眼淚並不可恥吧?
「回答我!」見我只是掉了幾滴淚,沒有立刻回答她,她雖然放開了我的手,但卻改成大力搖晃我的肩膀。
「……是的,母親。」我低下頭帶著些微哭腔,小小聲地回答。
——伊莉莎白‧斯圖亞不僅僅只是帝國唯一的公主,還是女性向戀愛遊戲的反派千金,是主人公的頭號敵人。
我前世的妹妹的聲音突然再次竄進我的腦袋裡。
我剛穿越的時候,為了讓自己快速掌握已有的情報,曾經因妹妹的隻言片語得出:「伊莉莎白是女主角的情敵」這結論。
女主會變成伊莉莎白的情敵的話,肯定是因為二皇子吧?畢竟二皇子是伊莉莎白的未婚夫。
我當時還悄悄地指責伊莉莎白,為何不放棄二皇子?那種遇到新女人就拋棄未婚妻的男人到底哪裡好?居然為了這種渣男而死,太不值得了。
但今天我明白了,伊莉莎白不放棄的理由。
伊莉莎白會成為惡役千金,這一切都是這對夫婦所造成的。
雖然我不知道遊戲劇情是什麼,但她肯定到死都緊抓著拋棄她的二皇子這個男人。
夫人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我從思緒裡拉回到現實,我不敢看向她。
「如果妳是男的就好了。」
咦?
與剛才激烈的語氣不同,而是像幽靈般的低語。
我抬起頭來,睜大眼睛看向夫人,她的眼神既空洞、又冰冷,好像我只是個陌生人,而不是她的女兒。
她對我露出了一個又哭又笑的表情。
這句話搞什麼?為什麼要對我說這種話?
我感覺好像我的這一生都被否定似的。
「如果妳是男的,那混帳就不會決定帶那個雜種回來!哈!都不知道跟外面那妓女搞多久了!」
「他甚至不願意把財產讓給妳。」
「妳可是我們的女兒!我們的親女兒!」
啪!
酒瓶從我的耳邊劃過,摔到我身後的牆上。
我還以為夫人要拿酒瓶丟向我,忍不住閉起眼睛縮了身體。
「他寧可把公爵的身分給一個外面的雜種。」
她又摔了一個酒瓶,這次是往地上砸,所幸飛濺出去的玻璃碎片並沒有劃傷我。
「如果妳是男的就好了。」
夫人又再次重複了剛剛說的話,這次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看著我。但與其說是看著我,不如說是在我身上看到了父親。
伊莉莎白八年來一直都是這麼承受的嗎?
夫人明明沒有對我拳打腳踢,只是胡亂的大吼著、在我面前摔著酒杯,但我的感覺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
「妳出去吧,我暫時不想看到妳。」
伊莉莎白‧斯圖亞被自己的母親趕了出去。
明明她根本不是我的親生母親,但此時我的眼淚卻淚流不止。
我靜靜走向房門,小心翼翼的避開腳邊的碎玻璃,用顫抖的手推開了門。在門口的安娜與班森似乎早已準備好,安娜甚至馬上蹲下身拿了手帕幫忙擦拭我糟糕透頂的臉,班森開始檢查我的身體有沒有受傷。
看來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小姐,您沒事吧?」
我點點頭,表示自己想回房休息,安娜與班森立刻點頭表示理解。
我們回到伊莉莎白豪華的房間,安娜似乎覺得我準備要就寢了,所以幫我從衣櫃裡拿出睡衣,但在此之前……
我來到壁爐裡取出早已熄滅、完全冷卻的木炭。
「小姐您要做什麼?」
我無視安娜的驚呼,衝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伊莉莎白的日記。
過去伊莉莎白的日記悄悄地放在抽屜的夾層裡。我第一次找到它時還笑說:「以為在藏死亡筆記本嗎?」現在則是在我的手中。
如果今天發生的事是伊莉莎白的日常,那她應該會寫進日記裡,但我之前並沒有閱讀到任何相關的資訊。
事實上,有關於公爵夫婦的所有資訊全是零。這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太詭異了,我當時竟然完全沒注意到。
我快速翻著……
終於找到了,日記本被撕掉的痕跡!
而且剛好下一頁就是空白的!��為我穿越以來可是一次都沒寫過日記,所以這篇記是伊莉莎白落井前的最後一篇日記!
這個世界所用的筆是沾水筆,是一種硬筆,肯定會留下痕跡的。
我將木炭往空白的第一頁不斷的塗著
唔,不是炭筆好難塗……
啊!仔細一看,有一點點的水痕,伊莉莎白是邊哭邊寫日記嗎?
我繼續不斷的塗著,試圖把整頁全部塗黑。
安娜一直在我身後說些什麼我手會髒掉,實在是吵死人了。
——井邊還有小姐當日穿的鞋子,疑是自殺。
我貼心的女僕,安娜為了我甚至打破公爵的命令,她所說的事件經過,我可是熟的不行,為了找到這隻小老鼠,我可是不斷的、每日在腦內重複著,試圖找出所有可能的兇手。
手變的又黑又髒,本來阻止我拿木炭的安娜也安靜地一起看著逐漸塗黑的日記本,現在已經明顯有幾個字可以辨讀了。
哎,剛剛被夫人大力握住的手果然還是好痛。
但我還是繼續塗著。
終於——
頁面上黑底白字大大的在正中間,看的出來寫出這行字的主人因為情緒很激動,她寫得非常大力,多虧如此,整句話清晰可見。
「如果我是男孩子就好了。」
看到伊莉莎白的隱藏日記,我瞬間明白了……
這陣子的我,一直在尋找的犯人——
也許正是伊莉莎白‧斯圖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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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O|nicery] White Daisies [G] Ⅲ (END)
White Daisies Ⅲ
*波西傑克森&混血英雄同人 *cp是尼克x波西 *人魚AU *採用台版翻譯
01. 在安靜的機艙裡,疲憊的波西就在他旁邊的位置熟睡。但法蘭克無論如何都無法睡著,他還記得自己前往尋找尼克的朋友們也是這個情緒。
計畫很完美,因為行程是由安納貝斯與傑生討論出來的;航班則是里歐挑選的;護照等過海關的物品則是安納貝斯與派波稍微用了精靈的小魔法——對葉子施予幻術,其他行李也是大家分工準備的。出於無奈身為人類的法蘭克只知道一個入口,如果同行的人有暗精靈就不必這麼辛苦了。為了配合波西只能維持一天的變身,他們選擇了比較快到達的飛機,並且多次轉機,有的時候還得配合時間,迅速搭車到最近的海灘,從找出這麼多資料到整合出這次的行程並不容易。儘管大家為了他們籌了不少錢,但為了這個行程,他預計自己會把所有的積蓄以及尼克給他的旅費全都消費殆盡。
不知道為何,人魚少年一開始抵死不從搭飛機,因此在出發前傑生還悄悄對法蘭克說:「如果這條笨魚不肯踏進機艙,你就把他給架上去,然後用安全帶綁在座位上。」
「嘿,傑生,我聽到了!」當時人魚少年怒氣沖沖的大力拍了傑生的肩膀。
現在人魚少年安靜地睡著了,睡不著的法蘭克只能陷入深深的回憶。少年想到第一次見到尼克的時候;緊張地想躲回女友的房間,即使他知道海柔生病需要靜養,但他就是不想與陰沉又可怕的男孩獨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了解男孩後,這種感覺被愧疚所取代。
好前一陣子後他得知了海柔其實是暗精靈,一開始他覺得一切都無所謂,因為對他而言,即使這詞聽起來不吉利,那時法蘭克所曉得的是,海柔就是太陽。但之後他又想到,身為人類的他將會比精靈少女還要先離去,他想像中的未來是孤單又寂寞的海柔,想到這他覺得世界彷彿快毀滅般。
可是上帝彷彿在諷刺他的戀情,現在精靈少女得了絕症。他只能無助地坐在精靈旁,躺在床上的她身邊不再閃耀著朝氣,他的太陽就這樣被烏雲給纏住。作為人類;完全不瞭解精靈的他只能看著她的同胞來回走動,急切地問著對方少女的狀況。
就像屋大維說過的,他很沒用。而尼克的到來更證明了他的無能。尼克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帶來了一些僅可以減緩一點症狀的草藥,據說這些來自少數的木精靈所種植的樹的某種植物的嫩葉。他說他在外面的那段日子碰過一些木精靈,才可以讓他得到了一些。儘管尼克在三強調只能減緩症狀,而且藥效會越來越差,可是這讓他短暫加長了每日與海柔相處的時光。
海柔感謝法蘭克願意接觸尼克,對於其他人而言,暗精靈的特殊氣質並不像其他精靈一樣讓每個人都可以接受,而尼克的個性又讓這個特質凸顯出來。當時的他很想對少女說:「但妳對我來說就像太陽。」
沒多久尼克就拜託了他一件事。他馬上就答應了,除了這是簡單的傳個口信外,他希望自己可以更有用一些,他覺得自己不能重複嚼著屋大維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自己也該踏出一步。
法蘭克牢記著尼克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在搭乘飛機時,不斷的重複尼克是敘述自己如何巧遇的少年們,例如要先找到里歐或是傑生,其他全都是精靈,如果不找到這兩個人類不然很難找到隱居中的精靈們。
但他似乎會永遠錯估尼克所擁有的情報量。
「我願意。」人魚少年說,法蘭克發現他直視著自己的雙眼,眼神堅定的讓他一時無法躲避。
在這亂哄哄的時候,他一瞬間就明白為何當時尼克謊稱波西其實是個精靈。尼克固然陰沉,但他從來就不是個壞人。腦袋馬上又陷入混亂的他只記得其他人對他的警戒,就深怕法蘭克會對他的朋友做出什麼事。當時不論是精靈的尖叫警告,還是人魚少年的堅定的神情他都記不清楚了。
他只記得尼克刻意隱瞞的事,以及也許海柔有救了,但這要犧牲一位人魚的生命,他與海柔的一生一定都會在悔恨中渡過的。無論是他還是尼克,甚至是海柔,他們一定都不願接受的。
這樣好自私。他無助的想。
這導致法蘭克在同行的過程中,完全無法正眼瞧波西一眼。他好想念海柔,如果是她,必定能帶給他所有的勇氣。
02.
現在幾點了?波西不清楚。不斷的橫跨時區讓波西的時間感錯亂,他昏昏沉沉的醒來又睡著,但他知道整個機艙內的乘客都跟他一樣感到疲憊,儘管波西似乎是除了睡著又起來外什麼也沒做。而身旁的旅伴幾乎一句話也不說,這讓波西倍感無聊。
沉悶的旅行一點也不快樂,儘管自己是要去送死的……對,要去送死的。波西至今為止都對這個感覺沒有一點真實感,他就像是要去個遙遠的地方旅遊,而終點一定不是愉快的。他沒告訴母親這件事,他不必想也知道母親一定會全力阻止他。
待在機艙裡是個極度無聊的事情。經過多次轉乘後,波西已經相當習慣,不對遠離地面感到莫名的恐懼或是看到飛機起飛時的新鮮感。尤其他的旅伴無時無刻愁眉苦臉的。
安耐不住無聊的波西,忍不住向身旁的旅伴隨口提起話題,「法蘭克,海柔是怎樣的人?」波西看到聽到海柔的名字身體一震的法蘭克,他便後悔自己挑錯話題。
無聊的機艙現在又多了一絲尷尬的氣息。
「……她是太陽。」沉默許久的法蘭克說,他開口前讓人魚少年尷尬萬分。波西聽見驚訝得睜大眼睛,他本以為法蘭克今天是完全不會開口的。
「……至少對我來說是太陽。」法蘭克接著說,「我知道,暗精靈跟太陽這詞很不搭,但對我來說,海柔就是我的太陽。」
「呃,是像派波對傑生說的那種?」波西問。他想起在夕陽下,他與里歐躲在一旁看著含情默默注視對方的派波與傑生所對彼此說的話。
聽到這兩個名字法蘭克愣了一下,「也許是吧,我不清楚他們兩位的關係——」他大大的呼了口氣,「但是海柔的溫柔,讓當時的我振作起來,他就像太陽一樣溫暖。」
「……儘管大多數的人類並不喜歡她。」法蘭克小聲地說。
接著又回到原本的沉默,機艙再度回復一片安靜,波西尷尬的不知道這時候該回他什麼。他知道的,法蘭克肯定會願意用自己來換取他的太陽,即便身為大海的子民,波西也可以明白太陽的溫暖是無可取代的。
「波西,無論如何,都不要為了海柔犧牲自己。」
「什麼?」法蘭克忽然的開口使波西驚訝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但被安全帶給困住,以至於沒真的跳起來,波西的聲音明顯吵到機艙內其他正在休息的乘客,所有人紛紛朝波西這瞪過來。
法蘭克連忙將手指壓在自己嘴前,示意波西小聲點,待波西冷靜後,法蘭克接著說:「我們這次只是帶你去見尼克的,就這樣,好嗎?」
「可是,為什麼?」波西不解,法蘭克不該錯過這次機會。
「波西,」法蘭克緊張的瞄向其他乘客,「我跟海柔都已經接受她會離開的事實,海柔知道自己是犧牲別的生命而活下去的,她肯定不能接受。而我也做不到——把你帶去送死……」
法蘭克又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我辦不到。」他接著如此重複了幾次。直到波西又短暫因為疲憊而陷入睡眠,他仍然聽的道法蘭克的低吟。
03.
具法蘭克所述,這已經是最後一站了。謝天謝地,儘管波西已經習慣搭乘飛機,但他仍然不喜歡這感覺。
他與法蘭克都因為這趟旅程而倍感疲憊,但當夥伴表示飛機之旅已經結束的時候,他又瞬間恢復了精神,因為這代表目的地快要到了。可除了興奮外更多的是緊張,從未離開海底的人魚,既來到青葉與花香的世界後,又搭過了飛機,從世界的這一端來到了另一端,這趟不歸路只為了一位暗精靈,隨後就要為了另一名沒見過面的精靈送死。因為這份焦慮感,使波西全程都處在心不在焉的狀態下,直到夥伴說了聲:「到了。」他才猛然抬起頭。
映入眼前的是一棟大型的建築物,上頭有很多個窗戶與陽台,全部都是一模一樣的外觀。波西愣愣地看著這棟大樓,隔壁的大樓也是一樣的風格,他從未見過這麼整齊的房子,他忍不住詢問著。
「這是公寓,可以讓很多人同時入住。」法蘭克說,波西愣愣地看著,直呼好厲害!不可思議!他不敢相信人類可以建構出這麼巨大的房子。
波西跟之前的行程一樣,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跟路線的他,只能盲目的跟著法蘭克走。搭過電梯後,又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一扇門前。法蘭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形狀奇怪的黑色鑰匙,插入、轉動、開門,踏進去的瞬間,波西感到一陣噁心,是一種快要反芻的感覺,這令他忍不住閉起雙眼,冷汗直流。等他再度打開雙眼後,印入眼簾是如同在電視中看到的地下礦坑的世界,但卻巨大的不可思議,跟剛才的公寓完全可以用兩個世界來形容,他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裡。
暗精靈的巢穴中,周圍有許多用灰色的岩石砌成的階梯,以及只有木製欄杆的電梯,牆壁也是由長了苔蘚的岩石組成,道路看起來就只是開墾讓岩石平坦點,岩壁上吊著許多各種形式的燈,吊燈、白色的日光燈、燈泡等等,形狀完全不一致。周遭的行人穿著跟地面上的人類差不多,但全都有著奇怪且不寒而慄的氣息,他們一邊緩慢地走著;一邊看著他與法蘭克,又隨即冷漠的走過,如同幽靈一般——人魚少年知道這個氣息,是跟尼克類似的氣息,但又有些不一樣。
尼克的比較溫暖,波西想著。
「法蘭克.張!」
突然聽見了尼克的聲音,是一種憤怒的嘶吼,波西正想呼喊尼克的時候,尼克像是瞬間移動出現了在他們面前。
個頭明明比法蘭克還要矮的尼克,憤怒的緊緊抓著法蘭克的衣領靠近自己,法蘭克被強迫彎下腰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波西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能聽著尼克對著法蘭克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帶波西過來!」
「住手!尼克!」波西看見法蘭克緊張地瑟瑟發抖,想要解釋卻結巴成支離破碎的細語,他便趕緊大吼阻止尼克,「是我!是我要法蘭克帶我來的!」
「啊?」尼克鬆手後看著波西,他瞪大了他的黑色雙眸,這是他頭一次看見尼克的表情如此之大,他便又再提醒一次是他自己要過來的。
「海藻頭,你是白癡嗎?」尼克嘆了口氣。
這什麼話啊,波西不滿的反駁:「尼克你才是白癡!不說一句話就不見了!明明照顧生病的姊姊是很正常的事。」
「你……」尼克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就是不想讓你跟來才不跟你說。」
「至少留張紙條吧!尼克真的是白癡!智障!笨蛋!寄居蟹!海馬腦!」
只為了與尼克重逢的波西,這一路上累積了許多疲勞,沒想到見到尼克本人卻馬上被罵了幾句,他不滿的情緒瞬間爆發了出來,開始胡言亂語。尼克聽見咕噥一聲,到底在說什麼。
噗哧。波西跟尼克一同轉頭看向聲音的源頭,是見他們像小學生互相謾罵的法蘭克。這時波西與尼克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時之間一句話都吐不出來。發現大家都安靜下來後,法蘭克也尷尬地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過了一會,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尼克,他又再次說了一句:「快回去。」波西則是不甘示弱地回答:「不要。」
正當精靈男孩又要開口大罵時,波西邁步上前擁住了尼克,尼克再次驚訝的瞪大雙眼,本來想要罵的話瞬間一句都忘了要���。
「尼克,」波西輕聲地說著,但在尼克的耳中,是如此的溫柔「你現在還有我們。」
在波西看不到的背後,尼克露出了像是被救贖的眼神。
這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氣息席捲了在場的所有人。這是其他街上的暗精靈跟尼克都沒有的氣息。比起剛才路過的精靈們更加的冰冷、恐懼,宛如雙腳踏進了泥沼般,不斷的往下陷去,而自己沒有任何被拯救的機會,波西忍不住顫抖不止。
尼克隨即彈開,警戒的望著氣息的來源。波西發現四周的暗精靈們都朝著同一個方向下跪,他順著尼克的視線與行人下跪的方向看去,就在他的正後方,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留著黑色長髮至腰,一身黑漆漆的老人。
「陛下。」尼克夾在波西與老人之間,波西看見在一旁的法蘭克也開始顫抖不止。
波西發現老人看著自己,當他們雙眼對視時波西也忍不住再次寒顫。
老人無視了尼克,逕自的靠近波西與尼克,他將男孩推開,盯著波西由上到下打量著,令波西倍感不適,他打量完後以一股低沉、宛如在腦中轟轟作響的聲音說著:「沒想到這裡有人魚呢。」
「陛下……」尼克再次擋在老人與波西之間。
老人見狀,雙眼從波西上移開,用像是在怒瞪著尼克似的銳利眼神,「尼克,你應該知道海柔還在生病。」
「我知道,陛下。」面對可怕的老人,尼克依然表現得毫無畏懼,用著堅定的聲音回應著。
「那麼,讓開。」
「恕我拒絕。」
老人低聲咕噥一句,「你還是跟碧安卡一樣固執。」尼克聽見碧安卡的名字顫抖了一下,但也馬上回應了一句,「彼此彼此。」
對方嘆了口氣後,再度瞪向了尼克,是比剛才更加壓抑的氣息,尼克像是突然被無形的巨物推開般,退到波西身後且身體完全動彈不了。精靈男孩朝著老人發出了嘶嘶聲響,但卻一動也不能動。他只能吃力地用著支離破碎、但波西勉強聽得懂的語言說著。
不准殺了他。這是尼克用盡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擠出的句子,帶著一絲絕望與無能為力,而這句子宛如寒風般颳著波西全身。
就在剛才與尼克重逢後,兩人隨即互相大罵後又相擁,波西都快忘記自己是來送死的,就算尼克、法蘭克還有從未見過面的海柔都不想犧牲他,但其他的暗精靈呢?他怎麼能忘記自己是來到他們的大本營。
一切都來不及了,自己實在是太天真又太衝動了,人魚少年只好閉上自己的雙眼,準備迎來自己的命運。
突然一股刺痛,波西忍不住「唔」了一聲。但這痛處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跟劇烈,他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他的右手已經被老人給握住,食指被用刀柄與刀身都是黑色的小刀給劃出一道刀痕,傷痕的大小只有一個小拇指的指節長,鮮血從傷口緩緩流出。
「你身上有股熟悉又討厭的氣息,」老人邊說邊從長袍底下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打開瓶蓋後,將波西的食指對著瓶口擠出他的鮮血,「你是海王之子對吧?」
波西在發愣之間已經被擠了一點血出來。很快,血只是覆蓋瓶底,老人便停下擠血的動作,放下波西的手,搖了搖瓶子,低聲說了句,「這樣應該夠了。」接著朝尼克露出一個壞笑,也許只是天生就看起來邪惡,怎麼看都像邪笑。在這同時,他也朝著尼克彈指。
尼克身體恢復後,快速的跑到波西旁邊,緊張地檢查波西全身有無任何傷口,但波西除了食指上外幾乎毫髮無傷。
「看樣子你還不太了解你朋友。」老人收好裝著波西的血的瓶子後,便背對著他們,「人魚的血肉可以治百病,但如果是繼承海王血統的人魚——一滴血足矣。」
「陛下!」法蘭克突然大聲朝著老人喊著,波西跟尼克都快忘記旁邊還有這個人,法蘭克腿軟地跪了下來,「這意思是海柔有救了嗎?對吧?」
像是放鬆了全身,又像是獲得了救贖,老人瞇起眼睛只有微微點點頭,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好好招待你的朋友吧,蠢兒子。」
04. 波西在大木製浴池中,疲憊已久的雙腿變回了魚尾,果然還是這種狀態最舒適了,雖然浴池中的水不是海水,恢復成原本最自然的狀態果然最舒適。浩大的浴室中只有波西一個人,這裡是暗精靈王的宮中,宮廷裡的浴室裝潢卻沒有金碧輝煌的感覺,但是擺設的物品質感都相當好。
從不提自己事情的尼克,竟然是暗精靈王的私生子,那天見到的全身黑漆漆的老人便是尼克的父王。
沒想到世界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兩個都是王族的私生子。他難掩內心激動的甩甩魚尾。
「波西,」尼克的聲音響起,透過絲綢製的浴簾後傳來,「我把衣服放在門邊的櫃子上。」
「等等,尼克。」波西大喊著,「進來吧。」精靈男孩沒馬上進來,於是他又喊了一次。
這次尼克進來了,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說,你想幹嘛?但是看起來非常陰沈,就像在怒視波西一樣,波西當然明白他沒有生氣。
這兩人果然是父子。他心想。
「我們好好聊聊吧,」波西趴在浴池邊緣,望著尼克,「我們從昨天就沒有好好聊過了。」
「我不知道要聊什麼。」
「可以聊聊你的事情,」波西調皮的眨眨眼,魚尾在水池中輕晃,讓水面不斷產生一圈一圈的波紋,「我對你一點也不了解。」
尼克像是瞪著他一樣的發呆,可是眼裡並沒有波西,看起來更像是看著遙遠的過去。
精靈男孩低聲說了聲:好吧。便找了一條毛巾,鋪在比較沒有濕的地方,就這樣坐在浴池旁背對著浴池,望著天花板的燈具。波西也小心翼翼的游近,深怕會把水就這麼潑出去,他盯著尼克的後腦勺,等著男孩開口。
「那麼⋯⋯就說我跟碧安卡的事吧。」尼克開口,聲音是幽幽的,像是想把自己的存在感與情感壓至最低般。
「我與碧安卡⋯是暗精靈王的私生子。我的母親,不是人類也不是暗精靈。」尼克咽了咽口水,「……她是光精靈。」
尼克的姓氏,『帝亞傑羅』是他母親的姓氏,在義大利語中是代表天使的意思,這不是暗精靈會有的名字。
在遙遠的過去,其他的種族都排斥氣氛不祥的暗精靈,最後以光精靈為首,將暗精靈趕入地下世界,因此暗精靈直到現在都將對方視為仇敵,光精靈則是鄙視著對方。他不知道父親與母親是如何相遇又在一起,但最後又分開了,他們對大人的事情什麼也不知道,但是卻必須承受這一切的結果。
尼克從沒見過母親,但碧安卡見過,可是姊姊從沒提過媽媽,至少在他面前沒有。從尼克有記憶開始,他一直都跟姊姊待在暗精靈們所居住的地下洞窟之中。儘管如此年幼的他,還是知道這裡不是他們該待的地方。
「除了我的生父,所有的人都排斥我們。」尼克說話的聲音毫無起伏,就像只是在念一則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面對這沈重的故事,波西只能在一旁靜靜聽著。
於是尼克的希望便轉成了母親,也許光精靈會接納他們,當時還保留孩子的天真的他,如此想著。
但見過光精靈與暗精靈的碧安卡清楚地知道,投靠光精靈是不可能的。於是在等尼克比較大一點後,碧安卡便帶著尼克離開了洞窟,並對父親表示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如果碧安卡不願意回來,那我也不回來了。所以,我跟碧安卡開始了在外頭相依為命的流浪生活。」對當時的尼克來說,姊姊就是所有的一切,尼克突然嘆口氣,「那時的我很幼稚。我對這樣的生活不滿意,甚至會對姊姊吵著要玩具。」
在外流浪的生活對兩個孩子來說本來就不容易,尤其他們有一半的暗精靈的血統,天生帶了點陰鬱的氣質,要跟其他人建立關係相當的困難,雖然不是完全沒遇到好人,但還年幼的精靈姊弟倆就已經看盡了人間冷暖。
「但就在某一天,我連僅有的姊姊也失去了。」波西發現,背對著他的尼克肩膀微微顫抖。
他知道是什麼,尼克過去曾經輕描淡寫的提到過——碧安卡死於一場船難。
「我們在一艘船上,過去的海關不像現在嚴格,暗精靈天生擅長淺入,違法入境對我們姊弟是件很平常的事。」
那天也是一如往常悄悄淺入船上。
獨自承受照顧弟弟以及過去的壓力,讓碧安卡偷偷從床上離開,來到船板上吹著海風,一邊看著星星一邊模仿白天船上的水手唱的歌。
聽到這,波西有種異樣的熟悉感,他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的場景。
在遙遠的過去,模糊的記憶中有一個在船上的年輕女孩,長長的捲髮隨著海風飄散在空中,她雙眼望著星星唱著歌。
沒發現波西眼神異樣的尼克,背對著波西繼續說著:「當時的碧安卡在海面上遇到了一位人魚。」
尼克忽然轉過頭來與波西對視。
「那個人魚就是你,波西。」
05.
尼克的話讓波西把已經忘記的過去全部想起。
那是在一個宛如暴風雨前平靜的夜晚,皎潔的明月就像現在浴室裡的燈一般,高高掛在天上。
那晚的波西,就如同第一次在海岸見到尼克時一樣瘋了。
當時在海底的人魚少年聽見了一個少女的歌聲,明明是一首描述著「大海、家鄉、美人」美好的歌,但少女唱起來清澈但又幽幽的,就像幽靈般的歌聲讓他不自覺得被吸引,於是他順著聲音的源頭游去,他很快就發現,那是隱約透過海面看起來模糊的巨物的聲音,
這時候一般的人魚就會默默離開,或是就這樣偷聽著。可是當時的波西一時瘋了,他浮出了水面。發現了唱歌的是一個在巨物上的長髮少女。當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所謂的巨物就只是一艘帆船。
『吶,你是誰?』從海面出現的波西,與少女對視,對方朝著波西問著。
『我是人魚哦。』波西驕傲的用魚尾將水面波出水花,露出了他的尾鰭,看見這般奇景,少女忍不住發出哇一聲。
『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人魚!』她開心地瞪大雙眼,笑得燦爛。波西見少女笑著也開心了起來。過去都在深深海底的他發現;原來陸地上的事物不是全然都是可怕的。
『嘿!』波西朝著巨物上的少女要求道,『妳可再唱一次那首歌嗎?』
少女答應他便開始清唱,隨後波西也慢慢跟上。就在唱到途中的時候,一顆小腦袋從巨物上的圍牆探出,是一個黑髮的男孩。少女停下歌聲,對著波西說:『人魚先生,這是我弟弟唷,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她拍拍男孩的頭,波西開心地朝男孩揮揮手,男孩見狀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是跟少女非常像的表情,他的雙手朝著波西大力揮著。
「這麼說來……」這是波西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沒錯,那是我與碧安卡相處的最後一晚。」尼克邊說眼底邊閃爍著複雜的神情,那像是悲傷又像是憤怒,還帶了點懷念與羞恥。
當晚與波西分別後的姊弟倆,回到了狹窄的船艙裡,海風從船艙灌入,他們只能用條破布互相依慰著,一邊談著剛才遇到的人魚少年。
清晨的時候,整艘帆船便被暴風雨給摧毀,尼克與碧安卡陷入了無底的深海之中。
當尼克醒來自己已被一艘小船給救起。當時他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碧安卡。他每天都在港口等待著一艘又一艘的搜救船,但沒有任何一艘上面有碧安卡。他也是在等待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當地的傳說——是一個關於人魚的故事。
在這個港口原本還只是小漁村的時候,因人魚的的血肉可以治百病的傳說,便開始獵殺、拐騙人魚。人魚憤怒的靈魂以及其在海底的親人便對人類詛咒著。據說在航行或是出航時,遇到了人魚便會發生船難。年幼無知的他將船難的源頭指向了波西。
這傳說當然也跟著人類科技的崛起漸漸被遺忘,但尼克從沒忘過。
尼克等不到碧安卡的屍體,於是他燃起了一絲絲小小的希望——也許碧安卡像自己一樣在某處被救活,也在某個港口等著他。
男孩決定開始他的尋找姊姊之旅。他再度回到流浪的生活,但他已失去過去純真開朗的自己,每天都詛咒著當時出現在月光下的人魚少年。
尼克也開始每年都會到跟當年發生船難、同一片海域的海岸邊,將碧安卡最喜歡的白雛菊放入海面上,用此方法祈禱著碧安卡還活著,以及詛咒記憶中的人魚。
就在某次旅行時,他意外得知暗精靈在死亡時會化為影子消失,而光精靈則會隨著光芒離去,他永遠找不到碧安卡的屍體,加上過了一百年依然找不到碧安卡,於是祈禱變成弔念,只有自己的詛咒依然不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尼克在尋找的過程中,見識也廣了起來,視野開闊的他,明白了自己只是不願意承認事實——人魚引發的船難只是傳說。
走遍各地所有的精靈都告訴他沒這有這種詛咒,自己明明早就知道但卻不願承認。
「於是我決定放棄用雛菊弔念碧安卡,過了一百多年我才明白她早就活在我的心中……」尼克朝著波西露出個複雜的淺笑,這淺笑如果不是波西也許看不見吧,「當然還有詛咒也停止了,因為這根本不是波西的錯……」
但在最後一次弔念時,記憶中的人魚少年從水面中出現。
當時的尼克逃跑後,在波西看不見的地方,在森林裡朝著大海的方向露出無奈的笑容。
啊啊……
碧安卡,
也許妳是希望我們相遇吧。
White Daisies -後日談-
海柔在服用了以波西的血製成的藥後,病情迅速穩定,甚至總算可以起身了。就在波西去探望時,法蘭克與坐在床上的海柔不斷地感謝波西,生平被如此慎重的感謝,令波西嚇到只能吐出一句「不客氣」外什麼也說不出口。自己的血還真的是萬靈藥,至今仍有不真實的感覺。
之後尼克帶著波西回到他們初次見面的海邊。有暗精靈,尼克的協助,僅僅只花了三十分鐘便回來了,雖然過程相當的不適,依然是種想反芻卻又吐不出來得噁心感,到了目的地後波西只能腿軟的癱在沙灘上。
待波西恢復後,波西先是回家與家人重逢後,便與在海岸邊等著他的尼克會合。他們兩個一起去尋找安納貝斯他們,大家見到他們後,便馬上衝上去大大摟著他們,里歐甚至快哭了出來,派波則是帶著哭腔一邊抱著他們倆,嘴裡不斷說著,回來就好。但是隨後尼克與波西便在樹前被安納貝斯訓話。
即使被罵著,他們兩個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波西還因此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真是敗給你了。他聽見安納貝斯小聲說著。
日後波西坐在他自己栽種的白雛菊旁,跟尼克聊著天,雖然跟過去在沙灘上一樣,都是他自己在說。沒關係的,人魚跟精靈都有的是時間,他可以慢慢的訓練尼克說出心底話。
「嘿,尼克。」想到男孩的過去,他有個想法。
尼克疑惑的望向他,像是在等著波西開口。
「我們去旅行吧。」
這一趟旅行回來,波西明白自己還有很多很多他沒見過的事物,他想去挖掘這一切,他不想再繼續待在海邊的小鎮與海底了。
「……過程可是很辛苦的哦。」從小就在外流浪的尼克小聲的咕噥著,旅行不是只有快樂而已。
波西表示豪不介意,他用開朗的聲音說著:「反正有尼克陪著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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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O|nicery] White Daisies [G] Ⅱ
White Daisies Ⅱ
*波西傑克森&混血英雄同人 *cp是尼克x波西 *人魚AU *採用台版翻譯
01.
波西將自己的衣服給挖了出來。跟那天相比下來,他藏起來的衣服更多了。但是其中屬於尼克帶來的依然只有那一套。橘色的T桖來自安納貝斯,藍色的連身帽T來自派波,紫色的T桖來自傑生,但安納貝斯不喜歡這件。還有他脖子上面那串著珠子的項鍊,它來自安納貝斯與派波,她們一起製作的,每個珠子上面都刻著一個符號,精靈少女們說,這來自他們的語言,代表著祝福與一切將會順利。
他穿好衣服後坐在樹下。坐在將大地鋪成了黃與紅褐色樹葉之上,波西正等待著這次答應帶他出遊的人,人魚少年在這過程中陷入了回憶。在那次小鎮一日遊後,尼克有再次到來了幾回,有一次他帶了他去了另一個小村莊,他讓波西騎了馬,馬的主人叫做卡戎,他是個和善又睿智的大叔。
人魚不是沒見過馬,但他從沒騎過這高大的陸地生物,波西緊張得僵在馬背上許久,引來尼克與卡戎的大笑。雖然那時男孩表現得很快樂,但尼克也像那天一樣將陰影藏住,之後的好幾次那陰鬱又悄悄的爬回精靈男孩的黑色雙眼。
波西沒有作出詢問,他認為尼克想說時他自然會說。
但在這之後波西後悔了,因為尼克再也沒出現了。
「嗨。」他所熟悉的女聲將他拉回現實,他抬起頭來,是安納貝斯。
安納貝斯瞧著他上下打量了幾眼:「尼克送你的那套。」
「是啊。安納貝斯。」波西笑著,「我會很期待慶典的。」
今天是鎮上的秋豐節慶。到處都擺上了各種裝飾,屋子與屋子間掛著萬國旗,他興奮地要安納貝斯告訴他;哪面旗是屬於哪個國家的。這裡的行道樹也染上了海岸旁那森林的紅與黃。還有隨處可見的南瓜,鎮民在上面挖了一個笑得詭異的表情,精靈少女隨即告訴他關於「萬聖節」的故事。
這裡便是尼克帶他來第一次來的小鎮,之後男孩有陸陸續續帶他再來過幾次。波西也對這段路也漸漸熟悉,現在已經可以自己來到鎮上了,而在這過程中他認識了安納貝斯他們。
安納貝斯則是在這附近隱世埋名的精靈之一,她看過了無數次的秋豐節慶,這個慶典對安納貝斯來說意義非凡。對當地的居明來說,也許只是每年的例行公事;儘管她外表就像個普通的少女,但安納貝斯看了六十幾次,每次都有些許著變化,例如國際化的影響,這慶典也開始賣起了水餃與肉包。
精靈少女曾笑著對他們說:「如果是四十幾年前我絕對不敢相信這裡會有水餃!我會朝那個人臉上射了一箭說:『蠢蛋,你知道中國離這裡多遠嗎?』那時有些居民甚至還不知道水餃是什麼。他們只知道中國人會功夫!」
今天她一如往常用金色的長髮蓋住了尖耳,她哼著當地的歌謠、拉著波西的手來到他們的例行公事——鎮上的糖果店。去年波西錯過了慶典,安納貝斯不希望他今年也錯過。
他們抓了一些藍色的糖果,老闆傑瑞已經對波西相當熟識。傑瑞那鬍子下的嘴露出個笑容:「這回弟弟沒有來,到是帶來個女朋友呢!」
「不,我們只是朋友。」波西急忙撇清,安納貝斯瞟了他一眼。
「沒關係,我懂我懂。」傑瑞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孩子,祝你好運。」
波西再次急忙撇清,傑瑞只是哈哈大笑。
他們向傑瑞道別後,離開了店家。安納貝斯從袋子中拿出了一個藍色的軟糖:「我才是該祝你好運的那邊。」
「呃,什麼?」他不明白安納貝斯的意思。
「你在想著尼克,也就是說你在想著別人。這代表你會是糟糕的男友或追求者。所以我不該是被祝福的那邊。」安納貝斯哼了一聲,將軟糖丟進嘴哩,「聽著,海藻頭,這次的慶典你就給我好好玩。」
安納貝斯帶著他來到了廣場,那裡有著各式各樣的街頭藝術、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小攤販;有來自日本的章魚燒與大阪燒、有的人是賣糖蘋果、披薩;有的攤販並不是販賣食物,而是一些物品,例如跳蚤市場(安納貝斯這回也努力地解釋著這個詞的含意。),他看到了一攤是賣花的。他忍不住盯了角落不起眼的白色雛菊看了幾眼。
老闆娘是個笑容和藹的老婆婆,她撩起了長裙笑著對他們說:「安納貝斯,就讓你男友買點花朵,你們一定會甜蜜蜜的。」說完便拿起了一些粉色的玫瑰要遞給他們。
「我們不……」
「瑪格太太,我想要那些雛菊。」波西這回還沒有撇清完,安納貝斯便打斷了他的話,「不是那個粉色的,我要那個、對,白色的。」
精靈少女掏出了錢包,拿起了幾張鈔票給了瑪格太太,老闆娘用帶著許多魚尾紋的雙眼來回打量著兩人,安納貝斯隨即說著:「這對我弟弟來說意義重大。」
「原來是弟弟啊!抱歉、抱歉!」波西窘迫的看著安納貝斯,瑪格太太豪不在意波西奇怪的眼神,安納貝斯接著說道,「你知道,愛情的煩惱,在今天這難得的祭典,做姊姊的總要幫一下弟弟,對吧?」
之後安納貝斯解釋著,她跟瑪格的認識是個意外,這裡的居民大多數對她都不熟悉,她可不想讓這裡的其中一位居民發現她是過了五十年外貌仍然不變的妖怪。
波西接住安納貝斯遞給他的白色雛菊,他想起他曾告訴少女們自己與尼克的第一次相見,派波那時瞪大了雙眼說:「這可真浪漫!」安納貝斯卻是皺皺眉頭說著:「但這背後有著悲傷的故事。」
精靈少女總是如此,她可以看清這一切。雖然她與派波同樣都是木精靈,但她們很不一樣。
他想起里歐當時對他說的話。
而就在他這麼想著那時,他正好在賣可麗餅的攤販旁看見了里歐,還有派波與傑生,他們一起打了聲招呼,三人手上都拿著一個可麗餅。里歐依然頂著那頭亂亂的捲髮,明明不是精靈的尖耳也在髮間若隱若現,他求救的大聲呼喊著:「我本來想說我不必再當電燈泡了,但你們是兩個一起來,我不會還是電燈泡吧?」這話令旁邊的派波與傑生的呵呵笑著。
「不,你不是。」安納貝斯也笑著,波西發現派波朝著安納貝斯眨了眨眼。他不明白之間的意思,也許是精靈間的小默契?
當里歐問起了波西手上的白雛菊,安納貝斯隨即轉移話題,里歐也順利地被轉移了注意力。他難掩興奮得回答安納貝斯的疑問,告訴他們遠方的褐髮少女手上的手機是什麼型號,還自顧自地開始說明它的功能。
但是提到了白雛菊,令波西又想起某件事。
你答應過安納貝斯該玩的快樂。
他在心底重複著。
之後他們決定一起逛市集,在這同時,他們又遇上來自另一個村莊;特地前來參觀慶典的卡戎大叔。他向他們敘述了,過不久他那個愛喝酒的朋友就要來到他家了,波西知道那是指誰,他不是很喜歡那個把葡萄酒當汽水喝的酒鬼,那傢伙總是搞錯他的名字。
接著他們一起逛了很多地方,在中間他們一起又拉又推得將波西帶離了烤魷魚的攤販;他甚至懷念地決定買了支香草冰淇淋。在經過射擊遊戲攤販時,傑生打算給派波打中一個小馬造型的填充玩偶;而安納貝斯則再次阻止了里歐打著攤販上的狙擊槍的主意,阻止了人類少年將這把槍給拆開;卡戎就在一旁微笑地看著,就像一群孩子們的父親似的。
最後他們一起坐在噴水池旁一邊分享著手中的食物,一邊等待著煙火的到來。人魚少年吃著藍莓貝果時將藍莓醬留在了嘴角,直到卡戎提醒才用紙巾擦掉。里歐說他慶幸這個鎮上的噴水池裡沒有魚,這引來大家哈哈大笑。
他所認識的陸地上的朋友都在這,除了他;除了波西第一個認識的陸地上的朋友;除了第一次帶他來到這個鎮上的精靈男孩;除了將花朵帶給了碧安卡同時也讓他們相遇的尼克。
你答應過安納貝斯該玩的快樂。波西在心底不斷的重複。
晚間波西與大家一起看著空中的煙火,他震驚的看著空中的花火消失了一朵,馬上又出現了第二朵、第三朵,旁邊的傑生與派波在煙火下給彼此都一個親吻。波西看見了這對情侶間朝著彼此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心底卻仍不斷地想著精靈男孩的去向。
你答應過安納貝斯該玩的快樂。人魚少年到了煙火結束後依然對著自己說著。
回到海邊後,他將白色的雛菊一朵朵摘下、放到海面上,讓它們隨著浪漂走。
他希望這些白花就如第一次相遇般,為他帶來了尼克。
但它們沒有。
02.
波西被安納貝斯與派波拉著進森林,少女們笑著:「我們有禮物要送給你。」換做是旁人,可能會羨慕不已,一位是美如天仙,另一位是聰明伶俐,而精靈的特殊氣質又讓人目不轉睛。他不明白女孩們在賣什麼關子,她們今天甚至到了海邊等著波西。這讓人魚少年尷尬不已,在兩位少女面前換衣服可不是件自在的事(尤其他還要裸體挖出埋好的衣服)。當然,機智的安納貝斯早就把他那件橘色的T桖與褲子挖出來,就等他把魚尾變成腿了。
她們帶著波西繞過一棵樹後,又繞過另一顆,她們輕鬆的左拐右轉,而對波西而言每條路看起來都是一樣的。紅色的或黃色的,有的樹已經掉光樹葉的,但還是有極少數的樹是依然頂著翠綠。
但就在前方,有著不一樣的顏色,是他所熟悉的顏色——
「那就是我們要給你的禮物。」派波咯咯笑著,噢,波西明白那是什麼。那是他除了船以外;第一次見到的來自陸地上的禮物。
是一小片白雛菊,他從沒看過這麼多的白雛菊,除了混了點泛黃的葉子與翠綠的青草外,這一片幾乎都是白色的。
「我們是木精靈。」安納貝斯笑道,「這對我們來說很容易……而且我們好久沒有為了別人特地種植任何作物了。」
「噢,我為了傑生種過太陽花。」派波露出個笑容,甜茲茲的那種,就好像傑生現在也在旁邊。安納貝斯笑著說了些他聽不懂的語言,也許是精靈語。
「好的,愛麗兒,現在你可以隨時來摘這些白花,」安納貝斯說,「我知道上回你一定將花朵們也都放上海上了。」
「愛麗兒��」波西皺眉,好吧,連這也被安納貝斯給說中,「那是……我只是……」波西覺得這種話自己開口簡直害羞的不行,他希望花兒們可以為他帶來尼克,他在用尼克的方式對著碧安卡祈禱著。這是連繫他們兩個的第一步,即使至今碧安卡或尼克都沒有回應他過。
「愛麗兒是某部動畫的女主角,」派波解釋著,「她是個人魚公主。」
波西明白後哈哈大笑。這回他們打鬧了幾回後,波西決定要學會自己種植植物,安納貝斯與派波也會幫他的,會種花的人魚,嘿,這絕對超有趣的。
而今天的人魚在挖了一遍又一遍的土後,帶著沾滿泥巴的土回到海邊,這回他也不忘把安納貝斯給他的禮物放到海浪上。
「拜託了,碧安卡。」他悄聲說,「即使無法見面也無所謂,至少讓我知道他的消息。」
他不知道陸地上的人們如何祈禱,他只能目送著白花在點點星光下飄散著。
03.
最近就連空氣也都帶著青草的味道,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尼克帶來的那些白花一樣。波西不曉得為什麼;他所種出的雛菊們連木精靈們都覺得它們散發著海洋的味道,也許是因為它們出自人魚的雙手?波西覺得這挺不錯的,來自陸地上的作物,卻能感受到海邊涼爽的海風,這也許是他那同父異母又鄙視著陸地的王子哥哥都無法做到的,想到這他又更高興了起來。
而這回他也熟悉的在森林裡左拐右轉,總算不必讓派波或是安納貝斯帶路時,這讓他足足開心一個禮拜,當然有朋友陪伴的感覺還是比較好,有時候也會與傑生或里歐一起到森林,一路上聊著天,他從傑生那裡知道了他還有個叫做蕾娜的青梅竹馬,她似乎與安納貝斯感情很好,在提到那女孩時,傑生的眼神總會閃爍。安納貝斯曾偷偷告訴過人魚少年,那正是愧疚的眼神。
今天大家都聚在聚在森林裡,而這片集合地再走上幾段路就是波西的白花們。但這回大家都沉默著,波西也注意到他們多了一個少年,是個高大又壯碩但有著娃娃臉的少年,他的臉上帶著緊張的神情。他們全都坐在翠綠的草皮上,現在這裡的聲響只有在枝枒初展的樹間來回穿梭的鳥鳴,與春風吹來淡淡的清香與樹葉沙沙作響。
「嗨?」波西歪著頭,睜大雙眼來回注視著每個人,最後綠色的雙眸雙眼停留在不認識的少年雙眼,與他對視後,高大的少年明顯地往後縮了一下,還把雙眼給瞟開。
「他是法蘭克‧張。」安納貝斯回答了他所有的疑問,「他帶來了……」少女停頓了一下,每回他講話停頓都足以讓波西緊張一整天,「他帶來了尼克的消息。」
波西把眼���睜到最大,他心��的無視其他人,直接衝上前:「尼克?你確定嗎?」少年明顯被人魚的舉動嚇著,他斷斷續續的什麼話都說不清楚。
「老天,兄弟,」里歐急忙拉住波西的褲管,「你冷靜點,要不要把你丟到海中讓你冷靜點?」
「里歐說的對,你該冷靜點,讓法蘭克好好說話。」安納貝斯也嘶嘶說道,她今天的眼神都嚴肅的令大家不敢反駁她,波西不喜歡這樣的安納貝斯,他更喜歡平時總會開他的玩笑,但依然會給出睿智的意見的女孩。
波西聽話的乖乖坐好,他就坐在法蘭克的正對面,但綠色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少年。一直以來他都找不到的男孩如同消失一般,現在多出了個陌生人卻有著他的消息。他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一直以來祈禱的那樣。
大家都看著法蘭克,所有人的注視讓他緊張的說不出話來,波西表情越來越不耐煩,就坐在法蘭克旁邊的派波要他情緒和緩之後;他終於開口了:「我是帶來尼克的口信……他不得不離開。」
波西心底既期待又緊張,心跳聲噗通噗通跳著;大的似乎旁邊的安納貝斯都可以聽見。他壓抑情緒靜靜地聽法蘭克說著:「他必須照顧他的姐姐,另一位暗精靈。」
「但碧安卡早就去世了。」里歐提高聲音說。
「不,不是碧安卡,」法蘭克被反駁後顯得更小心翼翼,「她叫海柔,尼克的另一位姐姐,是他的父親與另一位暗精靈的孩子。但她得了絕症,也許再過不久也要離世了。尼克是為了照顧海柔……見海柔最後一面而回去的,他知道除了里歐與傑生外,幾乎都沒有社群網路或是電話,但他也沒有手機,他無法連絡你們。」
「我找了你們一段時間,精靈……」少年喘口氣,提到海柔時,他的大眼都明顯地快要哭了出來,海柔對他來說一定是位重要的精靈。他猶豫地來回望著所有人,最後眼神固定到剛才最激動的波西身上,「尼克說除了里歐與傑生外,你們全都是精靈,並不好找……」
但我是人魚。
波西沒說出來,他有點沮喪尼克沒提到他,但這點沮喪比不上得知尼克的消息的喜悅。
「可是他不必不告而別。」安納貝斯指出。
「不,他只是……」法蘭克比剛才更加的猶豫,像是不確定尼克的心思般,也許沒有人能了解他,除了碧安卡,「他只是很糾結,因為他當初與碧安卡離開了暗精靈的藏身洞窟;就是為了永遠地不再回到暗精靈的洞窟,對於不受歡迎的暗精靈來說的另一個家,並發誓不再回去了……但海柔是除去父親外尼克唯一的親人,即使他……他從沒見過海柔。」
姊姊。波西心底重複著。他沒有姊妹,他只有個不討喜的哥哥與十分特別的弟弟。但如果泰森他受了重病,他也絕對不會離開生病的弟弟身邊,並且乞求大海之母治好這位弟弟。
尼克他曾經失去了一個姐姐,並且基於某個理由不肯再回到他們的洞窟,或許是家。
波西思考自己會有什麼理由而離開海中的宮殿,沒有,他沒有。即使不在宮殿內,但他的母親卻在一個離宮殿不遠處的地方,而父王永遠歡迎他。
而現在男孩的另一個姐姐也快要離開了。他想起將陰霾藏在眼底的尼克,他似乎可以理解了些什麼,但他仍然不確定,也許「姊姊」這個關係對尼克來說很意義非凡。男孩從來就不是個會將自己心事告訴別人的精靈,所以在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從不打算告訴任何人。在他們相處的過程中,通常是波西在開口,他抱怨父王不理他、他抱怨身為兄長的哥哥的任何舉動、談論他喜歡父王送給母親的漂亮貝殼項鍊,而他卻除了碧安卡外不知道尼克的任何事,尼克自己也沒提過任何事。
安納貝斯沉默著,事實上大家都沉默著,只是安納貝斯更像是在思考,除了里歐:「嘿,兄弟你說的沒錯,確實只有我跟傑生是人類。」法蘭克笑了笑,里歐掏出手機,「那你有手機嗎?要交換一下號碼嗎?我猜你是個人類吧?」
「是,我是,」法蘭克也拿出他的手機,波西並不感到意外,這一位少年並沒有與派波他們類似的氣息。
「噢!還有一點,波西並不是精靈,他是個人魚!」里歐笑著說出事實。
「里歐!」派波突然的大叫著,少女從以前就會為了制止里歐的玩笑而大叫少年的名字,但波西從沒看見如此激動的派波。
波西看見法蘭克震驚地停下輸入號碼的雙手,他睜大雙眼看著波西,就好像看見一隻大象在海底游泳似的:「你是個人魚?」
「呃,對,哈哈,很新奇吧?」波西不明白法蘭克為何如此驚訝,扣除身為精靈的三人,里歐與傑生都因為早就認識了精靈而不感到稀奇,法蘭克看來也是知道精靈的存在,他為何如此驚訝?
「你不准動波西。」安納貝斯迅速的擋到波西的前面,波西不明白他是個人魚究竟會發生什麼事?他不明白安納貝斯與派波為何如此緊張。
「嘿,女孩們,」一直沉默的傑生開口,「妳們總該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傑生,也許你不相信,」派波的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法蘭克,她平時眼神總是望向傑生。一切發生的太快讓波西頭暈的彷彿被海嘯沖過腦袋,「人魚的血肉可以治百病。」
「那不只是民間傳說嗎?」傑生嗤笑了一聲。
「恐怕是真的了,」安納貝斯說著,「我們活的時間夠長,看過許多故事,而人魚的血肉確實是萬靈藥。」
「所以我想我們猜到尼克一聲不吭地離開的另一個原因,」派波緊張地握住傑生的手,但眼神仍然沒離開過法蘭克。傑生震驚的瞪著波西,「而且是最主要的原因。」
波西覺得世界彷彿天旋地轉,他從沒聽過這個故事,他的血肉可以治百病?這簡直像是童話故事一般。可是如果對上安納貝斯,他就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安納貝斯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再加上同樣是精靈的派波都如此緊張。他更加不確定這只是個傳說了。而如果這是真的——
他總算理解在告訴他母親他認識了大家後,母親緊張的神情;他總算明白兄長不屑地罵他傻的原因;他總算知道尼克眼底的陰影是什麼、法蘭克這明明知道精靈的存在,但在得知波西是人魚卻又如此震驚的原因。尼克另一位重要的親人生了場重病,而解藥就在他眼前。法蘭克最重要的女孩的了絕症,而據說是萬能藥就在他眼前。他明白為何尼克沒告訴法蘭克他是個人魚。
尼克不希望利用波西。
可是——「我……」波西艱難的開口,「我願意,法蘭克。」
「不,波西!你不可以!」安納貝斯尖叫了起來,這不像她,波西只是在心底笑了笑,但他不敢對上少女的眼睛。
其他人也是,他們都打算阻止他,傑生皺起眉頭對著波西說:「傑克森,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
波西無視了其他人,他把身子側了一邊,看向了被大家警戒著的法蘭克:「但前提是你要帶我去看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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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O|nicery] White Daisies [G] Ⅰ
White Daisies Ⅰ
*波西傑克森&混血英雄同人 *cp是尼克x波西 *人魚AU *採用台版翻譯
01.
波西晃晃他的尾鰭,他仰著頭透過水面望著陽光。水波紋讓天空中的海鳥扭曲成奇怪的弧度,他哼著歌,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歌,但他記得,在某次他看見一艘大帆船,上頭的水手們唱著它,簡單的旋律;重複的歌詞。那些是他勉強能懂的語言,歌詞在敘述著「大海、家鄉、美人」,現在他也忘記了內容,但他依舊依稀記著腦中的旋律,他哼著,但也許混了另一艘船的另一首歌、另一種語言、另一個故事。
他無聊的捎捎頭髮。他暫時不想回到他的家中,他覺得就在這邊看著天打混點時間也不錯,人魚有著太多的時間,而他正好打算忘記一些事……
這時有水面有一朵朵的花飄過,波西順手抓起,他的尾鰭好奇地左右晃著。這是陸地上的花,帶著綠地味道的白色花朵。
接著更多的花朵飄過,海面上有時會帶來綠地的事物,但他從沒見過有這麼多的白花飄來,波西決定順著花朵飄來的方向游去。
波西躲在一個暗礁旁,他小心翼翼地盯著沙灘上的傢伙……是個男孩,也許是個精靈或是個人類的孩子,他穿著一身黑。他腳邊放著一個籃子,它跟男孩的頭差不多大,他不斷地從裏頭拿出花朵,接著輕輕放置在海面上,任白花隨著海洋漂走。
也許是個儀式。波西心想。陸地上的大伙們總是如此,他們有時候將屍體放在一個木箱裡丟進海裡,有時候是一小盞一小盞的燈,波西承認夜晚裡的點點火光很美,但他討厭裡頭的油,有些魚誤食了便也離開了。這是簡直是場美麗的大型謀殺。
但花朵當然沒關係了,他不會害死任何一隻魚或是他的任何朋友。
波西想更看清楚點,他淺下水小心地游進,他每經過一點,都讓海面造成了一點漣漪,而飄在上面的花朵也跟著緩緩飄動。
也許是注意到了花朵飄動的方向改變,男孩遲疑的停下手邊的動作,警戒的看著海的那頭。
波西發現了男孩起了疑心,照一般的人魚來講,這時候就該慢慢地游回去。不管是精靈還是人類,都不一定是個好傢伙。
但他今天卻似乎比平時還要傻了一百倍,他在一時的沖昏頭下,從水面探出頭來。他看見了男孩震驚的表情。
波西這時才仔細地看見男孩的樣子,黑色的頭髮有點長的蓋住耳朵,瀏海擋住了額頭,他吃驚又迅速恢復的雙眼也是黑色的,他有著不尋常的氣息——他是個精靈,波西猜測。
「嗨……我是……」波西正打算自我介紹,可是男孩卻一溜煙的逃跑,快速地就像消失一樣,他甚至不記得拿走腳邊籃子。
波西愣愣著看著籃子,他尋找起浮木,找到後用它把籃子勾住,他看著籃內剩餘的花朵,便拿起其中一朵仔細的檢查,確實跟剛才在海面上漂浮的花朵全是同一種的。他將籃子倒扣,讓它們全數倒進海面,波西身邊瞬間聚集了所有的白花。
噗通。在這同時卻有著另一個絕不可能是花掉落水中的聲音,波西馬上淺下水,他抓住了。這是個頭骨圖案的項鍊,這令波西覺得有點詭異,但他一想到這是男孩的東西便是把項鍊戴上。鍊子的長度對波西來說正剛好,他想像男孩帶上的樣子。
波西唱著歌,他的頭頂是太陽,周圍是來自陸地的白色花朵,帶著青草的味道。他看見魚們好奇又害怕的一下靠近花兒們一下又離開,波西笑一笑又繼續唱著。接著便淺下海中。
這是人魚波西與那男孩第一次相見。
02.
波西難過地離開宮殿,他是海王的孩子,正確來說是私生子,他的母親莎莉並不是具有王族血統的人魚,所以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非常討厭他,但另一位兄弟是只有一隻眼睛的泰森,他總會創造許多有趣的事物。當然波西一開始也不是那麼順利的能接受獨眼的泰森。現在只要一想想哥哥與王后,他便覺得泰森是世界上最棒的弟弟、最棒的親人之一。
波西悠哉地到處游著,他一路上跟任何經過的魚群們打招呼。接著他又游到了那個沙灘旁。他撇撇嘴把玩著掛在頸上的頭骨項鍊。
他從那次後再也沒遇上男孩,但他無聊時仍然會來到這裡,他對男孩充滿好奇,他是誰?他來自哪?為什麼要撒上花朵?這是種儀式?白花有任何含意嗎?
他歪著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海岸——也許不該等了。他想。
接著,他往沙灘游近。他閉上眼睛,波西那鑲有漂亮的綠色與藍色的鱗片的魚尾漸漸的分開,接著鱗片退去,露出了漂亮的肌色,尾鰭變成了人類的腳掌,他的魚尾變成了雙腿,他踏上沙灘上。
噢,糟了。他忘了該死的衣服。
在波西躊躇的怎麼辦時,從沙灘的另一面的森林走出個男孩……
這更糟了!
波西緊張的想著要跳入海中也不行;留在原地也不是的時候男孩已經越走越近。波西看見他就是當時的那個男孩,他的外表幾乎沒什麼變化,這更讓波西相信他是個精靈,如果是人類的男孩,過一下馬上就轉變成成人了。
「……」他看見精靈男孩欲言又止,接著男孩把身上的黑色連身帽外套脫下,扔給了波西。
波西馬上將著小了很多號的外套披上,可是下半身的最重要的部位仍然沒遮著,他趕緊拿起肩上的外套,綁在腰上擋著前方的重要部位。他尷尬得不敢望著男孩。
過了許久,他聽見男孩的聲音:「……你是,上次的人魚吧。」波西微微抬頭看見了男孩把手伸出來,眼神指著波西脖子上的頭骨項鍊。他意識到男孩打算要回項鍊,他馬上把他拿下的給了男孩。
「我找了它一年……」男孩開口。
「我也……等了一年。」波西仍然持續感到尷尬。男孩好奇的瞪向波西,波西接著解釋著,「我只是……很少看見精靈,我對陸地上的事物,充滿著好奇。」
男孩了解的點點頭,波西接著說:「我叫做波西‧傑克森,那你呢?」
「尼克‧帝亞傑羅。」男孩說著,他的聲音冰冷,「你想知道什麼嗎?」
波西驚訝的鄧著他,尼克解釋著:「就當你替我保管項鍊的禮物。」波西點點頭。
「為什麼要把花丟到海面?」波西發問後馬上後悔了,他看見尼克臉色陰沉。他緊張得想馬上跳回海中。
過了一小段時間,尼克總算開口:「那是給我姊姊的,他叫碧安卡。」他避開了波西的雙眼,「她發生了船難。」
「我很抱歉。」波西說。
「不,不要緊,那已經發生了很長一段時間。」男孩撥了一下頭髮,波西看見了他那尖耳朵,「她很喜歡雛菊,我當時無法接受她的離開,所以我幾乎每天晚上都來到這。」尼克攤開手,表示他沒有戴上任何的花朵,「那你呢?」
「精靈對人魚來說並不常見,雛菊也是。」
「我是暗精靈。」男孩瞇起雙眼,「我知道有些人魚可以變成人類,我不知道你也可以。」
波西明白精靈男孩想說什麼,尼克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瞭解人魚。事實上不是每個人魚都可以變化成人類。血統越純正的人魚,能力會越強大。他的母親莎莉僅能讓尾部周圍冒出許多的氣泡,他那偉大的父親甚至可以維持人類的外貌一整年,但父王只是更喜愛在海裡的感覺。除非有逼不得已的情況,不然他總會待在海中。而波西僅能維持一天。
「我父親是海王。」波西看見了尼克驚訝又迅速恢復的雙眼,就跟當初他看見的那黑色的雙眸一樣。
「你想去小鎮看看嗎?」尼克說,「如果我有空,我可以過來這裡帶你去小鎮。」波西開心地連忙點頭,男孩笑了,笑的很淡很淺,這是波西第一次看見男孩的笑顏。
「下禮拜的下午,在這裡等著,我會帶上給你的衣服。」尼克收起了笑容,但波西可以從尼克的眼中看出,男孩心底也正在開心著。
之後他們聊了許多,但通常都是波西在開口,尼克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中間他有好好打量著波西,說是為了替他準備衣服。波西不太喜歡從上到下都被掃瞄的感覺。接著男孩表示時間不晚了他得離開,他們才互道再見。至於外套,他還給了尼克,當時兩人都不敢互看對方的臉,他覺得自己的耳根子燙的很。
他靜靜的看著男孩單薄的背影被森林給吞沒,他才跳回海中變化回人魚
波西覺得這次相遇簡直棒呆了!而下次見面可以跟精靈一起逛起小鎮。這對人魚來說也不是個常見的經歷。
03.
波西一邊穿好衣服,一邊看著尼克拿著空酒瓶裝起了海水。男孩給他的衣服是件藍色的外套與白色的短袖T桖,以及深藍色牛仔褲。(他覺得這只是件普通的褲子,直到尼克告訴他這叫做牛仔褲。)
他明白精靈男孩的用意。如果發生了緊急狀況,海水可以延長人魚變化成人類的時間。所以有傳說在海邊遇上的美人,也說不定是隻美人魚。
為了遮住精靈耳朵而帶起兜帽的尼克,真的非常了解人魚。也許他見過其他的人魚。波西一想到心情有點沮喪,因為尼克是他第一個見到的精靈;陸地上的子民,而自己也許不是男孩第一個遇上的來自海洋的人民。這太不公平了!但這馬上就被等等要進到小鎮的興奮之情給掩蓋。
「尼克,你不打算讓別人知道你是精靈?」人魚問。
「就像你不想讓大家知道你是人魚。」尼克哼了一聲,波西眨眨眼盯著男孩,男孩隨即對上他的雙眼,「……我是暗精靈記得嗎?『暗』這個字可不是吉利的意思。大多數精靈們不也喜歡我們,而人類是個容易排除異己的種族——」,他停頓了一下,眉頭輕輕皺著,「雖然不是所有的人類。」
波西聽到這有點緊張,他可不想要被人類給抓起來。尼克隨即安��:「別擔心,你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人。」
接著他們到了鎮上。波西興奮著對著一切指指點點並詢問了男孩,他得知了那個大型的機械叫做車子。而它們都會停在紅綠燈前面,尼克告訴他這是為了防止意外。這些都是人類發明的,他們沒有精靈的睿智、也沒有人魚的美貌與歌聲、沒有矮人的堅韌,但他們依然活到了現在,成為數量最多的種族,並創造了許多事物。這些有好有壞,但是哪個種族不都有壞人與好人呢?
在他們經過了叫做「五金行」的店家時,遇上了一個叫做里歐的人類,他很喜歡任何跟機械有關的事,他總是喋喋不休,一會提起螺絲與電視;一會提起他與他的父親所製作機械;一會提起了他們的朋友們。他甚至不看氣氛的直接大笑:「尼克也會自己交朋友!」這讓尼克一臉陰沉。
接著他藉由里歐知道了有一個叫做派波的木精靈,她會躲在森林裡,而她正跟人類傑生談戀愛。跨越種族的戀愛總是不順利的,波西聽到這裡在心底默默祝福著他們。還有一個叫做安納貝斯的女孩,她也是個木精靈,但里歐說她跟派波很不一樣,也許哪天該去森林裡見見他們。
在這之後他們去吃��冰淇淋,尼克說這是香草味的。這奇特的冰涼口感讓波西的綠色雙眸睜的大大的。尼克還帶著他去了糖果店,裡面有很多各種五彩繽紛顏色的糖果,男孩抓了一些藍色的糖果到了櫃檯結帳,而店員誤以為他與波西是對兄弟,這讓波西哈哈大笑。他可不介意在多個兄弟,他如此對尼克說,而後者用他那黑色的大眼狠狠瞪了他。
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尼克跟波西回到了海邊。他們決定找個地方把波西的衣服給藏起來。如果波西下次想自己進城,這樣會方便點。尼克告訴他、他會將衣服藏在這裡,他會用原本裝著剛才買的裝各種食物的袋子裝下波西的衣服。他陪波西回到了海裡,男孩就站在浪邊,他看著波西脫下衣服接著變化回人魚。男孩承諾會將這套衣服帶到剛才說好的地方,用沙所掩埋,他將會放上貝殼與浮木當作記號。
波西笑著說他會記得的。
接著,他們相互道別,這回他也直到尼克的身影被森林所淹沒才淺回海中。
即使回到了海中,他也不斷的回味著今日。藍色糖果的甜味、香草冰淇淋的冰涼與香濃、尼克無奈的笑容、里歐燦爛的笑容與爽朗的笑聲,他將期待著與派波、安納貝斯、傑生的相遇。他這一生一定都會記得這一天。
而他也無法忘記今天的小鎮一日遊,回答波西的問題時,尼克眼底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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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5
05.我甚至連幫牠取名字都沒有。
儘管我被迫上了很多大小姐課程,但只有魔法課讓我打從心底喜歡,畢竟我所出生的世界裡可沒有魔法,就算伊莉莎白所擁有的水屬性魔力只能治療簡單的傷口,或是製造一些泡泡這種等級,但還是讓我感到十分開心,也更努力去投入每一堂魔法課。
當我穿越以來第一次參加了魔法課程時,從老師那得知了這個世界的魔法屬性總共有五種,風、火、水、土,以及最特別、最少人擁有的光屬性,我便馬上大膽猜測。
女主角一定是光屬性。
這裡的一切都是為了女主角而存在的,她肯定是最特別的那個。
就算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麼,也不像皮耶醬擁有劇本之力,但我依靠我多年來閱覽無數的輕小說,所謂的逆後宮作品只要把主人翁性別換成女的,其他后宮成員換成男的便沒有問題了吧?
依靠這猜測,我相信自己可以在開學時後馬上找到她。
……希望遊戲的編劇不要搞什麼反套路。
剛結束了今天的魔法課,現在則是午茶時間。僕人們為了我這個公爵千金在露台布置了一個可以讓我一邊喝著下午茶一邊享受涼風與花香的座位,但我根本沒心情享受這些,因為我的腦內正不斷地詛咒自己的未婚夫。
除了安娜,這幾日所有的女僕紛紛提到前幾日來「探病」的皮耶醬,不斷地說不會忘記那日我與二皇子在草皮上牽手到底有多久,十分的恩愛。彷彿我現在就要嫁人一般,說我一定會成為皇子妃跟皮耶醬感情和睦、白頭偕老。
但我一想到皮耶醬就來氣。
幾天前的他還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他會幫我查出害伊莉莎白落井的兇手,結果過了這麼多天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居然就這麼傻傻地相信他,太笨了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一切賭在一個人身上。
自己的性命得自己顧好,已經顧不得公爵府替我安排的行程、翹課有多嚴重這種事了,
現在至少得去看看案發現場。
我憤恨地吃了一口茶几上為我準備的鹹派,吃完嘴裡的食物後,也不管桌上剩下的鹹派,我立刻我呼喚在一旁伺候著我的專屬女僕,安娜聽見我的叫喚便立刻走到我身邊。
「不管晚一點的刺繡課了,現在我們就去看那口井!」
啪的一聲,我生氣地將手中的叉子拍上桌,立刻從椅子上起身,準備離開露台。此粗魯的舉動明顯嚇到了在場所有的侍從。
「小、小姐?」
「放心,妳就說是我自己散步不小心跑過去的,跟妳無關。」我壓低聲量,試著讓談話內容只讓安娜聽見。
「不是……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口井已經沒了……」我睜大眼睛,安娜繼續解釋,「在您剛甦醒還臥病在床的隔日,公爵非常生氣,命人把那口井給打掉,周遭也徹底剷平……」
證據沒了……公爵難道不知道不可以破壞案發現場嗎?
我昨天還想著,等我有空去看那口井,說不定可以像某個會驅邪的女高中生那樣,從戰國時代穿越回日本去的耶……
我全身無力地癱倒回椅子上。
現在怎麼辦?找第一發現人的湯姆?
但這樣會被公爵發現安娜偷偷把落井的事情告訴我。現在還不能讓我最熟悉的女僕就此被換掉。假設新來的女僕正是兇手,她要是發瘋起來,便有了大把機會可以殺害了我。
雖然我有魔法,但卻一點屁用也沒有。
難道只能靠皮耶醬?可是我一點也不想當在高塔等待王子拯救的公主。
如果兇手真的想取伊莉莎白的性命,那他一定還會再次動手。
雖然我先前猜測遊戲劇情是從入學開始,作為劇情的反派,在遇上女主角之前的我可能都性命無憂吧,但我又不能保證一定如此發展。
都是因為某人完全不告訴我劇情。
哎呀,因為想到某人,一不小心用叉子插入鹹派的力道大了一點,嚇壞了旁邊的女僕了呢。
作為沒有劇本之力的穿越者,我得萬事小心,絕對要把任何的死亡旗子全部折斷,就算是小老鼠也不能放過。
目標是當個懶懶散散的千金大小姐,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爽日子!迴避死亡!
反正所謂的穿越者就是生物學分類為:破壞遊戲劇本的傢伙,等到劇情被我搞得一團亂的時候,我就可以笑皮耶醬:「囂張沒落魄的久」。
哎,太失禮了,剛剛叉子又用插得太大力了。
看著所有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真是對所有認真布置的僕人們感到抱歉,你們的小主人因為自己的未婚夫,現在心情正糟,搞的氣氛也十分低迷。
打破這場糟糕的氣氛,是一名男性的聲音。
「伊莉莎白小姐,很抱歉,打擾您的午茶時光。」
來人正是這棟豪宅裡,最有地位的僕人——班森‧史塔克,是斯圖亞宅邸的管家兼公爵秘書,他的到來也正代表我的父親有事命令我。因為班森的關係,我身邊的所有女僕都明顯比剛才更加的拘謹,每個人的臉都跟上班時經理突然跑進辦公室的同事一模一樣的表情。
「公爵表示,已許久沒有家族聚餐,今天晚餐要全家一起在餐廳享用家宴。」
我聽完馬上毫不遮掩地露出了一臉嫌棄。明明在房間裡自己用餐還挺自在的,尤其對於他們所謂簡陋的料理,對我這前庶民而言仍是豪華到不行。
「我明白了。」我揮揮手示意對方可以離去,班森便對著我行禮後離開了。
距離上一次被所有女僕當成換裝娃娃;是皮耶醬前來公爵府探病的時候,沒想到只是跟我的父親在家裡聚餐我也必須如此盛裝打扮,這對於之前是名男性的我完全無法理解。
此時的我正經歷女僕們的各種裝扮轟炸,還未吃上晚餐的我卻已經疲憊不堪,���子也開始咕嚕咕嚕的叫。尤其他們還會不停地問我問題,類似裙子要粉紅色的好還是水藍色的好、髮飾要蝴蝶結還是花好,我痛苦不已地開口:「隨便妳們。」但這群女僕又十分不滿意,如此不講理,到底是我是公爵千金還是妳們是公爵千金?
安娜此時正忙著在我頭上拿著各種長得差不多的髮飾比對,因此我只好把視線移到窗邊;之前我命人幫我準備的觀賞鳥。他的顏色是很普通的灰色,像隻鴿子一樣,畢竟是我要求最便宜的鳥,所以不能奢求牠有多豪華的羽翼。
「我可以把我的鳥也帶上去家宴嗎?」
雖然我自己也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明顯是「No」,但我看見她們訝異的表情還是覺得自己的問題似乎太蠢了。
「伊莉莎白小姐,雖然我知道您很愛戴您的寵物鳥,但是家宴是不能將寵物帶入……這對公爵與夫人是非常不禮貌的。」
說話的人不是安娜,而是一起過來幫忙我打扮,名為羅絲的女僕。
由於我連不在房間內的下午茶也非要把牠帶上,除了安娜,整個公爵府上下都以為我很喜歡牠,但大家都無法理解我怎麼會這麼喜歡這普通的鳥。
實在是不好意思說我只是拿牠來試毒,我甚至連幫牠取名字都沒有。
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偷瞄那隻鳥的關係,就連安娜都趁其他人不注意悄悄對我說:「小姐您放心,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哼,妳又知道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便跟著在房外等候多時的管家帶領我走向餐廳。
木製沉重的大門兩旁各站了一位男侍從,當我到達時,他們便一人打開一邊的門扉,我轉過頭看了身後的安娜,但發現她一動也不動,像是在用眼神祝我加油,她的表情反而讓我更加緊張了。
我拎著長裙獨自走進去時,坐在主桌的公爵,伊莉莎白的父親雖然一句也話也沒說,但嚴厲的目光彷彿長茅般刺穿了我,在一旁的公爵夫人,伊莉莎白的母親則是用著溫柔的聲音卻十分嚴厲地斥責著我:「太慢了,讓大家都等多久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叫她們一直拿差不多的裙子要我選,我根本看不出差異。
公爵無視夫人訓斥自己的年僅八歲的女兒,我在母親的注視下,來到剩下有擺好餐具的位置前坐下。
父親見我坐定位後,拿起手邊最小的湯匙,輕輕敲擊玻璃高腳杯。接著餐廳的門再度被打開,男侍從們整齊劃一像軍人般幫我們把前菜、湯品等佳餚送上我們一家人的位置上。
現在,這個餐廳裡聚集了斯圖亞家族權力最高的三人。
除了我這個空有名號沒有實權,但仗著父親是公爵的千金,另外兩位分別是在女兒昏迷多日甦醒連看一眼都沒來看,我現在的父親,亞伯特‧斯圖亞,斯圖亞家族真正的掌權者。
另一位同樣也是對我不聞不問的母親,卡蜜拉‧斯圖亞,據說是跟公爵政治聯姻,夫妻之間一點感情基礎也沒有,大概是這樣連帶對伊莉莎白一點也沒有母女之情吧。
這個三人家庭別說感情了,連現在吃個飯的氣氛也糟的無法言喻,整個餐廳精緻的布置反而更顯得空虛。
像這樣對自己女兒與妻子一點感情也沒有的斯圖亞公爵,突然要舉辦家宴,肯定不是吃個飯這麼簡單的事。
那麼,公爵會出什麼招呢?
明明只是在家吃個飯而已,為什麼有一種像要去打BOSS的感覺?
但在打BOSS前,眼前的美食更讓我困擾。
我低頭看向眼前的濃湯,遲遲沒有動手。
——小姐您放心,沒人敢在公爵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都怪餐廳外的安娜多嘴,我現在到底該喝還是不喝啊?我剛剛可是因為被她們以打扮為名義的虐待折騰了半天,現在完全餓昏了!
沒有名字的鳥,我現在好想你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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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4
04.這個胸部,以後會變大嗎?
大約一週以前,當我意識到自己穿越後,雖然我非常憤恨自己居然穿越到女性向逆後宮遊戲裡,而且還變成一個女生。
但我多少還是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在過去的我所看的男性向輕小說裡,主角作為穿越者各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那是因為他們是主角,是整部小說裡最特別存在。
就算我穿越的是惡役千金,一個最後被賦予死亡結局的少女,但這一切說不定都是有意義的,也許就是要我改變這一切,拯救伊莉莎白‧斯圖亞。
我曾經如此安慰自己。
「我也是穿越者。」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說出了我從來沒想過會在這裡聽到的話。
這一刻我意識到了,打從一開始主角就不是我。
面對皮耶醬,我無法給予任何回應。
這個世界是屬於女主角與男主角的。
「妳知道嗎?現在女性向最受歡迎的題材就是『轉生惡役千金』系列。」
完全不知道!
他怎麼這麼熟悉?難道皮耶醬裡面裝的是個少女的靈魂嗎?
「當我聽到妳說妳因為一場意外失去記憶,隨後從其他公爵府的僕人們打聽到;也都說妳的個性整個人變了。」
「我就立刻聯想到了……妳是個穿越者。」
皮耶醬像是默認我承認般,開始喋喋不休地說道,但他那藍色的雙眼一刻都沒有離開我身上,在一個男孩身上有如此銳利的表情,實在是詭異到讓我頭皮發麻。
我相信皮耶醬自稱自己是個穿越者,但我無法確定他是否是伊莉莎白這邊的人。
就算他跟我一樣都來自另一個世界,但他可是男主角之一,他可不像我一樣被死亡結局追著跑。他可以在毫無壓力的情況下,最後與女主角在一起,獲得快樂幸福的生活,他沒有幫助我的理由。
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向我坦承他的真實身份。
「……殿下您、在說什麼。」我緊張的逃過對方的視線,講話也結巴了起來。
皮耶醬早就認定我一定是個穿越者,我的否認在他眼中肯定顯得非常蒼白無力。但他只回應給我一個輕笑,而不是當面拆穿我,他的這份溫柔體貼反而讓我感到有點煩躁。
「妳不願意承認嗎?」
「我是真的不懂殿下您在說什麼。」竟然決定要��死,就該臉皮厚一點,裝死到底。
「其實我比起女主角更喜歡伊莉莎白。」
咿——
突然被男生告白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想後退卻因為手被對方牢牢抓著無法逃,我只能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因為伊莉莎白的胸部,比較大。」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說完,露出了比剛才宣告自己是穿越者更加燦爛的笑容,這大概刷新了今日的燦爛排行榜。
雖然一開始聽到這句時,我腦內浮出的第一句是:「你在說什麼?」但身為男人,我覺得這句話十分的有說服力。
我低頭看了一下現在還很平坦的胸部。
這個部位,以後會變大嗎?會變多大?
我抬頭,看著他眨眨眼。
「一開始我穿越到這個世界裡,對於自己不是穿越到男性向輕小說的世界感到十分失望,既然要穿越就要穿到異世界開後宮吧。」
非常同意!十分有說服力!
「但沒想到這世界;就是我之前被我姊姊逼迫玩的手遊,自己還是一國皇子,有著超正的未婚妻。」
「那一刻我就決定了,我要拋棄女主跟未婚妻結婚,然後納妾。」
皮耶醬用著小男孩的臉如此義正嚴詞,讓人感覺好噁心。
「但這個世界居然是一夫一妻制,異世界不就該一夫多妻開後宮嗎?」
「居然是一夫一妻制!」我忍不住開口,皮耶醬露出了一臉:「妳可終於說話了!」的表情。
可惡,被開後宮釣魚成功了……太大意了。
「為了攻略伊莉莎白,我至少每個月固定會拜訪一次公爵府。」
皮耶醬的這句話讓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他對於伊莉莎白的轉變如此清楚的原因。他們見面的如此頻繁,未婚妻從對他如此熱烈,變得像我這樣只要他一靠近就往後縮,還有我的用詞跟喜好也與伊莉莎白完全不同。也許今天他沒發現,日後也一定會發現伊莉莎白早已不是當初的那位斯圖亞公爵唯一的千金。
我意識到了自己不必再否認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實。
「……殿下。」我嘆了一口氣,皮耶醬不再開口,而是停下來等著我繼續說下去,「既然您說您是穿越者,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請問您。」
「請說。」
我有點猶疑是否要詢問這個問題,明明有更多該問的,但是我仍然無法阻止自己。
因為這深深影響到了我今後面對這人的態度。
「……您之前是男的還女的?」問出口後對方也如我猜測的一臉疑惑。
「男的。」
呃!!!
本來還想著皮耶醬內在是女的還可以腦補一下跟女生談戀愛,但對方根本是百分之百的男性!
一想到剛才他對我各種親暱的行為,而我的手也還在對方的手上,真讓人感到渾身不適。
「……那您怎麼對女性向題材這麼熟練?」當我提出了這個世界不可能出現的名詞後,對方的藍色雙眼明顯帶著笑意。
儘管我沒有直接說出來,他也知道我決定坦承自己就是個穿越者。
「我經常被我姊逼迫要玩或是看這種題材的東西。」
「這麼說來,殿下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了?」聽到皮耶醬的回答,我原本排斥對方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聲音也更加的高亢。
「嗯……知道是知道。」
太、太令人羨慕的吧?他有劇本之力啊!
雖然他直接對我坦承自己就是穿越者很可疑,但皮耶醬這條大腿可是我至今為止見過最粗的腿,而且我估計除了女主角以外也沒有比他的大腿更粗了,此時不倒向對方更待何時?
太棒了!感謝伊莉莎白的胸部!謝謝妳的胸部之後會這麼大!讓皮耶醬在女主與伊莉莎白之間選擇了妳!
在我感謝伊莉莎白未來的胸部時,皮耶醬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所以伊莉炭,」聽到他對我的稱呼,我忍不住皺眉,「你之前的性別是……?」
「啊,我跟殿下一樣是男的。」
我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此時的我非常有自信可以擊敗皮耶醬的燦爛排行榜。
男孩聽到我的答案瞬間收起了從遇到他開始就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反而露出了一臉十分痛苦、作嘔的表情。
我懂我懂,剛剛還在努力調情的女孩子,內在其實是一個男人簡直是場噩夢。
這是你剛剛讓我有一絲誤認你的性別的懲罰。
「……但是胸部是不變的。」皮耶醬沉默片刻後,變回一開始那有著溫柔的笑容的王子型正太,同時還義正嚴詞地說著非常下流的話。
這傢伙真的很喜歡伊莉莎白的胸部耶。
伊莉莎白的胸部之後到底有多大啊……
我忍不住再次低頭看了自己胸前的平原,難不成我之後低頭就看不到自己的腰了嗎?
今天的交談我確認了一件事,皮耶醬的性癖是乳房,雖然我也很喜歡胸部,但他開口閉口都是那個部位,他該不會童年缺乏母愛吧?但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克洛亞帝國二皇子,而且他有著我現在所沒有的一切。
比起努力討好、乞求公爵的寵愛,也許眼前的皮耶醬才是我真正的救命稻草。
剛才的我不斷地懷疑他,但我發現我自己似乎沒有半點選擇權。
如果想在女主角手下活命,我勢必得選擇他。
而且因為伊莉莎白的胸部,他十分可信。
如此粗壯的大腿,想必就算不是關於女主角的事情,他也可以幫助到我吧?
「皮耶爾殿下,有件事我想請求您的幫忙……」
「私底下就不必講什麼尊稱了,怪噁心的。」
「……那皮耶醬。」我無視對方咕噥不滿意這個綽號的抱怨,「請幫助我迴避死亡Ending!」
「啊,我當然不會讓伊莉炭死掉的……就算女主角出現我也——」
我打斷對方的話,「不是這個……」見對方滿臉疑惑,我趕緊繼續解釋,「雖然那件事也很重要,但現在公爵府內有更重要的事。」
「妳是說落井的事吧。」
他說的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打算問對方怎麼知道的,明明這件事被公爵下了禁口令,就連我就醫對外的理由也只是因為我得了非常嚴重的流感。
但話題卻一直圍繞在穿越的問題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對方卻收起溫暖的笑容,露出了詭異的微笑,讓我把原本想問的問題全部吞了回去。
我覺得自己像頭獵物;正被獵人盯上。
「一切交給我吧。」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
雖然現在年僅八歲,但他不僅是帝國的二皇子,將來更會是個比起斯圖亞公爵還更有權勢的男人,而且作為男主角之一的他的路早已被這個遊戲給鋪好來。
他的未來是一片光彩。
同時身為穿越者的他也非常瞭解遊戲的劇情,還有我未來的胸部大小。
而他現在對於伊莉莎白的行蹤似乎也非常了解。
這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時候,非常的令人毛骨悚然。
儘管他向我保證會找出兇手,但卻只讓我感到十分的不安,我的前途似乎一片黯淡。
咦,我該不會是誤上賊船了吧?
明明感到十分的不安,卻完全不曉得為什麼。
這種未知的恐懼,伴隨著皮耶爾‧威廉‧克洛亞那深不見底的藍色雙眼,彷彿自己正凝視深淵般想讓人拔腿就逃。
TBC
【後記】
這是個因胸部而締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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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03
03.男生的笑容,好噁心。
洛克里魔法學院。
根據從公爵家為了我聘請的魔法老師,這是克洛亞帝國內所有年滿十六歲並且具有魔力的國民必須就讀的學院,但因為擁有魔力的人幾乎都是貴族,因此儼然成為了貴族學院。
依我猜測,開學也許才是故事的開始……畢竟這可是可以將所有花樣年華的少年少女全部擠進去的機會。
但是現在問題可大了。
在穿越之前的我是個男人,完全沒接觸過這類型的女性向作品或遊戲。閱讀的輕小說也都是什麼;穿越到異世界開後宮順便當魔王、穿越到異世界開後宮順便開餐廳、帶著手機穿越開後宮順便打魔王等等。
這個世界大部分男主角的名字跟長相、女主角的長相等等一概不知道,劇情發展也完全不曉得。
就連為什麼擁有魔力的人都是貴族我也完全不知道,問了魔法老師後只得到了模稜兩可的答案。難道是因為貴族具有特殊的DNA?確實大部分的貴族也只與差不多階層的人締結婚約,這或許是保留這項隱性基因進而通婚的一種手段?
但好在我前世那囉嗦的妹妹,河谷美惠還是給了我一點點情報。
首先是她的主推,克洛亞帝國的二皇子,皮耶爾‧威廉‧克洛亞同時也是伊莉莎白的未婚夫,這是我唯二在穿越前就知道的名字之一。
——皮耶醬真的是超級帥的~~
——吵死了!回去房間玩啦!
——哥哥才是!管太多了!
雖然我是穿越後才知道皮耶醬的全名……
當時的我真的不該趕她回房間的……
而現在這個皮耶醬,就活生生的在我眼前。
他有著金黃色的頭髮,像天空一般的藍色雙眼。年僅八歲的皮耶醬是個連我都覺得他長得十分可愛的正太,長大後肯定是個令人討厭的帥哥。
一國皇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這得從一個禮拜前說起。
在我穿越來的第二天,公爵府便從皇宮中收到了一封慰問信,信中表示聽聞了斯圖亞公爵千金病倒的消息,因此二皇子決定抽空;本人親自前往拜訪並慰問自己的未婚妻。
……說實話真的不是很想見到他。
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該做。
自從聽聞伊莉莎白的遭遇後,我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兩天,完全沒找到兇手的任何痕跡。
因為伊莉莎白的行程幾乎都被公爵家的秘書排的滿滿的,每天不是上課訓練就是參加各種茶會,完全不像電視裡貴族小姐閒閒無事,整日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
尤其伊莉莎白「失憶」的關係,所有的家庭教師們都誓言要找回當初禮儀滿分的斯圖亞家真正的千金,老師們非常認真也緊迫盯人。
做夢吧。
在你們的伊莉莎白小姐的靈魂被我這髒男人取代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皮耶醬的前來完全打擾了我唯一的休假,本來想趁著休假好好地去看那口井的,但早上卻被母親告知二皇子今日拜訪,也難怪今日完全沒有安排任何課程。
公爵夫人應該要早點告知我的!他們明明早就收到信了!
在盛開著各式各樣玫瑰花的溫室花園裡,配上精緻的茶點,再加上皮耶醬這個完美正太,如此令少女興奮的場景,卻只讓我更加煩躁。
「伊莉莎白小姐,妳真的沒事吧?」皮耶醬似乎察覺了我臉上悶悶不樂,提出善意的關懷。
都是你的關係,一點也不好……我當然不能這麼說。
「謝謝皮耶爾殿下的關心,我很好。」對方聽完我的回話後瞬間愣住,好像對我的言行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我應該沒有表現出任何失禮的地方吧。
雖然我的行為有點超齡,但對方的行為也完全不像八歲的男孩,所以我應該不太奇怪吧?儀表堂堂應該是所有貴族都通用的吧?
說實話要不是對方是個皇子,我一點也不想給對方陪笑,何況對方長大後還可能是害我獲得死亡Ending的男人。
「……身體果然還是不太舒服吧?」
「真的沒事的。」
皮耶醬也太敏銳了,讓人感覺好不舒服。
說好的異世界的皇族都是白癡的設定呢?在女性向的世界難道不通用嗎?
「但妳之前見到我總是黏到我身上……」
「呃……」我無言以對。
伊莉莎白妳真的這麼做了嗎?就算皇子很可愛,也太不端莊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有點像是目睹女兒交男朋友的父親。
「……非常抱歉殿下,因為前陣子大病的關係,我失去了記憶……所以我忘記了之前我對殿下的失禮……同時也忘記對您的感情。」
我低下頭不敢看皮耶醬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對方會相信我的藉口。
「……大病、失憶、個性大變。」但對方只是小聲重複我的話。
我滿臉懷疑,抬起頭偷瞄了對方,沒想到對方只是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在想什麼。
「伊莉莎白小姐,老是坐著也挺無聊的……要不我們去院子裡散個步吧。」
「哈?」
不!你快點滾回皇宮!
皮耶醬無視我不禮貌的質疑,反而帶著迷倒所有阿姨的笑容對我說:「就我們兩個。」
好、好噁心。
男生的笑容,好噁心。
我痛苦地皺起眉毛,對方見我絲毫沒打算從椅子上起身的跡象,他起身到了我身邊,悄悄地對我說:「我有話想私下向妳說。」
咿——
實在是太近了,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好的。」我移開臉,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非常難看。
對方是皇子,河谷才人!你要忍耐!不能揍他!
至少現在還不能!
「……但至少讓安娜遠遠地跟著我們。」
對方溫柔的同意後,我離開椅子,拎起長長的裙擺,並向身後的安娜示意剛剛的談話內容後,我們便離開了溫室。
也許這畫面非常的美麗。
陽光普照之下,可愛的小蘿莉,與可愛的小正太正牽起手在整理得乾淨的草皮上漫步。
但我全身僵硬的無法好好走路,幸虧皮耶醬只認為我是因為身體不好正在硬撐。
「天氣真好。」牽著我的手的男孩像是在確認後方的僕人們是否會聽到,說完立刻轉頭看向後方的安娜他們。
「是呢。」我心不在焉的隨口應答。
「那麼伊莉莎白小姐……」確認完後,他收起笑容,完全不像剛剛風度翩翩的王子型正太。
他此時的表情讓我有些不安。
「妳是穿越者嗎?」
我停下腳步,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面無表情地說出我完全沒想過的一句話,我睜大眼睛,像是嚇傻般只能傻傻地睜著眼看著他。
「……您、您在說什麼?穿越者、是什麼?」我嚥了嚥口水,決定裝傻。
我不安地看向皮耶醬,對方的藍色雙眼,彷彿無底洞要吞噬我般。我想立刻抽開我的手,但他的手牢牢的握住,像是我不回答到他滿意便不願意放開我。
「在妳落井後妳的個性跟設定完全不一樣……不,實在是差太多了。」
設定、個性……
最重要的是他怎麼知道我落井了?
「殿下您——」
眼前的男孩立刻打斷我的話。
「我也是穿越者。」
皮耶爾‧威廉‧克洛亞說完,露出了今天最燦爛的笑容。
他的笑容比我頭頂上的太陽還要燦爛,而此時的我卻像要中暑般暈頭轉向。
TBC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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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惡役千金》 02
02.「公爵禁止談論此事。」
現在只剩靈魂的我是個普通的二十六歲社畜男,興趣是看動畫跟輕小說。如今卻穿越到了一個年僅八歲的小蘿莉——­伊莉莎白‧斯圖亞身上,無限感嘆彷彿還是男兒身的我只是昨日的事。
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頭大波浪優雅的捲髮及腰,髮色是淡淡的白金色,眼睛顏色則是紫羅蘭般的紫色,就是眼角微微往上吊,不帶上笑容看起來就像在生氣,一點也不和善,簡直是個完美女反派。
但儘管如此,以一個男性角度而言,伊莉莎白這小女孩還是長得十分可愛的,安全長大後一定可以成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如果是在男性向的異世界輕小說裡可是我絕對會攻略的大小姐屬性,畢竟越是困難越是讓人激起征服慾。
這樣一想越看越覺得自己長得很可愛。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對著鏡中的自己哼了一聲。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居然結局會死……而現在的我就是­伊莉莎白‧斯圖亞,無論如何都得迴避死亡結局,同時找到方法回到原本的身體裡!
因此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收集關於斯圖亞公爵家情報,我至少得在這家裡混的風生水起,斯圖亞家好歹是帝國內撇除皇室最顯赫的貴族,就算再不疼我這個女兒,但公爵至少可以為了家族的顏面拯救我吧!
但是——
「我很抱歉,小姐。這件事我『真的』無法告訴您。」我的貼身女僕,安娜特意將那兩個字加重,畢竟我已經連續問了她同樣的問題三天了。
一週前因為伊莉莎白似乎發生了一場「意外」,而我也藉此穿越到了她身上。但我不論怎麼問身邊的侍者都沒有答案,無一不例外的都回答我說:「公爵禁止談論此事。」這句話我已經整整聽了一整個禮拜。
如果我不能知道當時伊莉莎白遭遇了什麼意外,我甚至無法找回逆穿越回到原本身體的方法。
我悶悶不樂地看著眼前的茶點,從穿越以來就一直沒有半件順心的事。
當我勉為其難的接受自己成為了伊莉莎白‧斯圖亞後,前三日身為病患的我被捧在手掌心好好地呵護,什麼都不用做就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爽日子。但三天過去,大家確認我本人一點事也沒有後,就開始了大小姐的教養課程。
刺繡、禮儀課、政治學、歷史學、社交舞蹈、樂器等等……每天都讓我喘不過氣來。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灌輸我「不能讓斯圖亞蒙羞!」、「小姐您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您不能這麼做……」
這段痛苦的日子唯一讓我能有喘息時間,只有魔法學跟每日下午三點的下午茶時間。
今天也是在我的房間的小茶几上享用美味的甜點。
安娜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也知道我對於無法順利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而不滿,她一邊收拾我幾乎沒動過幾口的西餅後,自言自語般的開口:「落井。」
「什麼?」
「真是的……我怎麼無法改掉我自言自語的壞習慣呢……」安娜立刻向了我鞠躬,請求我的原諒。
我瞬間明白後,忍不住笑出聲來。
「安娜。」
「是的,小姐。」
「我點心吃夠了,麻煩妳收拾一下。」
「是的,小姐。」
「我接下來要專心看家庭教師給我的書,所以安娜在說什麼我一概聽不進去。」
「……是的,小姐。」
我拿起茶几上的書,窩在豪華的躺椅上,隨手將其翻開。當我雙眼盯著書頁上一連串的文字後,安娜的聲音伴隨著茶杯等餐具輕輕碰到餐盤的聲音響起。
「小姐發生意外的那日我正好請了假回到老家,在老家沒過多久便收到一封信,告知我小姐出了意外,於是我便立刻趕了過來。」
「回到公爵府後,聽羅絲說:『小姐那日下午用完午茶後便在花園裡散步著。』」
羅絲正是上禮拜我剛穿越來到這世界,在床邊握住我的手的女僕。
「但過了許久小姐都沒回來,大家當時正想著:『也許平時脾氣臭得要命,不可一世的斯圖亞千金只是因為早上的家教對自己不禮貌,因而賭氣躲起來。』」
喂,妳可不要趁機偷罵我。
「直到晚餐時間小姐也都沒有回來,因此公爵下令所有人都必須把小姐找出來,於是大家幾乎快把整個宅邸都掀開來,卻還是一直找不到小姐。」
「最後是一名叫湯姆的見習侍從在井裡找到的,井邊還有小姐當日穿的鞋子,疑是自殺。」
太詭異了……
我假裝看著書,思緒卻隨著安娜的聲音飄走。我不清楚安娜的表情是如何,因此我無法判斷安娜所言真假,但她都特意以自言自語當藉口告訴我這些消息,我想這些內容似乎是可以信任的。
「小姐被救起來後,整整昏迷了三天,醒來後不但失憶連個性、喜好、口味全部都改變了。」
「就好像完全變一個人似的。」
我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因為失憶,所以小姐為何在井裡、為何要自殺,已經無人能知曉,大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調查。」
「斯圖亞唯一的千金若是自殺的消息傳出去,會影響家族的名譽的,因此公爵下令,所有人都不准談論此事。」
原來如此,這就是我無論問誰都沒人願意告訴我的原因。現在伊莉莎白正好失憶了,也許一切都可以假裝從來沒發生過。
斯圖亞公爵明顯比起可愛的女兒更在乎家族的名聲,畢竟我從穿越以來除了從侍從那得知父親的消息外,可是一次也沒見過他,這可能是因為公爵夫人……也就是我現在的母親並不是與公爵相愛的妻子,而是藉由政治聯姻所結為連理的。
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公爵很寵愛伊莉莎白這個女兒,那一切都會順利多了。
而比公爵更糟糕的是……伊莉莎白在我穿越前所遭遇的事。
過去幾日,我從侍從與伊莉莎白的日記所得知的這孩子是完全不可能自殺的。
她是個認真、為了家族貢獻一切童年,並且驕傲、自滿於自己身為二皇子的未婚妻、斯圖亞公爵千金的身分。
年僅八歲的她也無法明確地分辨是非,她每日只知道所有她被家族灌輸的內容。
兇手居然對如此可愛的小女孩出手,對方簡直瘋了!
前幾日的我還信心滿滿,只要不去干涉女主角的戀愛,我便可以躲過死亡Ending。
畢竟根據我讀異世界輕小說的觀念,小說裡除了男主角以外的男人不是男主的信徒,就是路邊的小混混,有頭有臉最後還死掉的一定是阻礙男主角把妹的白痴罷了。
雖然我並不曉得這遊戲的劇情,但我只要把我平常讀的輕小說內角色們的性別顛倒過來就可以了吧?
「安娜。」我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輕聲呼喚我的女僕。
「是的,小姐。」
「從現在開始妳要跟我寸步不離,事情落幕前都不准妳請假。」我面不改色地說出完全違反勞基法的問題,見安娜沒有回應,似乎僅僅只是對我的話有所疑惑,看來我可以安心我不會因此讓我現在的父親被告。
「如果妳不方便的話,妳也要先詢問我,再找個妳可以信任的人幫你代班一小段時間。」
「之後我所有的雙眼妳都必須確認過是經由誰之手烹調、傳遞。若有任何不是平時供應我三餐與點心的人;或是提供並要求妳非得要我享用的東西,妳一定要告訴我是誰。」
「另外用最快的速度幫我準備兩樣東西,銀針跟一隻最便宜的觀賞鳥。」
「我所有的餐點再給我享用前,一定要先餵給那隻鳥吃過以後我才可以享用。」
「……是的,小姐。」
聽見安娜的回應後,我要求她靠到我身邊。
我滿意的用小手勾起對方的下巴,安娜清秀的臉靜靜地任由我擺佈。
真不愧是公爵家,連女僕都長得很正耶,如果我不是小蘿莉,肯定會被告上性騷擾吧。
「聽好了安娜,」我眼睛直直的看著對方黃褐色的雙眼,她面無表情但眼底似乎有些不安,「我可是斯圖亞公爵家唯一的千金、克洛亞帝國唯一的公主,若我出了什麼事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是在我身邊的妳。」
我並沒有懷疑安娜。
她跟我都在同一艘船上,在這名為公爵府的大海上載浮載沉。除非她是笨蛋,不然她是不會對我貿然出手的。
安娜沒有立刻給予我回應,但她眼神堅定地同時豪不避開我的雙眼。
當她說出:「是的,小姐。」後沒想到一切都讓人如此安心。
在我遇到女主角前,也許我該先料理這隻躲在公爵家的臭老鼠。
咦?
說起來……
——女主角的話~當然用我的名字,美惠!
前世妹妹的聲音與我的恐懼在腦中同時響起。
這個遊戲的女主角預設名字到底是什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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